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落偶遇雨下得毫無預兆。溫小棠手忙腳亂地扯過防水布蓋住攤位上的布偶時，
第一滴雨水已經(jīng)砸在她鼻尖上。夜市的人群像受驚的魚群般四散奔逃，
她聽見隔壁賣糖畫的大爺罵了句方言臟話，塑料棚子被風吹得嘩啦作響。"見鬼的天氣預報！
"溫小棠嘟囔著把最后一個玩偶塞進防水布下面。那是只棕色的泰迪熊，
右耳缺了一小塊——上周被工作室的貓主子當磨牙棒啃的。她猶豫了一下，
又把它掏出來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傷殘人士優(yōu)先處理，"她對著玩偶自言自語，
“今天必須把你嫁出去。”雨幕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停在了她的攤位前。溫小棠抬頭時，
雨水正順著她的劉海往下滴。黑色長柄傘下，
男人剪影般的輪廓讓她想起美術館里那些貴得嚇人的雕塑。
他西裝革履的樣子與夜市格格不入，像是誤入貧民窟的王子?！斑@個多少錢？
”男人的聲音比雨水還冷，修長的手指指向那只殘疾泰迪熊。
溫小棠注意到他腕表在路燈下泛著藍光，估計能買下她整個攤位一百次。"八十。
"她脫口而出，隨即后悔沒報高價。男人皺眉：“掉了一只耳朵的殘次品？
”"這是限量版戰(zhàn)損款。"溫小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箱底翻出個玻璃罐，
"買熊送魔法顏料，純手工制作，涂在玩偶上能帶來好運。
"罐子里七彩的顏料在雨中詭異地泛著微光——上周工作室水管爆裂，
這罐顏料被泡在積水里三天，她本打算今天收攤后扔掉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顯然不信這套說辭。但當他低頭看表時，泰迪熊歪著的腦袋正好蹭到他手腕內(nèi)側(cè)。
溫小棠發(fā)誓她看見這個冰山男打了個寒顫。"包起來。"他突然說，
掏出皮夾抽出兩張百元鈔，“不用找?！睖匦√恼ＵＱ郏詫I(yè)手速把熊和顏料罐塞進紙袋。
就在交接的瞬間，一道閃電劈開夜空，雷聲震得攤位鐵架嗡嗡作響。
男人的指尖與她的短暫相觸，
溫小棠感到一陣細微的電流竄過脊背——她歸咎于潮濕空氣的靜電反應。"顧總！車到了！
"遠處有人喊。男人轉(zhuǎn)身離去時，
溫小棠瞥見他西裝后擺上沾著的顏料——昨天她整理貨架時打翻的熒光粉，
在暗處會發(fā)亮的那種。她想提醒，卻見他已消失在雨幕中。防水布下的玩偶們突然集體顫動，
溫小棠以為是風吹的，直到她看見那罐被遺忘在攤位邊緣的魔法顏料正詭異地冒著氣泡。
與此同時，黑色邁巴赫后座，顧明城盯著懷里的泰迪熊。
玩偶濕漉漉的絨毛貼著他昂貴的西裝，右耳缺口處露出線頭。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個傷口，
突然像被燙到般縮回手指——他的右耳垂傳來清晰的刺痛感。"空調(diào)調(diào)高些。"他對司機說，
把熊塞進公文包時沒注意到，玩偶胸口沾著的七彩顏料正緩緩滲入布料。雨更大了。
第二章 觸覺共享顧明城的公寓從不開燈。這是公司里流傳最廣的都市傳說之一。
有人說顧總的眼睛經(jīng)過基因改造，有人說他其實是某種夜行動物成精。
新來的助理小林曾壯著膽子問過一次，得到"節(jié)約能源"三個字后，再沒人敢提這茬。
此刻凌晨兩點，顧明城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著第三杯黑咖啡。
二十八層的視野足夠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
但他目光卻落在辦公桌上那個毛茸茸的罪魁禍首上。
那只缺耳朵的泰迪熊歪著腦袋坐在文件堆里，
胸前還沾著夜市女孩說的"魔法顏料"——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彩漆漬。
顧明城揉了揉太陽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花兩百塊買了這么個破爛。
"一定是最近并購案太耗神了。"他自言自語，伸手想把熊掃進垃圾桶。
指尖碰到熊耳的瞬間，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從他自己右耳傳來?！八弧鳖櫭鞒敲偷乜s手，
咖啡潑在定制西裝上。深褐色的液體順著阿瑪尼面料往下淌，像條丑陋的蚯蚓。
