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黑暗中,壓低的呼喚聲回蕩半晌……
在順著地下通道一路翻身下滑沒多久,屁股重重著地的瞬間,筐子心中也是暗自感到慶幸,好在沒有摔死。
毫無疑問,落入坑洞中的兩個人最終還是分散開了。
謹(jǐn)慎地蹲起身后,筐子頓感慌亂,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再多顧及對方,呼喚一聲后見無人回應(yīng)便不敢再次出聲,只能念其自求多福了。
黑暗之中,腳下微微用力,感受著地面?zhèn)鱽淼膱杂仓校鹱幽陌惨唤z,旋即取出靈石,借助著微弱的亮光照向四周,模糊地觀察著映入眼簾的漆黑環(huán)境。
“目光所及,不足周身一丈!”
喃喃一聲后,他將手中的錘子拋了出去,在無任何阻礙下錘子繞行一圈,再次回到自己手中后,加之空靈的回響聲,筐子已然能確定,目前身處的這片黑暗空間范圍不小,最要命的是現(xiàn)在自己完全落入了耘地鼬的主場。
“ 山谷的底下竟會有一方巖洞 …”
感慨一聲后,無瑕多想,筐子知道此時此刻,他必須想辦法盡快離開,本就漆黑的未知環(huán)境加上沉悶的呼吸感,讓筐子已經(jīng)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若無意外,恐怕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想到當(dāng)前的處境,仍是讓筐子心中絕望地自嘲打趣一番,旋即又想起那令人厭惡的尖嘴鼠腮和利齒獠牙…
“哪怕再自殺一次,也不能活著讓老鼠分而食之!”
痛下決心后,筐子的眼神一狠,當(dāng)即身心自定下來,隨后站起身借助著微光前行尋找出路,上方想來是不可能的,自己又不會飛,但大老鼠同樣也不會,一定有什么通道是可以爬上去。
“未來之事,還猶未可知呢!”
“該死!”豪邁的自顧打氣話音才剛落下,那黑暗中驟現(xiàn)的數(shù)雙淡黃眸光,頓時讓筐子也是感到棘手,沉聲怒罵一句后,他停下了腳步,緊緊拽了拽手中的錘把,目光微移間,看向了在黑暗環(huán)境下顯得有些晃眼的靈石,當(dāng)即也是咬牙左手一翻。
失去微光的剎那,貪婪地眸光更盛,配合著若有若無的液體“滴嗒”落地聲,在黑暗中尤為讓人膽顫難安。
“臭老鼠!”筐子怒視前方開聲詛咒道。
就算自己不曉得,鬼老頭能不曉得嗎,既然他給自己報了這試煉,定然是有考慮過的,五靈學(xué)院的試煉,說不定也是那鬼老頭對我的一種考驗,要是連區(qū)區(qū)幾只老鼠都對付不了,還談什么報仇…
想起那斷去一臂一腿,杖劍跪立在殿前的人,筐子怒了,氣勢洶洶而起,氣是靈力的氣,而天地之間充斥著靈力,鬼老頭說過靈魂的力量!
心中沉吟片刻后,緊握錘子的手臂青筯爆起,筐子淡然閉上了雙眼,下一刻,整個人仿佛置身于那條湍急河流里躲避石子的修行中,思緒逐漸平靜。
空無一物的視線里,靈力的波動猶如平靜的水面先是泛起了微微漣漪,而后蕩開層層水波紋,緊隨其后似汪洋波濤洶涌沖刷而來,虛無中再次感受到這一頗為玄妙的奇異之感,筐子小臉上忍不住呈現(xiàn)一抹驚嘆之色。
在這同一時間,大老鼠們早已燥動難耐了,受到筐子那話里的輕蔑挑釁與動作的鼓動之意,使它們皆是在瞬間狂躁起來,選擇一擁而上。
“來了!”筐子知道近前了,篤定的話音落下,澎湃的靈氣溢滿周身,他只感身子十分輕盈,一個如鬼魅般的閃身躲過了快要劃過脖子的利爪后,腳下用力身形往后一仰的同時,手中的武器小錘已是附著靈氣,冒起了氳氣,隨其猛然左斜向上一揮。
此刻筐子并不知曉,在黑暗中,自己的身體有某一刻仿佛容身于天地靈力之間,一舉一動皆伴隨著靈力的積極回應(yīng)。
“嘭——”
瞬隙之間,手中感受著錘身傳來的無與倫比美妙打擊感,筐子止不住的嘴角一勾,即然已無異于白晝,且自己也明白如何運用氣了,七階…又有何可懼!
