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門天師親傳弟子,體內(nèi)骨血能解世間巫蠱咒術(shù)。上一世,太子中了噬心咒,生命垂危。
我被皇后請下山,拼上半條命救了他。后來才得知,皇上早就下旨,救下太子的,
即為未來太子妃。得知我被迎入東宮時,太子的暖床丫頭正在苗疆為他取蠱,
卻失足跌進(jìn)了毒蟲遍布的百蠱峽,死不見尸。死訊傳回東宮,小皇孫恨紅了眼?!皦呐耍?/p>
都是你害死了我娘!”太子逼我救活江雪止。“雪止已經(jīng)求到蠱藥,
只差一步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tuán)圓,是你毀了這一切!”“你不是玄門天師的親傳弟子嗎?
那你讓她活過來??!”我苦笑搖頭。“我只會蠱術(shù),不會起死回生?!瘪疑偾釀诚蛭摇?/p>
“那就用你的血,養(yǎng)一個起死回生的蠱蟲?!蔽冶凰坛芍貍?,
親手扔進(jìn)我為他喂養(yǎng)的蠱蟲堆里,被活生生啃咬致死。再睜眼,我回到了為太子治病那一日。
看著吐血的太子,我勾唇一笑。“早日為太子準(zhǔn)備后事吧。
”......01太子褚少乾聽到我的話,心中一怒,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哪里來的江湖騙子,給孤趕出去!”皇后坐在榻上輕拍他的后背,柔聲安慰他。
“扶音是天師親傳弟子,若她都救不了你,這世間還有誰能救你?
”“難道你真要讓你的兒子獻(xiàn)血救父嗎?
”皇后抬眸瞥了一眼怯生生躲在柱子后的小皇孫褚池。褚少乾從劇烈的心絞痛中緩過來,
抬手擦干嘴角血跡。“母后,雪止已經(jīng)去苗疆求藥了,只要等她回來我一定可以痊愈的。
”聽到江雪止的名字,皇后臉上閃過一絲厭惡,還是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的。
她起身牽著小皇孫來到我面前?!胺鲆簦憧蓱z可憐這孩子,救救太子吧。
”“國師說池兒是吉星降世,要用他的血來繪制辟邪大陣才能保血親無虞。”“他才五歲,
繪制這么大的陣法,是要將他的血放干呀。”我嘆了一口氣。介入他人的因果,
只會反噬自身。上一世,我不忍心褚池被傷害,冒死解開了褚少乾身上的噬心咒,
陰差陽錯下被封太子妃。父子二人都恨我搶走了本應(yīng)該屬于江雪止的太子妃之位,
導(dǎo)致她絕望自盡。他們將我活活砍殺后,我魂魄離體,看見了本應(yīng)“死去”的江雪止。
才得知褚池根本就不是太子的親生兒子。
所謂的投江自盡不過是江雪止見事情即將被國師昭告天下,選擇死盾逃離。重來一世,
我不再插手他們的恩怨。我倒要看看真相大白那日,他們一家三口是否能團(tuán)圓?!疤舆@病,
我愛莫能助。”說完,我不再看可憐巴巴的褚池,轉(zhuǎn)身離開。皇后急忙追出來?!胺鲆?,
你再想想辦法,哪怕能緩解我兒身上疼痛也好啊?!瘪疑偾谏砗笈穑骸澳负?,
別求她這個江湖騙子,雪止是苗疆圣女,她一定可以救我的?!薄案富室呀?jīng)下旨,
只要能治好我的人就是太子妃,母后你還是去給我準(zhǔn)備婚儀吧,
我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迎娶雪止為妻?!被屎竽樕蠋в行┰S慍怒:“閉嘴!你知不知道,
那江雪止就不是個.....”她見到我還在身前,連忙收住了聲。我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告辭。
出了宮門,一輛馬車停在我身側(cè),丫鬟婆子扶著一個貴婦人下了馬車?!胺鲆舸髱?,
求您救救我兒吧....”02眼前的貴婦人是陸家主母。一年前,陸家幼子陸霄上陣殺敵,
卻昏迷在戈壁中。醒來后神志不清,嗜血瘋魔,對著任何人都喊打喊殺,陸家沒辦法,
只能將他關(guān)在家中,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聽完陸夫人的陳述,我沉思片刻。
陸霄的癥狀好像是中了噬魂咒。先是褚少乾的噬心咒,再是陸霄的噬魂咒,
這京城恐怕有邪門之人作祟。若不及時揪出此人,恐怕會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
我跟隨陸夫人前往陸家。見到陸霄時,他雙目赤紅,用頭瘋狂撞墻,嘴里大喊:“殺!
