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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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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溪,經(jīng)常夢見自己,在一輛下沉的車里窒息。最近,

我總遇到兩個奇怪的男人:一個西裝革履的順風車司機,一個騎摩托的暴躁精神病。

他們總在我身邊爭吵、打架,甚至威脅我的生命。心理醫(yī)生告訴我,

那是我分裂出的兩個人格。“他們正在虛擬空間里爭奪對你的控制權(quán)?!逼聊簧?,

西裝男被鐵鏈吊起,摩托男瘋狂地倒數(shù)計時?!叭绻?點17分前不能停止爭吵,

你的主人格將會消失?!蔽翌澏吨鴨枺骸拔以撛趺崔k?”醫(yī)生指著屏幕:“進入那個空間,

告訴他們——”“那年沉入湖底的車上,媽媽最后說的是‘我們游上岸’,不是‘一起死’。

”1.下沉的夢與失控的窺視冰冷的湖水,帶著鐵銹腥氣,瘋狂灌進車里。幽綠的光,扭曲,

消失。我拼命拍打車窗,喉嚨發(fā)不出聲。掙扎,只讓我陷得更深……“啊——!

”我猛地坐起,冷汗?jié)裢杆隆P呐K狂跳。凌晨三點十七分。手機屏幽幽亮著,

映著我慘白的臉。又來了。那輛沉湖的車,像個鬼影。夜夜拖我回冰冷的深淵。

我被同一個噩夢囚禁了半生。下午,太陽毒辣。我拉開順風車門,坐進后座。

廉價香氛混著皮革味,沖鼻子?!傲中〗悖俊鼻白鶄鱽頊睾湍新?。司機徐天。西裝革履,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后視鏡擦得锃亮?!班?。”我含糊應(yīng)聲,低頭扣安全帶,躲開那鏡子。

安靜。只有空調(diào)聲。“今天……天不錯?!彼珠_口,試探。我沒理,臉扭向窗外。

他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看你常坐這線,在附近上班?”空氣繃緊了?!案阏f話呢!

”他聲音突然拔高,透出焦躁。“裝什么啞巴?”一股邪火直沖腦門!“我不在意!趕工!

我身體好得很,不用你陪聊!”我吼出來,自己都一愣。抬眼,撞進后視鏡——徐天的眼神,

像深潭,底下燃著火。死死鎖著我。他嘴角扯出假笑:“開個玩笑,別較真。”就在這時!

“轟——!”引擎咆哮,撕裂空氣!一輛黑摩托像發(fā)瘋的野獸,猛地從旁邊別停我們!咣!

我狠狠撞在前座椅背。摩托騎手掀開頭盔。一張年輕的臉,全是戾氣。阿飛!

他眼珠子直勾勾釘在我身上,咧嘴一笑,白牙森森。下一秒,引擎發(fā)出刺耳尖叫!他!竟然!

掛倒檔!摩托兇狠地往后撞!“哐——!”車屁股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車身劇震!2.瘋子!

診斷書與消失的她“操!你他媽找死!”徐天臉都綠了,推門沖下去。

昂貴的西裝下擺攥成了咸菜。阿飛嗤笑,動作賊溜。摩托尾箱一掀,抽出張皺巴巴的紙。

“啪!”狠狠拍在徐天胸口:“想干架?告訴你,老子長命!白達西山療愈院,蓋章定命!

”他戳著紙上模糊的紅印,眼神又瘋又得意。徐天的怒火,瞬間凍住。像被扎破的氣球。

他捏著那張紙,指節(jié)發(fā)白,嘴唇哆嗦。最終,只狠狠剜了阿飛一眼,憋著屈辱鉆回車里。

“砰!”門摔得山響?!傲中〗?,咱走……”他聲音發(fā)干?!芭?!”阿飛更快!他躥到后門,

一把拽開車門!濃烈的機油味、汗臭味,糊了我一臉。他半個身子探進來,死盯著我,

聲音偏執(zhí)得嚇人:“下車!還是你想讓他繼續(xù)偷拍你?”我血都涼了。僵硬地扭頭看徐天。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臉煞白,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他沒否認!被偷窺的惡心感,

像毒蛇纏上來。我?guī)缀跏潜灸艿赝崎_阿飛,跌跌撞撞沖下車。“這就對了!”阿飛大笑,

一把抓住我手腕。力氣大得像要捏碎骨頭!硬把我拖向摩托后座!引擎咆哮!

摩托像炮彈一樣射出去!“林溪——!”身后,傳來徐天變調(diào)的嘶吼和汽車發(fā)動聲。

風在耳邊鬼叫。阿飛在車縫里玩命鉆。拐過一個急彎,他猛地剎死!

慣性把我狠狠摜在他鐵硬的背上。還沒喘勻氣——“啪!”一記大耳光!又響又脆!

結(jié)結(jié)實實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響!眼前金星亂冒!“為什么?!”我捂著臉,

聲音發(fā)顫。阿飛扭過頭。頭盔下的眼睛,赤紅!像受傷的瘋狼。

翻涌著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暴怒。他胸口劇烈起伏,嘴唇動了動,最終猛地別開臉,

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吼。吱嘎——!刺耳的剎車。徐天追上了。他沖下車,

滿臉急怒:“放開她!”阿飛卻像突然泄了氣的皮球。那股瘋勁沒了。

他煩躁地擺手:“滾回車里去?!毙焯祗@疑不定。阿飛陰沉著臉。我像個丟了魂的木偶,

重新坐回徐天車里。車門關(guān)上。死一樣的靜。只有臉上火燒火燎的疼,手腕上青紫的指印,

在無聲尖叫。車子動了。我低著頭。后視鏡里,徐天的目光,像黏膩的蛛網(wǎng),

小心翼翼地纏上來?!皠偛?,那是個瘋子?!蔽掖蚱瞥聊?,聲音冷得像冰?!澳隳兀?/p>

也是變態(tài)?”后視鏡里,他眼神一閃?!跋矚g……控制不住。”他聲音很低,

帶著種古怪的坦誠?!?到10級?我大概…9級?!币还珊畾猓瑥哪_底板竄上天靈蓋。

“行。明白了?!蔽衣犚娮约寒惓F届o的聲音?!鞍研熊囉涗泝x關(guān)了。找個沒人的地方。

我給你測測,你這‘喜歡’…到底有多深?!?.影棚!鐵鏈!3點17分死線!

眼前猛地一花!天旋地轉(zhuǎn)。后背砸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疼!

我躺在一個巨大、空曠、白得瘆人的影棚里。頭頂是慘白的光,像太平間的燈。徐天呢?!

