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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戰(zhàn)王的鬼王妃 招財進包 37264 字 2025-06-01 04: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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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離都血變,魂歸人間離都,永夜。這里沒有日月星辰,

只有懸浮于幽藍穹頂?shù)臒o數(shù)鬼火,映照著嶙峋的黑色山石與蜿蜒流淌的暗河。

空氣中彌漫著亙古不變的陰冷與腐朽氣息,偶有凄厲的鬼哭從深淵傳來,

回蕩在空曠的鬼城之上。桑九,離都的王,此刻正站在離都之巔的“望鄉(xiāng)臺”上。

她一身玄黑王袍,墨發(fā)如瀑,僅用一根骨簪束起。蒼白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

一雙眼眸深邃如寒潭,不見絲毫情緒,唯有俯瞰眾生的漠然?!巴?,您該歇息了。

”身后傳來恭敬的聲音,是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鬼將“玄影”。桑九沒有回頭,

目光依舊投向離都深處那片終年被黑霧籠罩的區(qū)域——“忘川墟”。“玄影,你說,人心,

是不是這世間最不可測的東西?”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寒意。玄影一怔,

不知王為何有此一問,只得躬身道:“回王,鬼心尚可知,人心……屬下不知。

”桑九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是啊,不知?!痹捯粑绰?,

一股凌厲的殺氣自四面八方驟然襲來!望鄉(xiāng)臺的護界符文劇烈閃爍,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什么人?!”玄影大驚,瞬間拔刀,擋在桑九身前。只見黑霧從地下噴涌而出,

數(shù)道身影破界而入,為首者,竟是桑九另一位心腹,右護法“夜煞”!

他手中握著一柄染血的骨刃,臉上帶著怨毒的獰笑:“桑九!你的時代,結(jié)束了!”“夜煞?

!”玄影震驚地看著昔日同僚,“你……你背叛王?!”“背叛?”夜煞嗤笑,“在這離都,

唯有力量才是永恒!你我輔佐她桑九千年,她可曾讓我們真正觸摸到離都的核心力量?今日,

我便聯(lián)合忘川墟的諸位,取她鬼王之位!”隨著他的話語,更多的鬼影從黑霧中顯現(xiàn),

皆是桑九麾下的得力干將,如今卻盡皆反戈!“為什么?”桑九終于轉(zhuǎn)過身,

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語氣平靜得可怕。“為什么?”夜煞眼中閃過貪婪,

“因為我們厭倦了屈居人下!離都的王座,不該只屬于你一人!”殺聲震天。玄影拼死護主,

卻寡不敵眾,很快便被重創(chuàng)。桑九眼神一冷,周身陰氣暴漲,

幽藍的鬼火在她指尖匯聚:“既然想反,那就用你們的魂,來祭我離都的王座吧!

”鬼王之威爆發(fā),望鄉(xiāng)臺一時鬼氣翻騰,陰風怒號。桑九的法術(shù)霸道絕倫,

瞬間便有幾名叛鬼魂飛魄散。然而,夜煞等人顯然有備而來,

手中竟持有能克制鬼王靈力的“鎮(zhèn)魂釘”,更有來自忘川墟的詭異咒法,層層疊加,

束縛著桑九的行動?!吧>?!受死吧!”夜煞抓住一個破綻,骨刃帶著撕裂靈魂的力量,

狠狠刺向桑九心口!桑九側(cè)身躲避,骨刃劃破她的王袍,也傷及了她的靈魂本源。

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她的靈力瞬間紊亂,嘴角溢出一縷幽藍的鬼血?!安缓?!

王的靈魂受損!”玄影目眥欲裂,撲上來想要阻擋,卻被夜煞一腳踹飛,魂體寸寸碎裂。

“玄影!”桑九怒吼,心神激蕩,靈魂創(chuàng)傷愈發(fā)嚴重。她知道,今日若不逃,

必魂飛魄散于此!不再戀戰(zhàn),桑九眼中閃過決絕,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融入眉心的鬼王印記。印記爆發(fā)出刺目的藍光,形成一個撕裂空間的漩渦。“想逃?攔住她!

”夜煞見狀,急聲下令。眾叛鬼蜂擁而上,各種咒法、兵刃砸向桑九。

桑九強忍著靈魂撕裂的劇痛,將最后一絲力量注入漩渦,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沖入其中。

“轟!”漩渦閉合,桑九的身影消失在離都的永夜中。夜煞等人沖到近前,

只抓到一縷殘留的、虛弱的鬼氣?!白屗芰?!”夜煞恨恨地捶打地面,“不過,靈魂重創(chuàng),

又撕裂陰陽界限,她就算不死,也必魂飛魄散于人間!離都,終于是我們的了!

”……與此同時,人間,大靖王朝,江南桑府。后院偏僻的“朽木園”里,

一個身著素白衣裙的少女倒在一棵巨大的、枝干扭曲如同鬼爪的古樹下,氣息奄奄。

她便是桑家第九女,桑九。就在剛才,她被幾個蒙面人引到此處,爭執(zhí)中被推搡,

頭部撞在粗糙的樹干上,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朦朧中,

她看到那古樹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對著她無聲地嘶吼。

“救……救命……”微弱的聲音消散在風中。就在她的靈魂即將離體而去的瞬間,

一道裹挾著無盡寒意與滄桑的幽藍光芒,如同迷途的孤魂,猛地沖入了她的身體!“呃!

”少女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

隨即被一種不屬于她的、深邃冰冷的目光所取代?!八弧鄙>牛ü硗酰┑刮豢跊鰵?,

劇烈的疼痛從靈魂深處傳來,同時還有這具凡人身體的虛弱感。

她低頭看著自己纖細、蒼白的雙手,感受著體內(nèi)那微弱得可憐的生機?!斑@就是……人間?

”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難以置信。靈魂受創(chuàng),法力十不存一,

還附身在一個瀕死的凡人身上……離都的背叛,真是給了她一個“大禮”。

“喵——”一聲低沉的貓叫在不遠處響起。桑九抬頭,

看到一只通體漆黑、眼睛卻亮如寒星的黑貓,正從假山后踱步而出,警惕地打量著她。

“夜影?”桑九心中一動,試探著喚道。黑貓耳朵一動,快步跑到她身邊,

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喉嚨里發(fā)出親昵的呼嚕聲。是夜影!她的黑貓隨從,

竟然也跟著她的靈魂來到了人間!桑九心中稍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靠在那棵讓她(原主)殞命的古樹上。她閉上眼,

梳理著腦海中紛亂的記憶——屬于原主桑九的記憶。桑家九女,性格懦弱,不受寵愛,

被家族視為不祥……此次被引至朽木園,似乎與一場陰謀有關(guān),而這棵古樹,

似乎也并非凡物……“神木……”桑九從記憶碎片中捕捉到這個詞,

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有趣,既然占了你的身體,這仇,便由我來報吧。

”她低頭看了看這具身體,又看了看忠心耿耿的夜影,

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離都回不去了,那就先在這人間,看看所謂的‘人心’,

究竟是何物吧。”只是,腦海中突然涌入的一段記憶讓她微微蹙眉——三日后,她,

桑家九女桑九,將要嫁給那個被稱為“閻王”的戰(zhàn)王,蕭燼。第二章 一紙婚書,

紅妝嫁入閻王府桑九在朽木園的冷地上緩了足足半日,才勉強適應(yīng)這具凡人軀殼的孱弱。

胸腔里那顆撲通亂跳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靈魂深處的創(chuàng)痛——那是離都之戰(zhàn)時,

