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席婉婉,中學(xué)的同學(xué)嬉笑著叫我洗碗妹,
我的超長反射弧不足以讓我快速反應(yīng)過來這是校園霸凌的一種。
社交的壓力和家庭的壓力讓我變得日漸消沉,
但是自救能力極強(qiáng)的我找到了無法啟齒的解壓方式——撿垃圾。誰想到如此小眾的愛好,
竟然能遇到同類。我老公屈江說“這種奇葩真是少見,你是第二個,我媽是第一個?!笔堑?,
我靠著撿垃圾嫁入了豪門。這輩子我最驕傲的事有兩件,
一是研發(fā)出了人工智能垃圾轉(zhuǎn)化技術(shù),二是讓我那自詡情緒穩(wěn)定的老公為我發(fā)癲。
01我的媽媽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小市民,她在A市經(jīng)營著一家不起眼的鹵味店,要問從小到大,
我對她最深的印象是什么?那就是攢瓶子。瓶子?xùn)|一個西一個地存在在我家里,
花花綠綠的瓶子讓我心情十分地?zé)┰?。我的?qiáng)迫癥不能接受家里存在如此丑陋的東西,
但是媽媽說“我家我說了算,有本事自己去買房子?!焙冒?,
happy mom happy life。上大學(xué)后,
愛撿垃圾的毛病不知道怎么被室友發(fā)現(xiàn)了,在她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我坦白了自己靠撿垃圾解壓的方式,我詳細(xì)地描述了如何正確處理塑料瓶子、玻璃瓶子,
將瓶子踩扁時那種壓力得到釋放的感覺讓我很著迷。室友并沒有帶給我想象中的歧視,
反而將日常用完的瓶子清洗干凈留給我,這份包容是我前二十年從未感受到的。
大學(xué)的生活中要說最有壓力的事情便是工作,就業(yè)的壓力我的焦慮成功爆發(fā)了。
趁著夜深人靜,我來到了宿舍區(qū)外的垃圾桶旁。
負(fù)責(zé)清潔的工作人員早已將一天的垃圾清走了,只剩下零星幾個瓶子,我掏出了超長夾子,
小心翼翼地將筒內(nèi)的塑料瓶和玻璃瓶撿了出來。瓶子在我的腳下一個個地變成塑料片,
壓力漸漸得到釋放。快到門禁時間,我將瓶蓋和瓶身分別裝入垃圾桶,
旁邊的草叢傳來了一陣虛弱的呼救聲?!熬染任?,好痛。”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只看見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中年婦人正躺在草叢中,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腳?!靶」媚?,救救我,
幫我叫個救護(hù)車。”要說世界上最善良濃度最高的的群體是哪個,非大學(xué)生莫屬。
我撥通了急救電話,傷者早已昏迷,醫(yī)生怕說不清楚,我這個目擊證人被強(qiáng)行拉上了車。
阿喂,夜不歸宿是要被扣分的!
我跟著werwer叫了一路的救護(hù)車來到了A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早已在醫(yī)院大門等候多時。醫(yī)護(hù)人員迅速對傷者展開了急救,
主治醫(yī)生模樣的人邊急行邊向那男人解釋著,“竇總踩到了生銹的鐵釘,現(xiàn)在疼暈過去了,
屈總您稍安勿躁?!焙枚斓膬蓚€姓氏。一群人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急救室中,
我和那個被稱作屈總的男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尷尬對視。我腦中回憶著今晚的荒唐經(jīng)歷,
太不真實了。屈總率先打破尷尬,他看了一眼我拿在手上的工具,“你好我是屈江,
謝謝你救了我媽?!蔽以谝路喜亮瞬潦?,輕輕地碰了一下他伸出來的手掌,
這期間我沒敢抬頭看他一眼?!澳闶茿大的?”我此時才驚愕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
”他用眼神示意我脖子上的鑰匙串,上面綁著A大的?;?。腦中突然閃過畫面,
“原來你是屈總?!蔽乙馔獾亟辛顺鰜恚诎察o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
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對我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意,不耐煩地“嗯”了一聲?!扒偰愫茫?/p>
我叫席婉婉,本學(xué)年考了第一,拿了屈氏的獎學(xué)金?!鼻缴舷麓蛄苛宋乙环?,
我穿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身學(xué)生打扮,最后他將眼神停留在我的臉上,“席婉婉,
我記住了?!迸c冷靜的屈江相比,我的情緒太過飽滿,尷尬地坐下,
剛剛和輔導(dǎo)員說明了情況,碰巧她正好趕到,打破了接下來死亡般的安靜。
輔導(dǎo)員是A大本校的研究生,畢業(yè)后考進(jìn)了 A大,是個年輕貌美的老師。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我看見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
氣喘吁吁地向我跑來。我正準(zhǔn)備迎接,卻看到她像春天的桃花一般,
向屈平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的笑容,“屈江師哥,我是林白,您還記得我嗎?