他顧不得擦拭，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完好無損的右耳。"幻覺。
"他斬釘截鐵地說，“連續(xù)工作三十六小時后的觸覺錯亂。”泰迪熊依舊憨態(tài)可掬地笑著。
顧明城深吸一口氣，像拆炸彈似的用鋼筆輕輕戳了戳熊肚子。嗡。他小腹的肌肉突然繃緊，
仿佛有人用羽毛在那里劃了個圈。鋼筆啪嗒掉在地上，顧明城倒退兩步撞上書架，
精裝版的《商業(yè)法則》砸在他頭頂。"這不可能…"他捂著腦袋，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撲向電腦。十分鐘后，
顧氏集團安保部的值班人員收到了總裁親自打來的視頻電話。監(jiān)控室里，
值班的老王差點把枸杞茶噴在屏幕上——畫面上顧明城頭發(fā)蓬亂，西裝上沾著可疑污漬，
活像剛被搶劫過。“調(diào)出我辦公室過去兩小時的監(jiān)控，現(xiàn)在！”老王手忙腳亂地操作著，
心想明天全公司都會知道顧總半夜在辦公室發(fā)瘋。但當監(jiān)控畫面彈出時，
他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屏幕里，顧明城確實在對著空氣手舞足蹈，
而桌上的玩偶熊…"倒回去！慢放！"顧明城聲音發(fā)顫。
高清攝像頭記錄下詭異一幕：每當顧明城觸碰玩偶，熊的相應部位就會產(chǎn)生微妙的顫動。
最明顯的是他用鋼筆戳熊肚子時，玩偶的絨毛分明自己凹陷下去，
就像…就像真的有東西在戳它。"顧總，這特效做得真不錯…"老王試圖緩解氣氛。
顧明城直接掐斷了視頻。清晨六點，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亮起了史無前例的燈。
七個部門經(jīng)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門口，誰也不敢先敲門——透過磨砂玻璃，
能看見顧明城的身影正以詭異頻率左右晃動。"進。"沙啞的聲音傳來。
經(jīng)理們推門看見的景象讓他們集體石化：顧明城眼下掛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
面前擺著二十只從各部門緊急征調(diào)來的玩偶。從迪士尼限量版到麥當勞贈品，
琳瑯滿目得像幼兒園義賣會。"摸。"顧明城指著第一個玩偶命令財務總監(jiān)。
胖乎乎的總監(jiān)擦了擦汗，小心翼翼戳了戳Hello Kitty的腦袋。無事發(fā)生。
“繼續(xù)?！眱尚r后，實驗結(jié)束。除了那只夜市泰迪熊，其他玩偶都安分守己得令人失望。
顧明城揮退眾人，鎖上門，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最后測試。"他對著空氣說，
打開盒子取出祖母留下的古董懷表。金屬表鏈懸在泰迪熊上方搖晃，
顧明城死死盯著自己的左臂。當鏈子第三次擦過熊耳朵時，
他的右臂內(nèi)側(cè)突然傳來清晰的觸感——就像有人用冰涼的金屬劃過皮膚?！芭?！
”懷表蓋子猛地合上。
顧明城終于接受了一個違背他三十年來科學信仰的事實：這只二十塊錢的破玩偶，
和他產(chǎn)生了某種見鬼的神經(jīng)連接。"所以是觸覺共享…"他翻開筆記本寫下第一行字，
“但為什么只有你？”泰迪熊當然不會回答。
但顧明城發(fā)誓他看到熊眼里的玻璃珠子閃過一道詭異的光。接下來的72小時，
玩偶被放在椅墊上）、對著空氣喊"別鬧"（熊被放在風口）、最驚悚的是某次視頻會議時，
部抽搐像在憋笑——事后保潔阿姨在休息室垃圾桶發(fā)現(xiàn)了那只被塞在旋轉(zhuǎn)咖啡杯里的泰迪熊。
"顧總最近…壓力很大？"人事總監(jiān)委婉地問副總裁。
副總裁看著監(jiān)控里對著玩偶說話的顧明城，深沉地嘆了口氣：“通知心理醫(yī)生待命。
”第四天夜里，顧明城做了件讓他自己都震驚的事。
他帶著泰迪熊去了全市最貴的嬰兒用品店，在店員微妙的目光中買了件純羊絨的玩偶毛衣。
"只是實驗。"他對著電梯里的鏡子辯解，“測試不同材質(zhì)對通感的影響。
”但當小熊穿上乳白色毛衣，像個真正的英國紳士時，
顧明城發(fā)現(xiàn)自己正用拇指摩挲熊掌的縫合線。更可怕的是，
他居然對著玩偶說了今晚的第三句話：“比阿瑪尼舒服對吧？
”鏡子里的商業(yè)精英看起來像個育兒焦慮的新手爸爸。午夜十二點，
顧明城破天荒地提前躺上床——當然，帶著泰迪熊。他嚴肅地把玩偶放在枕邊，
像在主持跨國簽約儀式。"聽著，"他指著熊鼻子，“明天有重要客戶，你給我安分點。