夜煞的骨刃撕裂她魂體留下的印記。她撐著樹干站起身,低頭看了看身上洗得發(fā)白的素衣,

又瞥了眼腳邊寸步不離的黑貓夜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叭碎g的身子,

果然麻煩。”她喃喃自語,聲音還帶著原主桑九的纖細,卻又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冷冽,

“不過……‘閻王’的新娘?倒是有趣?!庇洃浿嘘P(guān)于“戰(zhàn)王蕭燼”的碎片并不多,

大多是些街頭巷尾的恐怖傳聞:說他面如夜叉,嗜殺成性,曾在邊境一戰(zhàn)中屠盡敵軍三萬,

連帶著方圓十里的草木都染成血色;又說他府中夜夜有鬼哭,

皆是被他虐殺的冤魂……原主桑九便是聽聞了這些,才在被定下婚期后驚懼交加,終日惶惶,

間接給了歹人可乘之機。桑九對此只覺得荒謬。她桑九是何許人?離都鬼王,

腳下踩著的是萬載幽魂,見過的血腥比這人間任何一人都要多上百倍。一個凡間的“閻王”,

也配讓她心生畏懼?“走,回房。”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夜影揚了揚下巴。

夜影“喵”了一聲,輕巧地躍上她的肩頭,黑貓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

竟讓她這具冰冷的凡人身體感到了一絲奇異的暖意。一人一貓穿過曲折的回廊,

沿途遇到的桑府下人紛紛側(cè)目,眼神里滿是好奇、憐憫,還有不易察覺的輕蔑。“看什么看?

”桑九眼尾微挑,眸光一冷。那幾個下人像是被無形的寒氣刺中,猛地打了個寒顫,

慌忙低下頭,連滾帶爬地躲開了。夜影在她肩頭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呼嚕,像是在贊許。

桑九心中了然。她靈魂雖受重創(chuàng),無法施展大威力的法術(shù),但身為鬼王的威壓尚存,

凡人若心神不寧,很容易被這殘存的陰氣所懾。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回到原主居住的偏僻小院,她剛坐下,房門就被“砰”地一聲推開,

一個粗使婆子板著臉走進來,將一卷明黃的綢布扔在桌上:“桑九姑娘,

宮里的賜婚圣旨到了,三日后便要嫁入戰(zhàn)王府。夫人說了,你這院子簡陋,

明日便搬到擷芳齋去,好生準備著,別給桑家丟臉!”婆子的語氣倨傲,

顯然沒把這個不受寵的九姑娘放在眼里。桑九瞥了那卷圣旨一眼,沒有去碰。

她能從那上面嗅到一股淡淡的龍氣,確是皇家之物。三日后……時間倒是緊迫?!爸懒?。

”她淡淡應(yīng)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婆子見她如此平靜,反倒有些意外,哼了一聲,

轉(zhuǎn)身就要走。剛走到門口,肩頭突然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壓住,回頭一看,

只見那只黑貓不知何時跳在了她的肩上,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眼神里竟帶著一絲人性化的兇戾?!鞍?!”婆子嚇得尖叫一聲,猛地甩肩,夜影卻如影隨形,

爪子輕輕勾住她的衣領(lǐng),就是不下來。“讓你滾,沒聽見?”桑九的聲音冷冷傳來。

婆子這才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置身冰窖,哪里還敢停留,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邪門”、“妖怪”。夜影這才跳回桑九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做得好?!鄙>湃嗔巳嗨哪X袋,目光落在桌上的圣旨上,“戰(zhàn)王蕭燼……閻王么?

我倒要看看,你這人間閻王,長什么樣?!彼闷鹗ブ?,入手溫潤,展開一看,

上面果然是皇帝賜婚的旨意,將桑家九女桑九許配給戰(zhàn)王蕭燼為正妃。字跡端莊,龍印醒目,

看不出絲毫破綻?!吧<摇鄙>挪[起眼,原主的記憶里,桑家是江南望族,

表面上風光無限,暗地里卻與朝中多個派系勾連。這樁婚事,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簡單。

原主的死,會不會也與此有關(guān)?她將圣旨放下,不再去想。當務(wù)之急,是養(yǎng)好這具身體,

恢復靈魂力量。嫁入戰(zhàn)王府也好,聽說那戰(zhàn)王府守衛(wèi)森嚴,

正好給她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來休養(yǎng)生息。至于那個戰(zhàn)王是否真如傳聞般可怖,

又是否是政敵派來的監(jiān)視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她桑九怕過誰?接下來的兩天,

桑九搬到了所謂的“擷芳齋”。說是齋,其實也不過是比之前的小院稍大些,

裝飾略精致些罷了。桑家對這樁婚事顯然并不重視,送來的嫁妝也寥寥無幾,透著敷衍。

桑九對此毫不在意,每日除了由著下人們擺布,換上繁瑣的嫁衣,便是閉目養(yǎng)神,

試圖溝通體內(nèi)沉寂的靈力。夜影則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時而趴在她膝頭,時而跳上窗臺,

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它能感覺到主人靈魂的虛弱,

也能嗅到這桑府中彌漫的、若有若無的陰邪氣息——那是屬于“神木”的味道,

也是害死原主的元兇之一。三日后,吉時。沒有想象中的盛大排場,

只有一隊身著黑色甲胄的親兵,沉默地抬著一頂八抬大轎,停在了桑府門口。

親兵們個個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殺伐之氣,

與江南水鄉(xiāng)的溫婉格格不入。桑九被喜娘扶著,蓋上紅蓋頭,坐上了花轎。轎子很穩(wěn),

幾乎感覺不到顛簸。轎內(nèi)狹小,只有她和肩上的夜影。夜影似乎對這紅色的蓋頭很不滿意,

用爪子輕輕扒拉著?!皠e鬧。”桑九低聲道,“不過是一場戲?!彼芨杏X到,

轎子外那股屬于“閻王”的威壓越來越近。那是一種久居上位、歷經(jīng)殺戮才會形成的氣場,

與她的鬼王威壓不同,更具侵略性和壓迫感?;ㄞI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停下。

桑九被人扶下轎,踏上鋪著紅氈的臺階。她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

有審視,更多的卻是冷漠。戰(zhàn)王府,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門口那兩尊怒目圓睜的石獅子,

就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氣。府內(nèi)建筑風格古樸大氣,卻處處透著冷硬,連廊下的燈籠,

都像是凝固的血滴。她被引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喜娘說了幾句吉利話,便匆匆離開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和夜影?!斑@就是戰(zhàn)王府?”桑九摘下蓋頭,

打量著眼前的“聽風苑”。院子不大,種著幾棵松柏,顯得有些冷清,但也足夠安靜。

夜影跳上石桌,用爪子指了指正房的方向。桑九抬眼望去,只見正房的窗邊,

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身形挺拔如松,負手而立,

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但桑九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正牢牢鎖定在她身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懷疑。不用猜,這便是戰(zhàn)王,蕭燼。桑九心中冷笑,果然是只老狐貍。

才剛嫁進來,就迫不及待地來“驗貨”了。她沒有回避,反而抬起頭,迎上那道視線,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蕭燼站在窗邊,看著那個被稱為“桑九”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不合身的嫁衣,身形纖細,臉色蒼白,看上去弱不禁風。但當她抬起頭,

那雙眼睛透過重重院落望過來時,蕭燼心中卻猛地一震。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清澈中透著一絲疏離,平靜下藏著一抹冷冽,完全不像一個深閨女子該有的眼神。

尤其是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慢,仿佛在看一個有趣的玩物。

“王爺,”身后傳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墨影的聲音,“這桑九……查過了,桑家九女,性格懦弱,

不受寵,之前還傳出過……不太好的流言。這樁婚事,更像是桑家為了攀附,

或是……為了將她送走。”蕭燼“嗯”了一聲,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桑九的臉。“懦弱?