給我殺!”這樣子外人來看確實(shí)是瘋魔了,我卻知道他的魂魄被困在戰(zhàn)場上,
所以才會一直處于廝殺的狀態(tài)。可惜,已經(jīng)過了一年,再去找他的魂魄恐怕有些困難。
我畫了一道符,對陸夫人道:“到陸霄出事的地方燒了這道符紙。”一周后,
我再次收到皇后的旨意。江雪止帶回來了苗疆蠱蟲,皇后不放心,邀我進(jìn)宮商討。東宮內(nèi),
褚少乾左手抱住江雪止,右手抱著褚池,一家三口含著淚依偎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溫情。
皇后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微微蹙眉。褚池看到跟在后面的我,氣鼓鼓道:“娘親,
就是這個壞女人,想搶爹爹?!蔽矣行┫胄?,江雪止這小崽子培養(yǎng)得真不錯,
對如何一個靠近褚少乾的女人都懷有敵意??上?,我對他們的敵意毫不在意。
江雪止見皇后來了,急忙上前行禮。“娘娘,民女九死一生,
終于不負(fù)所托從苗疆求回了蠱王?!薄斑@蠱王極其難得,定能救太子殿下性命?!闭f完,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罐,露出里面的黢黑的蠱蟲。褚少乾握住江雪止的手,感動道:“雪止,
等我好起來,我一定娶你為妻,父皇已經(jīng)下旨,再也沒有人能拿你的身份說事了。
”褚池開心地拍手:“太好了,再也沒有壞女人敢搶我娘親的位置了。
”皇后狐疑地問我:“扶音,你覺得如何?”我如實(shí)搖頭:“不行,治不好?!苯┲挂宦?,
氣得臉色發(fā)青,聲音尖銳:“你胡說什么!這可是苗疆蠱王,可解世間萬種毒,
少祈哥哥吃了它一定可以痊愈的?!薄澳氵@個自稱玄門中人治不好的病,
又怎知我苗疆圣女治不好?”“技不如人就不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我反問:“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中毒?”江雪止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我心中了然,
難怪褚少乾會吐血不止,這并不是噬心咒的癥狀。噬心咒只會讓人心中絞痛難忍,
最終心痛而死。原來他不僅中咒還中毒。褚少乾目光陰冷地盯著我:“別以為孤不知道,
你去看了陸霄那個瘋子,連他的瘋病都治不了,居然還敢在這里招搖撞騙。
”“再敢胡言亂語,孤將你碎尸萬段?!被屎蠛浅猓骸疤?,不得無禮!
”“扶音是卿塵仙人的親傳弟子,在民間為百姓消災(zāi)解難,百姓自發(fā)為她建了多座生祠,
不是你可以隨意打殺的人?!苯┲挂馕渡铋L地看了我一眼,
笑道:“既然扶音姐姐是玄門親傳弟子,那不如我們就來比一比誰能治好少乾哥哥。
”“輸?shù)娜艘蛳抡J(rèn)錯,昭告天下承認(rèn)自己是個騙子?!蔽椅⑽Ⅻc(diǎn)頭?!翱梢浴?/p>
”“但我不治太子,而是治陸霄?!?3“三天之后,看看是你能讓褚少乾痊愈,
還是我能讓陸霄清醒?!薄敖┲?,你敢賭嗎?”我挑眉問道?;屎蟮闪私┲挂谎?,
溫聲勸我:“扶音,別意氣用事,陸霄那小子我前前后后派人幾百位太醫(yī)看過都找不出病因,
陸家更是各種辦法都用上了也不見好轉(zhuǎn)?!薄八呀?jīng)瘋了一年了,怎么可能三天就能好。
”“而且,他現(xiàn)在瘋瘋癲癲喊打喊殺的,你一個弱女子靠近他,萬一傷到了怎么辦?
