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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歲時織夢錄 房三善 18557 字 2025-06-01 13: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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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瓦巷口的初遇梅雨季的南京總像是浸在宣紙上的水墨畫,

濃淡不均的青灰色鋪陳開去,連空氣都帶著綿密的水汽。

佳佳撐著那把洗得發(fā)白的杏色油紙傘,鞋尖剛巧踢到塊半埋在青苔里的鵝卵石時,

正低頭數(shù)著青瓦巷里被雨水泡得發(fā)脹的木門檻。石子骨碌碌滾出半米遠,

驚飛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也驚得她下意識抬頭——穿月白襯衫的少年正蹲在斑駁的磚墻上搭著的竹梯上,

手里的漆刷在老墻上抹出銀灰色的弧線,漆桶晃蕩時濺出的幾滴顏料,

不偏不倚落進她鬢邊烏黑的發(fā)梢。“呀!”佳佳輕呼一聲,油紙傘傾斜的瞬間,

雨絲撲上她溫熱的臉頰?!皩Σ黄饘Σ黄?!”少年手忙腳亂地往下爬,

竹梯在濕滑的青石板上發(fā)出吱呀聲響。他跳下來時,膝蓋不小心撞到梯子橫檔,卻顧不上疼,

慌忙從褲兜里掏出塊藍白格子的帕子,想替她擦去發(fā)間的漆點,

指尖卻在離她鬢角三厘米的地方猛地頓住,像被燙到般縮回手,耳尖迅速泛起紅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這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沾著銀灰色涂料的指尖,又抬頭望她,

眼神里滿是窘迫,“是特殊的礦物漆,

沾在頭發(fā)上可能不太好洗……”佳佳望著他鼻尖沾著的一點漆漬,忽然“噗嗤”笑出聲。

那笑聲像檐角滴落的雨珠,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敲出清凌凌的響,

驚得瓦當間又滑下幾串水珠?!鞍沧懈绺?,

”她從帆布包里摸出枚用彩色糖紙裹著的櫻桃味硬糖,遞到他面前,

“你家這面墻每年梅雨季都要刷漆嗎?去年夏天,

你家屋檐下的燕子還在我家晾衣繩上筑了巢呢?!鄙倌杲舆^糖,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

像觸到塊暖玉。他認得她,巷尾住著的扎高馬尾的姑娘,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

校服裙擺總掃過巷口老槐樹垂落的氣根。“嗯,”他點點頭,把糖塞進褲兜,

聲音還有些發(fā)緊,“我爸說這是明代的墻磚,得用摻了礦物粉的漆養(yǎng)著,

不然磚縫里的常青藤根系會撐裂墻體。”他指了指墻縫里蜿蜒的綠意,那些藤蔓正沾著雨水,

顯出濃得化不開的碧色。那天佳佳才知道,

這個大她三歲、總在巷尾舊書店幫忙看店的少年叫安仔。他說話時喜歡低頭看自己的鞋尖,

手指總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可當目光落到那面老墻上時,眼神卻變得異常專注,

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寶。她撐著傘站在雨里,看他重新爬上梯子,漆刷在斑駁的磚面上游走,

銀灰色的涂料滲進磚縫,與青灰色的墻體融為一體,竟像是給老墻鍍上了層流動的月光。

雨停時,佳佳的帆布鞋尖已浸得濕透。安仔從梯子上下來,手里多了塊干毛巾:“擦擦吧,

巷尾書店有暖爐,去烘烘衣服?”他的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仿佛提出這個邀請用盡了全身力氣。書店的木門推開時,風鈴發(fā)出細碎的響聲。

屋里彌漫著舊書特有的霉味與檀香皂的混合氣息,靠窗的位置擺著臺老式鑄鐵暖爐,

火苗正噼啪作響。安仔搬來藤椅讓她坐下,又往爐子里添了塊炭:“你先烤烤,

我去倒杯熱水?!奔鸭淹诶镩g忙碌的背影,月白襯衫洗得發(fā)白,

后頸露出一小截細膩的皮膚。她把凍得發(fā)紅的手指伸向暖爐,

目光卻被書架上一本攤開的《宋詞選》吸引。走過去翻看時,發(fā)現(xiàn)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便簽,