”他低聲自語,“本王看未必?!彼肫鹆耸盏降拿軋?,

說桑家九女近日在府中“性情大變”,雖依舊寡言,卻隱隱有股懾人之威,

連下人們都不敢輕易靠近。還有人說,她身邊總跟著一只黑貓,那貓通靈得很,能識人善惡。

“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突然被指婚給本王……”蕭燼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窗沿,

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桑家想干什么?陛下又想干什么?”他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尤其是這種送到嘴邊的“餡餅”,往往藏著致命的毒藥。這個桑九,是真的如表面般無害,

還是某個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傳令下去,”蕭燼轉(zhuǎn)過身,臉上恢復了慣常的冷漠,

“對聽風苑的人,嚴加看管,但不要驚擾。本王倒要看看,這只突然送到嘴邊的‘羊’,

究竟是肥羊,還是披著羊皮的狼?!薄笆牵鯛?。”墨影躬身領(lǐng)命。窗外,

桑九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屋內(nèi),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蕭燼……戰(zhàn)王……閻王……有趣。

她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夜影,黑貓正用爪子慢條斯理地清洗著胡須,

仿佛對剛才的對視毫不在意?!耙褂?,”桑九輕聲道,“看來,這人間的‘閻王殿’,

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意思?!币褂啊斑鳌绷艘宦?,像是在回應(yīng)。桑九轉(zhuǎn)身走進正房,

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卻干凈整潔。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戰(zhàn)王府內(nèi)沉沉的夜色,

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法力尚未恢復,這具身體又如此孱弱……看來,在這戰(zhàn)王府的日子,

不會太無聊了。也好,就當是……養(yǎng)傷期間的一場消遣吧。至于那些想把她當棋子的人,

還有那個對她充滿懷疑的“閻王”……桑九的眼中,閃過一絲屬于離都鬼王的、冰冷的笑意。

他們會知道,惹到她桑九,是什么下場。哪怕現(xiàn)在,她只是一個暫時失去力量的“凡人”。

第三章 初入王府,閻王疑云紅氈從府門鋪到聽風苑的石階下,卻單薄得像是敷衍。

戰(zhàn)王府的婚禮簡省得近乎寒酸,沒有鼓樂喧天,沒有賓客滿堂,

只有幾個面無表情的仆婦按流程行事,將一身嫁衣的桑九引至正廳。廳中主位空著。

桑九抬眼,只見高堂之上并未設(shè)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只在正中懸掛著一幅墨色山水,

畫中是冰封千里的北疆雪山,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而本該坐在主位接受拜堂的新郎官——戰(zhàn)王蕭燼,此刻正站在畫前,背對著她,

身形挺拔如松,玄色錦袍上用銀線繡著暗紋,在燭火下隱隱流轉(zhuǎn),如同蟄伏的寒芒?!巴鯛?,

王妃到了。”老嬤嬤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恭順。蕭燼緩緩轉(zhuǎn)過身。桑九的目光,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落在這位“閻王”身上。沒有傳聞中的青面獠牙,

沒有想象中的鬼魅之相。相反,他生得一副極俊朗的面容,眉骨高挺,鼻梁筆直,唇線分明,

下頜線條利落而堅毅。只是膚色偏冷白,大約是常年不見日光或是戰(zhàn)場風霜所致,

襯得那雙眼睛愈發(fā)深邃,像是寒潭深處的冰,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和久居上位的漠然。

他的眼神掃過來時,桑九甚至能感覺到一股實質(zhì)般的壓力,

那是無數(shù)次生死搏殺后凝聚的殺伐之氣,內(nèi)斂卻極具穿透力。這哪里是鬼魅?

分明是一柄藏于鞘中、卻鋒芒畢露的絕世利刃。“免了。”蕭燼的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溫度,

目光在桑九臉上短暫停留,便移開了,像是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送入聽風苑,

不必多禮?!睕]有拜堂,沒有交杯,甚至沒有一句寒暄。這場本該是人生大事的婚禮,

便在戰(zhàn)王這兩個字中潦草收場。桑九微微挑眉。果然夠冷淡,夠直接。也好,省了許多麻煩。

她沒有多說一個字,任由仆婦們引著,轉(zhuǎn)身離開正廳。經(jīng)過蕭燼身邊時,

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淡淡的松木香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那是常年與兵器甲胄為伴才會染上的味道。蕭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身形纖細,

紅色嫁衣穿在她身上,竟顯得有些空蕩。她走得很穩(wěn),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怯或惶恐,

脊背挺得筆直,帶著一種奇異的傲骨。“王爺,這……”老嬤嬤有些不知所措。

蕭燼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他走到窗邊,看著桑九走進聽風苑的院門,

那只始終跟著她的黑貓從門后竄出來,熟練地躍上她的肩頭?!澳啊!彼谅晢镜?。

陰影中,一道黑衣人影悄無聲息地浮現(xiàn):“王爺?!薄安榈萌绾危俊薄盎赝鯛?,

桑九在桑府確實不受寵,性子也一向懦弱。但半月前突然落水,醒來后便有些……不同。

”墨影頓了頓,繼續(xù)道,“此次賜婚旨意來得突然,桑家上下反應(yīng)也很微妙,

似乎……急于將她嫁出。”“急于嫁出?”蕭燼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是急于擺脫,

還是急于安插?”他想起方才桑九的眼神。那雙眼太過平靜,

平靜得不像一個剛嫁入陌生府邸、又嫁給傳聞中“閻王”的女子。那里面沒有恐懼,

沒有好奇,只有一種……近乎淡漠的審視,仿佛她才是那個居高臨下的人。

“派人盯著聽風苑,”蕭燼下令,“她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報與本王。還有,

那只黑貓……也一并看著?!薄笆??!蹦邦I(lǐng)命,身影再次隱入陰影。蕭燼轉(zhuǎn)過身,

目光重新落在那幅雪山圖上,眼神晦暗不明。桑九……戰(zhàn)王側(cè)妃……政敵的棋子?

還是……另有隱情?他從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天上掉下來的“王妃”。這樁婚事背后,

定然藏著什么。他需要時間,也需要證據(jù)。【聽風苑·深居】紅嫁衣被隨意掛在屏風上,

像一灘凝固的血。桑九換上了一身素色棉袍,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只空酒壺。

夜影蜷在她腳邊,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嫁入戰(zhàn)王府已過三日。這三日,

她徹底見識了什么叫“冷宮”待遇。聽風苑位于王府最偏僻的角落,

除了每日送水送飯的仆婦,幾乎無人問津。送來的飯菜雖不算差,但也絕談不上精細,

顯然是按最低等的主子規(guī)格打發(fā)。桑九對此毫不在意。比起離都望鄉(xiāng)臺的孤高,

這里的清靜倒更合她心意。“夜影,”她晃了晃酒壺,語氣帶著一絲慵懶,“你說,

那個蕭燼,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什么洪水猛獸?”夜影抬起頭,碧綠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又趴下了,顯然對人間的“閻王”沒什么興趣。桑九失笑。也是,在離都鬼王面前,

人間的王侯將相,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她抬手按在胸口,那里依舊傳來隱隱的刺痛。

靈魂的創(chuàng)傷比她想象的更嚴重,別說施展鬼王神通,便是最簡單的聚靈術(shù),

也只能勉強引來一絲微薄的陰氣,對恢復傷勢杯水車薪?!凹辈坏谩彼哉Z,

“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岔子?!边@幾日,她并非完全無所事事。借著“體弱”的名義,

