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節(jié)? 警報驟響財富崩刺耳的警報聲像一把無形的冰錐,
狠狠扎穿了午夜豪宅死水般的寂靜。嗚——嗚——嗚——那聲音并非尋常電子蜂鳴,
更像是從地獄深處直接爬出的金屬厲鬼在嘶吼,凄厲、高頻、持續(xù),
帶著一種要把耳膜連同神經(jīng)一起撕裂的殘忍。聲波在挑高的奢華客廳里瘋狂沖撞,
狠狠砸向光潔如鏡的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地面,又反彈回來,撞碎在巨大的弧形落地窗上。
昂貴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吊燈被震得嗡嗡作響,細碎的棱角折射出無數(shù)驚慌失措的冷光碎片。
賀天宸猛地從深陷的意大利真皮沙發(fā)里彈起來,像一尾被活活拋上岸的魚。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凍僵了四肢百骸。昂貴的絲綢睡衣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后背,帶來一陣黏膩的寒意。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剛被驚醒的混沌和一種源自本能的巨大恐懼,
在空曠得令人心慌的客廳里回蕩,瞬間就被那持續(xù)不斷的、仿佛永無止境的警報嘶鳴吞沒。
沒人回答。只有警報,那該死的、催命的警報,是這片死寂空間里唯一的暴君。他赤著腳,
昂貴的埃及棉拖鞋不知被踢到了哪個角落。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過腳心傳來刺骨的寒意,
卻絲毫無法冷卻他身體里翻滾的燥熱和恐慌。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向書房的方向,
沉重的紅木雙開門被他粗暴地撞開,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書房的智能系統(tǒng)被警報激活,
所有屏幕都亮著刺目的紅光,像一只只淌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闖入者。巨大的中央屏幕上,
原本顯示著復(fù)雜金融數(shù)據(jù)流的界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觸目驚心的動態(tài)圖——一個象征著龐大財富的、金光閃閃的虛擬金庫模型,
正被一只巨大的、無形的黑色吸盤瘋狂吞噬!代表他個人資產(chǎn)的數(shù)字,
那一串曾經(jīng)令人眩暈、足以買下小國銀行的零,正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
瘋狂地跳動、減少、歸零!“不——!”賀天宸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
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那串不斷崩塌的數(shù)字,仿佛要用目光將它們釘回去。
他撲到控制臺前,手指痙攣般在冰冷的金屬面板上瘋狂敲擊,輸入最高權(quán)限的指令,
試圖阻止這噩夢般的掠奪?!熬妫汉诵臄?shù)據(jù)庫異常訪問!
”“警告:多重加密被未知密鑰突破!”“警告:生物特征驗證失??!
虹膜、指紋、聲紋多重驗證均被強制繞過!”猩紅的警告框一個接一個彈出,
無情地覆蓋了整個屏幕,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如同喪鐘,機械地宣告著徹底的失敗。
每一次警告彈出,賀天宸的臉色就灰敗一分,最后徹底失去了血色,慘白如紙。
他引以為傲的、號稱全球最頂尖的安保系統(tǒng),他耗費巨資打造的、固若金湯的私人財富堡壘,
在這個神秘入侵者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被輕易地撕開、掏空。屏幕中央,
那個象征著無上財富的金庫模型,終于被徹底吸干,化作一片冰冷的、令人絕望的漆黑。
巨大的“ZERO”字樣,帶著一種殘酷的嘲諷,定格在屏幕中央,像一記無聲的重錘,
狠狠砸在賀天宸的胸口。他踉蹌后退,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重重地跌坐回客廳那張價值百萬的沙發(fā)里。昂貴的皮質(zhì)包裹著身體,卻只傳遞出無邊的冰冷。
豪宅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得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在空曠中回蕩。
那要命的警報不知何時停了,但它的余威早已滲透進每一寸空氣,沉甸甸地壓在心上。
價值連城的古董靜默地立在角落,墻上抽象派大師的真跡扭曲著斑斕的色彩,
水晶燈折射著冰冷的光,一切奢華依舊,卻透著一股靈堂般的死氣。他像個闖入者,
一個被瞬間剝奪了所有資格的可憐蟲,坐在這片用金錢堆砌的廢墟中央。嗡嗡嗡——褲袋里,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像一只蘇醒的毒蟲,在寂靜中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賀天宸的身體劇烈地一顫,仿佛被電流擊中。他幾乎是帶著一種自虐般的緩慢,
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了那部特制的、象征著身份與權(quán)力的手機。屏幕亮起,
幽藍的光映在他扭曲的臉上。沒有號碼,沒有署名。只有一條簡短的信息,像淬了毒的冰錐,
