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逃婚,我被迫代嫁?;楹笪倚⌒囊硪戆缪葙t妻,直到某日醉酒。
他捏著我的下巴低笑:"裝得這么乖,真當(dāng)為夫認(rèn)不出你?
"第一章 紅妝替嫁嫡姐逃婚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后院喂魚。手中的魚食撒了一地,
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裙角。"孫媛這個不孝女!"父親的怒吼從正廳傳來,
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音。我提著裙擺小跑過去,看到母親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嫡姐的閨房門大開著,妝奩翻倒,首飾散落一地。桌上留著一封信,
信紙上的字跡潦草:"女兒心有所屬,恕難從命,望父母原諒。
"父親的手在發(fā)抖:"齊家的迎親隊伍明日就到,我們孫家如何交代?"齊家是朝廷新貴,
家主乃兵部尚書,嫡子齊煜更是皇上親封的定遠(yuǎn)將軍。這樁婚事是皇上親賜,若新娘子跑了,
便是欺君之罪。"老爺,不如就說馨兒病了,拖延幾日?"母親聲音發(fā)顫。父親猛地抬頭,
目光落在我身上:"來不及了,只能讓馨兒替嫁。"我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花瓶。
"這怎么行?馨兒和媛兒長得并不像..."母親急道。"她們眉眼有七分相似,
蓋上蓋頭誰能認(rèn)出?"父親拍案而起,"除非你想看孫家滿門抄斬!"我跪在地上,
額頭貼著冰冷的地磚:"女兒愿意。"不是沒有怨恨,但我知道,庶女的命從來由不得自己。
喜娘用厚厚的脂粉遮蓋我眼下的青黑,梳頭嬤嬤將我的頭發(fā)扯得生疼。"二小姐真是好福氣,
能嫁入齊家這樣的門第。"丫鬟們嘴上奉承,眼里卻滿是憐憫。誰不知道齊煜冷血無情,
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我像個木偶般任人擺布,大紅嫁衣裹住我顫抖的身軀。
迎親的嗩吶聲響徹云霄,我蒙著蓋頭,被攙扶著上了花轎。轎子顛簸得厲害,
我死死抓住衣袖,生怕弄花了妝容。拜堂時,我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
看到一雙玄色靴子停在我面前。"夫妻對拜。"司儀高喊。對面的男人敷衍地彎了彎腰,
連衣角都沒碰到我的。交杯酒時,他的手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喜宴上的喧囂持續(xù)到深夜,
我端坐在婚床上,腿已經(jīng)麻了。"少將軍說軍務(wù)繁忙,今晚宿在書房。"丫鬟來報時,
語氣中帶著同情。我長舒一口氣,卻又莫名眼眶發(fā)熱。龍鳳燭燃到天明,我看著燭淚到天亮。
"少夫人,該給老夫人敬茶了。"天剛亮,嬤嬤就來敲門。我慌忙擦干眼淚,重新?lián)淞朔邸?/p>
齊老夫人目光如炬,我奉茶的手微微發(fā)抖。"孫家女兒就這點膽量?"老夫人冷哼一聲。
我雙膝跪地,將茶舉過頭頂:"孫媳給祖母請安。"茶盞被接過的那一刻,
我看到老夫人手腕上的佛珠。"聽說孫家嫡女精通琴棋書畫?"老夫人啜了口茶。
我心跳如鼓:"略知一二。""那便彈一曲吧。"老夫人指了指角落的古琴。我深吸一口氣,
指尖撫上琴弦。幸好嫡姐學(xué)琴時,我常躲在簾外偷聽。琴音流淌,老夫人的臉色漸漸緩和。
"還算過得去。"她擺擺手,"去給你夫君送早膳吧。"我端著食盒站在書房外,
抬手又放下。"進(jìn)來。"里面?zhèn)鱽淼统恋哪新?。推開門,晨光中我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
齊煜轉(zhuǎn)過身,眉目如刀,眼神冷峻。"夫...夫君。"我聲音細(xì)如蚊吶。他掃了眼食盒,
眉頭微皺:"放那兒吧。"我放下食盒,行了個禮就要退下。"孫媛。"他突然叫住我。
我渾身一僵,差點打翻茶盞。"今晚家宴,準(zhǔn)備一下。"他說完便轉(zhuǎn)身看向窗外。
我逃也似地離開書房,后背已經(jīng)濕透。一個月過去,我每天晨昏定省,小心侍奉。