上面用鋼筆寫著“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字跡清雋,末尾畫著只歪歪扭扭的小燕子,

翅膀上還沾著點墨水漬,像是匆忙間畫就。“喜歡宋詞?”安仔端著搪瓷杯走來,

杯口飄著熱氣,“這是我爸以前??吹臅?。”他把水杯遞給她,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

“加了點紅糖,驅(qū)寒。”“這便簽……”佳佳抬起頭,想問些什么,卻見他耳根又紅了,

慌忙轉(zhuǎn)過頭去整理書架上的書?!半S便寫寫的,”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滿室的舊時光,

“小時候?qū)W畫畫,總畫不好燕子?!蹦莻€下午,佳佳就著暖爐的熱氣喝完了整杯紅糖水。

安仔在里間修補一本線裝古籍,漿糊的米香混著舊書味,竟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陽光透過木格窗欞,在兩人之間投下交錯的光影,她看累了書,

就偷偷看他低頭時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看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粘補書頁蟲蛀的洞,

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入夏后,佳佳成了書店的常客。

南京的酷暑把青瓦巷烤得發(fā)燙,書店里卻總有股陰涼的氣息。

安仔會把唯一的臺電風扇調(diào)向她那邊,自己則對著屋頂慢悠悠轉(zhuǎn)動的老吊扇,

襯衫后背漸漸洇出汗?jié)n。她翻著《楚辭》,看他在里間用棕刷給書頁除塵,偶爾抬頭,

目光相撞時又慌忙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有次她帶來自家院子里的梔子花,

插在個粗陶瓶里擺在窗邊。安仔看著花笑了:“我媽以前也喜歡在窗臺上擺花。”他說話時,

陽光正照在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佳佳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平日里有些靦腆的少年,

笑起來時眼角會有淡淡的紋路,像春日湖面上漾開的漣漪。七夕前夜,巷口忽然熱鬧起來,

有人支起了糖畫攤。紅通通的煤爐上,銅鍋里的麥芽糖熬得金黃,老師傅手持小湯勺,

在青石板上飛快地勾勒著。佳佳拉著安仔的袖子湊過去,

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些在勺筆下逐漸成形的龍、鳳、魚?!耙獋€什么?”安仔問她,

聲音被周圍的喧鬧聲淹沒了些。“鳳凰!”佳佳指著老師傅剛完成的一只糖鳳凰,

翅膀上的糖絲在暮色里閃著金光,“好漂亮!”安仔付了錢,接過那只顫巍巍的糖鳳凰,

小心翼翼地遞給她。“拿穩(wěn)了,”他叮囑道,“別讓風吹化了。

”然后自己卻要了條最簡單的小魚糖畫,捏在手里,糖絲細得幾乎看不見。“鳳凰多好看,

”佳佳舉著糖畫轉(zhuǎn)圈,裙擺掃過地面,“你怎么只要小魚?”安仔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小魚好養(yǎng)活,”他輕聲說,“能在水里待很久?!痹捯粑绰?,

佳佳手里的糖鳳凰尾巴忽然“啪”地斷了一截,掉在青石板上碎成亮晶晶的糖渣。“哎呀!