刺入他的視網(wǎng)膜:**【游戲開始?!?*簡單的四個字,
卻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冰冷的宣判意味。賀天宸的瞳孔驟然收縮,
捏著手機的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慘白一片。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順著脊椎一路爬升,瞬間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他猛地抬頭,
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視著巨大而空曠的客廳,掃過那些昂貴的擺設(shè),
掃過厚重的窗簾縫隙透出的沉沉夜色。每一個陰影里,仿佛都藏著一雙嘲弄的眼睛,
無聲地注視著他瞬間坍塌的世界。是誰?!這三個字在他喉嚨里無聲地咆哮、翻滾,
帶著無盡的恐懼和滔天的憤怒,卻最終卡死在冰冷的絕望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頹然地將頭埋進顫抖的雙手,昂貴的手機從無力的掌心滑落,“啪”的一聲,
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屏幕幽幽地亮著,那四個字,如同烙印。**【游戲開始。
】**第二章? 花園曖昧起波瀾三個月前。初夏午后的陽光,
慷慨地潑灑在賀氏集團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外的空中花園里。
巨大的鋼化玻璃穹頂隔絕了城市的喧囂,卻慷慨地容納了陽光的溫度。
精心打理的綠植郁郁蔥蔥,幾株名貴的蘭花在恒溫恒濕的環(huán)境中悄然綻放,
空氣里浮動著一種金錢堆砌出的、靜謐而甜膩的花香。
賀天宸靠坐在一張寬大的藤編休閑椅上,姿態(tài)松弛而慵懶,
昂貴的亞麻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他微微瞇著眼,
享受著這片刻的閑適,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幾步之外。一個年輕的女人背對著他,
正微微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垂掛在巨大綠植旁的一盞造型別致的藝術(shù)吊燈。
她穿著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行政套裙,包裹著纖細卻挺拔的身姿。
套裙的長度恰到好處地停留在膝蓋上方一寸,勾勒出流暢而利落的腿部線條。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在腦后挽成一個簡潔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露出白皙而優(yōu)雅的脖頸。
正是他的首席秘書,白露?!敖嵌取€差一點點……”白露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絲工作時的專注和不易察覺的緊張,像是怕驚擾了這片昂貴的寧靜。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托著那盞吊燈的水晶底座,試圖將它扶正。陽光透過水晶棱角,
在她清冷的側(cè)臉上投下細碎跳躍的光斑,也照亮了她耳后那一小片細膩得近乎透明的肌膚。
賀天宸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順著那優(yōu)雅的頸線滑下,掠過她微微繃緊的肩線,
最終定格在她努力伸直的、踮起的腳踝上。那纖細的弧度,套著薄薄的膚色絲襪,
踩在一雙黑色尖頭細高跟鞋里,繃緊的足弓線條流暢而脆弱,透著一股不自知的誘惑。
一股燥熱毫無預(yù)兆地從下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喉結(jié)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身體里沉睡的某種野獸似乎被眼前這毫無防備又充滿禁欲感的一幕輕輕撓醒。他站起身,
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柔軟厚實的波斯地毯上,悄無聲息。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無聲地將白露籠罩其中。白露似乎毫無所覺,
依舊全神貫注于那盞需要被扶正的燈。賀天宸伸出手,目標卻不是那盞燈。
他的指尖帶著灼人的溫度,輕輕擦過白露耳后那片被陽光親吻過的、細膩得不可思議的肌膚,
然后,穩(wěn)穩(wěn)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覆上了她扶著吊燈的手背。白露的身體驟然僵住,
如同被瞬間凍結(jié)。她像受驚的小鹿般猛地轉(zhuǎn)過頭,
清冷的眼眸撞上賀天宸近在咫尺的、帶著侵略性和某種玩味的目光。那目光深不見底,
里面翻涌著她熟悉又陌生的東西——一種屬于上位者的、不容拒絕的占有欲。
“賀、賀總……”白露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對方握得更緊。
那只屬于男人的、帶著薄繭和絕對力量的手,像烙鐵一樣燙貼著她的皮膚。“別動。
”賀天宸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輕輕拂過她的耳廓。他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抬起,越過她的肩膀,