老夫人漸漸對我有了笑臉,偶爾會留我說說話。但齊煜依舊冷淡,除了必要的場合,
幾乎不與我對視。"少夫人,將軍命人送了匹綢緞來。"丫鬟捧著布匹進(jìn)來。
我撫摸著光滑的緞面,有些恍惚。這是...獎勵我孝順老夫人?"少夫人臉色不好,
可是病了?"丫鬟關(guān)切地問。我搖搖頭:"去庫房取些人參,給將軍燉湯。"湯燉好了,
我卻不敢親自送去。"將軍說謝謝少夫人。"丫鬟回來稟報。
我苦笑著繡完香囊上的最后一針。香囊里裝了安神的藥材,我讓丫鬟放在齊煜枕邊。夜里,
我聽到書房傳來咳嗽聲。我躡手躡腳走過去,看到齊煜伏案疾書,手邊是已經(jīng)涼透的茶。
我轉(zhuǎn)身去廚房,重新沏了杯參茶。輕輕敲門,放在桌角,然后迅速退下。關(guān)門時,
我似乎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謝謝"。第二章:宰相壽宴齊煜破天荒地踏入我的院子時,
我正在給老夫人繡抹額。針尖刺破指尖,血珠冒出來,在錦緞上洇開一點紅。
"三日后宰相壽宴,你隨我同去。"他站在門口,陽光給他輪廓鍍上金邊。我慌忙起身行禮,
針線筐翻倒在地:"妾身...怕是不擅長應(yīng)酬。""孫家嫡女會不擅長應(yīng)酬?
"他嘴角微揚,眼里卻無笑意。我喉嚨發(fā)緊:"妾身盡力而為。
"他轉(zhuǎn)身離去前丟下一句:"做套新衣裳。"丫鬟們興奮地圍著布匹打轉(zhuǎn),我卻手腳冰涼。
宰相壽宴,京城權(quán)貴云集,認(rèn)識孫媛的人不在少數(shù)。"少夫人,這匹湖藍(lán)緞子襯您膚色。
"丫鬟舉著料子在我身上比劃。我勉強(qiáng)笑笑:"就它吧。"壽宴前夜,我輾轉(zhuǎn)難眠,
起身翻出陪嫁的香粉。我將香粉調(diào)得濃些,在頸側(cè)多撲了一層。嫡姐不愛濃香,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區(qū)別。壽宴當(dāng)日,馬車?yán)镬o得能聽見心跳。齊煜閉目養(yǎng)神,
我偷偷打量他的側(cè)顏。劍眉入鬢,鼻若懸膽,比畫像上還要俊朗三分。"看夠了嗎?
"他突然開口。我慌忙低頭,耳根燒得厲害。宰相府門前車馬如龍,齊煜扶我下車時,
掌心溫度一觸即逝。"齊將軍到!"唱名聲中,無數(shù)目光投來。我挽著齊煜的手臂,
感覺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這位就是齊夫人?果然名不虛傳。"宰相夫人笑著迎上來。
我屈膝行禮,發(fā)髻上的步搖紋絲不動。"孫媛見過夫人。"齊煜側(cè)目看我,
我意識到這是第一次自稱"孫媛"。宴席上,貴婦們談笑風(fēng)生,我小心應(yīng)對,不敢多說一句。
"聽說齊夫人琴藝超群,不知今日能否賞臉?"宰相突然提議。我指尖一顫,茶盞險些脫手。
齊煜放下酒杯:"內(nèi)子近日染了風(fēng)寒,恐怕...""妾身愿獻(xiàn)丑。"我站起身,
聲音比自己想象的堅定。若推辭,反而更惹人疑。琴案前坐定,我深吸一口氣,
奏了一曲《陽關(guān)三疊》。這是嫡姐最拿手的曲子,我曾聽她彈過無數(shù)遍。最后一個音符落下,
滿堂喝彩。"不愧是孫將軍的愛女!"宰相撫掌大笑。我正要松口氣,
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簾后傳來:"義父,女兒來遲了。"珠簾掀起,走出一位華服美人。
我差點忍不住驚呼出聲。孫媛——我的嫡姐,正笑盈盈地向眾人行禮。她目光掃過我時,
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小女明珠,剛從江南回來。"宰相一臉寵溺。明珠?她連名字都改了。
"明珠姑娘與齊夫人倒有幾分相像。"有位夫人笑道。
孫媛——現(xiàn)在該稱她明珠了——輕笑:"許是有緣。"她走到琴案前,
狀似親熱地握住我的手:"妹妹琴藝真是絕倫。"妹妹二字咬得極重。
我僵硬地笑笑:"姑娘謬贊了。"她借著整理我衣領(lǐng)的姿勢,在耳邊低語:"別壞我好事。
"酒過三巡,我借口更衣逃到后花園。假山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將我拽入陰影。"好妹妹,
沒想到你替我嫁了。"孫媛冷笑,"齊煜待你如何?"我掙脫她的手:"姐姐為何在此?