”她惋惜地蹲下身,安仔卻迅速從口袋里掏出創(chuàng)可貼——那是個印著小熊圖案的創(chuàng)可貼,

顯然不是他會用的東西?!拔遗绿墙z粘到你手上,”他看著她驚訝的眼神,

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所以……”佳佳接過創(chuàng)可貼,

忽然覺得手里的糖鳳凰似乎比剛才更甜了。巷口的燈籠亮起來,映著安仔微微發(fā)紅的臉頰,

也映著他手里那只小小的、不起眼的糖小魚,在暮色里閃著微弱的光。她忽然覺得,

這只小魚,或許真的能在時光的長河里,游很久很久。那天晚上,佳佳回到家,

發(fā)現(xiàn)書包里多了塊藍白格子的帕子,帕子一角繡著個極小的“安”字。她把帕子攤在手心,

仿佛還能聞到上面淡淡的檀香皂味道,就像書店里、暖爐邊,

那個穿著月白襯衫的少年身上的氣息。窗外,巷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她知道,

在不遠處的書店里,安仔或許正在給那面老墻磚檢查新長的藤蔓,

或許正在燈下修補一本舊書,又或許,正在看著窗臺上那瓶快要凋謝的梔子花,

想起某個撐著杏色油紙傘的姑娘。而青瓦巷的雨,似乎還在下,只是這一次,

不再是水墨畫上的朦朧,而是染上了糖畫般的甜,

和少年指尖那一點點溫熱的、令人心安的溫度。

第二章:老座鐘里的光陰秋分那日的陽光帶著某種剔透的涼意,穿過老書店的木格窗時,

把空氣里浮動的塵埃都照成了金屑。佳佳抱著一摞剛從舊物市場淘來的畫冊推開店門,

正看見安仔踩著板凳給天花板的吊扇擦灰,月白襯衫的下擺被風掀起一角,

露出腰間細瘦的腰線?!鞍沧懈绺?,我找到本民國的花鳥圖譜!”她把畫冊舉得高高的,

聲音里帶著雀躍。安仔“嗯”了一聲,從板凳上跳下來,手里的抹布還滴著水。

“小心別讓灰落到畫上,”他接過畫冊時,指尖觸到她手腕的皮膚,像觸到塊被曬暖的玉,

“今天要重新粉刷墻壁,你去里間待著吧,粉塵大?!奔鸭堰@才注意到墻角堆著的涂料桶,

銀灰色的漆液在桶里泛著冷光,正是春天時他刷老墻磚用的那種?!坝忠o墻補漆嗎?

”她跟著他走到窗邊,看他往漆里兌著某種透明的液體,“這漆聞起來有點像……松果?

”“加了松脂,”安仔用木棍攪動著漆桶,銀灰色的漣漪里映出他低垂的眼睫,

“能讓涂料更貼合磚體?!彼鋈煌O聞幼鳎瑥难澏道锾统鰝€油紙包,“給你帶了桂花糕,

巷口李奶奶家新做的。”油紙包打開時,甜糯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佳佳捏起一塊放進嘴里,

溫熱的糕體帶著桂花香在舌尖化開。她看著安仔挽起袖子準備刷漆,

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淺淺的疤痕,像條細瘦的銀魚?!斑@疤怎么來的?”她忍不住問。

安仔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用刷子蘸滿漆,往墻上抹去:“小時候爬樹掏鳥窩摔的。

”他聲音很輕,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就在你家院子那棵老槐樹上?!奔鸭雁蹲×?。

她想起自家院子里那棵皸裂的老槐樹,樹干上確實有個歪歪扭扭的疤痕,

奶奶說是很多年前有孩子爬樹摔下來撞的。原來那個孩子是他。刷漆的工作進行得很慢,

安仔總是先仔細清理磚縫里的雜物,再用小刷子一點點填補。佳佳搬了張凳子坐在旁邊,

看他專注的模樣,陽光在他發(fā)頂鍍上金邊,連額角滑落的汗珠都閃著光。

當他爬上梯子去刷高處時,佳佳忽然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系著根紅繩,繩結(jié)里纏著半片干花。

“安仔哥哥,你手腕上……”安仔低頭看了眼,像是才想起似的,

把紅繩往袖子里藏了藏:“沒什么,隨便系的?!钡鸭岩呀?jīng)看清了,

那是半片曬干的玉蘭花瓣,顏色呈淺褐色,脈絡(luò)卻依然清晰,

正是去年春天她夾在《楚辭》里的那片。她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溫熱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連指尖都有些發(fā)燙。就在這時,