以一種近乎擁抱的曖昧姿態(tài),輕輕扶住了吊燈的另一側(cè)。他的胸膛幾乎要貼上她僵直的脊背,
灼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拔襾韼湍??!彼a充道,聲音放得更低,
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挽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邊緣,
帶著他身上慣有的、清冽又強勢的木質(zhì)香調(diào)。白露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抹極不自然的紅暈,
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不敢再動,只能僵硬地維持著這個姿勢,
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劇烈地顫抖著,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陽光依舊明媚,
水晶吊燈折射著璀璨的光,花香甜膩如故,但這個精心打造的空中花園,在這一刻,
空氣卻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又像一張無形而危險的蛛網(wǎng),將她牢牢困在中央。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隱秘而滾燙的張力即將繃緊到極致時——咔嗒。
一聲極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脆響,從空中花園通往總裁辦公室的雕花玻璃門方向傳來。
仿佛某種精密儀器里一個微小的齒輪突然卡死,打破了所有運行的流暢。那聲音不大,
卻像一道無形的閃電,瞬間劈開了這片被刻意營造的暖昧粘稠的空氣。
賀天宸覆在白露手背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白露更是如同驚弓之鳥,
猛地抽回了手,力道之大,帶得那盞剛剛扶正的吊燈都輕輕晃了一下,
水晶掛飾發(fā)出一陣細碎慌亂的叮當聲。她像被燙到一樣,踉蹌著后退一步,迅速拉開距離,
慌亂地低下頭,手指無措地整理著本已無比平整的套裙下擺,耳根的紅暈迅速褪去,
只剩下驚惶的慘白。賀天宸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慵懶和玩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眉頭下意識地擰起,帶著被打擾的不悅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藏的心虛。
他銳利的目光投向門口。雕花玻璃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沈知微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穿著一身質(zhì)地柔軟的米白色羊絨長裙,款式簡單而優(yōu)雅,襯得她氣質(zhì)溫婉沉靜。
午后的陽光從她身后的辦公室傾瀉進來,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卻無法照亮她此刻臉上的神情。她的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骨瓷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只同款的骨瓷杯,杯口裊裊地升騰著幾縷熱氣,顯然是剛剛泡好的咖啡。
另一側(cè),是一只小巧的白瓷碟,里面盛著幾塊剛烤好的、散發(fā)著誘人甜香的杏仁曲奇餅干。
她的目光,平靜得如同深秋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那平靜之下,
卻又似乎蘊藏著能將一切凍結(jié)的寒意。她的視線,越過幾步之遙的空間,
精準地落在了賀天宸身上,然后,
極其緩慢地、移向他身后那個低著頭、身體微微發(fā)抖的白露。沒有質(zhì)問,沒有尖叫,
甚至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端著那個象征著她關(guān)心和體貼的托盤,
像一個無聲的幽靈,一個最沉靜的審判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陽光,花香,
水晶吊燈,名貴的綠植……所有奢華精致的背景都成了模糊的陪襯。
空中花園里只剩下三個人,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冰封般的死寂。沈知微端著托盤的手指,
在無人注意的陰影里,微微蜷縮了一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那杯剛泡好的咖啡,
表面氤氳的熱氣似乎凝滯了一瞬。然后,她極其緩慢地、幾乎是無聲地,
將托盤輕輕地、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門邊一張光可鑒人的黃銅邊幾上。骨瓷杯底與黃銅桌面接觸,
發(fā)出一聲極輕微、卻足以敲碎所有幻象的“叮”響。她甚至沒有再看花園里的兩人一眼,
仿佛只是放下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動作依舊優(yōu)雅從容,
米白色的裙擺劃過一個安靜的弧度,悄無聲息地退回了總裁辦公室那片更深的陰影里。
雕花玻璃門在她身后輕輕合攏,隔絕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門合上的瞬間,