我驚恐地抬眼——徐天!被手腕粗的黑鐵鏈子!吊在幾米高的半空!名牌西裝撕成了破布條。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金絲眼鏡歪著,鏡片碎了一半。露出底下那雙驚恐絕望的眼。

他像條離水的魚,徒勞地扭動。鐵鏈嘎吱作響。“——閉嘴!你這陰溝里的臭蟲!

”阿飛炸雷般的咆哮,在空曠里炸開!他穿著那件油污發(fā)亮的皮夾克,像頭被激怒的豹子,

繞著吊著的徐天打轉(zhuǎn)?!澳愣畟€屁的喜歡?就會偷拍!偷看!用你這身狗屁西裝把她悶死!

憋死!”他猛地指向影棚角落,眼珠子血紅:“看看時間!狗東西!看看時間?。?/p>

”我心臟被一只冰手攥緊!目光死盯過去——角落墻上,掛著一面巨大的、老式火車站掛鐘!

粗黑的指針,冷酷地往下挪!咔噠!鐘盤底下,血紅的電子數(shù)字,

冰冷跳動:03:15:32 03:15:33…… 那跳動的紅字!像燒紅的烙鐵!

燙進我眼珠!燙進靈魂!滅頂?shù)目謶制〔弊樱 胺牌?!阿飛!”吊著的徐天嘶啞尖叫,

聲音絕望?!澳闼麐尣攀钳傋?!你只會害死她!害死我們!時間快沒了!聽見沒!快沒了!

”“時間沒了?”阿飛發(fā)出癲狂大笑。“好??!一起完蛋!誰也別想活!尤其是你!

裝模作樣的偷窺狂!”他猛地扭頭,赤紅的眼珠像燒紅的炭,死死烙在我身上?!斑€有你!

賈小朵!裝什么清純小白花?你心里門兒清!沉下去!大家一起沉!像那破車一樣!多痛快!

哈哈!”隨著他的狂笑,吊著徐天的鐵鏈“嘩啦”一聲猛地收緊!把他又往上扯高一截!

徐天疼得悶哼,臉都扭曲了?!白∈?!”我失聲尖叫。阿飛充耳不聞,眼神更瘋。

他死死盯著那跳動的血紅數(shù)字,像在進行邪教儀式:“03:16!快了!沉!

都他媽給老子沉下去!”03:16:01 03:16:02…… 死亡的倒計時!

無情碾壓!4.醫(yī)生!沉湖真相與唯一生路!“林溪!看屏幕!”一個冷靜到極致的聲音,

像冰錐,刺破阿飛的咆哮和鐵鏈的呻吟,扎進我混亂的腦子!我猛地扭頭!

影棚慘白的墻壁上,無聲無息地浮現(xiàn)出一塊巨大虛擬屏!屏幕里,是我的心理醫(yī)生,陳醫(yī)生。

他坐在診室,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斑@是你的意識邊緣,林溪!

你潛意識造的修羅場!”陳醫(yī)生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穿透力。“徐天!阿飛!

他們是你分裂的人格碎片!在搶你身體的方向盤!”人格碎片?搶方向盤?我?!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吊在空中痛苦扭動的徐天,又看向下面瘋狗似的阿飛。他們…都是我?!

“那鐘…那時間…”我指著那催命符般的大鐘,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

“那是你腦子里的定時炸彈!”陳醫(yī)生語氣沉重?!暗人叩?點17分,

如果他們還像斗雞一樣掐個沒完…”他頓住,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我心口:“你的主意識,

林溪,就會像肥皂泡一樣——啪!徹底消失!”消失?巨大的絕望像冰海淹沒頭頂!

我看著屏幕上阿飛唾沫橫飛地咒罵徐天,看著那掛鐘指針冷酷地滑向03:16:30。

血紅的數(shù)字,像生命的沙漏在瘋狂漏底!“不…我不要!”我崩潰哭喊,

對著屏幕里的陳醫(yī)生伸出手,像抓救命稻草。“醫(yī)生!救我!告訴我怎么辦?!

”陳醫(yī)生沉默幾秒,目光如電,仿佛穿透我二十幾年的混沌黑暗,直刺那個冰冷渾濁的湖底。

“只有一條路?!彼従忛_口,聲音低沉如古鐘,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澳愕眠M去!林溪!

親自跳進那個煉獄!”進去?跳進阿飛和徐天撕咬的戰(zhàn)場?!“找到他們?!标愥t(yī)生的目光,

鎖定了虛擬空間中,那兩個走向毀滅的身影。“告訴他們——”虛擬大屏上,

那催命鐘的指針,無情地指向——03:16:58 血紅數(shù)字瘋狂閃爍!

03:16:59 陳醫(yī)生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的箴言,

清晰、決絕地炸響:“那年沉進湖底的車里!你媽最后拼了命喊出來的,是‘我們游上岸’!

”“不是‘一起死’!”“游上岸”…不是“一起死”?這七個字!像一道撕裂黑夜的閃電!

狠狠劈進我混沌的腦子!那個冰冷渾濁、被湖水淹沒的下午…第一次被這句話…狠狠撬開了!

咔噠!巨大的掛鐘指針,終于!跳到了那個決定生死的刻度!

03:17:00 血紅的電子數(shù)字,死死定格!5.游上岸!人格的葬禮!白光!

刺眼欲盲!身體像被扔進滾筒洗衣機!靈魂被硬生生撕扯出去!卷入狂暴的亂流!白光消散。

刺骨的冷,瞬間包裹全身。我重重摔在冰冷光滑的純白地面上。骨頭疼得呻吟?!啊]嘴!

臭蟲!悶死她你就高興了?!”“阿飛!時間沒了!沒了!你想她死嗎?!

”阿飛瘋狗般的咆哮!徐天嗓子喊破的絕望!像兩把鈍鋸子,鋸著這片死寂,

也鋸著我的神經(jīng)!我艱難抬頭。前方。徐天被粗黑鐵鏈吊在半空,徒勞撲騰。

阿飛在下面像困獸轉(zhuǎn)圈,血紅的眼珠子死盯著角落的鐘。那面催命的大鐘!指針,

凝固在——03:17:00!血紅的電子數(shù)字,在跳到03:17:00的瞬間,

猛地定格!瘋狂亂閃!幾秒后,紅光“滋”地熄滅!徹底死黑!粗黑的指針,像被焊死!

永遠停在3點17分!死寂!絕對的死寂!阿飛猛地剎住腳。身體僵得像塊石頭。

他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扭過頭。血紅的眼珠子,死死釘在我身上。里面的瘋狂,

像退潮一樣急速消失,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脆弱和茫然。吊著的徐天也不撲騰了。

破碎的鏡片后面,大顆大顆的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砸。砸在冰冷的地上。“夠了!

”我用盡吃奶的力氣嘶吼,聲音帶著靈魂被撕開的決絕。

“那年…沉湖的車里…”阿飛的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徐天吊著的身子!劇震!

