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驊縱馬進宮,在呂穎詩看來不僅是一件讓她生氣的事情,而是一件欣慰的事情。
這么多官員,來的時候都是不緊不慢,搖搖晃晃坐著馬車來的。
唯獨曹驊,知道事態(tài)緊急,到了皇宮門口都著急的不下馬,縱馬進了皇宮。
不管之前在監(jiān)獄里,曹驊說話說的有多么無禮,現(xiàn)在在呂穎詩看來,曹驊絕對是忠臣中的忠臣。
很快,曹驊就被人帶到了殿外,到了門口看見那么長的臺階,曹驊才戀戀不舍地下了馬。
當時為了拿投資,曹驊學了不少時間的馬術去跟投資的人拉近關系。
現(xiàn)在重溫了一下,曹驊感覺非常不錯,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讓他心里的煩惱隨著風散去。
一步一臺階,曹驊走到了門口,邁步跨入大殿。
大殿內左右官員的目光都細細觀察著這個新來的年輕人。
在這個地方,這么年輕的可不常見。
這么年輕,穿的還這么隨意的,更不常見。
曹驊進來后,沒有下跪,更沒有行禮,雙手背后,看看這里,看看那里。
當看見坐在僅次于皇帝下面的那個老頭的時候,曹驊大吃一驚,“誒呦我去,這老頭胡子真長??!都到肚子了!”
董侯眉頭微蹙,不解地看向皇帝,那眼神中全是詢問,皇帝為什么找這么一個人來。
曹驊看著坐在高臺上的呂穎詩,“狗皇帝,我在宮中縱馬,死罪一條。
請你信守承諾,誅我九族。”
嘩——?。?!
曹驊話音未落,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家伙說什么??。?!
狗皇帝!??!
這三個字,他是怎么敢說出來的?!??!
“皇上!此人蔑視朝廷!侮辱帝皇!拉下去砍了!”
“對!拉下去砍了!趕緊砍了?。?!”
“狂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亂臣賊子!應當誅你十族!??!”
曹驊滿懷感激地看向那個要誅自己十族的那個絡腮胡圓臉大漢,雙手抱拳微微鞠躬以表感謝。
“行了!都閉嘴!”呂穎詩不耐煩地再次大喊,隨后看向在那里跟京畿大都督呂歡不斷抱拳道謝的曹驊,“曹驊!北邊突厥突然南下,五日之后即將抵達鄴城。
你在牢中口口聲聲說天下都是蠢才,唯獨你一人是大才。
現(xiàn)在用你的時候到了,如今這情況,和解?!?/p>
“投了吧?!辈茯懴攵紱]想就直接開口。
“大膽!你!”
“都閉嘴!??!”呂穎詩現(xiàn)在是真的頭疼,“曹驊,現(xiàn)在不是你抱怨的時候,突厥南下,所到之地寸草不生,一旦抵達鄴城城下,那就是一片生靈涂炭!
曹驊,你當真愿意看到,我慶國的子民,死在突厥人的刀下嗎?!”
曹驊是很不在乎的,死就死了唄,跟他有什么關系。
最好是把自己的族人都殺了,順帶著把自己九族也帶著一塊殺了,曹驊還得謝謝人家突厥的。
一想到這里,曹驊突然有了一個好點子。
對?。?/p>
反正突厥殺人,殺普通老百姓也是殺,殺自己族人也是殺。
為什么不讓自己族人去跟突厥人干呢!
曹驊心里嘿嘿一笑,我親愛的族人們,別說我這個族長不關心愛護你們。
現(xiàn)在族長給你們送溫暖來了!
“在場文武,可有人愿意出戰(zhàn)迎擊突厥?”曹驊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敢吭聲。
“好,既然這樣,狙擊突厥這件事,從現(xiàn)在開始由我全權負責!”
“所有人不得阻攔!有阻攔者,斬立決?!?/p>
“我可以當著在場所有人立下軍令狀。”
“三日內,必擊退突厥,如若不成,誅我九族!”