賀天宸的目光才從那扇門上移開,重新落回白露身上。白露依舊低著頭,肩膀微微瑟縮著,
像一株在寒風(fēng)中凋零的百合。剛才那短暫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隱秘欲望,
此刻已被一種冰冷的煩躁和隱隱的不安取代。他有些粗暴地扯了扯自己微敞的領(lǐng)口,
仿佛那精致的布料勒得他喘不過氣。“你先出去?!彼穆曇艋謴?fù)了慣常的冷硬,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驅(qū)散了空氣中最后一絲殘留的暖昧。白露如蒙大赦,
甚至不敢抬頭看他一眼,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是”,便逃也似地快步離開,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帶著一絲倉皇的凌亂,消失在通往秘書室的方向。偌大的空中花園,
只剩下賀天宸一人。陽光依舊燦爛,水晶燈依舊璀璨,花香依舊甜膩。
但他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煩躁地踱到玻璃圍欄邊,
俯瞰著腳下螻蟻般川流不息的城市。沈知微方才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如同烙印,
清晰地刻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的死寂。這死寂,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都更讓他心悸。
第三章? 照片刺痛沈知微沈知微回到那間寬大得近乎空曠的臥室,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外面世界的最后一絲光亮。她沒有開燈,
任由濃稠的黑暗將自己包裹、吞噬。身體里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了,碎片扎進五臟六腑,
尖銳地疼痛著,但神經(jīng)卻像被瞬間凍僵,傳遞不出任何感覺。她摸索著,
走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鏡前。黑暗中,鏡面映出一個模糊而蒼白的輪廓,
像一個失魂落魄的幽靈。她伸出手指,冰涼的指尖顫抖著,撫上冰冷的鏡面,
沿著鏡中女人模糊的眉眼輪廓,一點點滑過。這張臉,曾經(jīng)被多少人艷羨地稱為“賀太太”,
代表著無上的榮光和令人窒息的牢籠。指尖最終停留在冰涼的鏡面上,
那感覺仿佛直接觸碰到了自己凍僵的心臟。黑暗中,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
幽藍的光刺破了沉寂,也映亮了她毫無血色的臉。屏幕上是助理發(fā)來的幾張照片,
時間戳清晰無誤——正是今天下午,空中花園。第一張:賀天宸靠坐在藤椅上,姿態(tài)慵懶,
目光卻如同實質(zhì),牢牢鎖在踮腳調(diào)整吊燈的白露身上。那眼神里的東西,沈知微太熟悉了,
那是狩獵者鎖定獵物時的專注與勢在必得。第二張:賀天宸起身,悄無聲息地靠近,
陰影將白露完全籠罩。他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白露耳后那片細膩的肌膚,
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緩慢和蓄謀已久的侵略性。第三張:他的手已經(jīng)覆在了白露的手背上。
白露驚惶地轉(zhuǎn)頭,清冷的臉上寫滿了無措和一絲被冒犯的羞憤。而賀天宸,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似乎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掌控一切的弧度。照片拍得極好,
角度刁鉆,構(gòu)圖精準,將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寸緊繃的空氣都捕捉得淋漓盡致。
那無聲的暖昧和洶涌的欲望,透過冰冷的屏幕,化作無數(shù)根淬毒的針,
狠狠扎進沈知微的眼底。嗡——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助理的信息緊隨其后:【沈總,
照片已收到。原始文件及云端備份已按您指示徹底清除。后續(xù)處理?
】沈知微的目光死死釘在屏幕上那第三張照片上。賀天宸覆在白露手背上的那只手,
骨節(jié)分明,帶著掌控一切的力量,也帶著將她七年婚姻徹底碾碎的冷酷。幾秒鐘,
漫長得像一個世紀。黑暗中,她眼底那片死寂的冰湖深處,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
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某種更堅硬、更冰冷、更決絕的東西,如同深埋地底的巖漿,
在巨大的壓力下,終于找到了噴薄的裂口。她深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冰冷刺骨,直達肺腑。
然后,她抬起同樣冰冷的手指,在幽藍的手機屏幕上,
緩慢而清晰地敲下回復(fù):【按原計劃進行。目標:賀天宸。代號:歸零。】每一個字落下,
都像在心頭釘入一枚冰冷的釘子。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屏幕的幽光映亮了她緊抿的唇線,
那線條繃得筆直,鋒利如刀。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徹底死去了。而另一種東西,