一擊錘殺一頭六階耘地鼬后,其他的耘地鼬也愈發(fā)暴躁起來,隨著一道尖銳嘶叫聲在空曠巖洞中驟響,筐子敏銳感知到了,在眾多老鼠身后,“是那頭七階…”
頓住的他下一刻選擇了主動出擊!身形直閃而過,瞬間疾入群鼠。
“吱吱吱吱吱…”
伴隨著暴躁的嘰鳴聲,同樣狂暴的錘子在黑暗中肆意揮舞,左右橫掃,激起陣陣獸血,在氣的加持下,筐子第一次體會到了擁有力量的快感,與先前獵殺木巖蟒時已大有不同,在奇異的感知力下,這種一錘一個大老鼠的撕殺讓他心中暢快、震撼、沉浸萬分。
盡管身體上也出現(xiàn)了不少口子,但也并無大礙,這么一想的筐子越戰(zhàn)越勇,忽然感之著正前方撲來的兩道氣息,他手中的錘子赫然脫手飛去,旋即開聲暴喝:“火舞爆!”
霎時,狂暴的靈氣傾瀉而出,筐子十分霸氣,稚嫩的聲音在黑暗中淡淡留下一句 :“臭老鼠,去死!”
“嘭——”
被錘子直砸面門的耘地鼬瞬間被擊倒,而狂暴的氣也在下一刻席卷而去,兩頭六階耘地鼬在被‘火舞爆’同時擊中后,剎時血水噴涌。
驚訝于這一擊威力的筐子也是陡然睜開雙眼,臉上有絲震撼之色,旋即手掌一召,收回小錘后再度閉上雙眼。
未知的黑暗空間里,弱小的身影在數(shù)道利爪間不要命的飄搖躲閃,手中的小錘子無情地奮力收割著耘地鼬的鼠命!
粗略一算下,已經(jīng)不止十頭了,且四介五階都有,想來這巖洞中原有的耘地鼬不少,心中思索著,此時的筐子似乎完全地掌握了一種屬于他自己的戰(zhàn)斗方式,但這種不要命的方式也是讓他傷痕累累了,握錘的小臂上更是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沉浸于錘殺耘地鼬時倒沒什么感覺,但此刻停下來,那種皮肉撕裂巨痛感瞬間來襲。
看著眼前那獸瞳大了一圈的七階耘地鼬,筐子知道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了,再多耽誤,若是再來個十?dāng)?shù)頭,即便他的內(nèi)心是無懼的,可奈何實力還并不允許……
自落入坑中與對方纏斗到現(xiàn)在,筐子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那氣似乎有絲枯竭的跡象,就像自己存了一年的氣在此次戰(zhàn)斗快消耗殆盡,卻無法得到補充。
想到這兒筐子頓時也是心頭也惱火,眉頭緊皺,“火舞爆,以我目前的情況,越近威力越大!”
自顧微聲一句,筐子收起了小錘,毫不猶豫地疾速往前沖去,很是冒險的選擇近身,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一擊致命。
那七階耘地鼬顯然也是憤怒至極,短短時間內(nèi)看著自己的鼠弟鼠妹們接連命喪黃泉,且對筐子實力竟仿佛一下子提升許多也是感到奇怪,黑暗中那齜牙獸臉上也是有絲不明所以的懼意,雙眸狡黠亂轉(zhuǎn)。
但看著猛然朝自己沖來的筐子,它的獸嚴(yán)同樣也不允許它逃,頓時也是激起戾氣,旋即四腳疾飛開來,沒于黑暗中赤黃身影在巖洞內(nèi)如履平地。
饒是這一下筐子也是剎那無法掌握到對方的精準(zhǔn)動向,不過好在能清晰感覺到大致方位,旋即也是停下腳步,靈氣盡數(shù)凝聚的同時,嘲諷大喝道:“老鼠就是老鼠,就知道東躲西藏!”