曹驊的話語如同驟雨雷霆震耳欲聾。
三日擊退突厥,真敢說啊!
呂穎詩也同樣感覺不靠譜,“曹驊,話不能亂說?!?/p>
“我沒有亂說?!辈茯憮]袖轉身,緊緊盯著呂穎詩,“你只需要下旨,讓我統(tǒng)帥鄴城附近所有兵馬,并給我任命百官之權,先斬后奏之權。
你安心的在這里坐著,等到突厥退兵即可。”
“你可曾讀過兵書?”董侯見曹驊如此言之鑿鑿,心里也不免有些觸動,莫非此人真是大才?
“沒有?!辈茯憮u頭。
“可曾領兵作戰(zhàn)?”
“沒有?!?/p>
“可曾習過武?”
“沒有?!?/p>
“那你為何如此言之鑿鑿,三日之內退突厥兵?”董侯緊皺眉頭。
“還是那句話,不成,誅我九族!”曹驊仰頭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在場眾人看見曹驊的申請,心中無不感慨。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做事不給自己留一點后路。
“太傅不必多言?!眳畏f詩打斷要繼續(xù)追問的董侯,現(xiàn)在時間緊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曹驊,暫代領軍將軍一職,統(tǒng)籌京畿禁軍,予任命官員之權,先斬后奏之權。
所有武將,官兵,聽從曹驊差遣?!?/p>
說完,呂穎詩看向曹驊,“但是朕不需要你三日內退兵,朕只需要你能夠守住鄴城五天!”
“五天!只要五天時間!各地軍隊便可抵達鄴城附近!”
“不!還是那句話,三天不退兵,誅我九族?!辈茯懘笫忠粨]表示無需多言,“既然如此,我就下去準備去了?!?/p>
“諸位,拜拜?!?/p>
曹驊轉身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大殿。
所有人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很是復雜。
長的多俊美一孩子啊,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人家二十萬大軍,整個京畿之地禁軍最多最多,有戰(zhàn)斗力的就只有兩萬。
守城還行,退兵?
那不是開玩笑嗎!
呂穎詩看著全場沉默不語的文武大臣們,心里的挫敗感達到了頂點。
也不怪曹驊一口一個狗皇帝。
光這些一點責任,一點擔當都沒有的文武大臣,罵自己狗皇帝都算輕的了。
“當初還不如死了算了。”呂穎詩輕咬嘴角,心里升起一抹委屈之色。
曹驊出了大殿,騎上馬就要沖出宮去。
但正要揮韁繩的時候,一只大手趕緊抓住了曹驊的手腕。
曹驊轉頭看去,看著大汗淋漓的陳慶很疑惑,“你洗澡去了?頭這么濕?”
“我...我..我..”陳慶大喘著粗氣,“大..大人,宮里不能騎馬。”
“我管著呢!”曹驊縱馬轉頭甩開陳慶,揮舞韁繩狂奔而去,“跟我九族說去吧!”
北齊村落。
昔日孩童嬉笑,老嫗聊天的場景在此刻蕩然無存。
村落內無時無刻不傳來女子的哭喊聲,以及那令人作嘔的嘲笑聲。
到處都是尸體,血液匯聚在一起宛如小溪,匯入村落旁的小河。
“小可汗,再走一天左右,我軍就可以抵達鄴城城下。”
“估計這些慶人怎么也想不到,我們會來的這么快。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攻入鄴城!好好看看這中原王朝的繁華!這村落里的女人都如此可口,想必鄴城的那些大小姐,更是鮮嫩!”
將領望著南方,舔舐嘴唇。
在他身旁,那男子身高一丈,虬髯如鐵,渾身肌肉隆起如巖石,頭纏虎皮頭巾,赤裸上身,胸口紋有黑色狼頭,手持八棱紫金錘。
嘴角上揚,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父汗還有太子實在是太畏畏縮縮了,一個慶國而已,還要和那周國聯(lián)合。
等我抓了北齊皇帝,帶回去!讓父汗看看!我比那太子更優(yōu)秀!
突厥的汗位,將來一定是我阿史那畢節(ji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