佳佳腳下的凳子不小心碰到了墻角的老座鐘。那是個黃銅外殼的座鐘,

表盤上的羅馬數(shù)字已經(jīng)斑駁,鐘擺慢悠悠地晃著,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凳子腿撞到鐘座的瞬間,座鐘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鐘擺掉落在地,

露出了底座夾層里的東西?!把?!”佳佳慌忙蹲下身去撿,

卻見夾層里整齊地疊放著一摞信箋。安仔幾乎是立刻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動作快得差點摔倒。

“別碰……”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還是晚了一步,

佳佳已經(jīng)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張。那不是信,而是日記?!爸录鸭眩航裉煜锟诘臈d子開了,

白得像你昨天穿的裙子。你蹲在書店門口看螞蟻搬家,辮子垂在膝蓋上,

陽光把你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朵會動的梔子花。我想給你摘朵花,又怕你嫌俗氣,

只好把店里的梔子插進你常坐的那只陶瓶里。”佳佳的心跳驟然加速,

手指微微顫抖著翻開下一張。“致佳佳:你說想考去海邊的大學(xué),說想看真正的浪花。

我偷偷去舊物市場買了本《海鳥圖譜》,放在你常看的書架上,又怕你發(fā)現(xiàn),

只好在書里夾了片貝殼。今天你翻到那本書時,眼睛亮了一下,問我是不是知道你喜歡海。

我假裝看書,心里卻像被海浪打濕了,又咸又澀?!彼粡垙埛氯?,

時間線從他十八歲開始,跨越了三個春秋。每一篇都以“致佳佳”開頭,

記錄著那些她未曾察覺的瞬間:她咬筆尖時的模樣,她替流浪貓包扎時的溫柔,

她在雪天里呵著手哈氣的樣子……甚至還有她不小心把墨水灑在他襯衫上時,

他偷偷藏起那件帶污漬的襯衫,洗了很多遍卻始終留著淡藍色痕跡的事。

“這是……”佳佳抬起頭,眼眶有些發(fā)熱。安仔靠在墻上,雙手插在褲兜里,

目光落在地板上的裂縫里,像是要把自己藏進去?!拔野肿吆?,我開始寫這些,

”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沙啞,“本來想等你……等你畢業(yè)再給你看的?!标柟馔高^窗欞,

在信箋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佳佳看著那些字跡清雋的文字,

忽然想起春天時在《宋詞選》里看到的那張便簽,想起七夕夜他手里那只小小的糖小魚,

想起他手腕上系著的、纏著玉蘭花瓣的紅繩。原來那些欲言又止的溫柔,

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歡,早就藏在這些字里行間,藏在老座鐘的夾層里,

藏在每一個她未曾留意的晨昏里。“這花瓣……”她指著紅繩上的干花,聲音有些哽咽。

“是你夾在《楚辭》里的那片,”安仔終于抬起頭,目光撞上她的,又迅速移開,

“我曬干了纏在繩里,想著……想著哪天能給你編個手鏈。”佳佳忽然想起很多個午后,

她在書店里看書,安仔在里間修補古籍,陽光穿過窗欞,在兩人之間投下交錯的光影。

原來那些沉默的時光里,藏著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半片干花,

花瓣已經(jīng)變得脆硬,卻依然保留著當年的形狀,像一枚被時光封存的印記?!鞍沧懈绺纾?/p>

”她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教我修補古籍吧?!卑沧秀读艘幌拢S即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佳佳開始跟著安仔學(xué)習(xí)修補古籍。書店后窗有株老桂樹,