”江雪止眼波流轉(zhuǎn)后,對我挑眉道:“扶音姐姐既然是玄門中人,自然不會貪生怕死,
我愿意和姐姐打賭?!薄巴憬阈攀爻兄Z,愿賭服輸?!蔽夜创揭恍Γ骸氨舜吮舜?。
”見皇后還要阻止,褚池晃了晃皇后的衣袖,嘟著嘴道:“皇祖母,宮人都欺負(fù)我,
說我娘身份低賤,說我不配當(dāng)太子的兒子,你就讓我娘比吧?!被屎罂粗蓱z巴巴的小皇孫,
終究還是心軟了褚少乾嗤笑:“他院子里砍死的人可不少,勸你別為了逞強(qiáng),丟了小命。
”“若你現(xiàn)在認(rèn)輸,只需跪下向雪止磕三個頭,孤就不為難你?!蔽姨ы沉怂谎郏?/p>
淡淡道:“太子殿下有什么遺愿趕緊去完成吧,你沒幾日可活的了?!闭f完,
我向皇后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走。無視背后傳來男人的怒吼。當(dāng)日,
我與江雪止的賭約傳遍京城。第二日我來到陸府?!叭绾危俊蔽覇栮懴龅那闆r。
陸夫人神情有些忐忑:“我們已經(jīng)派人快馬加鞭趕到西北,算算時日,
今日就該到了.....”我抬手制止了陸夫人說話,抬頭凝視著空中的一縷虛魂。
“回來了?!薄笆裁??”“陸霄的魂魄回來了?!睉?yīng)該是陸家的人燒掉了符紙,
陸霄被困住的魂魄回到本體身邊。我吩咐陸夫人:“關(guān)門,別讓人進(jìn)來影響到我解咒。
”陸夫人臉上泛出喜色,連連點(diǎn)頭答應(yīng),關(guān)上門親自守在門外。
我拿出朱砂在陸霄周圍畫上符,盤腿坐在地上,屏氣凝神,手中快速翻飛解咒手勢。
一個時辰后,我面色慘白地打開了門。“扶音姑娘,霄兒情況怎么樣?
”解咒耗費(fèi)了諸多精力,此時我險些站不住,但面對陸夫人焦急的臉,還是微微點(diǎn)頭。
“噬魂咒已解,只是魂魄離體時間太長,最好點(diǎn)上安神香,讓他好好休息兩日。
”陸夫人眼中含著熱淚,直直向我跪下道謝。我趕忙扶起她:“夫人不必如此,
陸公子保家衛(wèi)國,是有福報之人?!薄胺鲆艄媚铮覀冴懠乙欢ńo你供一個長生牌位。
”我正要搖頭拒絕,褚少乾牽著江雪止走了進(jìn)來,譏諷道:“還立長生牌呢,
多行不義必自斃,小心老天爺看不過去,降個雷劈死你?!苯┲挂采锨皠耜懛蛉耍骸胺蛉耍?/p>
她這個騙子如何能治一個瘋子,怕是來府上騙錢的,夫人還是小心點(diǎn)?!甭牭健隘傋印倍?,
陸夫人不悅地皺眉。“我相信扶音大師,陸家的事情不牢江小姐費(fèi)心了?!苯┲贡幌訔墸?/p>
一時有些羞憤。“好心勸你你不聽,等到陸霄被害死的時候,有你們哭的。
”陸夫人氣得面色一白:“你怎么可以咒我兒!”說罷,就要和江雪止辯駁幾句,
褚少乾上前擋住她。我看著褚少乾,緩緩開口:“太子殿下,您的心口絞痛是不是更嚴(yán)重了?