在冰冷的廢墟之上,帶著毀滅一切的恨意,悄然滋生。第四章? 酒會邂逅喬娜來兩周后,
一場匯聚了頂級名流與藝術(shù)新貴的私人畫廊開幕酒會。
漂浮著香檳的微醺氣泡、高級香水的馥郁芬芳以及上流社會特有的、矜持又虛偽的寒暄低語。
璀璨的水晶吊燈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賀天宸端著一杯幾乎未動的香檳,
意興闌珊地應(yīng)付著周圍絡(luò)繹不絕的恭維和試探??罩谢▓@那一幕之后,沈知微徹底沉寂了。
沒有質(zhì)問,沒有爭吵,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關(guān)注。她平靜得可怕,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將所有的波瀾都吞噬殆盡。這種反常的平靜,像一根細小的刺,扎在他心頭,
帶來一種揮之不去的煩躁和隱隱的不安。他需要刺激,需要新鮮感,
需要某種東西來沖淡這令人窒息的沉悶,證明他依舊是那個掌控一切、無所不能的賀天宸。
就在這時,人群的中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輕輕撥開,漾起一陣極其微妙的漣漪。一個身影,
帶著一種極具侵略性的、野性的美,如同燃燒的火焰,瞬間灼燒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穿著一身火焰般熾烈的猩紅色吊帶長裙。那布料緊貼著她起伏有致的身體曲線,
像第二層皮膚,大膽地勾勒出飽滿的胸線、不盈一握的纖腰和充滿力量感的臀線。
裙擺一側(cè)高開叉,行走間,一條筆直修長、膚色健康的小腿若隱若現(xiàn),腳踝纖細,
踩著一雙綁帶設(shè)計的金色細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在人心跳的節(jié)奏上。
她的臉孔是極具沖擊力的混血輪廓,深邃的眼窩里嵌著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眼線上挑,
帶著貓科動物般的慵懶與危險。飽滿的唇瓣涂著與長裙同色系的啞光紅,
像一朵淬了毒的罌粟。一頭濃密的、帶著天然卷曲的深栗色長發(fā)披散著,隨著她的走動,
在光潔的肩頭跳躍,張揚而熱烈。她徑直朝著賀天宸的方向走來。
周圍那些試圖上前搭訕的男士,在她強大而野性的氣場下,
竟下意識地微微側(cè)身讓開了一條通道。她的目光,毫不避諱地鎖定在賀天宸身上,
那眼神直接、坦蕩,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一種原始的興趣,如同獵豹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賀天宸先生?”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沙啞質(zhì)感,像砂紙輕輕摩擦過絲綢,
在喧鬧的背景音中清晰地穿透過來。她走到他面前,微微歪著頭,唇角勾起一個大膽的弧度,
“久仰大名。我是喬娜,一個……‘微不足道’的模特?!彼晕医榻B著,尾音上揚,
帶著一絲玩味。賀天宸的目光在她那張極具侵略性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自然地向下滑,
掠過她天鵝般優(yōu)雅的脖頸、線條分明的鎖骨,最終落在她端著酒杯的手上。那手指修長有力,
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凈,涂著透明的護甲油,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手腕上沒有任何首飾,
更凸顯出那份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皢棠刃〗愕摹⒉蛔愕馈磥硎墙裢碜钜鄣恼`解。
”賀天宸唇角勾起他慣有的、帶著幾分疏離和掌控感的微笑,舉了舉手中的香檳杯。
他眼底深處那點因沈知微而起的煩躁,似乎被眼前這團烈火瞬間驅(qū)散了些許。
喬娜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像羽毛搔過心尖,帶著一種天然的誘惑力。
她琥珀色的眼眸毫不躲閃地看著賀天宸:“賀先生真會說話。不過,
比起這些無聊的恭維……”她微微傾身,靠近了一些,
一股混合著煙草、皮革和某種獨特甜香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賀天宸的鼻尖,
“我更好奇的是,像您這樣的男人,會對什么真正感到‘刺激’?”她靠得如此之近,
賀天宸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翹睫毛的顫動,
以及那雙琥珀色瞳孔深處跳動的、毫不掩飾的火焰。
那是一種直白的、充滿野性生命力的挑戰(zhàn)和誘惑。賀天宸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眼前這個女人,和她身上那種毫不造作的、原始的熱力,像一股強勁的電流,瞬間擊中了他。
他幾乎忘記了空中花園的尷尬,忘記了沈知微冰冷的眼神,
甚至忘記了心頭那點若有似無的不安。一種久違的、被強烈吸引的征服欲,如同沉睡的火山,
在喬娜那灼灼的目光下,開始蘇醒,蠢蠢欲動。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點玩味的笑意加深了,
染上了一絲真正的興趣。他迎視著喬娜大膽的目光,聲音低沉了幾分,
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試探:“刺激?那要看……喬娜小姐能帶來什么樣的‘驚喜’了。
”第五章? 桃色新聞股價跌夜色濃稠如墨,將城市白日里的喧囂都沉入了粘滯的底端。