她讓仆婦取來了王府的地形圖,又“無意”中向送菜的老仆打聽了些府中人事。

戰(zhàn)王府規(guī)矩森嚴,下人們個個謹小慎微,能套出的話不多,

但也足夠她拼湊出一個大致的輪廓:戰(zhàn)王蕭燼在朝中樹敵眾多,府中眼線密布,

而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王妃,無疑成了眾人眼中的異類?!爸ㄑ健痹洪T被推開一條縫,

一個小丫鬟探進頭來,聲音怯生生的:“王妃娘娘,王爺……王爺讓您去前院書房一趟。

”桑九眸光微閃。來了。她就知道,蕭燼不會真的放任她在聽風苑“養(yǎng)病”?!爸懒?。

”她起身,理了理衣襟,夜影也隨之站起,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那……那貓……”小丫鬟看著夜影,有些害怕?!八??!鄙>诺?,

語氣不容置疑。小丫鬟不敢多言,只能領(lǐng)著她們往前院走去。

【前院·試探】戰(zhàn)王府的前院與聽風苑的清冷截然不同,處處透著肅殺之氣。

巡邏的侍衛(wèi)甲胄鮮明,眼神銳利,看到桑九時,目光中都帶著審視。書房外,墨影垂手而立,

看到桑九,微微頷首,算是通報?!斑M?!笔挔a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桑九推門而入。

書房很大,滿是書卷和兵器,空氣中彌漫著墨香和淡淡的鐵銹味。蕭燼坐在書案后,

正在批閱公文,聽到動靜,頭也未抬?!巴鯛攩疚遥恢泻畏愿??”桑九站在書案前,

語氣平靜。蕭燼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看她。今日的桑九褪去了嫁衣,

一身素袍更顯得身形單薄,臉色依舊蒼白,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清亮得過分。

“聽說你身子不適?”他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皠谕鯛敀煨模皇怯行┧敛环?。

”桑九微微頷首,語氣疏離?!八敛环??”蕭燼指尖輕點著案幾,“桑家也是江南望族,

江南水土,與京城能有多大差別?”這是試探。桑九心中冷笑,

面上卻不動聲色:“許是……府中規(guī)矩森嚴,我有些不習慣罷了。

”蕭燼的目光落在她腳邊的黑貓上,夜影也正抬著頭,碧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眼神里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帶著一絲……挑釁?“你這貓,倒是養(yǎng)得奇特?!笔挔a話鋒一轉(zhuǎn),

“尋常家貓,見了生人早嚇得躲起來了?!薄八宰庸缕?,只認我一人?!鄙>派焓?,

輕輕撫摸著夜影的腦袋,“就像我,也只習慣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喜歡四處走動。

”這話綿里藏針,既回應(yīng)了他的試探,也暗示了自己無意參與府中事務(wù)。蕭燼看著她,

沉默了片刻。眼前的女子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說出的話卻總能不卑不亢,

巧妙地避開他的鋒芒。“本王這里有份名冊,”蕭燼忽然拿起案上一卷竹簡,遞了過去,

“是府中管事和各院主子的名錄。你既嫁入王府,總要熟悉些?!鄙>沤舆^竹簡,入手微沉。

她隨意翻開,目光掃過上面的名字和職位,心中卻在飛速盤算。蕭燼此舉,

是真的讓她熟悉府中事務(wù),還是想借機觀察她的反應(yīng)?“謝王爺。”她將竹簡放在一旁,

沒有細看,“只是我身子弱,怕是沒精力管這些瑣事。”蕭燼的眼神暗了暗。

她果然滴水不漏。“也好。”他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筆,“你既體弱,便好生休養(yǎng)吧。墨影,

送王妃回去?!薄笆?,王爺?!鄙>盼⑽⑶バ卸Y,轉(zhuǎn)身離開。直到走出書房,

她才輕輕舒了口氣。“怎么樣?”夜影蹭了蹭她的腳踝,用只有她能聽懂的意念問道。

“是頭警惕性很高的狼?!鄙>旁谛闹谢貞?yīng),“不過……也僅此而已。”至少,

他還沒有直接撕破臉。這就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回到聽風苑,桑九重新躺回軟榻,

拿起那只空酒壺,晃了晃?!耙褂?,”她看著窗外那棵孤零零的松樹,眼神悠遠,“你說,

這人間的‘閻王’,什么時候才會露出真正的爪子呢?”夜影跳上軟榻,趴在她身邊,

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桑九笑了笑,閉上眼。也好。那就慢慢耗著吧。她有的是時間,

等自己恢復力量,等蕭燼露出破綻。只是,她沒有看到,在她閉眼的瞬間,

窗外那棵松樹的陰影里,一道黑衣人影悄然隱去,正是奉命監(jiān)視的墨影。而書房內(nèi),

蕭燼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窗外聽風苑的方向,眼神復雜。這個桑九,到底是誰?她的平靜,

她的疏離,她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是真的心如止水,還是刻意偽裝?“王爺,

”墨影悄無聲息地回到書房,“王妃回聽風苑后,便又躺下了,還讓人取了壺酒。

”蕭燼“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喝酒?一個聲稱“體弱”的女子,

還有心思喝酒?“繼續(xù)盯著。”他沉聲道,“尤其是她和那只貓的舉動,

任何細節(jié)都不要放過?!薄笆?!”墨影退下后,書房內(nèi)再次恢復了寂靜。

蕭燼拿起那卷桑九未曾細看的名冊,目光落在上面,卻沒有焦點。桑九……他總覺得,

這個女子身上,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關(guān)系到他的生死,

甚至……大靖的江山。窗外,夜色漸濃。戰(zhàn)王府的上空,陰云密布,一場無聲的較量,

才剛剛開始。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桑九,卻依舊在她的聽風苑里,伴著一只黑貓,喝著悶酒,

仿佛真的只是一個被冷落的王妃,在消磨著無聊的時光。第四章 神木之恨,

初露鋒芒【聽風苑·殘憶】夜露深重,打濕了聽風苑墻角的青苔。桑九盤膝坐在軟榻上,

指尖捻著一枚從原主妝奩里翻出的、刻著纏枝蓮紋的木簪。木簪材質(zhì)普通,

卻在簪頭嵌著一小塊黯淡的墨綠色玉石——這是原主桑九生前最珍視的物件,

據(jù)說是幼時在桑府后花園的“神木”下?lián)斓降?。“神木……”桑九低聲念著這個詞,

腦海中閃過原主記憶的碎片:潮濕的泥土氣息、扭曲如鬼爪的枝干、以及某個雷雨夜,

原主躲在樹后,聽到父親與一位陌生官員的對話?!啊菛|西養(yǎng)在神木下,

定能成勢……”“……戰(zhàn)王若倒,桑家便可……”“……切記,

此事絕不能讓那丫頭知道……”記憶到這里便模糊了,

伴隨著原主驚恐的心跳和隨后的“意外”落水。桑九睜開眼,眸光冷冽。原主的死絕非意外,

而這一切,都指向了桑府那棵被稱為“神木”的古樹,以及樹后隱藏的勢力。

“喵——”夜影從窗外躍入,嘴里叼著一片沾著泥污的錦緞碎片,

綠寶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桑九接過碎片,

指尖拂過上面繡著的半朵蓮花紋——這是京城望族李家的族徽。李家與桑家明爭暗斗多年,

更是戰(zhàn)王蕭燼在朝中的死對頭李丞相的本家。“看來,這神木的根子,扎得比我想的更深。

”桑九將碎片放在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不僅牽扯著桑家的內(nèi)斗,

還勾連著朝堂上的政敵。”夜影跳上她的膝頭,用腦袋蹭著她的手腕,

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咽,像是在催促她復仇?!凹笔裁??”桑九揉了揉它的耳朵,

“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連只雞都殺不死,拿什么去掀翻人家的老巢?當務(wù)之急,

是先在這戰(zhàn)王府站穩(wěn)腳跟?!薄就醺さ笈繎?zhàn)王府的下人,最是懂得見風使舵。

見聽風苑的王妃娘娘不得王爺寵愛,又整日病懨懨的,便漸漸露出怠慢之色。

先是每日送來的飯菜里,時常能見到隔夜的冷菜;接著是伺候的仆婦越來越少,

有時連熱水都要等上半個時辰;更有甚者,當桑九讓小丫鬟去取些筆墨時,

那丫鬟竟翻著白眼道:“王妃娘娘要筆墨做什么?難不成還想給王爺寫詩不成?