“我媽最后…”我吼出來,母親在渾濁湖水里拼命張嘴的畫面,無比清晰。

“她拼了命喊出來的…是‘我們游上岸’!”時間,仿佛被凍住了。

阿飛臉上所有的瘋勁、暴戾,瞬間垮塌。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茫然。他僵在原地,嘴唇哆嗦著,

發(fā)不出聲。徐天頭垂得更低,眼淚洶涌?!八暗氖恰紊习丁?!”我的眼淚決堤,

目光掃過他們,每個字都帶著血?!鞍w…徐天…她沒放棄!她是在叫我們…活下去!

”“活…下去…”徐天喃喃重復(fù),輕輕摸了摸自己手腕——那圈被鐵鏈勒出的深紫淤痕,

正飛快地變淡、消失。眼神空洞,又透出點卸下千斤重擔后的…清明。阿飛還僵著。

但身體不抖了。眼里的血紅徹底褪干凈,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死灰般的疲憊。他慢慢低下頭,

看著自己那雙沾滿黑機油、布滿老繭的手。一股巨大到讓人喘不過氣的悲傷,

像濃得化不開的黑霧,從他身上彌漫開來。變化來了。阿飛的身體輪廓,開始模糊。

邊緣閃著細碎的白光。光點像螢火蟲,向上飄。他突然抬起頭!眼神里沒了瘋狂暴戾。

只剩下一種純粹的、讓人心碎成渣的悲傷。死死釘著我?!靶≡铝痢彼齑紧鈩?,

吐出這個銹跡斑斑、埋藏多年的小名——我媽在我小時候才這么叫我!聲音輕得像嘆息,

卻像炸雷劈在我頭頂!“…原來…她沒想…丟下我們…”最后一個字音落下。他的身體!

猛地爆出刺眼的白光!瞬間把他吞沒!強光刺得我閉眼。再睜眼。阿飛站的地方,空了。

只剩無數(shù)細碎的、星塵一樣的光點。無聲地向上飄。飄進冰冷的頂穹。徹底沒了。

只剩一絲淡淡的機油和汗味,很快被冰冷的消毒水味蓋掉。巨大的悲傷!像海嘯!

瞬間把我拍進海底!我看向徐天。他的身體也開始變透明。邊緣閃著微光。但他臉上,

是一種奇怪的平靜和解脫。他沖我,極其短暫地、卻無比真實地,笑了一下——沒了緊繃,

沒了偽裝,只有卸下一切后的疲憊和輕松?!傲窒?,”他聲音溫和,清晰,

“以后…只做林溪就好?!痹捯袈湎?。他的身影,也碎成了無數(shù)閃亮的光點。

溫柔地散在空氣里。最后一點光消失前,他好像…輕輕點了點頭。純白的空間。只剩下我。

死寂。無邊無際的死寂?!鞍 。。 币宦暺鄥柕讲幌袢寺暤目藓?,終于沖破喉嚨!

帶著靈魂被活撕開的痛!在這片埋葬了我一部分的白色墳?zāi)估铮偪駴_撞!我蜷縮在地,

像被遺棄的貓崽,嗚咽,抽泣。為阿飛藏在機油味下的脆弱,為徐天鎖在西裝里的枷鎖,

為沉入黑暗的車,為那句遲到了二十年的遺言……哭到嗓子啞掉??薜缴眢w麻木發(fā)抖。

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像溫熱的潮水,包裹住我。身體變輕。眼前絕望的純白,

開始旋轉(zhuǎn),褪色……5.回歸!空蕩蕩的疼與醫(yī)生的謎題眼前刺目的白褪去,

變成診室柔和的米色天花板。消毒水味鉆進鼻子。我回來了。臉頰冰涼,全是淚。

心臟像被掏空了一大塊,空蕩蕩地疼。不是撕裂的痛,是那種…被硬生生剜走血肉后,

剩下巨大空洞的鈍疼。阿飛機油味下的脆弱,徐天西裝里的枷鎖…真的沒了?只剩下我?

林溪?身體還在細微地抖。不是冷,是劫后余生的虛脫,和失去一部分自己的茫然。

“風暴暫時平息了,林溪。”陳醫(yī)生的聲音從辦公桌后傳來,平穩(wěn)得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放下冒著熱氣的茶杯,鏡片后的目光掃過我,沒有安慰,只有審視?!爸黧w意識穩(wěn)定。

那兩位‘乘客’,下車了?!背丝??下車?他說得真輕巧。那是我靈魂里,

撕扯了二十幾年的兩個角!我張了張嘴,嗓子啞得像砂紙摩擦:“他們…真沒了?

”聲音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陳醫(yī)生沒直接回答。他拿起桌上的平板,指尖輕點,

翻轉(zhuǎn)屏幕對著我。上面是復(fù)雜的波紋圖。

之前那些代表激烈沖突、如同狂暴心電圖般尖銳起伏的紅色峰谷線,消失了。

只剩一條相對平緩、雖有微小波動,但總體趨向穩(wěn)定的綠色曲線,像風雨后疲憊的海面。

“腦波顯示,沖突能量大幅衰減。他們的存在形態(tài)…消散了。或者說,回歸了本源意識海。

”他推了推眼鏡?!斑@是個好跡象,林溪。沉重的負擔卸下了?!必摀?/p>

我盯著那條平緩的綠線。靈魂深處,那被剜走兩塊的空洞感卻更清晰了。

阿飛最后那聲心碎的“小月亮”,徐天消散前釋然的微笑…僅僅是負擔嗎?

淚水毫無征兆地又涌上來,模糊了那條代表“穩(wěn)定”的綠線。陳醫(yī)生似乎看穿了我的空洞。

他放下平板,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dǎo):“但‘沉湖’的根源還在。那輛車的真相,

你母親最后的遺言被扭曲的關(guān)鍵…這一切,并未隨著他們的消散而消失。它們更深,更頑固,

盤踞在你意識的最底層。”他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起來:“要真正‘游上岸’,林溪,

你必須繼續(xù)下沉?!毕鲁??我猛地抬眼,恐懼瞬間攥緊心臟:“還…還要進去?

”那個純白冰冷的墳?zāi)??!“不是那個戰(zhàn)場?!标愥t(yī)生搖頭,指尖在平板上一劃。屏幕切換,

不再是腦波圖,

是一個…難以形容的、扭曲變幻的、由無數(shù)流動的冰冷數(shù)據(jù)和幽暗霓虹線條構(gòu)成的立體漩渦!

