“閆皓,走吧別干了,打卡下班了,正好,晚上我約了老周一起喝點。”
“不了,三哥,你和老周去吧,我在加個班?!?/p>
“不是我說,干活沒有你這么干的,要是都像你一樣,那還用機器干啥?”
“哈哈哈,你快去吧三哥,一會老周該等著急了?!?/p>
“行吧,真是說不動你。”
深夜。
不知道加班加到幾點的閆皓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的氣溫可能是入冬以來最低的一天。
閆皓穿著工作服,裹著軍大衣,就這樣迎著路燈走在回家的路上。
雖然外面的天氣很冷,可在閆皓的心里確是熱得不行。
閆皓是這整個縣城出了名的窩囊廢。
與其說是窩囊廢倒不如說是一事無成。
他的一事無成不是因為他沒有實力,而是因為她老婆的原因。
閆皓長得不算好看,但也不是很丑,算得上就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他討的婆娘可是漂亮的緊。
本來就漂亮,再加上會打扮自己。
三十多歲的年齡,走到出門,說自己十八都有人信。
閆皓的老婆是個無業(yè)游民,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逛街。
七十多平米的小房間堆滿了奢侈品。
當然,這并不是閆皓拼命加班的工資能夠支付的起的,至于別的,閆浩也心知肚明。
但是沒被他撞見,他也就強忍著自己戴著這頂帽子。
閆皓頂著風(fēng)走到自己家的樓下。
昏黃的路燈一閃一閃仿佛是在掙扎著自己要不要熄滅。
閆皓住的房子是父親和母親留給自己的,這是當時父親活著的時候,在家紡廠上班分出來的樓房。
因為是老樓,別說門牌號,就連自己住的幾單元閆皓都說不上來。
站在樓下,他仔細的眺望著自己家的房間燈。
發(fā)現(xiàn)只有廚房的燈亮著,而客廳和臥室卻是黑著的。
閆皓仔細一想,應(yīng)該是自己的妻子算著時間,在給自己做飯。
隨后他上樓的腳步逐漸加快。
可走到自己的家門前,還沒等掏出鑰匙,閆皓便愣在原地。
屋內(nèi)竟然傳出有男人和女人的嬉笑聲。
閆皓沒有進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樓梯口,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屋內(nèi)的嬉笑聲越來越大,閆皓的煙抽的也越來越多。
直到后來,閆皓拿著空落落的煙盒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發(fā)。
做了半天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樣。
站起身來拿出鑰匙推開了房門。
客廳的燈和臥室還是關(guān)著的,只有廚房亮著燈,門敞開著。
閆皓一進屋便看見了兩個男人和自己的妻子在廚房嬉笑。
那兩個男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叫自己喝酒的那人,和他口中的老周。
閆皓的怒火瞬間涌上心頭,隨后大聲呵斥道:“陳莉莉,你在干什么?”
那兩男一女也被這一聲嚇得夠嗆。
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門口。
“閆皓?”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不是在加班么?”陳莉莉率先開口說道。
“加班,加班,你就知道讓我加班,讓我掙錢,然后你在家里亂搞是吧?”
閆皓的表情逐漸扭曲,說話也越來越激動。
那女人一看,不知為何也開始變得硬氣起來說道:“我在家里亂搞,就憑你掙得那兩個錢,憑什么留住我?”
閆皓突然語塞不知怎么說。
隨后便又看向那兩個男人。
“你們兩個不是喝酒么,怎么喝到我家里來了。”
閆皓越說越氣,隨后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便向那兩人扔了過去。
本來還有些愧疚的兩人看見閆皓率先動手,也不再忍讓相互對視一眼,便向閆皓沖了上去。
要是一對一的情況下,閆皓都不一定能贏,是因為他的膽子小。
但是現(xiàn)在二對一,肯定是必輸?shù)木置妗?/p>
一頓暴打后,閆皓就這樣躺在客廳的地上望著天花板。
兩人又踹了幾腳,隨后喊了兩聲“廢物”以后便領(lǐng)著陳莉莉走出房門,不知道去哪了。
躺在地上的閆浩皓落下來眼淚。
閆皓就這樣躺著,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后,慢慢的爬起來坐在沙發(fā)上。
他想在茶幾上找找還有沒有剩下的煙。
可翻來翻去別說煙了,就連煙盒都沒有一個。
看著地上的煙灰缸,他自嘲的笑了笑。
想想這一輩子他過得確實憋屈。
笑著笑著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閆皓慢慢走到窗戶前。
打開窗戶,外面的風(fēng)還是如此的刺骨。
閆皓一只腳跨過了窗戶的圍欄,另一只腳蹬在陽臺上。
就這樣向下觀望。
“這里是六樓,跳下去要是摔不死怎么辦?”
可就當他要退回來的時候,腦海里卻又出現(xiàn)老周他倆的面龐,和陳莉莉那冰冷的眼神。
“閆皓啊閆皓,你說說你,父母不在了,沒有親戚朋友,娶了個老婆天天在外面鬼混,你真的很失敗啊?!?/p>
想到這里,閆皓索性也不再猶豫。
雙腳一蹬便從六樓跳了下去。
閆皓趴在馬路上,身邊都是血。
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流失,他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冷。
“媽的,原來死是這樣的感覺?!?/p>
閆皓眼睛睜的越來越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對他揮著手。
“爸,媽,我來找你們了。”
直到閆皓閉上眼睛,真的死了。
“咳咳咳?!?/p>
閆皓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
漆黑的房間陰冷而潮濕,自己像一只大蝦一樣被蜷縮的捆綁在潮濕的地面上。
“這是哪???我不是剛跳完樓么?”
閆皓想試著起身,可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用繩子緊緊地捆著。
還不等有別的動作,只是稍微一用力,自己的全身便發(fā)出無比的劇痛。
這種痛不像被重物砸到或是被利器割傷的那種痛,非要說更像是從靈魂中發(fā)出的一樣。
閆皓想喊,可無論怎樣都發(fā)不出聲音。
這種疼痛大約維持了一個小時,可在他的眼里,仿佛過去了有一個世紀。
期間汗水打透了閆皓全身,和汗水一起排出閆皓體內(nèi)的還有許多的身體油脂和像淤泥一樣的黑色粘稠物。
說來也怪,這疼痛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仿佛是一根細線,被剪刀一下剪短。
隨后閆皓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