下雨時他們就把書桌搬到窗邊,聽著雨聲翻書頁。安仔教她辨認不同的紙張,調(diào)配糨糊,

用鑷子小心翼翼地粘補蟲蛀的洞。他的手指很巧,總能把破損的書頁補得幾乎看不出痕跡。

佳佳則把曬干的茉莉花瓣夾進書里,說這樣舊書會有新香氣。有次她打瞌睡伏在桌上,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安仔的襯衫,袖口還留著他慣用的檀香皂味道。她偷偷聞了聞,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抬眼望去,安仔正坐在對面,手里拿著本書,

目光卻落在窗外的老桂樹上,耳朵尖卻紅得厲害。冬至前夜,南京下了初雪。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給青瓦巷披上了一層銀白。安仔抱來個紅泥小爐放在書店中央,

生起火來煮茶。佳佳盯著爐子里跳動的火苗,忽然問:“安仔哥哥,

你說老墻磚上的常青藤能活多久?”安仔用竹筷撥了撥爐灰,

火苗“噼啪”響了一聲:“我爺爺說,那藤是明代種下的,只要墻在,藤就不會死。

”他頓了頓,忽然從懷里掏出個木盒,遞給她,“給你的?!蹦竞写蜷_,

里面是用銀線編的手鏈,

串著半片玉蘭花和一枚鵝卵石——正是那年春天她在巷口踢到的那塊。鵝卵石被磨得光滑,

上面用細筆刻著一個小小的“佳”字?!拔野阉チ撕芫?,”安仔看著她的眼睛,

眼神里有她從未見過的認真,“玉蘭花是那年你夾在書里的,鵝卵石是我們初遇時撿到的。

佳佳,”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我想陪你,不止三個三年,

是很多很多個三年?!贝巴獾难┫碌酶罅?,打在窗欞上沙沙作響。佳佳看著手心里的手鏈,

銀線在爐火的映照下閃著溫暖的光,玉蘭花和鵝卵石貼著她的皮膚,傳來淡淡的涼意,

卻又在瞬間被捂熱。她抬起頭,看見安仔眼里映著爐火的光,像落滿了星星?!昂?,

”她輕聲說,嘴角忍不住上揚,“那你得說話算話,像老墻磚上的常青藤一樣,一直陪著我。

”安仔笑了,眼里的星星跟著晃動起來。他拿起手鏈,輕輕戴在她的手腕上,銀線冰涼,

卻又帶著他指尖的溫度。紅泥小爐里的茶煮開了,水汽氤氳,模糊了窗外的雪景,

也模糊了兩人之間逐漸靠近的距離。老座鐘在墻角“咔噠”作響,

仿佛在為這段被時光收藏的心事,打著溫柔的節(jié)拍。而那面被銀灰色涂料滋養(yǎng)的老墻磚,

在雪夜的光影里,正靜靜地見證著,兩個少年人之間,一段剛剛開始的、關(guān)于長情的約定。

第三章:玻璃罐里的星辰立春那日的陽光帶著刺破冬寒的銳利,斜斜切進青瓦巷時,

正落在佳佳捧在手心的牛皮紙信封上。錄取通知書上燙金的?;赵诔抗饫镩W著細碎的光,

那個千里之外以海聞名的城市名字,像枚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眼底漾開復(fù)雜的漣漪。

“真要去那么遠嗎?”安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他剛給老墻磚補完最后一道漆,銀灰色的涂料還沾在指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佳佳轉(zhuǎn)過身,