咱們聽風苑可沒那閑錢買好紙?!鄙>抛诖斑叄粗茄诀邍虖埖淖炷?,眼神平靜無波。

她沒有動怒,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就在那丫鬟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時,

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驟然籠罩了整個房間。明明是初夏時節(jié),氣溫卻仿佛瞬間降到了寒冬,

窗紙上甚至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丫鬟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渾身汗毛倒豎,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她驚恐地回頭,

只見桑九依舊坐在那里,甚至還對她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那笑容很美,

卻讓丫鬟感到靈魂深處的恐懼,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弱女子,而是一尊來自地獄的修羅。

“你……你……”丫鬟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磚上,“奴……奴婢錯了!奴婢該死!求王妃娘娘饒命!

”桑九放下茶盞,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去賬房領(lǐng)十板子,

然后滾出聽風苑。記住,以后見到我,眼睛放亮些?!薄笆鞘鞘?!奴婢這就去!

”丫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厲鬼在追。房間里的寒意漸漸散去,

夜影從桌下鉆出來,用爪子拍了拍桑九的裙擺,像是在表揚她。

桑九勾了勾唇角:“這點小手段,不過是鬼王威壓的皮毛罷了。若在離都,

敢對本王如此無禮,早讓她魂飛魄散了?!比欢?,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

都被躲在窗外暗處的墨影看在了眼里。墨影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立刻悄無聲息地退去,

將此事稟報給了蕭燼?!緯俊ひ筛]】“你說,聽風苑的溫度突然降了?

那丫鬟像是見了鬼一樣嚇破了膽?”蕭燼坐在書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紫檀木的桌面,

眼神深邃。“是,王爺?!蹦肮淼?,“屬下當時就在附近,確實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絕非尋常天氣所致。那丫鬟出來時,面無人色,嘴里還念叨著‘活見鬼了’。”蕭燼沉默了。

桑九體弱?一個體弱的女子,能讓下人不寒而栗,甚至讓周圍氣溫驟降?這絕非常理。

他想起前幾日在書房,桑九面對他的試探時,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和那只異常通靈的黑貓。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桑九,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八侵回垺笔挔a忽然問道,

“可有什么異常?”“回王爺,那黑貓整日跟在王妃身邊,除了比尋常貓更有靈性些,

倒是沒什么特別?!蹦邦D了頓,補充道,“不過……屬下發(fā)現(xiàn),那貓似乎能聽懂人話,

而且時常在夜里溜出聽風苑,不知去了何處。”夜影的行蹤,自然瞞不過桑九。此刻,

夜影正蹲在桑府后花園那棵“神木”的枝椏上,碧綠的眼睛幽幽地盯著樹下的泥土。

它能聞到,那里埋藏著屬于原主桑九的、微弱的靈魂氣息,

以及一股濃郁的、屬于邪祟的陰寒之氣?!罢业搅恕币褂坝靡饽顐魉徒o桑九,

“在神木根部,埋著這個。”它伸出爪子,扒開表層的泥土,

露出一塊刻著詭異符文的黑色木牌。木牌上的符文還在散發(fā)著微弱的黑氣,

顯然是某種邪術(shù)的媒介?!韭狅L苑·鋒芒】當夜影將那塊黑色木牌帶回聽風苑時,

桑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她認得這符文——離都禁術(shù)中的“鎖魂釘”,專門用來禁錮生魂,

吸取精氣。原主桑九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人用這邪術(shù)害死,魂魄被鎖在神木下,

用來滋養(yǎng)這棵被邪術(shù)污染的古樹!“桑家……李丞相……”桑九握緊木牌,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很好,很好?!本驮谶@時,房門被敲響了?!巴蹂锬铮?/p>

王爺請您去前院賞花?!遍T外傳來一個管事嬤嬤的聲音,語氣比之前恭敬了許多——顯然,

那丫鬟被嚇破膽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王府,下人們再也不敢輕視這位看似體弱的王妃。

桑九收起木牌,整理了一下衣襟,對夜影使了個眼色。夜影會意,悄悄從后窗溜了出去。

前院的花園里,蕭燼負手站在一叢盛開的白菊前,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

他的目光落在桑九臉上,試圖從她平靜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王爺喚我,不知有何指教?

”桑九微微行禮,語氣疏離。蕭燼沒有立刻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她,

眼神銳利:“本王聽說,聽風苑的下人不懂規(guī)矩,惹你不快了?”桑九心中一動,

面上卻依舊平靜:“不過是些小事,勞動王爺掛心了。”“小事?”蕭燼挑眉,

“能讓一個丫鬟嚇得魂不附體,可不是小事?!鄙>盘ы脤ι鲜挔a探究的目光。

她知道,蕭燼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既然如此,不妨讓他多“看”到些東西。她微微一笑,

笑容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王爺覺得,我像是有本事讓人生畏的人嗎?

”就在她說這話時,一陣微風拂過,蕭燼竟莫名地打了個寒噤。他看著桑九那雙清澈的眼睛,

卻仿佛從中看到了無盡的深淵,讓他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澳恪笔挔a皺起眉頭,

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桑九見狀,心中冷笑。這只是開始。等她恢復力量,

那些害死原主的人,那些把她當棋子的人,都該付出代價了。“王爺若沒別的事,

我便先回去了?!鄙>盼⑽⑶ィD(zhuǎn)身離開。蕭燼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疑竇叢生。

這個桑九,到底是什么人?她身上的秘密,越來越讓他好奇,也越來越讓他警惕。

他有種預(yù)感,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恐怕會在他平靜的王府中,掀起一場滔天巨浪。

而他,似乎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了。夜影蹲在假山后,看著桑九離去的方向,

綠眼睛里閃爍著幽光。主人的鋒芒,終于開始顯露了。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也該醒醒了。神木之恨,血債血償,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第五章 暗流涌動,

被迫入局【朝堂·驚變】初秋的京城,暑氣未散,卻已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涼意。

戰(zhàn)王蕭燼班師回朝不過半月,一道彈劾他克扣西北軍餉、私吞軍需物資的奏折,

便如驚雷般在朝堂炸開。奏折來自御史臺,措辭嚴厲,言之鑿鑿,

稱有人親眼目睹戰(zhàn)王府的管事與江南鹽商密會,將本該撥往西北的軍餉中飽私囊。

更致命的是,奏折附件中竟附有一份“賬冊”,上面清晰記錄著數(shù)筆巨額銀兩的去向,

落款處赫然蓋著戰(zhàn)王府的朱印?!昂檬侄巍?/p>

”蕭燼將那封被揉得皺巴巴的八百里加急軍報拍在案上,墨色的字跡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西北前線告急,糧草將盡,朝中這群蛀蟲卻在此時捅刀子?!睍績?nèi),墨影單膝跪地,

