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驕縱貴女,他是清寒書生。一場荒唐的賭約,我親手碾碎了他眼底的光。
家破人亡那日,卻是這個被我傷害最深的人,在雨夜拾起破碎的我。臨終前他,
還惦記著一碗我做的蛋炒飯。重生回到十七歲,我捧著食盒站在書院回廊下——這次,
換我來治愈那個未來會端方正直的陰郁少年。1大周永和十六年,春。我從混沌中驚醒,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一縷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錦被上。
我下意識摸了摸右腿——完好無損,沒有那道猙獰的傷疤。"小姐,該起身了。
"丫鬟青杏捧著銅盆進來,見我已經(jīng)坐起,驚訝道:"今日小姐醒得真早。
"我怔怔望著銅鏡中那張稚嫩的臉龐,十六歲的蘇蓉,還未經(jīng)歷家破人亡,右腿也未殘疾。
指尖觸到鏡面,冰涼的真實感讓我終于確信——我重生了。"青杏,今日是幾月幾日?
""三月廿八啊,小姐莫不是睡糊涂了?"青杏笑著為我梳發(fā),"今日要去白鹿書院呢。
"三月廿八!我心頭一震。前世這一天,正是我與邵崢約定合伙戲弄駱衡的日子。
那個清冷孤傲的寒門學子,后來成為大周最年輕的戶部尚書,卻因積勞成疾,
三十歲便滿頭華發(fā),郁郁而終。"快些梳妝,我要早些去書院。"我急促道,
手指不自覺絞緊了衣袖。青杏手腳麻利地為我挽了個簡單的垂鬟分肖髻,插上一支白玉簪。
我換上淡青色的襦裙,特意選了最素凈的款式。"小姐今日怎么打扮得這樣素凈?
"青杏疑惑道。"這樣就好。"我對著銅鏡最后看了一眼,
轉(zhuǎn)身吩咐:"去廚房把我昨日吩咐準備的食盒拿來。
"食盒里裝著四樣精致小菜:清蒸鱸魚、蜜汁火腿、翡翠蝦仁和一道時令青菜,
外加一碗蓮子百合粥。前世我連續(xù)一月給駱衡送膳,不過是與邵崢打賭,
看他這個"清高寒士"會不會為五斗米折腰。而今生,我要用這一粥一飯,贖前世之罪。
白鹿書院坐落在城東棲霞山下,青磚黛瓦,古木參天。我提著食盒穿過回廊,
遠遠看見藏書閣外的石階上,一個清瘦身影正捧著書卷細讀。駱衡。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靛藍直裰,腰間束一條素色布帶,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便是發(fā)間一根木簪。
春日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襯得他越發(fā)清冷孤高。我深吸一口氣,
緩步走近。"駱公子。"他抬起頭,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劍眉下是一雙幽深如潭的眼睛。
"蘇小姐有事尋我嗎?"聲音清冷疏離。我將食盒放在他身旁的石階上。
"見公子每日只啃干糧,特意帶了些吃食來。"駱衡眉頭微蹙,目光在食盒與我之間游移。
"無功不受祿,蘇小姐的好意駱某心領(lǐng)了。""就當是我請教詩文的謝禮。"我堅持道,
掀開食盒蓋子,香氣頓時飄散開來。駱衡的喉結(jié)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卻仍端坐如松。
"蘇小姐若有詩文不解,駱某自當解答,不必如此。"這樣的時光持續(xù)了一個月,
我還駱衡的相處熟稔自然了許多。一個月后的傍晚,駱衡在回廊盡頭攔住了我。"蘇小姐。
"他耳根微紅,遞上一個粗布包著的物件,"這是我抄寫的《詩經(jīng)》,送給你。
"我驚喜地接過,翻開一看,字跡工整如刻,每一筆都力透紙背。
"我...我其實..."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眼神閃爍。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學士嗎?"邵崢帶著一群紈绔子弟從拐角處轉(zhuǎn)出,"怎么,
終于忍不住要向蘇小姐表白了?"駱衡臉色瞬間煞白。邵崢大步走來,
一把摟住我的肩:"諸位,賭輸?shù)目梢浀媒o我銀子!"他的狐朋狗友中頓時響起一片哀嚎。
"邵公子,你這是何意?"駱衡的聲音冷得像冰。"何意?"邵嶸夸張地大笑,
"你不會真以為蘇小姐看得上你這種窮酸書生吧?"他轉(zhuǎn)向我,眼中滿是得意:"好妹妹,
告訴他,我們打賭的事。"駱衡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熄滅,
重新變回死氣沉沉。前世這一幕重現(xiàn),我渾身發(fā)抖。不同的是,這次我絕不會沉默。"啪!