”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動,此時我只恨自己怎么沒有再長兩雙眼睛。屈江微微頷首,
“記得,師出同門?!辈恢肋@位同門師妹怎么惹到他了,我眼看著屈江的臉色越來越沉,
林白卻像沒看見一樣嘰嘰喳喳地不停地說著。我猜想或許是不喜歡別人太熱情?
林白說了許久,才想起旁邊不起眼的我?!皫煾?,這是明天您要頒獎的年級第一,席婉婉。
”“認(rèn)識了?!崩畎捉K于意識到屈江興致不高,打算拉上我要離開,“給您添麻煩了,
我?guī)W(xué)生先回宿舍了?!蔽遥???什么給人添麻煩,明明是我救了他媽媽哎。林老師,
你是不是客氣過頭了!我敢怒不敢言,咽下這些話默默跟在林老師后面。走到停車場,
一直沒回頭的林老師,突然轉(zhuǎn)身,“席婉婉,你覺得他帥不帥?”“???”我覺得有用嗎?
問我做什么?“帥,和您特別配?!蔽覓焐弦桓弊杂X諂媚的笑容。
不知道是林老師不吃這套還是我笑得太難看,她“切”了一聲上了車。時間太晚了,
林老師車技太好了,上車沒有五分鐘我便昏睡了過去。夢中都是屈江的樣子,
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干凈整潔的皮鞋,清爽好聞的發(fā)絲......我怎么會夢見他,
夢里我不禁發(fā)問。我猛地驚醒,眼見驟然出現(xiàn)了林白的大臉,“席婉婉,
你怎么一直在念著屈江的名字?”林白的面容帶著疑惑和慍怒,我嚇得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而我也確實不知道為什么。連忙打著哈哈想糊弄過去?!肮?,林老師,
您聽錯了吧哈哈哈?!绷职罪@然是不信,但是也沒追問,
想是覺得我這小人物屈江應(yīng)該是看不上我。是的,我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三學(xué)生,
要不是學(xué)習(xí)成績還不錯,在學(xué)校簡直就是查無此人的狀態(tài)。02頒獎典禮定在了下午兩點,
上午我閑來無事便在學(xué)校里自顧自地轉(zhuǎn)著,這或許最后的校園時光,明年就要去校外實習(xí)了。
正感嘆青春結(jié)束得如此之快時,一輛飛馳而來的輪椅撞倒了我,沒錯,是輪椅。
我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手肘因為與地面摩擦而泛紅出血。真的好痛,
我一米七的身高只有九十斤,人人都說我像一副會走路的骨頭架子。
身上沒有一點多余的脂肪做緩沖,我感覺自己要碎了。輪椅上的人也受了驚嚇,
尖叫著找人來扶我,可惜這片偏僻,平時就沒什么學(xué)生路過。我睜開眼望去,
那人正坐在輪椅上,手足無措地看向四周,是昨天那個阿姨嗎?