""自然是攀了高枝。"她撫摸著腕上的翡翠鐲子,"宰相可比齊家有勢力。
""父親母親擔(dān)心你是被歹人擄走...""噓——"她捂住我的嘴,"現(xiàn)在我是明珠,
你是孫媛,我們各得其所,不是嗎?"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塞給我一張字條,閃身離去。
我展開字條:"明日午時,醉仙樓雅間。"回到宴席,齊煜正與幾位將軍飲酒。我剛落座,
就聽他道:"內(nèi)子與明珠姑娘一見如故,聊得都忘了時辰。
"我捏緊手中絲帕:"明珠姑娘見多識廣,妾身受益匪淺。""是嗎?"齊煜目光如炬,
"聊了些什么?""江南風(fēng)物。"我垂下眼簾。宴席散時,已是月上中天。"齊將軍留步。
"宰相親自相送,"下月圍獵,務(wù)必賞光。"齊煜拱手:"一定。"馬車剛駛出不遠(yuǎn),
突然一陣顛簸。"有埋伏!"車夫大喊。箭矢破空而來,釘入車廂壁。我本能地?fù)湎螨R煜,
將他護(hù)在身下。一支箭擦過我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齊煜眸光一凜,拔劍沖出馬車。
外面打斗聲很快平息。"將軍,是山匪。"侍衛(wèi)來報。齊煜回到馬車,看到我手臂上的傷,
眉頭緊鎖。"為什么不躲?"他撕下衣襟給我包扎。我疼得吸氣:"妾身...沒想那么多。
"他包扎的手法意外地輕柔:"孫家嫡女不是最怕見血嗎?"我心頭一跳:"危急時刻,
顧不得許多。"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才道:"回府。"老夫人見我受傷,急召府醫(yī)。
"只是皮肉傷。"府醫(yī)包扎完,又開了安神的湯藥。齊煜送府醫(yī)出門,半晌才回來。
"多謝夫君。"我小聲道。他站在床前,忽然伸手拂開我額前碎發(fā):"睡吧。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我不知所措。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小時候偷看嫡姐學(xué)騎射,
被她用鞭子抽得滿身傷痕。"賤婢生的也配學(xué)這個?"嫡姐的嘲笑聲猶在耳邊。醒來時,
天已大亮。枕邊放著一盒藥膏,揭開聞了聞,是上好的金瘡藥。
丫鬟進(jìn)來伺候更衣:"將軍一早就去軍營了,說午膳不必等他。"我看了眼時辰,
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備轎,我要去醉仙樓。"醉仙樓雅間,孫媛早已等候多時。
"妹妹好手段,這么快就讓齊煜對你另眼相看。"她譏諷道。
我直接問道:"姐姐到底想要什么?"她抿了口茶:"很簡單,繼續(xù)做你的齊夫人,
別妨礙我的前程。""你就不怕我告訴齊煜真相?""你敢嗎?"她輕笑,"欺君之罪,
可是要滿門抄斬的。"我握緊拳頭:"父親待你不薄。""那老東西?"她冷笑,
"眼里只有兒子。至于你娘,不過是個爬床的賤婢。"我猛地站起,茶盞翻倒,
茶水洇濕了桌布。"明日宰相府賞花宴,齊煜也在受邀之列。"她優(yōu)雅地擦著手,"記住,
我們是陌生人。"回到齊府,我徑直去了書房。案上攤著一本兵書,我隨手整理,
卻發(fā)現(xiàn)下面壓著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寫著:"孫媛親啟"。我鬼使神差地抽出信紙,
上面只有一行字:"姑娘替嫁一事,本將已知曉。"我手一抖,信紙飄落在地。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慌忙將信塞回去,轉(zhuǎn)身撞上一堵人墻。齊煜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
"夫君...回來了。"我聲音發(fā)顫。他彎腰撿起信紙,神色如常:"軍報而已,
夫人不必驚慌。"我強(qiáng)自鎮(zhèn)定:"妾身來給夫君送參湯。"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
似笑非笑:"湯呢?""忘...忘在廚房了。"我落荒而逃?;氐椒恐?,我癱坐在床,
心跳如擂鼓。他知道了?什么時候知道的?為何不揭穿?一連串問題在腦中炸開。晚膳時分,
齊煜竟親自來請。"手臂還疼嗎?"席間他突然問道。我搖頭:"好多了。
""我聽說孫將軍有二女,長女善琴,次女通醫(yī)。"他狀似無意地說。
我筷子上的丸子掉進(jìn)湯里,濺起幾滴湯汁。"妹妹體弱,很少出門。"我低頭喝湯,
掩飾慌亂。"是嗎?"他夾了塊魚肉放在我碗里,"多吃些,你太瘦了。
"這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回到房中,我翻出陪嫁的醫(yī)書,猶豫要不要藏起來。"少夫人,
將軍命人送來的。"丫鬟捧著個錦盒進(jìn)來。打開一看,是幾卷嶄新的兵書,
最上面那本《孫子兵法》里夾著一張字條:"聽聞夫人喜讀兵書,望笑納。
"我盯著字條看了許久,忽然笑了。他是在試探,還是在...示好?
