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播事故我叫黎晚，此刻正站在醫(yī)美診所的直播演示臺上，手里握著注射器，
針尖距離女孩的太陽穴只有三厘米。彈幕瘋狂刷屏——「臥槽這醫(yī)生手抖得好厲害！」
「聽說她以前治毀容過三個人？」 「快報警?。 刮业氖执_實在抖，但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因為臺下第一排坐著的那個男人，正用我曾經最熟悉的溫柔眼神，
注視著我身邊這個女孩。秦銳，我的合伙人，我的初戀，
昨天剛在董事會上盜用我的專利技術，轉手送給了這個叫林小滿的姑娘。"黎醫(yī)生，
可以開始了嗎？"林小滿甜笑著問，
她眼角那顆淚痣在鏡頭下閃閃發(fā)光——和秦銳前女友一模一樣的位置。我深吸一口氣，
針尖抵住她皮膚："現在要注射的是我研發(fā)的‘天使膠原’，能修復任何疤痕。
"余光瞥見秦銳正在給投資人發(fā)微信，對話框最上方寫著「黎晚的專利已搞定」。突然，
林小滿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猛地抓住自己喉嚨，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臺下瞬間騷動，秦銳一個箭步沖上來推開我："你給她打了什么！
"林小滿的臉已經變成紫紅色，她抽搐著滾下操作臺，打翻了器械盤。玻尿酸瓶子摔碎在地，
液體接觸到她皮膚立刻泛起白沫。"是氫氧化鈉！"有護士尖叫，"玻尿酸里摻了強堿！
"我僵在原地，這瓶藥劑明明半小時前才從我的專屬冷藏柜取出。秦銳抱起林小滿往外沖，
轉身時西裝口袋掉出個小藥瓶，骨碌碌滾到我腳邊——抗組胺注射劑，過敏性休克的急救藥。
他早就知道會出事。直播間觀看人數突破十萬時，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解鎖看到二十三條未讀消息，最上面是閨蜜溫言發(fā)的：「晚晚，千萬別碰今天的藥劑！」
緊接著是一段監(jiān)控視頻：凌晨三點，有人用我的門禁卡打開了藥品冷藏室。畫面放大，
那只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腕上，戴著我去年送給溫言的卡地亞手鐲。警察來之前，
診所已經擠滿記者。我躲在洗手間翻看完整監(jiān)控，視頻最后十分鐘，
溫言在更衣室和秦銳接吻，他順手把一個小藥瓶塞進她白大褂口袋。手機又震，
陌生號碼發(fā)來彩信：林小滿的急診病歷，診斷欄寫著「氰化物中毒引發(fā)喉頭水腫」，
醫(yī)師簽名是「張建國」。這個永鑫集團醫(yī)務室主任的名字，
在我媽臨終前寫的遺書里出現過三次。"黎醫(yī)生？"護士敲門，"有位溫醫(yī)生找您。
"我按下沖水鍵，把手機藏進內衣。推開門就看見溫言站在走廊盡頭，
她今天沒戴我送的手鐲，左手無名指卻多了枚鉆戒——秦銳上個月在拍賣會買的那枚。
"晚晚。"她紅著眼眶來拉我手，"我剛從手術室出來，
小滿她……"我后退半步："需要我恭喜你們嗎？"她表情瞬間凝固，
這時我才發(fā)現她耳后有道新鮮抓痕——林小滿掙扎時留下的。"你聽我解釋。"她壓低聲音，
"秦銳拿我女兒威脅，我不得不……""苗苗的耳蝸手術是我借錢做的。"我打斷她，
"你老公家暴時是我收留你們，現在你幫著秦銳陷害我？"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
溫言突然抓住我手腕往自己臉上扇："黎晚你瘋了吧！"她尖叫聲引來所有人，
"小滿還在搶救你就想滅口？"警察按住我時，秦銳正巧從急診室回來。他白襯衫上沾著血，
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堆醫(yī)療垃圾："黎晚，你因為嫉妒就要毀掉一個女孩的臉？
"我盯著他領口若隱若現的紅痕，突然笑了："秦總監(jiān)，你脖子上還有林小姐的唇膏印。
"法醫(yī)來取證時，我在問詢室見到了溫言的女兒苗苗。七歲的小女孩抱著助聽器站在門口，
怯生生遞給我一張紙條：「黎阿姨，媽媽讓我把這個給你?！辜垪l上是一串藥瓶編號，
正是今天那瓶"玻尿酸"的批次號。背面用鉛筆寫著：「冷藏室監(jiān)控硬盤在苗苗書包里，
密碼是你生日。」警察收走紙條前，
我瞥見最下面還有行小字：「秦叔叔說要用這個讓黎阿姨坐牢，
就像當年張叔叔對你媽媽那樣?！贡ａ尦鰜硪咽巧钜?，診所被封條交叉鎖住。
我蹲在路邊翻苗苗給的硬盤，監(jiān)控顯示溫言不僅調換了藥劑，
還篡改了藥品登記表——她模仿我的筆跡簡直以假亂真。
視頻最后有個意外收獲：秦銳在更衣室打電話說："放心，這次一定讓黎晚身敗名裂，
她那項疤痕修復專利足夠抵三百萬債務。"對方的聲音經過變聲處理，
但掛電話前那句"處理干凈點"暴露了特色口音——永鑫集團董事長林永鑫，秦銳的干爹。
手機突然跳出推送：《知名醫(yī)美專家黎晚涉嫌故意傷害》。配圖是林小滿纏滿紗布的臉，
和秦銳在病床邊緊握她手的特寫。評論區(qū)熱評第一是溫言：「作為黎晚十年閨蜜，
我不得不說她有嚴重的心理問題……」我關掉頁面，撥通通訊錄最底下那個號碼。
響鈴三十秒后，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阿英的女兒？你終于打來了。""張主任。