臉色凝重:“王爺,那賬冊上的印鑒……做得極像,連內(nèi)部的暗紋都分毫不差。

還有密會的證人,是李丞相府的一個遠房侄子,如今已被言官們捧成了‘大義滅親’的楷模。

”蕭燼走到地圖前,指尖重重按在西北疆域的位置,那里用朱砂畫著一道岌岌可危的防線。

“李丞相……”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寒光閃爍,“他是算準了本王剛從前線回來,

根基未穩(wěn),又抓住西北缺糧的時機,想一舉將本王扳倒。”克扣軍餉,

足以動搖軍心;私吞物資,則可坐實謀反的嫌疑。這兩步棋,招招致命?!巴鯛?,

現(xiàn)在怎么辦?”墨影站起身,“要不要屬下帶人去把那個證人……”“不可?!笔挔a打斷他,

“此時動手,只會坐實心虛。李丞相既然敢把人推出來,就不怕死。”他轉(zhuǎn)身,

目光落在書案上那封桑九送來的、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聽風苑物資申領(lǐng)單”上,眉頭微蹙,

“查清楚了嗎?桑家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墨影遲疑了一下:“回王爺,

桑家最近與李家走得很近,桑老爺還曾在李丞相府宴上‘無意’提起,

說王爺府中用度奢靡……但具體有沒有參與構(gòu)陷,屬下還沒找到證據(jù)?!笔挔a沉默了。

桑九……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她的家族是否也參與了這場陰謀?她嫁入王府,究竟是巧合,

還是早有預(yù)謀?【聽風苑·漣漪】聽風苑的海棠開了,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

桑九卻無心賞景,她看著夜影從窗外叼回的半片碎紙,

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桑記米行,三日前運糧車……李府暗渠……」“果然是他們。

”桑九將碎紙放在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眼神冷冽,

“李丞相想借克扣軍餉之事扳倒蕭燼,而桑家,恐怕是為了那批被掉包的軍糧——或者說,

是為了軍糧里夾帶的、與‘神木’相關(guān)的東西?!痹饔洃浿校?/p>

桑家老爺曾秘密參與過一筆“特殊物資”的運輸,時間點正好與此次軍餉被扣的時間吻合。

而夜影探查到的消息顯示,桑家的米行最近確實有一批貨物,

通過李丞相府的秘密渠道運出了京城。“喵——”夜影跳上石桌,用爪子指著前院的方向,

發(fā)出急促的叫聲。它能感覺到,戰(zhàn)王府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一股無形的壓力正籠罩著整個府邸。桑九嘆了口氣。她本想安安靜靜地養(yǎng)傷,

等法力恢復后再去查神木的賬,可這朝堂的渾水,卻偏偏要把她卷進去。蕭燼若倒,

戰(zhàn)王府易主,她這個“失勢”的王妃,別說查案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更重要的是,

李丞相和桑家一旦得勢,神木的秘密只會被掩蓋得更深?!翱磥恚胫蒙硎峦?,是不可能了。

”桑九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花瓣,“夜影,去看看王爺在做什么。

”【書房·獻策】蕭燼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案頭上堆滿了各地送來的軍報和朝中官員的彈劾奏折,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墨香和焦慮的氣息?!巴鯛?,戶部那邊卡住了西北的糧草調(diào)撥,

說是要等‘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奪?!蹦岸酥煌?yún)哌M來,

“前線的弟兄們……快撐不住了?!笔挔a接過參湯,卻沒有喝,只是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眼神疲憊卻依舊銳利:“李丞相這是要逼死本王。斷了糧草,西北軍不戰(zhàn)自潰,

到時候本王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本驮谶@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罢l?

”蕭燼皺眉。“王爺,是我。”桑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

“聽說王爺近日操勞,我……煮了些醒神的湯藥?!笔挔a和墨影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桑九向來深居簡出,從未主動來過前院。“讓她進來?!笔挔a放下參湯,整理了一下衣襟。

桑九端著一個古樸的陶碗走進來,碗里飄著淡淡的藥香,

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離都寒潭的氣息。她將藥碗放在案上,沒有多言,

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等等。”蕭燼叫住她,目光落在她平靜的臉上,

“你怎么知道本王需要醒神?”桑九轉(zhuǎn)過身,看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公文,

以及蕭燼眼中掩飾不住的疲憊,淡淡道:“府里的下人都在說,王爺為了西北的事愁白了頭。

”蕭燼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你覺得,本王該如何應(yīng)對?”桑九微微一怔,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自己。她抬眸,對上蕭燼探究的目光,心中快速盤算著。這是個機會,

一個讓蕭燼注意到她、甚至可能信任她的機會?!巴鯛?,”桑九斟酌著開口,“兵不厭詐。

既然他們用‘證據(jù)’來攻,王爺何不也用‘證據(jù)’來守?”蕭燼挑眉:“哦?愿聞其詳。

”“李丞相拿出的賬冊和證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桑九走到地圖前,

指尖輕輕劃過江南的位置,“王爺不妨想想,那批被‘克扣’的軍餉,既然能被做假賬,

自然也能被‘找回來’?!薄罢一貋??”墨影不解,

“那筆錢根本不存在……”“誰說不存在?”桑九轉(zhuǎn)過身,眼神清亮,

“在李丞相和桑家看來,那筆錢或許已經(jīng)‘花’出去了,但在王爺看來,

它只是暫時‘ misplaced ’。比如……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等著王爺去‘發(fā)現(xiàn)’。”蕭燼的眼神猛地一亮。他聽懂了桑九的意思。

既然對方可以偽造證據(jù),那他也可以“制造”證據(jù)。與其在朝堂上和言官們打口水仗,

不如直接找到那批被掉包的物資,或者找到李丞相和桑家轉(zhuǎn)移贓款的證據(jù),來個釜底抽薪。

“你是說……”蕭燼看著桑九,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

“去查桑家和李丞相的賬目,找到他們挪用公款的證據(jù),反將他們一軍?”“王爺英明。

”桑九微微頷首,“不過,此事需要秘密進行,

而且……需要一個熟悉江南商路和賬目往來的人?!笔挔a的目光落在桑九身上,若有所思。

桑家世代經(jīng)商,桑九作為桑家的女兒,即便不受寵,也該懂些門道。

難道……“你愿意幫本王?”蕭燼問道,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她的偽裝。

桑九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冷笑。幫他?她只是在幫自己。但面上,

她只是淡淡道:“王爺若信得過我,我自當盡力。畢竟……我現(xiàn)在也是戰(zhàn)王府的人。

”蕭燼看著她清澈卻又深不可測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最終,他點了點頭:“好。墨影,

從今天起,聽風苑的人可以自由出入前院書房。桑九……本王拭目以待?!鄙>盼⑽⑶ィ?/p>

轉(zhuǎn)身離開。直到走出書房,她才輕輕舒了口氣。夜影從假山后竄出來,

蹭了蹭她的腳踝:“主人,你真要幫那個凡人?”“不然呢?”桑九低頭看著夜影,

眼神復雜,“蕭燼若倒,我們在這京城便再無立足之地。而且……”她想起神木下的冤魂,

想起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盟友,來幫我掀翻那些人。

”夜影似懂非懂地“喵”了一聲。桑九抬頭,看著戰(zhàn)王府上空沉沉的夜色,眸光堅定。

暗流已經(jīng)涌動,她再也無法置身事外。既然被迫入局,那就讓她看看,這人間的棋局,

究竟能下到哪一步。而她桑九,從來都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書房內(nèi),

蕭燼拿起桑九送來的那碗湯藥,輕輕抿了一口。藥味微苦,卻帶著一股奇異的清涼,

瞬間驅(qū)散了連日來的疲憊。他看著桑九離去的方向,眼神深邃。這個桑九,

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她的智慧,她的冷靜,

甚至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讓他心悸的寒意……都讓他越來越好奇。“王爺,

您真的相信她?”墨影忍不住問道。蕭燼放下藥碗,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幫本王解決麻煩。