它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一種令人心悸的、非人的賽博朋克感。

“這是根據(jù)你潛意識深層波動構(gòu)建的‘深層意識鏡像’——我們叫它‘沉淵’。

”陳醫(yī)生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興奮?!澳抢?,埋藏著你遺忘的真相,

也埋藏著…讓你真正完整的力量。但那里更混亂,更危險。

沒有徐天的‘秩序’勉強維持邊界,也沒有阿飛的‘破壞’強行開路…”他頓住,

目光沉沉地看著我:“那里只有你。林溪。真正的你。你敢不敢…獨自游下去?”診室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獨自…游向更深、更冷的黑暗深淵?7.錨點!

母親的遺言與賽博風衣獨自游下去?陳醫(yī)生的話,像冰錐扎進我混亂的腦子。沉淵?

那個由冰冷數(shù)據(jù)和扭曲霓虹構(gòu)成的漩渦?埋藏著母親遺言的真相?還有…讓我完整的力量?

恐懼像藤蔓纏繞心臟。但靈魂深處那個巨大的空洞,阿飛和徐天留下的空白,

還有那句“游上岸”帶來的微弱暖意…像黑暗里的螢火?!霸趺础M去?”我的聲音干澀,

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決絕。陳醫(yī)生嘴角似乎極細微地勾了一下?!靶枰^點’。

一個能讓你在‘沉淵’混亂數(shù)據(jù)流中保持清醒、找到方向的意識坐標。

”他拿起一個造型奇特的銀色頭盔,兩側(cè)有幽藍的指示燈,連接著復(fù)雜的線纜。“錨點?

”我茫然?!澳阕钌羁痰膱?zhí)念。最想抓住的真實?!标愥t(yī)生把頭盔遞過來,

冰涼的觸感讓我一顫,“比如…那句‘我們游上岸’。

”我們游上岸…母親最后的聲音…我閉上眼。冰冷的湖水仿佛再次涌來。絕望的車廂。

母親蒼白扭曲的臉。她干裂的嘴唇在渾濁的水中徒勞開合…不是詛咒!是生的呼喊!

那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力量感再次涌現(xiàn),像黑暗中一顆固執(zhí)的星?!拔摇囋?。

”我深吸一口氣,戴上了頭盔。金屬的冰涼緊貼皮膚?!凹芯?,鎖定那句‘遺言’。

”陳醫(yī)生的聲音變得遙遠。“3…2…1…連接!” 嗡——!沒有天旋地轉(zhuǎn)。

是瞬間的失重!仿佛整個人被扔進高速運轉(zhuǎn)的數(shù)據(jù)洪流!

(下沉的車、徐天偷窺的后視鏡、阿飛赤紅的眼睛…)如同宇宙風暴般瘋狂沖刷著我的意識!

混亂!撕裂!我像一片葉子,要被徹底撕碎!“啊——!”意識里發(fā)出無聲的尖叫。

就在這時!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溫暖堅定的金光,在我意識核心處亮起!

像黑暗海洋中的燈塔!是那句“我們游上岸”!母親的聲音仿佛跨越時空傳來,

帶著水波的震顫!金光瞬間擴散,

化作一件…由流動金色數(shù)據(jù)鏈編織成的、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風衣?

它輕柔地覆蓋在我的意識體上。混亂的數(shù)據(jù)洪流沖擊而來,撞在風衣上,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竟被稍稍偏轉(zhuǎn)、削弱!那刺骨的冰冷和撕裂感,被隔絕了大半!我“站”穩(wěn)了。

眼前不再是混亂的漩渦。我正“站”在一條…無法形容的“街道”上。

地面是流淌的幽藍色數(shù)據(jù)流。

(其實是扭曲的、不斷變換代碼的黑色天幕)的、由破碎鏡面和霓虹廣告牌構(gòu)成的“建筑”。

廣告牌上閃爍的不是商品,而是快速閃回的我人生片段,有些清晰,有些模糊扭曲。

空氣里彌漫著電子元件燒焦的味道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腥氣。這就是沉淵?突然!

一道刺目的紅光,帶著灼熱和暴戾的氣息,如同失控的炮彈,

從側(cè)面一條堆滿廢棄電子元件的暗巷里猛沖出來!狠狠撞向我的后背!“小心!

”一聲帶著機油味的、熟悉的暴喝在我意識里炸響!但不是阿飛的聲音!

更像是…他留下的某種印記?與此同時,我身上的金色風衣光芒暴漲!8.烙??!

數(shù)據(jù)洪流與瘋子的影子“滋啦——!”紅光狠狠撞上我后背的金色風衣!沒有實體的碰撞感,

卻像高壓電流對轟!灼痛感瞬間炸開,意識都跟著震蕩!金色的數(shù)據(jù)鏈瘋狂閃爍、流動,

拼命抵消著那股暴戾的沖擊!“滾開!

”一聲更加清晰的、帶著阿飛那種暴烈腔調(diào)的怒吼在我意識核心咆哮!不是聲音,

是純粹的精神沖擊!嗡!我身上的金色風衣猛地一振!

一股無形的、帶著機油硝煙味的狂暴力量轟然爆發(fā)!“砰!

”那團偷襲的紅光被硬生生彈飛出去!

撞在側(cè)面一面巨大的、播放著童年模糊畫面的破碎鏡面廣告牌上!“嘩啦”一聲,鏡面碎裂。

紅光閃爍幾下,潰散成一地游動的紅色代碼。像受傷的蛇,飛快鉆進流淌的幽藍數(shù)據(jù)地面,

消失不見。危機解除。但后背殘留的灼痛感和意識里的震蕩提醒我,這地方有多兇險。

“阿…飛?”我下意識地在意識里呼喚。剛才那股力量…是他留下的印記?沒有回應(yīng)。

只有一絲極其微弱、仿佛錯覺的機油味,在金色風衣上縈繞了一下,

迅速被風衣本身溫暖的光暈驅(qū)散。沉淵…這里連逝去人格的殘影都能被激活?

還是…別的什么?我壓下心驚,強迫自己觀察。街道(如果這能叫街道的話)向前延伸,

淹沒在扭曲的光影和堆疊的廢棄數(shù)據(jù)塊深處。鐵銹的腥氣似乎更濃了些,源頭就在前方。

必須前進。為了真相。我邁開“腳”(其實是在意識流中移動),金色的風衣如同保護罩,

微微發(fā)光。兩側(cè)高聳的霓虹鏡面建筑上,

在暴雨中狂飆…我獨自在深夜被噩夢驚醒…還有更多模糊的、被水波扭曲的片段——是沉湖!

畫面閃得太快,根本看不清!越往前走,空氣里的鐵銹味越重。

幽藍的地面數(shù)據(jù)流也開始變得渾濁,夾雜著暗紅色的絮狀物。前方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岔路口。

左邊,道路相對“整潔”,由光滑的銀色數(shù)據(jù)板構(gòu)成,

指向一個散發(fā)著柔和白光、看起來像圖書館入口的建筑,

門牌上隱約閃爍著“秩序歸檔”幾個字。右邊,道路崎嶇破碎,

堆滿了燃燒的電子垃圾和扭曲變形的金屬框架,

盡頭是一片不斷翻滾、如同沸騰瀝青般的黑暗區(qū)域,散發(fā)著濃烈的鐵銹和…毀滅氣息!