"我用盡全力扇了邵崢一耳光。全場寂靜。"邵崢!"我厲聲道,"你竟敢拿同窗取樂?
這一個月的膳食,是我請駱公子指點文章的謝禮,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邵崢捂著臉,
不可置信地瞪著我:"蓉妹妹,你瘋了?"邵崢臉色陰沉下來,折扇"啪"地合上。"蘇蓉,
你別忘了我們的婚約!""婚約?"我冷笑,"那不過是長輩戲言,何時作得數(shù)?
"四周一片嘩然。邵崢是當朝太師之子,與我蘇家素有往來,兩家早有結(jié)親之意。
前世我癡戀邵崢,直到家破人亡才發(fā)現(xiàn),他接近我只是為了我父親手中的鹽引。"好,很好。
"邵崢怒極反笑,指著我身后的駱衡,"你就為了這個窮酸書生,當眾給我難堪?
"駱衡突然站起身,將食盒推還給我。"蘇小姐,請回吧。"聲音冷得像冰,
"駱某不需要施舍。"我心頭一痛,轉(zhuǎn)身拉住他的衣袖。"駱衡,
不是這樣的..."他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藏書閣,背影挺拔如竹,
卻透著說不出的孤寂。邵崢在一旁冷笑:"看見沒?人家根本不領(lǐng)你的情!"我猛地轉(zhuǎn)身,
揚手又給了邵崢一記耳光。"啪"的一聲脆響,所有人都驚呆了。"蘇蓉!你是活膩了嗎?
"邵崢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我。"這一巴掌,是打你目中無人,欺辱同窗。
"我一字一句道,"從今往后,我蘇蓉與你邵家再無瓜葛!"說完,我提起食盒追向藏書閣,
身后傳來邵崢氣急敗壞的咒罵聲。藏書閣內(nèi)光線昏暗,駱衡站在最角落的書架前,
背對著門口。"駱公子。"我輕喚。他身形微僵,卻沒有轉(zhuǎn)身。我將食盒放在一旁的幾案上。
"食盒我放在這里,你若餓了便用些。"頓了頓,又補充道:"明日我還會來。
"駱衡終于轉(zhuǎn)過身,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為什么?""什么為什么?
""你為何突然..."他斟酌著詞句,"對我這般好?"我望著他清俊的臉龐,
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在雨夜將我救回府中的尚書大人,
那個為我遍尋名醫(yī)治腿的執(zhí)著人,
那個臨終前還惦記著我是否安好的傻瓜..."因為我欠你的。"我輕聲道,
眼眶不自覺濕潤。駱衡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蘇小姐說笑了,
你我素不相識,何來虧欠?"我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2接下來數(shù)日,
我每日都帶不同的膳食去書院。有時是精致的點心,有時是家常小菜,但駱衡始終冷淡以對,
既不接受也不拒絕。這日清晨,我特意起了個大早,親手做了一碗桂花糖粥。
前世駱衡曾說過,他最愛吃的便是這甜而不膩的糖粥。"小姐何時學會下廚了?
"青杏驚訝地看著我笨拙地熬粥。"秘密。"我笑著將粥裝入保溫的瓷盅,
又放了幾塊剛蒸好的棗泥糕。書院今日休沐,我徑直去了駱衡賃居的小院。
那是城西一處簡陋的宅子,院墻斑駁,木門吱呀作響。我叩了三次門,卻無人應答。
正猶豫間,隔壁一位老婦人探頭道:"姑娘找駱相公?他一早就去后山了。"我道了謝,
往后山尋去。山路崎嶇,我提著食盒走得氣喘吁吁,終于在半山腰一棵古松下找到了駱衡。
他正盤腿而坐,面前攤著書卷,身旁放著個粗布包袱,隱約可見里面是幾個干硬的饃饃。
"駱公子。"我輕喚。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今日休沐,
猜你定在此處讀書。"我在他身旁坐下,打開食盒,"嘗嘗,我親手做的。
"桂花糖粥的甜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駱衡盯著粥盅,喉結(jié)動了動,卻仍固執(zhí)地別過臉。
"不必了。""那我便一直等,等到你肯吃為止。"我固執(zhí)地捧著粥盅。春風拂過山崗,
帶來陣陣花香。我們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日頭漸高。終于,駱衡嘆了口氣,接過粥盅。
"蘇小姐何必如此執(zhí)著?""因為我樂意。"我笑著看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他眼睛微微睜大,又接連喝了幾口。"這粥...""可還合口味?"我緊張地問。
駱衡放下勺子,直視我的眼睛。"為什么是桂花糖粥?"我心尖一顫。前世他病重時,
我曾隨口問過他最愛吃什么,他答的便是幼時母親做的桂花糖粥。"猜的。"我強作鎮(zhèn)定,
"讀書人不是大多都需要甜食提神么?"駱衡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沒再多問,
安靜地將粥喝完。下山時,他破天荒地主動開口:"明日...我還在這里讀書。
"我心頭一喜,這是應允我明日再來送膳了?"好,我明日帶些別的來。"我笑道。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日變著花樣準備膳食,有時是書院送去,有時是到他賃居的小院,