至于她的目的……”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本王會查清楚的。”窗外,月色如水,

卻照不亮戰(zhàn)王府中盤根錯節(jié)的陰謀與即將到來的風暴。

一場關(guān)于軍餉、關(guān)于權(quán)謀、關(guān)于復仇的較量,已經(jīng)悄然拉開了序幕。

而那個看似柔弱的離都鬼王,正一步步走向這場風暴的中心。第六章 智計交鋒,

漸生信任【密談·破局】三更的梆子聲敲過,戰(zhàn)王府書房的燈燭依舊亮如白晝。

桑九垂眸盯著桌上鋪開的江南漕運圖,指尖劃過一條蜿蜒的運河支流,

那里用朱砂標著“桑記米行北運碼頭”?!袄钬┫喔矣蒙<易龇ぷ樱瑹o非仗著兩點。

”她忽然開口,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其一,桑家在江南的糧道網(wǎng)絡(luò)能快速轉(zhuǎn)移贓款;其二,

他們算準了王爺會顧忌西北戰(zhàn)局,不敢在朝堂上把水攪得太渾。”蕭燼握著狼毫的手頓住,

墨滴在絹本上暈開一小團陰影。這幾日他與桑九密談數(shù)次,發(fā)現(xiàn)她雖對官場規(guī)矩一知半解,

卻總能直搗陰謀的要害——就像此刻,她一眼便看穿了李丞相“以商亂政”的核心邏輯。

“所以?”蕭燼抬眸,目光落在她纖長的指尖上,那雙手不像尋常閨秀般敷粉描紅,

指節(jié)間帶著一種常年握算珠才有的薄繭,“你想從桑家的糧道下手?”“不是下手,

是‘借路’?!鄙>盘а?,燭火在她眼中映出兩簇跳躍的光,“王爺可還記得,

三日前西北軍報里提過,甘州衛(wèi)儲存的‘耐寒粟種’因霉變損耗過半?

”蕭燼心頭一震:“你是說……”“李丞相扣下的軍餉,必有一部分換成了糧食。

”桑九指尖重重按在漕運圖的“揚州段”,“桑家明面上走的是官糧轉(zhuǎn)運,

暗地里卻用‘空倉借道’的法子——把真糧藏在夾層,用霉米做幌子。

若王爺能截下一批標著‘賑災(zāi)糧’的船隊,

再‘意外’發(fā)現(xiàn)底層艙板下的新粟……”她沒有說完,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那笑容極淡,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霸氣,

讓蕭燼瞬間想起初見時她站在聽風苑窗前的模樣——明明身形單薄,卻像握著無形的權(quán)柄。

“妙!”蕭燼猛地拍案而起,眼中閃過激賞,“若能證明李黨用軍餉私囤糧食,

克扣軍餉的罪名便不攻自破,反能坐實他們‘動搖國本’的大罪!”墨影在一旁聽得屏息,

忽然想起半月前桑九在聽風苑用寒氣震懾下人的場景。眼前這位王妃娘娘,

哪里是什么深閨弱女?她的謀算之精準、氣魄之宏大,比朝堂上那些老狐貍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蕭燼的興奮稍斂,“如何確保截獲的船隊一定藏有貓膩?桑家老狐貍詭計多端,

未必會把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放在明面上?!鄙>懦聊蹋?/p>

從袖中取出一枚黑黢黢的木牌——正是夜影從神木下挖出的鎖魂釘符牌。

牌面的符文在燭火下泛著幽光,隱約能看到背面刻著極小的“?!弊?。

“桑家能讓神木滋生邪祟,必是用了旁門左道的秘術(shù)?!彼龑⒛九仆频绞挔a面前,

“夜影昨夜探到,

桑家大公子桑明遠近日頻繁出入揚州‘往生堂’——那是江南最大的陰物黑市。

但凡用邪術(shù)轉(zhuǎn)運的貨物,多少會沾染上陰煞之氣?!笔挔a拿起木牌,

指尖觸到那冰涼刺骨的觸感,瞳孔驟然收縮。他雖不懂鬼神之說,

卻能感覺到這木牌上縈繞的不祥氣息,絕非凡物?!澳愕囊馑际恰薄白屢褂案?。

”桑九語氣篤定,“它能分辨陰煞之氣的強弱。若哪艘船上的陰氣與這木牌同源,

必是藏有桑家邪術(shù)轉(zhuǎn)運的‘私貨’?!币褂胺路鹇牰酥魅说脑?,從窗沿跳下,

綠寶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發(fā)亮,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像是在領(lǐng)命。

【設(shè)伏·試探】五日后,揚州運河。一艘標著“江南織造府采辦”的烏篷船正逆流而上,

船工們喊著號子,船舷水線處卻隱約透著不自然的吃水深度。

桅桿上棲息的夜影忽然豎起耳朵,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船艙甲板——那里的木紋縫隙間,

正滲出極淡的、只有通靈之物才能察覺的黑氣。“就是它!

”桑九的聲音通過特制的傳訊竹筒傳入岸邊埋伏的蕭燼耳中。她此刻正扮成碼頭藥鋪的學徒,

袖中藏著夜影帶回的陰氣樣本。蕭燼按了按腰間的玄鐵令牌,

身后兩百名緹騎瞬間從蘆葦蕩中殺出,馬蹄踏碎河面倒影。烏篷船的護衛(wèi)雖拼死抵抗,

卻在正規(guī)軍的沖擊下不堪一擊。當士兵撬開底層艙板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整齊碼放的糧袋下,竟藏著數(shù)十口鉛封的木箱,

箱內(nèi)堆滿了白花花的銀錠,每錠上都刻著西北軍餉特有的“朔方”印記!消息傳回京城時,

李丞相正在府中與桑老爺對弈。當聽著下人顫聲稟報“揚州截獲軍餉銀錠”時,

桑老爺手中的棋子“啪”地碎在棋盤上,而李丞相端茶的手則猛地一抖,

滾燙的茶水濺在名貴的蜀錦袖袍上,他卻渾然不覺。

“好個蕭燼……”李丞相盯著棋盤上被震散的棋勢,眼中殺意翻涌,

“竟然真能找到證據(jù)……”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戰(zhàn)王府的書房里,

蕭燼正看著桑九用朱砂在地圖上圈畫新的標記,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專注的側(cè)臉上,

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偏偏說出的話卻帶著斬釘截鐵的狠厲:“李黨必不甘心,

下一步定會拿‘私設(shè)刑堂’的罪名攻訐王爺?!薄八皆O(shè)刑堂?”蕭燼挑眉,

“本王行得正坐得端,何懼他們污蔑?”“王爺忘了上月京郊那樁‘盜馬案’?