直覺告訴我,右邊!那股鐵銹味,那毀滅的氣息,指向沉湖!我毫不猶豫,

轉(zhuǎn)向右邊崎嶇的道路。剛一踏上這片區(qū)域。“滋啦!”腳下幽藍混雜暗紅的數(shù)據(jù)流,

突然變得粘稠、灼熱!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猛地傳來,要將我的意識體拖拽下去!“呃!

”我悶哼一聲,金色風衣光芒急閃,死死抵抗!更糟的是,四周堆疊的燃燒電子垃圾堆里,

猛地睜開無數(shù)雙由紅色代碼構(gòu)成的、毫無感情的眼睛!鎖定了我!

“入侵…清除…”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數(shù)據(jù)洪流猛地掀起巨浪!

不再是幽藍,而是粘稠污濁的、夾雜著大量暗紅絮狀物的恐怖浪潮!

帶著吞噬和消融一切的氣息,排山倒海般朝我拍來!金色風衣的光芒在污濁巨浪前,

顯得如此微弱!“媽的!”阿飛印記的暴怒再次在意識里炸開,

帶著一種面對強敵的瘋狂戰(zhàn)意!就在這時,左側(cè)那條“秩序”道路上,

那座散發(fā)白光的“圖書館”入口處。一道修長的、穿著考究西裝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xiàn)。

他推了推臉上并不存在的金絲眼鏡,鏡片后溫和的目光,隔著混亂的洪流,

精準地落在我身上。是徐天的虛影?!他的嘴角,

似乎勾起一絲…了然的、甚至帶著點鼓勵的弧度?下一秒,污濁的數(shù)據(jù)洪流巨浪,轟然拍下!

9.安全屋?破碎的童年與染血的謊言污濁的、夾雜暗紅絮狀物的數(shù)據(jù)洪流,

如同粘稠的瀝青巨浪,帶著消融一切的毀滅氣息,轟然拍下!金色風衣的光芒瞬間被淹沒!

刺骨的冰冷和灼燒感同時襲來!意識像被投入強酸,劇痛和暈眩讓我?guī)缀醣罎?!“撐?。?/p>

”阿飛印記的咆哮在意識核心炸響,帶著瀕死的瘋狂!

一股更猛烈的、帶著機油硝煙味的狂暴力量從風衣內(nèi)部炸開!

硬生生在污濁的洪流中撕開一道微小的縫隙!就是現(xiàn)在!求生本能壓倒一切!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意識體順著那道縫隙,如同離弦之箭,

朝著旁邊一堆燃燒的、由廢棄電路板構(gòu)成的“垃圾山”猛沖過去!

那里似乎有個被火焰和濃煙遮蔽的、扭曲的洞口!“滋啦——!”灼熱的電子火焰,

舔舐著風衣邊緣,金色數(shù)據(jù)鏈發(fā)出哀鳴。我不管不顧,一頭扎進那個黑洞!天旋地轉(zhuǎn)!

預(yù)想中的撞擊沒有到來。身體猛地一輕,重重摔在…一片毛茸茸的、帶著陽光味道的地毯上?

刺鼻的燒焦味和鐵銹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陳舊卻溫暖的氣息。

混合著淡淡的木頭香、舊書頁的味道…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像是…烤餅干?

我掙扎著抬頭。視線有些模糊。但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里…是我的童年臥室!淡粉色的墻壁,貼著幼稚的星星月亮貼紙。小小的木床,

鋪著印有小兔子的被褥。窗邊,是我最喜歡的那張白色小書桌,

上面還攤開著一本彩色的童話書。陽光(假的?)從掛著蕾絲窗簾的窗外灑進來,

溫暖得不真實。安全屋?不!不對!心臟狂跳!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我!

這地方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因為自從沉湖之后,我再也沒夢到過這個房間!

它被我徹底鎖死在記憶最深處!我踉蹌著站起來。目光掃過房間。

書桌上的童話書…書名是《勇敢的小美人魚》。我記得!媽媽出事前,她就在給我讀這本書!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相框。我顫抖著走過去。照片里,是五歲的我,扎著兩個羊角辮,

笑得沒心沒肺。抱著我的,是媽媽。她那么年輕,那么美,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溫暖。

她的眼睛,溫柔地看著鏡頭。我的指尖撫過媽媽的臉。冰冷的玻璃觸感。突然!

相框里的媽媽,眼睛似乎…動了一下?溫柔的笑容瞬間變得詭異!

嘴角咧開一個不自然的弧度!“啊!”我嚇得猛然后退,相框“啪嗒”一聲掉在地毯上。

就在這時!“滴答…滴答…”微弱的水滴聲,突兀地在死寂的房間里響起。

聲音來源…是衣柜!那是我小時候玩捉迷藏最愛的柜子!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鐵銹的腥氣,再次彌漫開來,壓過了陽光和餅干的虛假溫暖。

“滴答…滴答…”聲音越來越清晰。帶著某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粘稠感。

我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衣柜門。仿佛能透過木板,看到里面…滴落的暗紅液體。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全身。但那個空洞的靈魂,卻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真相…在里面?

媽媽…在里面?我顫抖著,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滴水的衣柜門。每走一步,

腳下地毯的溫暖就褪去一分,變得冰冷濕滑。終于,站在門前。濃烈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滴答…”一滴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從門縫下方滲出,落在冰冷的地毯上,

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我伸出手,指尖冰涼,顫抖著,握住了冰冷的黃銅門把手。

“吱呀——” 門,被我緩緩拉開。沒有預(yù)想中的黑暗或怪物。衣柜里,

掛著一件熟悉的、濕漉漉的、沾滿水草和淤泥的…女士風衣。是媽媽出事那天穿的!

風衣下方,堆積的不是衣物,而是…冰冷渾濁的、微微晃動的幽綠色湖水!湖水上,

漂浮著一些破碎的玩具和…一張被水浸透、字跡模糊的紙條。紙條被水泡得發(fā)脹,

但上面用稚嫩的、歪歪扭扭的紅色蠟筆字(像血!),

寫著一行刺目的句子:“媽媽說:一起死。”嗡——!腦子一片空白!

巨大的恐懼和混亂瞬間吞噬了我!

陳醫(yī)生的話在耳邊炸響:“…遺言被扭曲的關(guān)鍵…”衣柜里的幽綠湖水猛地翻涌!