遠(yuǎn)處一個穿著西裝年輕男人疾步跑來,嘴里喊著“竇總,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快看看她有沒有事?!蹦腥藢⑽曳鲎诨▔裕一顒恿艘幌滤闹?,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
就是出了點血。竇總探著身子仔細(xì)地瞧著我,“好像是昨天救我的小姑娘?!蔽尹c了點頭,
傷口傳來一陣刺痛,疼得我呲牙咧嘴?!皩嵲诓缓靡馑夹」媚铮纸o你添麻煩了。
我讓我秘書送你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好不好?!薄皼]事的阿姨,我去下醫(yī)務(wù)室就好了,
下午還要參加頒獎典禮?!蔽以诿貢臄v扶下坐上了竇總的車,這車太扎眼,
引得校園中的人頻頻側(cè)目。我擋著臉下了車,生怕被人瞧見。
竇總看出了我的窘迫也沒說什么,待我想回到車上拿包順便道個別時,
秘書拿了三個袋子遞給我。竇總緩緩降下車窗,“小姑娘,昨天我聽屈江說你叫席婉婉是吧。
”我點了點頭?!斑€來不及好好謝你,這兩套衣服啊先送給你,這場合要好好打扮一下的,
等頒獎典禮結(jié)束阿姨接你去吃飯?!蔽覄傁霐[手拒絕,話還沒說出口。“阿姨不喜歡被拒絕。
”竇總說完就笑瞇瞇地關(guān)上了車窗。女版霸道總裁???我稀里糊涂接過了袋子,
是兩套很貴卻很漂亮的長裙還有一雙平底鞋,正適合我的年紀(jì),尺寸也合適。
我拿著袋子來到了后臺的更衣室,更衣室里的眾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準(zhǔn)備著。
這說是一場頒獎典禮,其實是為屈氏集團(tuán)即將推出的新技術(shù)造勢,
所有上臺的人都需要精心裝扮,我也不例外。換好衣服和鞋子后,
一位年輕的化妝老師便十分主動地跑了過來,“呀,你這裙子真漂亮。很貴吧”我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薄罢媪w慕你們這些有錢人,隨隨便便買東西都不看價格的。
”我腦中飄過一陣黑線,“別人送的?!蔽倚α诵?,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只覺得自己與這衣服和這莫名的關(guān)注格格不入。兩點,頒獎典禮準(zhǔn)時開始,
學(xué)校的舞蹈社表演了熱場節(jié)目,接著便開始了今天的重頭戲。我和一眾人員一起站在側(cè)臺,
隨著主持的人介紹,看見屈江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緩步走上臺,
臺下頓時一陣歡呼和竊竊私語?!袄咸鞝敯?,太帥了?!薄斑@腿有我命長了。
”“屈總真的不出道嗎?”我嘖嘖了兩聲,為臺下的彩虹屁在內(nèi)心鼓掌叫好。
屈江清了兩聲嗓子,展開了一段又臭又長的講話,臺下眾人明顯對講話的內(nèi)容沒興趣,
但是場下有幾雙眼睛閃閃發(fā)光,亮得我好像看見了夜空中的星星。屈江的外形是很優(yōu)秀,
可我知道這人挺冷漠的,昨晚說著說著就黑臉的樣子今天還時不時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敖酉聛恚?/p>
有請屈總為我們獲得屈氏集團(tuán)獎學(xué)金一等獎獲得者席婉婉頒獎。
”主持人的話讓我這個沒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心臟突然開始狂跳,氣血開始沖向我的腦袋。
我站在側(cè)臺,聽見了室友們的喊聲“席婉婉!席婉婉!”“有請,席婉婉同學(xué)。
”隨著主持人的再次催促,我心一橫走到臺上,臺上的聚光燈亮的讓我看不見臺下的人,
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便對上了屈江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帶上了眼鏡,