第三章:心弦暗動齊煜邀我下棋的帖子送來時,我正在煎藥。老夫人染了風(fēng)寒,
我親自守著藥爐,額上沁出細(xì)密的汗珠。"將軍說,若夫人得空,未時在聽雨軒相候。
"小廝恭敬道。我攪動藥匙的手頓了頓:"回稟將軍,妾身一定準(zhǔn)時赴約。"藥煎好了,
我服侍老夫人喝完,又為她掖好被角。"聽說煜兒找你下棋?"老夫人忽然開口。我手一抖,
差點打翻藥碗:"是。""去吧,那孩子難得有這雅興。"老夫人擺擺手,
"輸了可不許哭鼻子。"聽雨軒臨水而建,窗外細(xì)雨如絲,打在荷葉上沙沙作響。
齊煜已擺好棋盤,黑白兩盒棋子瑩潤如玉。"夫君。"我福了福身,在他對面跪坐。
他抬眼看了看我:"坐那么遠(yuǎn),怕我吃了你?"我只好挪近些,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孫家嫡女棋藝如何?"他執(zhí)黑先行。我捏著白子的手微微發(fā)抖:"略知一二。"實際上,
我棋藝是跟父親門客偷學(xué)的,嫡姐對此嗤之以鼻。十幾手過后,我漸漸忘了緊張。
齊煜的棋風(fēng)如他為人,凌厲果斷,殺伐決斷。我小心應(yīng)對,偶爾設(shè)下陷阱,
竟也讓他吃了些虧。"夫人好算計。"他落下一子,吃掉我一片白棋。我抿嘴一笑,
在另一處落子,反圍他一片黑子。窗外雨聲漸密,棋局卻越發(fā)激烈。最終,
他以半目之差勝我。"妾身輸了。"我低頭認(rèn)負(fù),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多久沒這樣痛快地下過棋了?"明日再來一局?"他收拾棋子,語氣隨意。我驚訝抬頭,
正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好。"我聽見自己說?;胤柯飞?,我腳步輕快,
直到看見袖口沾的藥漬。差點忘了,我現(xiàn)在的身份應(yīng)該是討厭草藥的孫媛。次日對弈,
我故意下錯幾手,很快敗北。齊煜皺眉:"昨日那股機(jī)靈勁哪去了?