一只冰冷、腫脹、布滿水垢的慘白手臂,從水中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了我握著門把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要把我拖進那片冰冷的幽綠里!“不——!”我凄厲尖叫!10.鏡像!

另一個“我”與賽博獵殺者冰冷!刺骨的冰冷!那只從幽綠湖水中伸出的腫脹鬼手,

像鐵鉗般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巨大的、非人的力量瘋狂拖拽!

我半個身子都被扯進了狹窄的衣柜門!渾濁腥臭的湖水氣息灌滿口鼻!“放開!

”阿飛印記的暴怒在意識里炸開!金色風衣光芒狂閃!但衣柜內(nèi)部仿佛有某種壓制力量,

風衣的金光被幽綠的湖水迅速侵蝕、黯淡!粘稠冰冷的湖水,已經(jīng)淹到我的胸口!

窒息感襲來!

衣柜里漂浮的那張染血的紙條——“媽媽說:一起死”——像詛咒般在我眼前晃動!絕望!

比在純白空間更深的絕望!“游上岸”是假的?“一起死”才是真的?媽媽…真的放棄了?!

不!我不信!“啊——!”靈魂深處爆發(fā)出不甘的嘶吼!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媽媽!

為了那個笑容像陽光一樣溫暖的女人!她不會放棄!絕不會!

這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對母親本能的信任和捍衛(wèi),像一道微弱卻純粹的金光,

猛地從我核心炸開!瞬間注入瀕臨崩潰的風衣!嗡!黯淡的風衣猛地一亮!

雖然無法完全驅(qū)散幽綠湖水的壓制,卻短暫地僵持住了!就在這時!“砰!

”臥室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踹開!不是陳醫(yī)生!不是任何熟悉的人!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人”。它(或許該用它?

)穿著緊身的、流動著暗紫色數(shù)據(jù)光澤的作戰(zhàn)服,勾勒出修長卻非人的曲線。

臉上覆蓋著光滑的、沒有五官的銀色面具,只反射著房間虛假的陽光。面具額心位置,

鑲嵌著一顆不斷旋轉(zhuǎn)的、幽藍色的冰冷電子眼。賽博獵殺者?!沉淵的守衛(wèi)程序?!

它無聲地“看”向我,或者說,看向我被鬼手拖拽進衣柜的狼狽姿態(tài)。那顆幽藍的電子眼,

掃描般在我身上聚焦了一瞬,尤其是在我抵抗鬼手而爆發(fā)的金光上停留片刻。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感情地響起:“檢測到高活性意識波動…異常數(shù)據(jù)錨點…符合清除指令…”它緩緩抬起手臂。

那手臂瞬間變形、重組!前端化作一根閃爍著高頻電弧的、尖銳的幽藍光矛!

矛尖鎖定我的心臟位置!能量匯聚,發(fā)出危險的嗡鳴!前有索命鬼手!后有絕殺光矛!死局!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衣柜里,那渾濁的幽綠湖水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不是鬼手。像…一個模糊的倒影?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水面。水面倒映著衣柜門框,

倒映著我驚恐的臉…還有…還有一張臉!就在我身后!緊貼著我!那張臉…蒼白,

濕漉漉的長發(fā)貼在臉頰,眼神空洞絕望…赫然是…另一個我?!

一個浸泡在沉湖冰冷絕望中的“林溪”!水中的“我”,

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出一個和衣柜外那個賽博獵殺者同樣冰冷的、充滿惡意的弧度!

與此同時,賽博獵殺者蓄能完畢!幽藍的光矛撕裂空氣,帶著毀滅的尖嘯,直刺我的后心!

“不——?。?!”11.金蟬脫殼!鏡像擋槍與沉淵之核的呼喚前方,腫脹的鬼手如同鐵箍,

死命將我拖向衣柜里那片幽綠冰冷的死亡湖水!水中那個惡意“鏡像”緊貼著我,

嘴角的冷笑如同毒蛇!死局!絕對的死局!靈魂在尖叫!

阿飛印記在瘋狂咆哮卻仿佛被衣柜的幽綠湖水壓制!

金色風衣在鬼手和光矛的雙重鎖定下光芒急閃,瀕臨崩潰!不能死!真相還沒找到!

媽媽…不能是“一起死”!求生的本能和捍衛(wèi)母親的信念,像最后一點火星,

在絕望的冰原上爆燃!就在光矛即將洞穿身體的千分之一秒!

我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本能的動作——不是掙脫鬼手,而是用盡全身的“意識”力量,

猛地向側(cè)面一擰!不是躲避光矛,而是將身體和水中的那個惡意“鏡像”…強行調(diào)換了位置!

“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數(shù)據(jù)被強行撕裂的悶響!幽藍的光矛,

沒有刺中我的后心。

而是狠狠地、精準地貫穿了水中那個緊貼著我、帶著惡毒笑容的“鏡像林溪”的胸膛!

“呃啊——!?。 币宦暺鄥柕讲凰迫寺暤?、混雜著電子雜音的慘叫,

從“鏡像”口中(或者說,從整個衣柜的幽綠湖水中)爆發(fā)出來!它(她?

)的身體瞬間變得透明,無數(shù)破碎的數(shù)據(jù)碎片如同噴濺的鮮血般四散飛射!

那張蒼白的臉扭曲著,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怨毒,死死瞪著我,隨即徹底崩散!

抓住我手腕的鬼手,力量驟然一松!仿佛失去了支撐的核心!就是現(xiàn)在!“給老子——開!

”阿飛印記的狂暴力量終于沖破壓制!金色風衣光芒暴漲!我猛地一掙!“哧啦!

”粘稠冰冷的幽綠湖水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我狼狽不堪地從狹窄的衣柜門里掙脫出來,

重重摔在冰冷濕滑的“地毯”上!后背殘留著光矛擦過的灼痛和鬼手留下的刺骨寒意。

賽博獵殺者一擊落空(或者說,擊中了錯誤目標),動作似乎凝滯了一瞬。

它那光滑的銀色面具轉(zhuǎn)向我,額心的幽藍電子眼急速閃爍、旋轉(zhuǎn),

似乎在重新評估、重新鎖定。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絲不易察覺的“疑惑”:“目標…置換…邏輯錯誤…數(shù)據(jù)庫…異常…”趁它邏輯混亂的瞬間!

我連滾帶爬地沖向被踹開的臥室門!身后,衣柜里殘留的幽綠湖水劇烈翻涌,

發(fā)出憤怒的、如同嗚咽的咆哮。那只腫脹的鬼手不甘地伸出柜門揮舞,

但似乎被某種無形的界限阻擋,無法完全探出。沖出房門!外面不是溫馨的走廊,

而是之前那條流淌著幽藍與暗紅數(shù)據(jù)流的破碎街道!濃烈的鐵銹腥氣撲面而來!