“快來啊,我站在這兒讓你咬……”以言激鼠,以身誘鼠后,筐子雙目再次閉合,細(xì)細(xì)地感受著靈力在空氣中傳開的氣息波動。
“七階魔獸已有一絲靈智定然聽得懂,況且……”閉著眼低聲喃喃后,筐子小臉上有著抹瘋狂的無懼之意,嘴角微微上揚,仍是不可聞的微聲 :“果然…”
七階耘地鼬仍在極快的躥行,堅利的爪子在黑暗中掠過巖面,時而帶起一陣璀璨火花,但在聽到筐子的挑釁片刻后,它猛地止住,隨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陡然加速,一人高的身影突然躍起,三爪并齊閃過的寒光在黑暗中朝著一個方向猛刺而去。
之前和六階戰(zhàn)斗,筐子感知上已習(xí)慣了那種速度,但七階的速度本就不是六階可以比擬的,加上耘地鼬爆發(fā)的加速,聽著那傳來的刺耳掠地聲與破風(fēng)感,這一刺,筐子自知是來不及躲了,在那利刃近身瞬間,他的身子迅速閃避半分。
“噗!”
近身后,出于天性使然,見筐子竟輕易挨自己一爪子,耘地鼬也是狡猾,似乎感覺到了不妙,旋即抽爪飆起一道血線后便準(zhǔn)備再次逃躥。
只是,如此距離之下……此刻的筐子雙手已然強勢推出,手掌拍向了它,感受著手掌下壓觸及皮毛傳來的絲絲熱量后,旋即怒喝: “云舞…爆!”
剎時,兩道白芒如罡風(fēng)環(huán)繞而出將它裹挾其中,耘地鼬快速旋轉(zhuǎn)倒飛的同時狂暴的靈氣能量也在它的四周頃刻間壓縮成團(tuán),隨后轟然隆隆炸響。
“威力有這么強嗎?”饒是瞬間暴退數(shù)丈遠(yuǎn)的筐子也是被這股能量波及踉蹌倒地,驚聲呼道。
緩緩起身后,刻著腳邊碎肉,筐子摸了摸肩頭,神色也是有了絲后怕,但更多的是興奮,心中再次感激老板,若無他送這件甲衣,定會被那利爪刺穿整個肩頭……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筐子自是欣喜若狂,魔核全部收齊,將四階五階的全部自己留下后,也感到了力竭順勢坐在地上,一時間,黑暗中除了呼呼的喘息,靜得針落可聞。
“身上只有這一枚丹藥?!蔽罩种械哪竞?,筐子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思念之意,隨后還是收了起來,顯然這枚丹藥他舍不得吃,旋即便拿出了靈石思索起來。
“靈力可以滋養(yǎng)靈根與身體,自然也可療傷,這種程度的外傷若能吸收靈石,應(yīng)當(dāng)會好,可怎么……”
看著手冒光的靈石筐子苦惱,突然屁股下傳來了陣陣震蕩感,巖洞中的沙石莫名地悉數(shù)微動。
“怎么了!”筐子驚奇,然而在他話落這時,巨聲音波瞬間傳出,那尖銳的嘶鳴聲,已經(jīng)不止是尖銳了,甚至帶著一股能量余威,頓時在巖洞內(nèi)炸響,震得筐子耳膜生痛。
“倒霉了!??!”捂著耳朵,筐子苦叫,雖未見來者,但光聽那聲音他也猜到了來的是啥玩意了,“耘地鼬,且絕對七階之上。”
“這個巖洞果然不止…這才是真正的鼠王??!”
當(dāng)然,早在聲音傳開的同時,筐子就已經(jīng)恨不得撕開還沒長長的小腿,撒丫子狂奔了,這會兒的他已是開溜了一段距離,他還不至于狂妄到能再戰(zhàn)八階,甚至可能八階之上。
早在先前戰(zhàn)斗時他便發(fā)現(xiàn)了,這巖洞中有數(shù)條通道,但其中一條,令他十分在意。
拿著靈石的身影在漆黑的通道中,邊跑邊跌跌撞撞轉(zhuǎn)頭注意后方,聽著那似乎已經(jīng)離他快近了的獸足落地聲,筐子也是神情凝重心里苦不堪言,當(dāng)即又猛地提了口氣,加速往通道盡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