偶爾也會來這后山。駱衡雖仍寡言少語,但對我的態(tài)度也漸漸緩和。直到半月后的一個雨天。
那日我因家中來客耽擱了時辰,趕到書院時已近黃昏。雨幕中,我看見駱衡獨自站在回廊下,
似乎是在等人。"駱公子!"我小跑過去,裙角已被雨水打濕。他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卻在看清我身后的人時瞬間冷了下來。邵崢撐著油紙傘,不知何時跟了上來。"蓉兒,
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府吧?"我這才發(fā)現(xiàn)駱衡手中也拿著一把簡陋的油紙傘,
顯然是準備給我的。心頭一暖,我故意往駱衡身邊靠了靠。"不必了,駱公子會送我。
"邵崢臉色陰沉,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蓉,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以為這窮書生真能護得住你?""放開她!"駱衡冷聲道,上前一步。
邵崢輕蔑地笑了:"怎么?想動手?"他一揮手,暗處立刻走出四五個家丁。
"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酸!"我掙脫邵崢的手,擋在駱衡面前。"邵崢!
你敢動他一下,我蘇家與你不死不休!"邵崢瞇起眼睛:"為了他?值得嗎?
"他突然壓低聲音,"別忘了,他不過是個一文不名的窮書生,
我有很多方法讓他死的無知無覺..."我心頭一震。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滾!
"我厲聲道,"否則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山長,你邵家子弟在書院行兇!"邵崢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冷哼一聲:"我們走!"臨走前,他陰冷地看了駱衡一眼:"窮書生,咱們走著瞧。
"雨越下越大,回廊里只剩下我和駱衡兩人。"你沒事吧?"我轉(zhuǎn)身查看駱衡是否受傷。
他卻后退一步,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蘇小姐,今后...不必再來了。""為什么?
"我急道,"是因為邵崢?你別怕,他不敢——""不是因為他。"駱衡打斷我,
"是因為我受不起。""什么受不起?我只是...""只是什么?"駱衡突然抬眼看我,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激烈情緒,"憐憫?好奇?還是貴女一時興起的游戲?"我啞口無言。
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在我們之間形成一道水簾。"我觀察你半月有余。"駱衡聲音低沉,
"你看向我的眼神,時而愧疚,時而悲傷,仿佛...仿佛在看一個故人。但我確信,
在三月廿八之前,我們素無相交。"我心跳如鼓,他竟敏銳至此。"蘇小姐,
無論你將我當作誰,都請適可而止。"駱衡說完,轉(zhuǎn)身走入雨中。"不是別人!
"我沖著他的背影喊道,淚水混著雨水流下,"是你,一直都是你!"但他沒有回頭,
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蘇府,當夜便發(fā)起了高熱。迷迷糊糊中,
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看見駱衡在病榻前為我熬藥,白發(fā)如雪...3三日后,
我終于退了燒,第一件事便是讓青杏去打聽駱衡的消息。"小姐,書院那邊說駱相公告假了,
好像是病了。"青杏猶豫道,"還有...邵公子昨日來府上提親了,
老爺似乎...頗為意動。"我猛地坐起身,一陣頭暈目眩。"備轎,我要去駱衡的住處。
""可是小姐你的身子...""快去!"當我趕到駱衡賃居的小院時,已是午后。
院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只見院內(nèi)石桌上放著一碗已經(jīng)涼透的藥,屋內(nèi)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駱衡?"我輕叩房門。咳嗽聲戛然而止。片刻后,門被拉開一條縫,露出駱衡蒼白的臉。
他顯然病得不輕,眼下泛著青黑,嘴唇干裂,卻仍強撐著站得筆直。"蘇小姐不該來此。
"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原調(diào)。我不由分說擠進門內(nèi),屋內(nèi)簡陋得令人心酸:一床一桌一椅,
墻角堆著書卷,桌上油燈旁是半碗清粥。"你病了多久?怎么不請大夫?
"我伸手想探他額頭,卻被他避開。"小恙而已,不勞掛心。"駱衡退到窗邊,
與我保持距離。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一直按著左臂,衣袖上隱約有血跡。"你受傷了?