”04褚少乾下意識捂住心口?!把┲拐f了,蠱王游走在四肢百骸,
會產(chǎn)生心悸之怔是正常的,過兩天就好了。”我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我同樣送給太子?!薄澳惴潘?!”褚少乾額頭青筋暴起,
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意。我聳了聳肩,轉(zhuǎn)身就走。第三日上午,陸府來人告知,陸霄醒了。
乘坐陸府的馬車,我前去查看陸霄的情況。“扶音?”陸霄猶豫著開口喚我的名字。
“你認(rèn)識我?”“師姐,真的是你。”看著眼前青年男子棱角分明的俊臉,
我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少年的身影?!霸葡??”陸霄見我認(rèn)出他,更是激動?!皫熃悖?/p>
沒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标懴鲈?jīng)化名為云霄,幼時體弱多病被家人送到玄門,
當(dāng)做外門弟子修行了幾年,也算我的師弟。他想要繼續(xù)跟我敘舊,陸夫人走了進(jìn)來。
“扶音姑娘,您和江姑娘的賭約引得京城各大賭坊紛紛開局下注,已經(jīng)驚動了皇上。
”“今日是賭約的最后一日,皇上在太和殿設(shè)宴,請你們二人赴宴。”我看了一眼陸霄,
點(diǎn)頭道:“既然他們都想看誰贏,那我們就去揭曉答案吧。”來到太和殿,
原本熱鬧的宮宴瞬時變得安靜,眾人的視線都停在陸霄身上?!斑@是陸霄?我看他眼神清明,
步態(tài)沉穩(wěn),該不會真的治好了瘋病吧?”“我可是花了一千兩黃金壓江雪止贏,這下虧大了!
”“早就和你說了,扶音姑娘是玄門親傳弟子,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江雪止也號稱是苗疆圣女啊,難道是騙人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江雪止愣在原地,
滿臉不可思議?!斑@瘋子真的恢復(fù)正常了?”陸霄挑眉一笑:“沒錯,我現(xiàn)在清醒的很,
沒有半分瘋癲,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見證?!薄敖┲?,你愿賭服輸,
跪下向我?guī)熃憧念^認(rèn)輸吧!”褚池梗著脖子,一臉不服。“什么認(rèn)輸,
我娘親也治好了爹爹的病。”“爹爹吃下藥之后就再也不磕血了。”皇上沉思片刻,
擺了擺手?!凹热欢贾魏昧耍退銈€平局吧,兩邊都有賞。”褚少乾向皇上行了一禮,
語氣帶著點(diǎn)幸災(zāi)樂禍?!案富剩豢伤闫骄??!薄胺鲆粼?jīng)斷言無法孤的病無藥可醫(yī),
但雪止卻治好了孤的病,可見,雪止的醫(yī)術(shù)更勝一籌。”“這個賭約,是扶音輸了。
”一語畢,全場一片嘩然?!皩Π。趺茨芩闫绞帜??雖然扶音治好了陸霄的瘋病,
但她治不好太子殿下呀?!薄熬褪?,也許陸霄的瘋病本就不嚴(yán)重,扶音運(yùn)氣好而已。
”“太好了,我的一千兩可以翻倍了!”“虧我還壓了扶音贏,
玄門傳人居然比不上一個苗疆蠻女,真丟臉。”我目光停留在褚少乾身上,一臉惋惜。
“若是你沒服下蠱王,可能還能活個一年半載。””但現(xiàn)在,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褚少乾嗤笑:“少在這妖言惑眾,你還是乖乖磕頭認(rèn)輸.....”話還沒說完,
他捂著胸口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褚少乾倒地不起。離得最近的江雪止尖叫:“少乾哥哥,你的胸口怎么有個洞!
”05褚少乾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胸口的血跡漸漸散開?!笆裁礀|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