但是也沒能遮住那雙深邃的眼睛,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雙眼睛里盡是老謀深算。
不得不說帶著眼鏡的屈江別有一番味道,有點像小說里的那種斯文敗類。
我狂壓著臉上的潮紅,幾個深呼吸后臉上的溫度才有所下降。主持人念完頒獎詞,
屈江便將手中的獎杯遞給了我。一雙潔白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讓我無視了獎杯的存在,只盯著那白皙怔怔發(fā)愣?!澳弥??!笔乔诘吐曁嵝盐?。
紅溫再次爬上我的臉,腦子突然閃過了室友的id——滿山的猴子我腚最紅。天哪,
怎么這么丟人,我內(nèi)心暗呼。臺下的笑聲傳入了我的耳朵,“這人臉怎么這么紅啊哈哈哈哈。
”“別叫席婉婉,叫西紅柿吧哈哈哈哈哈?!蔽倚叩靡溃贝掖业嘏芟屡_。
平時力求做透明人的我這次出了個大丑,躲在后臺的雜物間久久不敢出門,
直到外面安靜了下來。手機(jī)鈴聲適時響起,“愛你是孤單的心事~”心跳漏了一拍,
劃過屏幕,竇總的聲音傳來,“婉婉你好,我是竇阿姨,整理好就快出來一起去吃飯。
”竇阿姨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有力量,但我內(nèi)心的抗拒程度不亞于讓螞蟻抗大象,
我不僅社恐更恐長輩。慢吞吞地走出了場館的大門,
一輛黑色的華貴轎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見我出來,司機(jī)小跑著過來打開車門。
開門后第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后排的屈江,還是那么不茍言笑,
像電視劇里的精英那樣正襟危坐著。我四處打量沒看見竇阿姨,屈江緩緩開口,“你太慢,
我媽先過去了?!蔽摇芭丁绷艘宦暡桓以僬f話。我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腰這么酸過,
坐在車?yán)镆粍硬桓覄?,就怕哪個動作惹了屈平不快。屈江這人也奇怪,
厭煩和不滿時僅僅只是皺個眉,就算不喜歡也會尊重對方。就像個冷漠的人機(jī)。
03屈家的規(guī)矩蠻多,食不言,不知道寢可不可以語,一頓飯吃得甚是安靜。
飯局即將結(jié)束之際,我慶幸即將擺脫牢籠,竇阿姨掛起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猶豫著還是開了口,“婉婉啊,那天的事情還希望你守口如瓶,你知道的,
人的壓力總要有出口的?!蔽蚁仁且汇叮S即明白過來,這是有錢人在要臉面。
“阿姨你放心,我懂得啦,我壓力大的時候偶爾也會去撿垃圾?!边@話一出,
三個人皆是一愣。我:難道我猜錯了?竇:這小姑娘說的是真是假?
屈:這種小眾癖好竟然有同好?我抬手拍了自己兩下,連忙道歉,“對不起,竇阿姨。
”天?。∥以趺醋爝@么快??!竇阿姨的臉上反倒泛起了驚喜的的笑容,兩人漸漸放下警惕,
竟聊起了撿垃圾的心得。屈江在一旁聽得無語,既無法認(rèn)同兩人,又無法離席,
我余光看到他坐立難安,識趣地引著竇阿姨結(jié)束了話題。一行人來到車上,
在竇阿姨的安排下,要屈江親自送我這個救命恩人加同好回到學(xué)校。
我連忙婉拒她的“好意”,就算是走回去,也不要和屈平坐在一個空間內(nèi)!
低頭迅速查了一下,周圍荒無人煙,好女不吃眼前虧,借坡下驢鉆進(jìn)了屈江的車。
今天屈家出來只帶了一個司機(jī),回程的車?yán)镏挥形液颓瓋蓚€人,一看導(dǎo)航需要兩個小時,
兩眼一黑。屈江話少得可怕,這種不愛說話的人嘴巴長什么樣?我鬼使神差地側(cè)頭瞄了一眼。
許是我自從上車后便一直端坐著一動不動,這細(xì)小的動作在對比之下變得十分明顯。
屈江的聲音有些沙啞,“怎么了?”“有只蚊子,哈哈。
”嘴總是快腦子一步......大學(xué)生的清澈和愚蠢居然逗笑了不茍言笑的屈總。
“哈哈哈?!比?,不多不少,是電視劇里有錢人的那種經(jīng)典笑聲。趁著屈江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