看見他倚在書店的木門框上,月白襯衫被春風吹得微微鼓起,衣角卻還沾著去年冬天的雪漬。

“嗯,”她點點頭,把通知書遞給他,“我想去看看真正的海。”安仔接過通知書,

指尖在“海洋大學(xué)”四個字上停留了很久,仿佛要把那四個字刻進皮膚里?!耙埠茫?/p>

”他抬起頭,嘴角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去看看也好,比總待在巷子里強。

”接下來的日子,空氣里彌漫著離別的味道,像梅雨季前醞釀的濕意。佳佳開始收拾行李,

安仔則默默幫她整理那些從書店借回家的書。有次她看見他蹲在地上,

把她的帆布鞋放進紙箱,指尖輕輕拂過鞋面上那道她踢石子時留下的劃痕,

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安仔哥哥,”佳佳忽然開口,“你說海那邊的云,

真的像棉花糖嗎?”安仔沒回頭,聲音悶悶的:“書上說,晴天的海云是白的,陰天是灰的,

起風時像被扯碎的棉絮。”他頓了頓,從褲兜里掏出個布包,“給你買了新膠卷,

這種ISO200的,拍云最清楚?!蹦鞘莻€用藍印花布包著的小盒子,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卷海鷗牌膠卷。佳佳想起他前幾天總是早出晚歸,

原來都是去城南的舊貨市場淘這些東西?!翱墒俏摇彼胝f自己不太會用相機,

卻被安仔打斷。“我教你,”他站起身,從里間搬出一臺锃亮的海鷗牌膠片相機,

“這是我爸以前用的,我擦了很久,快門和光圈都調(diào)好了,你看,

這樣取景……”他把相機塞到她手里,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溫度卻比平時低了些。

離別的前一晚,安仔說要帶她去城南的舊物市場。夜市的燈串在暮色里次第亮起,

映著擺滿老相機、舊鐘表和銅器的攤位。安仔在一個擺滿老式相機的攤位前停下,

跟攤主低聲交談了很久,最后買下一臺有些斑駁的牡丹牌相機?!斑@個給你,

”他把相機遞給佳佳,“海鷗牌太重了,這個輕便,適合女生用。

”相機的皮革蒙皮已經(jīng)有些開裂,卻被他用細麻繩仔細纏好,鏡頭擦得能映出人影。

佳佳接過相機,觸手生涼,卻在掌心慢慢暖起來。她看見安仔袖口的補丁熨得平平整整,

那是她上次幫他縫的,針腳歪歪扭扭,他卻一直穿著?!鞍沧懈绺?,

你哪來的錢……”“賣了幾幅我爸留下的舊畫,”他說得輕描淡寫,拉著她往前走,

“那邊有賣糖炒栗子的,你不是愛吃嗎?”糖炒栗子的香氣混著夜市的煙火氣,

暖烘烘地裹住兩人。佳佳捧著熱乎乎的栗子,看安仔在前面替她開路,

肩膀在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也是這樣的背影,

只是那時更清瘦些,如今卻仿佛能扛起所有的重量?;氐郊視r,

佳佳發(fā)現(xiàn)枕頭下多了個玻璃罐。那是個普通的蜂蜜罐,里面卻塞滿了藍色的折紙星星,

每一顆都用極小的字寫著字。她借著臺燈的光拿起一顆,上面寫著:“今天幫她搬了箱子,

看她整理行李,心里有點空?!痹倌靡活w:“她說海邊的學(xué)校有棕櫚樹,我畫了張圖,

不知道像不像?!彼活w顆數(shù)下去,藍色的星星在罐子里沙沙作響,像落進深海的月光。

數(shù)到第一百顆時,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星星上,暈開淡淡的藍。

原來從她提起想考去海邊開始,他就每天折一顆星星,把說不出口的話都藏在里面。

罐子底下還壓著張紙條,是安仔的字跡:“給你的星辰大海,不夠的話,我再折。

”第二天清晨,安仔來巷口送她。他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月白襯衫,

肩上落著一片未化的雪花。佳佳把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放進行李箱最里層,拉鏈拉上的瞬間,

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暗搅私o我寫信,”安仔把一個厚厚的信封塞進她手里,

“里面有我畫的地圖,還有你可能用到的電話號碼?!毙欧獬恋榈榈?,不知裝了多少頁紙。

“我會寄照片給你,”佳佳舉起手里的牡丹相機,“用你給的膠卷,拍海邊的云。

”安仔點點頭,想說什么,卻只是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奥飞闲⌒模?/p>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到了給我發(fā)電報?!被疖噯訒r,佳佳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安仔站在站臺上,身影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一個模糊的白點。她想起玻璃罐里的星星,