賀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的燈卻還亮著,像一座漂浮在黑暗海洋中的孤島。
賀天宸靠在寬大的皮質(zhì)辦公椅里,眉頭緊鎖,手指煩躁地敲擊著光潔的紅木桌面。屏幕上,
賀氏集團的股價K線圖正以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姿態(tài),一路向下俯沖,鮮紅的箭頭觸目驚心。
“賀總,公關(guān)部已經(jīng)盡全力在壓了,但……源頭太多了,
刪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爆出來的速度。”視頻通話里,
公關(guān)總監(jiān)李維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焦慮,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寰宇財經(jīng)’那邊……我們嘗試過溝通,對方態(tài)度很強硬,只說新聞自由,拒絕撤稿。
”賀天宸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點開李維發(fā)來的最新一個鏈接。
標題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他的視線:【賀氏掌門人再陷桃色漩渦!新歡浮出水面,
火辣超模喬娜深夜同歸頂奢酒店![高清組圖]】下面配著十幾張高清晰度的照片。
第一張:燈火輝煌的酒店旋轉(zhuǎn)門外,他側(cè)身站著,
臂彎里依偎著的正是那一身猩紅長裙、笑容恣意張揚的喬娜。第二張:電梯轎廂內(nèi),
雖然畫面角度有些刁鉆,但依然能清晰看到他正低頭,而喬娜則微微仰著臉,
兩人的姿態(tài)親昵得無以復(fù)加。第三張:頂層總統(tǒng)套房專屬的走廊,他正掏出房卡開門,
喬娜緊貼在他身后,
一只手甚至?xí)崦恋卮钤谒暮笱稀瓡r間戳清晰地顯示著拍攝于凌晨一點四十七分。
照片的拍攝角度極其專業(yè),構(gòu)圖清晰,光線充足,完美捕捉了每一個曖昧的瞬間,
顯然是早有預(yù)謀的蹲守。更要命的是,這組照片不僅出現(xiàn)在花邊小報,
更是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以嚴謹著稱的“寰宇財經(jīng)”網(wǎng)站頭條!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賀天宸的私生活丑聞,已經(jīng)和賀氏集團的股價、信譽、未來,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
成了財經(jīng)版塊津津樂道的“重磅新聞”!“廢物!”賀天宸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昂貴的實木桌面紋絲不動,他的指關(guān)節(jié)卻瞬間泛紅,
傳來一陣鈍痛?!安?!給我查清楚是誰在背后搞鬼!寰宇財經(jīng)?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還有這些照片,到底是誰拍的?給我挖地三尺找出來!”他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一股邪火在胸腔里橫沖直撞。這絕不是巧合!從白露到喬娜,每一次他剛沾上點腥,
立刻就被扒得干干凈凈掛上頭條!像是有一雙無處不在的眼睛,死死地釘在他身上,
精準地捕捉他每一次放縱的瞬間,然后冷酷地公之于眾?!耙呀?jīng)在查了,賀總。
”李維的聲音更加艱澀,“但……對方非常狡猾。爆料賬號全是海外虛擬IP,
照片源頭也經(jīng)過多重加密跳轉(zhuǎn),追蹤難度極大。寰宇那邊……我們嘗試過施壓,
但他們的總編油鹽不進,只說新聞來源可靠,報道客觀。而且……”李維頓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措辭,“現(xiàn)在輿論發(fā)酵得太快,
已經(jīng)有幾家原本談好的合作方……態(tài)度開始變得曖昧了。股東那邊……壓力也很大。
”“壓力大?”賀天宸冷笑一聲,眼底戾氣翻涌,“讓他們都給我閉嘴!
股價跌一點就坐不住了?告訴他們,賀氏還沒倒!”他煩躁地切斷視頻通話,
辦公室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屏幕上那根刺眼的、不斷下滑的紅色K線,像一條毒蛇,
無聲地嘲笑著他。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喬娜那張野性而充滿誘惑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隨即被更深的煩躁取代。他拿起手機,
下意識地翻找喬娜的號碼——那個像烈火一樣點燃他、又像瘟疫一樣給他帶來麻煩的女人。
然而,當他點開通訊錄,手指滑動到“J”開頭的名字時,卻猛地頓住了。喬娜的名字,
消失了。他皺緊眉頭,迅速切換到短信界面,搜索關(guān)鍵詞“喬娜”??湛杖缫病?/p>
所有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徹底抹去,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那個不久前還與他耳鬢廝磨、熱情似火的女人,連同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如同人間蒸發(fā)。
一股寒意,比剛才看到股價暴跌時更甚,瞬間攫住了賀天宸的心臟。他猛地坐直身體,
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