""妾身...昨夜沒睡好。"我低頭掩飾心虛。他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下棋。
"指尖溫度燙得我心頭一顫。這局我全力以赴,竟與他戰(zhàn)至平局。"這才像話。
"他滿意地點頭,"后日我要去西山軍營,三日后回來。"我下意識問:"可要準(zhǔn)備行裝?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不像"孫媛"會關(guān)心的事。他卻似乎很受用:"不必,
軍營里一切從簡。"他離府這幾日,我竟覺得院子空落落的。每日去老夫人那請安,
陪她說話解悶。"馨...媛兒,來嘗嘗這桂花糕。"老夫人遞過點心,眼神慈愛。
我心頭一跳,險些以為她叫了我真名。"祖母最近氣色好多了。"我接過糕點,小心試探。
老夫人拍拍我的手:"多虧你日日侍奉湯藥。煜兒信里還特意囑咐,要我好好謝你。
""夫君...來信了?"我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化開。"昨兒收到的,說軍務(wù)已畢,
明日回府。"老夫人笑瞇瞇地,"那孩子從小就不愛寫信,這次倒是稀奇。
"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索性起身去書房找本書看。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我點燃燭臺,在書架上搜尋,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暗格。鬼使神差地,我拉開了暗格。
里面是一疊文書,最上面那張赫然寫著"孫家二小姐調(diào)查"。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紙。
"孫馨兒,年十六,孫府庶出二小姐,通醫(yī)術(shù),
擅騎射..."紙上詳細(xì)記錄著我的喜好、習(xí)慣,甚至還有我偷學(xué)琴棋書畫的事。
最令我震驚的是,文書日期竟是在我們成婚前半個月。他早就知道!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慌忙將文書塞回去,吹滅蠟燭躲到書架后。齊煜推門而入,身后跟著副將。"將軍,
孫媛小姐確實在宰相府,化名明珠。"副將低聲道。"繼續(xù)盯著,別打草驚蛇。
"齊煜聲音冷峻。"那...府里這位?""我自有分寸。"副將退下后,
齊煜在書桌前坐下,正好面對我藏身的書架。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他忽然開口:"出來吧。"我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書架后的影子出賣了你。"他輕笑。
我只好走出來,膝蓋發(fā)軟。"夫君怎么提前回來了?"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軍務(wù)處理完了。
"他靠在椅背上,"夫人深夜造訪書房,有何貴干?""妾身...睡不著,想找本書看。
""哦?"他挑眉,"什么書這么急,等不到天亮?"我急中生智:"《黃帝內(nèi)經(jīng)》,
祖母咳疾有些反復(fù),妾身想查查方子。"他靜靜看了我一會兒,
忽然起身從暗格取出那疊文書。我閉上眼,等待雷霆震怒。"你看了多少?"他問。
"只...只看到第一頁。"我聲音細(xì)如蚊吶。出乎意料,他將文書放回暗格,
轉(zhuǎn)而從架上抽出《黃帝內(nèi)經(jīng)》遞給我。"夜里涼,夫人早些歇息。
"他語氣平靜得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接過書,逃也似地離開書房?;氐椒恐校?/p>
我癱坐在床上,腦中一片混亂。他明知我是冒牌貨,為何不揭穿?為何還要對我好?
次日清晨,丫鬟急匆匆跑來:"少夫人,將軍請您去馬廄。"我忐忑不安地跟著丫鬟,
遠(yuǎn)遠(yuǎn)看見齊煜牽著一匹棗紅馬。"試試?"他將韁繩遞給我。
我遲疑地接過:"妾身...不太會騎馬。""是嗎?"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
"我聽說孫家二小姐騎術(shù)精湛。"我心頭一震,差點松了韁繩。"上馬。"他命令道。
我硬著頭皮踩鐙上馬,動作略顯生疏卻還算利落。馬兒打了個響鼻,小跑起來。
齊煜騎著一匹黑馬跟上來,與我并轡而行。"放松,別夾太緊。"他指導(dǎo)道。我稍稍松開腿,
馬兒果然跑得更穩(wěn)了。出了城門,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草地。"比一比?"他忽然揚鞭,
"到那棵柳樹再回來!"話音未落,他的黑馬已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我不甘示弱,
催馬追趕。風(fēng)在耳邊呼嘯,久違的快意涌上心頭。最終,他以半個馬身勝我。
"夫人騎術(shù)不錯。"他勒住馬,氣息平穩(wěn)。我胸口劇烈起伏,臉頰發(fā)燙:"夫君更勝一籌。
"回府路上,我們信馬由韁,誰都沒提書房的事。"三日后是你生辰。"他突然道。
我一愣:"夫君如何得知?""調(diào)查中知曉。"他直言不諱。我啞然,
既為他記得我生辰而感動,又為這背后的調(diào)查而心慌。生辰這天,我早早起來給老夫人請安。
"好孩子,這是給你的。"老夫人遞來一個錦盒,里面是一對翡翠鐲子。我推辭不過,
只好謝恩戴上?;氐皆鹤樱郎隙褲M了各房送來的賀禮。最顯眼的是一個紫檀木匣,
上面放著一張字條:"酉時,聽雨軒。"是齊煜的字跡。酉時將至,我換上藕荷色新衣,
略施粉黛。聽雨軒里燭光搖曳,齊煜正在煮茶。"夫君。"我輕聲喚道。他抬頭,
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坐。"茶香氤氳中,他推過那個紫檀木匣:"打開看看。
"匣子里是一套醫(yī)書,《本草綱目》的珍稀刻本。我眼眶一熱,這正是我一直想找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