想起他袖口的補丁,想起老墻磚上的常青藤,眼淚終于無聲地滑落。大學(xué)第一個月,

佳佳收到安仔的信。信紙上有淡淡的墨香和檀香皂的味道,他說老書店裝了新暖燈,

說巷口的老槐樹發(fā)了新芽,說他給她的玻璃罐又添了三十顆星星。末尾附了張素描,

畫的是她走那天清晨的青瓦巷,雪還沒化,巷口的燈籠還亮著,

一個穿月白襯衫的少年站在雪地里,身影孤單。佳佳把信貼在胸口,

忽然想起安仔說的那句話:“給你的星辰大海,不夠的話,我再折。

”她拿起桌上的牡丹相機,走到窗邊,拍下校園里第一朵盛開的杜鵑。她想,等膠卷攢夠了,

就寄回去,讓他看看海邊的春天,和她眼里的風景。深秋時,佳佳寄回第一卷膠卷。

拍的是圖書館前的爬山虎,是宿舍樓下的貓咪,還有一張在實驗室的自拍,護目鏡反著光,

卻能看到她嘴角揚起的弧度。安仔拿到膠卷時,正在給老墻磚纏防蛀的藥草,

手指被草汁染成了綠色。他連夜跑到暗房沖洗,直到凌晨才出來,眼睛里布滿血絲,

手里卻捧著一疊照片,像捧著稀世珍寶。他把照片一張張貼在書店里間的墻上,

在佳佳自拍的那張下面,用鉛筆寫了一行小字:“她笑起來還是像初遇時那樣,

眼睛彎成月牙?!倍聊翘?,佳佳收到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打開一看,是件親手織的毛衣,

針法歪歪扭扭,顯然是新手的手藝,卻暖得像揣著一個太陽。隨包裹寄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是老書店的常青藤裹著雪,枝干上掛著串小彩燈,在雪夜里閃著溫暖的光。