”桑九放下朱砂筆,轉(zhuǎn)過身時眼神已變得冷冽,“李丞相能偽造軍餉賬冊,

便能買通幾個江湖匪盜,讓他們‘招認’曾受王爺密令行事?!笔挔a的臉色沉了下來。

那樁案子他略有耳聞,原以為只是尋常匪患,經(jīng)桑九一提,才驚覺其中可能藏著陷阱。

“那依你之見?”他第一次用了“依你之見”而非“你覺得”,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倚重。

桑九走到兵器架前,指尖劃過一柄銹跡斑斑的斷劍——那是蕭燼早年在邊境繳獲的敵將兵器。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問道:“王爺可知,離都的鬼判如何審鬼?”蕭燼一怔,

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鬼神之說。“離都審鬼,從不用刑?!鄙>诺闹讣馔T跀鄤Φ难厶帲?/p>

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罪鬼自入忘川,魂魄便已被陰氣浸染,

鬼判只需引動其心中最恐懼的執(zhí)念,便能讓罪鬼在幻境中自曝其罪。”她轉(zhuǎn)過身,

目光與蕭燼相撞:“人間的審賊,亦是同理。李丞相想找‘假證人’,

王爺何不找‘真罪魁’?”蕭燼腦中轟然一響,

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你是說……策反李丞相身邊的人?”“不是策反,是‘引蛇出洞’。

”桑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像極了月夜下捕捉鼠輩的黑貓,“李黨內(nèi)部并非鐵板一塊,

總有些見利忘義之徒。王爺只需放出風聲,說已掌握某位核心人物的罪證,

再‘不經(jīng)意’地讓消息傳到那人耳中……”她的話沒說完,但蕭燼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

這是借刀殺人,更是攻心為上。比起刀光劍影的交鋒,這種不動聲色的智斗,

更讓他感到心驚?!拘湃巍ぐ涤俊拷酉聛淼氖眨┏枪賵霭盗鳑坝?。

先是有御史彈劾戰(zhàn)王“豢養(yǎng)死士”,

接著便有江湖人在茶樓酒肆散播“戰(zhàn)王府地牢夜夜鬼哭”的流言。

然而就在李黨以為勝券在握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李丞相最信任的管家,

竟在深夜攜帶一本記錄著李黨多年來收受賄賂的賬冊,投案自首了。消息傳來時,

蕭燼正在聽風苑的海棠樹下,看桑九用竹竿挑落過高的花枝。她換了身月白的襦裙,

動作輕盈得像只貍貓,完全不見朝堂智斗時的銳利。“管家自首了。”蕭燼走到她身邊,

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輕松,“賬冊上不僅有克扣軍餉的證據(jù),

還有當年他們構(gòu)陷前任兵部尚書的罪證。”桑九挑落最后一朵殘花,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我說過,貪心的人,總有軟肋。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蕭燼卻清楚地知道,

為了讓那個老狐貍般的管家自首,桑九讓夜影在李府周旋了多少個日夜,

又通過何種手段精準地擊中了那人“怕連累獨子”的死穴?!澳愕降住笔挔a看著她,

喉頭滾動,想問的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到底是怎么想到這些法子的?”桑九擦了擦汗,

將竹竿遞給旁邊的小丫鬟,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同于往日的疏離或冷峭,

帶著一絲真切的、屬于少女的狡黠:“王爺忘了?我是桑家的女兒,商賈之家最懂的,

就是人心的貪嗔癡?!彼男θ莼瘟耸挔a的眼。陽光穿過海棠花,在她發(fā)間落下斑駁的光影,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高深莫測的“謀士”,只是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

但蕭燼很快便從她眼底深處,捕捉到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不屬于“桑九”的滄桑與冷寂,

像寒潭水面掠過的月影,瞬間便消失無蹤?!巴鯛斎羰菦]別的事,我便去煎藥了。

”桑九斂了笑意,恢復了平日的淡然,“聽風苑的白芍開得正好,王爺不妨多坐會兒。

”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蕭燼站在海棠樹下,久久未動。他心中的懷疑早已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復雜的情緒——好奇、欣賞,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莫名的悸動。他知道桑九藏著秘密,

或許是不堪回首的過往,或許是不為人知的本事。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再想深究那些秘密。

比起探尋她的過去,他更想知道,這個總能在危局中淡然一笑的女子,

究竟還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書房內(nèi),墨影看著自家王爺從聽風苑回來后,

對著一幅空白的絹本發(fā)了半個時辰的呆,終于忍不住問道:“王爺,李黨倒臺,

西北軍餉也已重新調(diào)撥,您在想什么?”蕭燼回過神,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案頭那枚桑九留下的鎖魂釘木牌,

眼神幽深:“我在想……本王的這位王妃,恐怕比北疆的暴風雪還要難測。”話音落下時,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竟微微上揚。這在素來冷峻的戰(zhàn)王臉上,是極為罕見的。窗外,

海棠花落了一地,像鋪了層柔軟的雪。聽風苑里,桑九正對著銅鏡,卸下頭上的銀簪。

鏡中映出她的臉,依舊是桑家九女的容貌,眼神卻已悄然改變?!耙褂?,

”她輕撫著蹲在膝頭的黑貓,“蕭燼的信任,比我想的來得更快。”夜影蹭了蹭她的掌心,

綠眼睛里映出燭火的光,仿佛在說:“主人,那凡人看你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了。

”桑九微微一怔,隨即自嘲地笑了。鬼王的心,早已在離都的永夜中冰封,

又怎會為人間的情愫所動?她收斂心神,重新閉上眼,

開始運轉(zhuǎn)那微弱的靈力——比起琢磨人心,恢復力量、查明神木之恨,

才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事。只是,她沒有察覺到,當她想起蕭燼在海棠樹下看她的眼神時,

指尖的靈力波動,竟罕見地亂了一瞬。一場由智計開始的交鋒,悄然滋生出信任的嫩芽。

而這信任的背后,藏著離都鬼王的秘密,也藏著戰(zhàn)王蕭燼從未有過的心動。

京城的風云并未因李黨的倒臺而平息,反而因為這對奇特的“夫妻”,醞釀著更大的變數(shù)。

第七章 酒中知己,月下談心【風定·邀飲】李黨倒臺后的第七日,

京城下了入秋的第一場雨。連綿的秋雨洗刷著戰(zhàn)王府的飛檐斗拱,

將連日來的喧囂塵埃一并洗凈。當最后一縷晚霞穿透云層時,

蕭燼讓人在聽風苑的海棠樹下設(shè)了一桌小宴,只備了兩副杯盞,一壇陳年花雕。

桑九收到請?zhí)麜r,正用夜影帶回的陰山寒石溫養(yǎng)受損的魂體。

那寒石散發(fā)的幽藍微光在她掌心明滅,映得她臉色愈發(fā)蒼白?!爸魅?,

那凡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夜影蹲在窗臺上,尾巴尖輕輕拍打窗欞,綠眼睛里透著警惕。

自上次揚州截餉后,它對蕭燼的態(tài)度從最初的敵意轉(zhuǎn)為審視,

卻依舊不放心將主人置于凡人的目光下。桑九收了寒石,

指尖殘留著冰涼的觸感:“不過是場酒局?!彼鹕砝砹死碓掳咨鸟嗳?,

裙擺掃過地上散落的海棠花瓣,“李丞相倒了,他心頭大石落地,

總得找個人說說‘體己話’?!币褂啊斑鳌绷艘宦?,縱身躍到她肩頭:“那也要小心,

人間的酒,最易亂心。”桑九失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放心,本王的心,

可不是幾壇花雕就能亂的?!薄驹孪隆ψ谩亢L臉涞闹θ~被雨水洗得發(fā)亮,

月光透過葉隙灑下,在青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蕭燼已先到一步,正親手溫著酒,

玄色錦袍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那里有道陳年的刀疤,在月光下泛著淡粉色。

“王爺今日雅興。”桑九在他對面坐下,夜影很自覺地跳上石凳,蜷成一團,

卻睜著眼睛打量著蕭燼。蕭燼抬眸,目光在她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將溫好的酒盞推過去:“算起來,這是你我第一次好好說說話?!彼D了頓,補充道,

“不像在書房談公事?!本票K入手溫熱,花雕的醇香混著雨后泥土的清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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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04:2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