我頭也不回地狂奔!金色風衣在身后獵獵作響,光芒明滅不定,剛才的極限爆發(fā)消耗巨大。

“清除指令…更新…高優(yōu)先級…”賽博獵殺者冰冷的電子音從身后房間傳來,

帶著重新鎖定的殺意!沉重的、非人的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緊追不舍!跑!必須跑!

離開這片區(qū)域!就在這時,一種奇異的、微弱的共鳴感,從靈魂深處傳來。

不再是阿飛印記的暴戾,也不是徐天虛影的溫和指引,

而是一種…沉重、冰冷、帶著巨大悲傷和強烈吸引力的脈動。

像一顆在深淵最底部緩慢跳動的心臟。方向!就在前方更深的黑暗里!那股鐵銹腥氣的源頭!

沉淵之核?埋藏最終真相的地方?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幽藍光矛蓄能的嗡鳴再次響起!

我咬緊牙關(guān),朝著那沉重脈動傳來的方向,將最后的力量注入風衣,化作一道疾馳的金光,

沖進了前方翻滾沸騰、如同活物般的濃稠黑暗!12.垃圾山!

代碼醫(yī)生與“虛假平靜”藥丸沖進翻滾的黑暗!粘稠!窒息!仿佛跌入冰冷的瀝青海洋!

無數(shù)混亂的、充滿負面情緒的數(shù)據(jù)碎片(恐懼、絕望、怨恨),像食人魚般撕咬著意識體!

金色風衣的光芒被急速消耗、壓縮,只能勉強護住核心!身后的殺意如芒在背!

賽博獵殺者幽藍的光矛撕裂黑暗,如同索命的燈塔,緊追不放!“這邊!快!

”一個沙啞、急促,卻異常清晰的聲音,

突然從側(cè)前方一堆由報廢服務(wù)器和扭曲鋼筋構(gòu)成的巨大“垃圾山”陰影里傳來!不是陳醫(yī)生!

不是任何熟悉的人!絕境中的稻草!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意識體猛地一拐,

朝著聲音來源扎進垃圾山的縫隙!“滋啦!”光矛擦著垃圾山邊緣射過,

灼燒出一片焦黑的痕跡!我剛鉆進陰影,一只覆蓋著臟污絕緣手套的手猛地伸過來,

將我拽到一堆散發(fā)著焦糊味的電路板后面!“噓!別動!屏蔽信號!”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一個身影緊貼著我蹲下。他(?

)穿著一身用各種廢棄電子元件、絕緣膠布和防水帆布拼湊起來的、臃腫怪異的“防護服”。

臉上戴著一個用舊防毒面具改造的頭盔,鏡片是兩塊深色的液晶屏,閃爍著不穩(wěn)定的雪花點。

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纏繞著雜亂線纜的工具包,像極了廢土上的拾荒者,

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技術(shù)感。賽博獵殺者,沉重的腳步聲,停在垃圾山外。

幽藍的電子眼如同探照燈,掃描著錯綜復(fù)雜的金屬廢墟。

音響起:“信號…丟失…目標…疑似進入‘廢料湮滅區(qū)’…風險…評估中…”它似乎在猶豫。

那片翻滾的黑暗區(qū)域,連它都不敢輕易深入?幾秒后,腳步聲緩緩?fù)巳?。殺意暫時遠離。

我癱軟在冰冷的電路板上,意識體因為消耗過度而微微顫抖。

金色風衣的光芒黯淡得像風中殘燭?!靶聛淼??膽子不小,敢惹‘清道夫’。

”那“拾荒者”轉(zhuǎn)過頭,深色的液晶鏡片“看”著我,沙啞的聲音帶著探究。

“不過…你這‘殼’(他指了指我的風衣)有點意思。自帶錨點的原生防護?少見。

”“你是誰?”我警惕地盯著他,聲音嘶啞。“代號‘Junk Doc’,垃圾醫(yī)生。

沉淵里的…技術(shù)流拾荒者,兼業(yè)余醫(yī)生。”他用帶著絕緣手套的手指,

敲了敲自己怪異的頭盔?!皩iT處理你這種‘系統(tǒng)冗余’或者…‘異常數(shù)據(jù)’。

”他的語氣聽不出是敵是友。“異常數(shù)據(jù)?”“就是不該存在,

或者讓‘沉淵系統(tǒng)’覺得不舒服的東西。比如你。

”Junk Doc的液晶鏡片閃爍了一下。“‘清道夫’是系統(tǒng)底層的殺毒程序。

它們盯上你,說明你的存在,特別是你身上這個‘錨點’(他又指了指風衣),

嚴重干擾了這里的‘穩(wěn)定’。”他頓了頓,聲音壓低。

“或者說…觸碰了某個被‘加密’的核心禁忌。”沉湖!媽媽!“你知道沉淵之核在哪?

”我急切地問。Junk Doc的液晶鏡片,快速閃爍了幾下,似乎在分析數(shù)據(jù)。“核心?

那個沉重冰冷的脈動源?當然知道。但那里是‘清道夫’的老巢,

也是系統(tǒng)邏輯最嚴密、最排異的地方。就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靠近就是送死。

”他從身后鼓囊的工具包里摸索著,

掏出一個由透明數(shù)據(jù)流包裹著的、不斷變換著柔和藍紫色光暈的…小藥丸?

像一顆微縮的霓虹燈?!澳弥??!摷倨届o’(False Calm)。我的小發(fā)明。

”他把藥丸塞給我。藥丸入手冰涼,帶著微弱的電流感?!澳笏樗?。

能暫時屏蔽你的‘錨點’波動,讓你在系統(tǒng)掃描里‘隱身’一會兒,

像一坨無害的‘冗余垃圾’。時效不長,省著點用。”屏蔽錨點?那我的風衣…“代價呢?

”我盯著他?!按鷥r?”Junk Doc的沙啞聲音似乎笑了笑。

“代價就是…‘平靜’是假的。藥效期間,你感知不到錨點帶來的‘真實’情緒。

恐懼、憤怒、悲傷…甚至你拼命抓住的那點‘信念’,都會被暫時麻痹。

就像…給自己套了個情緒隔離罩。用多了,小心忘了自己是誰,真成垃圾了。

”虛假的平靜…遺忘真實的自己?就在我猶豫時,垃圾山外,

遠處那片賽博獵殺者(清道夫)退去的黑暗中,

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如同繁星般的幽藍光點!成百上千!如同蘇醒的蜂群!

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層層疊疊,

響徹整個沉淵:“系統(tǒng)指令更新…”“清除目標:高活性異常意識體,

’…”“清除等級:最高優(yōu)先級…”“執(zhí)行范圍:全域…”“倒計時…開始同步…”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龐大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寒潮,瞬間籠罩了整個沉淵!