"我望著診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告訴我1998年永鑫廠醫(yī)院發(fā)生了什么，
我就幫你銷毀那些接生記錄。"電話那頭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與此同時，
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林永鑫的翡翠戒指在路燈下泛著幽光："黎醫(yī)生，
聊聊你母親的臨終遺言？"2 母親的遺物林永鑫的奔馳車里彌漫著中藥的苦味。
老頭枯瘦的手指敲打著膝蓋，翡翠戒指在昏暗的車廂里泛著詭異的光。"你母親臨終前，
有沒有給過你一個銀鐲子？"他開門見山，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我攥緊苗苗給的硬盤，
沒有回答。媽媽確實留給我一個鐲子，內側刻著「19980523」的數字，
我從來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張建國說你長得很像阿英。"他突然咳嗽起來，手帕上沾了血，
"尤其是眼睛……當年她要是乖乖交出污染證據，也不至于……"司機突然急剎車。
前方路口有交警查酒駕，林永鑫猛地按住我手腕："黎醫(yī)生，
你不想知道秦銳為什么背叛你嗎？
"他手機亮出一張照片——秦銳跪在地上給一個穿病號服的女人喂藥，
那女人側臉和我有七分像。"秦銳的親姐姐，二十年前永鑫廠污染案的受害者。
"林永鑫冷笑，"她需要定期換血，而你的專利值三百萬。"交警敲車窗時，
老頭塞給我一張名片："明天下午三點，帶銀鐲子來永鑫大廈。
否則……"他看了眼我手機屏保上苗苗的照片，"那個聾兒的小學就在我開發(fā)的樓盤對面。
"溫言的公寓亮著燈。我在樓下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婚紗照——她和家暴前夫的結婚照，
現在又被拼貼上了秦銳的臉。門沒鎖，進去就聽見臥室傳來爭執(zhí)。"硬盤肯定在她手里！
"溫言帶著哭腔，"苗苗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怕什么？"秦銳的聲音讓我胃部抽搐，
"明天發(fā)布會一開，黎晚就徹底臭了。到時候林董會……"我退到玄關，
卻踢翻了苗苗的助聽器充電盒。臥室門猛地打開，秦銳赤裸的上身還有我熟悉的胎記，
腰間卻別著我不認識的槍套。"晚晚？"溫言裹著浴袍出現，胸口吻痕新鮮得刺眼，
"你怎么有我家鑰匙？"我舉起手機，
屏幕上正在播放他們剛才的對話："苗苗給我的備用鑰匙，她說媽媽總把自己反鎖在廁所哭。
"秦銳突然撲過來搶手機，我閃身躲開時，口袋里掉出林永鑫的名片。
他臉色瞬間慘白："你見過他了？"溫言突然尖叫著沖進兒童房。我跟過去時，
看見她正瘋狂搖晃熟睡的苗苗："硬盤呢！你把媽媽的硬盤藏哪了！
"小女孩驚醒后恐懼地蜷縮，助聽器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時，發(fā)現電池倉里塞著個微型U盤。
"黎晚你別碰她！"溫言抄起臺燈砸來，"那是我女兒！"臺燈擦過我額角，
血滴在苗苗的睡衣上。她突然跳下床，用瘦小的身體擋在我前面，
對溫言比劃手語：「媽媽壞，黎阿姨好。」秦銳在此時拽住我頭發(fā)往外拖。
搏斗中他的槍掉出來，我搶先一步撿起——是把麻醉槍，針管標簽寫著「東莨菪堿」，
正是當年媽媽病歷上記載的致幻劑成分。警笛聲由遠及近，秦銳罵了句臟話跳窗逃走。
溫言跪在地上抱住苗苗："媽媽錯了，你把U盤給我好不好？"小女孩搖搖頭，
從枕頭下摸出個東西遞給我——媽媽留給我的銀鐲子，內側數字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凌晨的網吧里，U盤內容讓我渾身發(fā)冷。除了診所監(jiān)控，
還有段1998年的產科錄像：年輕的張建國給媽媽注射不明藥物，
旁邊站著穿永鑫廠服的林永鑫。"阿英，別怪我心狠。"錄像里的林永鑫說，
"誰讓你帶著污染樣本跑呢？"媽媽痛苦蜷縮的病床旁，有個嬰兒保溫箱，
標簽寫著「黎姓女嬰，重度鉛中毒」。視頻最后十分鐘，
護士匆匆抱來個健康嬰兒調換了標簽。張建國對著鏡頭說："記錄好了，
蘇英的女兒生下來就是畸形死胎。"我摸出銀鐲子反復查看，終于在「19980523」
的數字內側發(fā)現極小的「LY」兩個字母——林永鑫的縮寫。手機突然亮起，
苗苗的兒童手表發(fā)來語音："黎阿姨，媽媽和秦叔叔在收拾行李箱。
"背景音里溫言在吼："那小聾子愛跟誰跟誰！"我沖回公寓時，溫言正把苗苗往門外推。
小女孩懷里抱著兔子玩偶，耳朵都被扯掉一只。"來得正好。"溫言甩過來一份文件，
「自愿放棄監(jiān)護權聲明」幾個大字刺得眼睛生疼，"簽了字，我就告訴你銀鐲子的秘密。
"我蹲下給苗苗戴助聽器，她突然掏我口袋："阿姨，鐲子。"銀鐲子剛碰到她手指，
就「咔嗒」一聲彈開暗格——里面藏著片微型膠卷，拍攝的是永鑫廠排污口坐標圖，
還有張嬰兒腳環(huán)特寫：「黎晚，生于1998年5月23日，血型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