"他不語。我猛地想起那日雨中邵崢臨走時的陰冷眼神。"是邵崢派人干的?
""與旁人無關(guān)。"駱衡淡淡道,"蘇小姐請回吧,你我身份懸殊,本就不該往來。
""身份?"我苦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等看重門第的淺薄之人?"駱衡抬眼看我,
黑眸深不見底。"那蘇小姐為何對我這般好?"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部分真相。
"若我說...我曾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我辜負了你,
害你孤苦一生...你信嗎?"駱衡瞳孔微縮,定定地看著我,似要望進我靈魂深處。
"夢里...你為我做了許多,我卻只知道沉溺在自己的傷痛中。"我繼續(xù)道,聲音哽咽,
"直到你...離開人世,我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么。"屋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良久,
駱衡輕聲道:"荒謬。""是啊,很荒謬。"我擦去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
"可我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歷史重演。駱衡,讓我照顧你,好嗎?"他沉默良久,
臉色微微發(fā)紅。我立刻讓青杏去請大夫,又親自下廚熬了粥。駱衡的傷勢比想象的嚴重,
左臂一道刀傷已有些化膿,加上風寒入體,整個人燒得滾燙大夫來看過后,開了藥方,
叮囑要好生將養(yǎng)。我讓青杏回府取了些銀兩和補品,又怕父親起疑,
只說是在書院幫忙照顧生病的同窗。夜幕降臨時,駱衡的燒終于退了些。我端來熬好的藥,
他默默接過,一飲而盡。"苦嗎?"我遞上一塊蜜餞。他搖頭,卻還是接過了蜜餞。
"為何...對我這般好?"又問出了同樣的問題,聲音卻柔和了許多。
我坐在床邊的矮凳上,輕聲道:"因為值得。"駱衡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良久,
他輕聲道:"明日...我想喝粥。"我心頭一喜,知道他這是愿意接受我的照顧了。"好,
我明日一早就來。"走出小院時,夜空中繁星點點。我深吸一口春夜的空氣,心中滿是希望。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4"這粥...真不錯。"駱衡放下青瓷碗,抬眼看我,
"蘇小姐日后還會每日送膳來么?"我連忙點頭:"自然會的。"駱衡沉吟片刻,
突然報出幾個菜名:"明日可否帶些清蒸鱸魚、蜜汁火腿和翡翠蝦仁?
"我心頭一跳——他莫不是以為這些東西都是府中的廚娘做的?還在這,點上菜了。
""蛋炒飯吃了好幾天,明日帶這些來吧。"他語氣平淡,
眼中卻閃過一絲我并不熟悉的狡黠。我頓時手足無措。就我這半吊子廚藝,
今日這碗桂花糖粥已是超常發(fā)揮,那些復雜菜式我哪里做得來?可若說實話,
萬一一會他不再吃我這個半吊子做的菜怎么辦?"好!"我一咬牙,"我記住了,放心吧,
駱衡!"駱衡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隨即低頭繼續(xù)喝粥,動作卻比方才快了許多,
不過片刻便碗底朝天。"粥用完了,蘇小姐請回吧。"他放下碗,又恢復了那副疏離模樣。
我還想多說幾句,見他已轉(zhuǎn)身去取書卷,只得作罷。來日方長,不可操之過急。回府路上,
我滿腦子都是那幾道菜的做法。前世雖常吃,卻從未留意如何烹制。經(jīng)過市集時,
我特意買了條鮮活的鱸魚,又去干貨鋪稱了上等火腿,最后繞道城南買了最新鮮的河蝦。
"小姐買這些做什么?"青杏提著大包小包,累得直喘氣。"學做菜。"我抹了把額頭的汗,
"去把陳嬤嬤請來,我要學廚。"陳嬤嬤是府里最年長的廚娘,聽聞我要學做那幾道菜,
驚訝得瞪圓了眼:"小姐怎的突然對庖廚之事上心?""您別管,只管教我就是。
"我挽起袖子,露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手。第一道學的是清蒸鱸魚。
陳嬤嬤說得輕松:"鱸魚最是鮮美,只需清理干凈,抹些鹽酒,上鍋蒸熟即可。
"可真動手時,我才知其中艱難。那鱸魚滑不溜手,我?guī)状坞U些讓它溜走。
刮鱗時又力道不均,將魚身刮得斑駁不堪。最后上鍋時,竟忘了看時辰,蒸得過了火候,
魚肉老得塞牙。"再來!"我不肯放棄,又讓青杏去買魚。如此反復三次,直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