13.記憶洪流!母親的密碼與獵殺圍城“全域清除!最高優(yōu)先級!

”冰冷疊合的電子音如同喪鐘!垃圾山外,那片幽藍的“繁星”驟然暴漲!

化作無數(shù)高速移動的光點,如同致命的蜂群,朝著四面八方散開!其中一部分,

正朝著垃圾山方向急速逼近!空氣仿佛被凍結(jié)!龐大的殺意像無數(shù)根冰針扎進意識體!

“媽的!玩大了!”Junk Doc的液晶鏡片瘋狂閃爍,聲音帶著罕見的驚惶。

“‘清道夫’傾巢出動了!快!捏碎藥丸!走!”沒有選擇!

我猛地捏碎了手中那顆藍紫色的“虛假平靜”藥丸!“啵!

”一聲輕微的、如同氣泡破裂的脆響。藍紫色的光暈瞬間炸開。

化作無數(shù)細密的、冰冷的代碼流,如同活物般纏繞上我的意識體,

迅速滲透進那件黯淡的金色風衣。嗡!一種奇異的、空蕩蕩的冰冷感瞬間席卷全身!

對媽媽遺言的執(zhí)著信念…甚至阿飛印記殘留的暴怒…都像被一層厚厚的、透明的冰墻隔絕了!

感覺不到悲傷,感覺不到憤怒,也感覺不到…“游上岸”帶來的那點微弱暖意。

只剩下一種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平靜。冰冷的平靜。金色風衣的光芒徹底內(nèi)斂,

變得灰暗、不起眼,如同蒙塵的舊布?!白撸「襾恚 盝unk Doc低吼一聲,

臃腫的身體卻異常靈活,像只大號穿山甲,猛地鉆進垃圾山更深處一條曲折狹窄的金屬縫隙!

我緊隨其后。意識像一臺精密但冷漠的機器,高效地計算著路徑,規(guī)避障礙。身后,

幾道幽藍的光矛“嗖嗖”射入垃圾山,引發(fā)劇烈的爆炸和金屬扭曲的轟鳴!

但那些“清道夫”似乎失去了明確的定位,攻擊變得盲目而分散。藥丸生效了!

我暫時“消失”在系統(tǒng)的掃描里!在垃圾迷宮深處七拐八繞,

Junk Doc猛地推開一塊偽裝成廢棄散熱片的厚重金屬板。后面,

竟然是一個隱蔽的、由無數(shù)報廢屏幕和管線構(gòu)成的狹小空間,像個地下的電子巢穴。

中央懸浮著一團不斷變幻畫面的、不穩(wěn)定的數(shù)據(jù)流?!皶簳r安全。藥效最多維持十分鐘。

”Junk Doc喘著粗氣,指了指那團數(shù)據(jù)流。“抓緊時間!

這是我能捕捉到的、圍繞你‘沉湖’核心最近、最強烈的公共記憶碎片!趁著‘平靜’,

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漏洞’!記住,無論看到什么,別被‘感染’!你現(xiàn)在感覺不到,

不代表它不存在!”我看向那團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冰冷的“平靜”讓我毫無波瀾。伸出手,

意識觸碰。轟!畫面涌入!不再是私人視角,而是像旁觀者看監(jiān)控錄像:冰冷的湖邊公路。

雨下得很大。一輛熟悉的藍色轎車失控打滑!狠狠撞斷護欄!翻滾著砸進幽深渾濁的湖水里!

水花四濺!車窗內(nèi),幼小的我(大概五歲?)在劇烈翻滾中撞暈過去。駕駛座上,

年輕的媽媽!額頭流著血,眼神卻清醒得嚇人!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她拼命掙扎著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又探身過來解我的!渾濁冰冷的湖水已經(jīng)淹到她的胸口!

她用力拍打我的臉,試圖喚醒我。嘴唇開合著,無聲地吶喊。水淹沒了她的下巴…就在這時!

畫面劇烈抖動!像是信號受到干擾!干擾源…來自副駕駛座的地板下?

那里似乎…有一個微弱閃爍的、不屬于汽車的電子設(shè)備?!干擾中,

媽媽最后的動作被扭曲拉長——她似乎猛地低頭,用染血的手指,

在浸水的副駕駛座椅背皮革上,極其迅速地…劃了幾下?像在寫什么?!緊接著,

畫面徹底被渾濁的綠水和翻滾的氣泡淹沒!最后定格的畫面,是副駕駛座椅背上,

那被水浸泡、模糊不清的幾道…似乎是指甲劃出的、深深刻入皮革的痕跡!

那痕跡…不像文字…更像…一個極其簡單的符號?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圈,里面點了一個點?

像…一個簡易的“眼睛”?或者…一個“句號”?

住…密碼…”一個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屬于媽媽的、帶著水波震顫的聲音碎片,

突然強行穿透了我“虛假平靜”的冰墻,刺入意識核心!嗡!“虛假平靜”的冰墻劇烈震動!

金色風衣內(nèi)斂的灰光猛地一顫!“密碼?!”Junk Doc捕捉到了我的意識波動,

液晶鏡片狂閃?!笆裁疵艽a?!”轟隆——!整個地下巢穴劇烈搖晃!

刺耳的警報聲在意識層面炸響!“警告!檢測到高能記憶共鳴!”“目標二次鎖定!

”“清除協(xié)議!最高強度!”垃圾山外,無數(shù)幽藍光點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瞬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匯聚成一道毀滅性的洪流!朝著我們的藏身之處,轟然撞來!

Junk Doc的巢穴頂部被狂暴的能量撕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審判:“目標確認!

執(zhí)行…湮滅!”數(shù)道比之前粗大數(shù)倍、纏繞著毀滅性電弧的幽藍光矛,如同神罰之槍,

洞穿層層金屬屏障,直刺而下!目標——我的眉心!14.秩序檔案館!

被抹去的研究與母親的日志毀滅的光矛撕裂頭頂!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操!

”Junk Doc的沙啞聲音帶著絕望的咒罵!

“虛假平靜”的藥效在母親聲音的沖擊下?lián)u搖欲墜!對死亡的冰冷感知重新清晰!

金色風衣在滅頂危機下,本能地爆發(fā)出最后一絲抵抗的金芒,但面對數(shù)道疊加的湮滅光矛,

如同螳臂當車!躲不開!擋不?。【驮谶@萬分之一秒的絕望瞬間!嗡!

一道柔和的、穩(wěn)定的白光,如同精準的探照燈光束,驟然穿透被撕裂的垃圾山穹頂,

不偏不倚地籠罩在我身上!這白光…沒有攻擊性!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秩序”力量,

如同最堅固的防護罩!滋滋滋——!數(shù)道粗大的湮滅光矛,狠狠撞在白光護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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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03:1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