照片背面寫著:“給藤纏了燈串,這樣冬天也像春天。想你?!奔鸭寻衙戮o緊抱在懷里,

鼻尖忽然有些發(fā)酸。她走到窗邊,看見海面上結(jié)了薄冰,遠處的燈塔一閃一閃。她想,

此刻的青瓦巷,應(yīng)該也下雪了吧,安仔是不是正坐在暖爐邊,對著墻上她的照片,

折著第一百顆,或者第一千顆星星?玻璃罐里的星辰,在時光的長河里,正一顆一顆,

慢慢積攢成跨越千里的思念。而那個穿著月白襯衫的少年,用他笨拙卻溫柔的方式,

把等待織成了最綿長的情書,在青瓦巷的老書店里,等著他的姑娘,帶著海邊的風,

和相機里的云,歸來。第四章:郵戳里的四季驚蟄那天的海風帶著潮水特有的咸腥,

佳佳拆開安仔寄來的包裹時,手指被牛皮紙上的郵戳磨得有些發(fā)疼。

南京到海濱城市的郵路要走三天,郵戳上的“驚蟄”二字還帶著油墨的濕潤,

像剛從青瓦巷的雨里撈出來。包裹里是個用藍印花布裹著的玻璃罐,比去年那個大了一圈,

里面的藍色星星擠得滿滿當當。最上面放著封信,

安仔的字跡在宣紙上洇開淡淡的痕:“今年春寒,巷口的迎春開得晚,我撿了花瓣夾在書里,

等你暑假回來做香包。星星攢到三百顆了,罐子里還有我給你寫的‘節(jié)氣信’,

每個節(jié)氣一封,貼著當天的郵戳?!奔鸭寻巡AЧ迶[在窗臺上,陽光穿過星星,

在桌上投下細碎的藍影。她擰開蓋子,倒出幾枚星星,果然在罐底摸到一疊信,

信封上蓋著從“立春”到“驚蟄”的郵戳,每封信都寫著“給海邊的佳佳”。

她拿起“雨水”那天的信,里面夾著片壓干的青苔,信里寫:“今天給老墻磚補了縫,

青苔長得旺,像你去年留在書店的那塊橡皮,綠綠的?!比胂臅r,

佳佳背著安仔送的牡丹相機走遍了海濱校園。她拍圖書館前的棕櫚樹,

拍漲潮時卷上岸的貝殼,拍傍晚被染成焦糖色的云。膠卷用完后,她特意去郵局寄了加急件,

信封上工工整整寫著“青瓦巷17號 安仔收”,郵票貼得端端正正,

像安仔平時補書時對齊的紙頁。半個月后,她接到安仔的電話,

聽筒里的聲音隔著電流有些失真:“膠卷收到了,拍得真好,云真像棉花糖?!彼D了頓,

背景音里傳來老座鐘的“咔噠”聲,“你下次拍海的時候,試試把相機稍微傾斜一點,

能拍出浪花的弧度?!奔鸭涯弥犕残α耍路鹂匆娝诎捣坷飳χ掌聊サ臉幼?。

掛電話前,她聽見他輕聲說:“注意防曬,別曬黑了?!笔⑾牡哪硞€黃昏,

佳佳和同學(xué)去海邊寫生,返程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懷里的牡丹相機磕在礁石上。

鏡頭的玻璃碎了一塊,機身也劃出道深痕。她捧著相機蹲在沙灘上,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不是心疼相機,而是想到安仔當初連夜擦相機的樣子,想到他用細麻繩纏好皮革蒙皮的細心。

“還能修嗎?”她給相熟的相機修理店打電話,師傅看了看搖搖頭:“這是老機子,

零件不好配,鏡頭碎成這樣,基本報廢了?!蹦翘焱砩希鸭褜χ档舻南鄼C屏幕發(fā)呆,

海邊的風從窗戶灌進來,帶著咸澀的味道。她想起安仔說的“給你摘全世界的春天”,

可現(xiàn)在,連他送的相機都保護不好。眼淚滴在相機的劃痕上,很快被風吹干,

留下淡淡的鹽漬。三天后的清晨,佳佳在宿舍樓下看見安仔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站在香樟樹下,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藏青色T恤,手里提著個木盒,頭發(fā)被海風吹得有些亂,

眼角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鞍沧懈绺纾俊彼嗔巳嘌劬?,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

安仔把木盒遞給她,掌心的繭子蹭過她手背:“聽說相機壞了,”他的聲音有些啞,

像是很久沒喝水,“我把家里的老相機修好了,你看看合用嗎?”木盒里是臺牡丹牌相機,

和她摔壞的那臺一模一樣,甚至連皮革蒙皮上的裂紋都分毫不差。佳佳拿起相機,

發(fā)現(xiàn)鏡頭擦得锃亮,快門按鈕上還纏著圈防滑的藍布條,是她常用的那種。

“這是……”“我爺爺年輕時用的,”安仔蹲下身,幫她把相機背帶調(diào)整到合適的長度,

“我找了個老師傅配了鏡頭,又重新上了油,快門速度調(diào)好了,跟你以前那臺一樣。

”他抬頭時,佳佳看見他眼底的紅血絲,“海邊濕氣重,記得拍完用絨布擦干凈。

”佳佳忽然想起三天前打電話時,他說“在忙書店裝修”,原來他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

帶著這臺修好的相機趕來。海風掀起她的發(fā)梢,她忽然忍不住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肩窩里,

聞到熟悉的檀香皂味混合著火車上的煤煙味。安仔的身體僵了一下,

隨即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相機修好了?!彼氖种竸澾^她后頸,

動作溫柔得像在修補一頁脆弱的古籍。那天安仔在學(xué)校附近的旅館住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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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13:3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