”月光透過紗簾，在玩偶胸前灑下斑駁光影。顧明城突然注意到，
那些本已干涸的"魔法顏料"竟在微弱地流動，像是有生命的七彩血管。他伸手想碰，
卻在半途改了主意，轉(zhuǎn)而輕輕握住熊掌。"晚安。"他說，
隨即被自己的幼稚行為尬得腳趾抓床單。睡意朦朧間，顧明城感覺有人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猛地睜眼，看見泰迪熊依舊安靜地躺著，但右爪的位置似乎移動了幾毫米。"幻覺。
"他嘟囔著翻了個身，沒發(fā)現(xiàn)玩偶胸前的顏料正在黑暗中發(fā)出螢火蟲般的微光。
第二天晨會上，顧明城恢復了往日的精英形象。深灰西裝三件套，頭發(fā)一絲不茍，
連袖扣都閃著冷漠的金屬光澤。只有他知道，
公文包里裝著穿著羊絨毛衣的泰迪熊——經(jīng)過三天實驗，他確認當玩偶離他超過十米時，
通感會減弱?！瓣P于與JL集團的合作...”他剛開口，突然僵住了。
一種詭異的觸感正沿著他的肋骨移動，緩慢而堅定，就像…就像有人在用梳子給泰迪熊梳毛。
顧明城咬緊后槽牙，手指在桌下攥成拳頭。對面JL的副總疑惑地停下演示?！邦櫩偛皇娣?？
”"咖啡…太燙。"顧明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此刻那觸感已經(jīng)移到腹部，
輕柔得像羽毛又精準得像手術刀。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看向會議室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畫面里，
他的公文包正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微微顫動。
會議被迫中斷——因為顧總突然劇烈咳嗽沖出了房間。走廊上，顧明城扯松領帶，
從公文包里揪出泰迪熊。玩偶的絨毛明顯被梳理過，胸前還別著個用回形針拗成的小愛心。
"誰干的？"他壓低聲音質(zhì)問空蕩蕩的走廊。泰迪熊咧著嘴笑得沒心沒肺。
顧明城突然注意到，熊掌縫線處沾著一星半點熒光粉——和那晚他西裝后擺上的一模一樣。
記憶閃回雨夜的夜市攤位，賣玩偶的女孩劉海滴著水，眼睛卻亮得像星星。她叫什么來著？
小棠？溫小棠？顧明城摸出手機：“給我查個人。夜市，賣玩偶的，名字可能帶’溫’字。
”掛掉電話，他發(fā)現(xiàn)泰迪熊的左爪不知何時勾住了他的表帶。月光石表面的倒影里，
玩偶玻璃眼珠中似乎閃過狡黠的光。第三章 暗流交鋒溫小棠盯著監(jiān)控屏幕，
手里的抹布掉進了水桶。"這不可能…"她揉了揉眼睛，湊近到幾乎貼上屏幕。
顧氏集團21樓會議室的監(jiān)控畫面上，顧明城正襟危坐聽著匯報，
他面前辦公桌上的泰迪熊——那只缺耳朵的戰(zhàn)損款——正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己翻了個身。
"鬧鬼了？"溫小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齜牙咧嘴。三天前，
當她看到顧氏集團招聘臨時清潔工的公告時，差點把奶茶噴在閨蜜臉上。"這叫天賜良機！
"她當時手舞足蹈，“那家伙買完熊第二天就派人來夜市查我，絕對有問題！
”現(xiàn)在她知道了，問題比想象中還離譜。溫小棠鬼鬼祟祟地環(huán)顧監(jiān)控室——午休時間，
保安老王正靠在椅背上打呼嚕。她屏住呼吸，把畫面切換到顧明城辦公室。
空無一人的房間里，那只泰迪熊端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上還套著件看起來就很貴的毛衣。
"小樣，混得不錯啊。"溫小棠嘟囔著，突然福至心靈。
她從工具包里掏出備用鑰匙——昨天勾搭后勤小哥的成果——躡手躡腳溜進了顧明城辦公室。
泰迪熊見到她時似乎抖了一下，溫小棠發(fā)誓這不是錯覺。"還記得我嗎？"她戳了戳熊鼻子，
隨即倒吸一口冷氣。指尖傳來微弱的電流感，同時她自己的鼻尖一陣發(fā)癢。
溫小棠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卻看見熊胸前的七彩顏料突然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去。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
自己小腹發(fā)癢）、梳熊后背（脊椎竄過一陣酥麻）、最驚悚的是當她用曲別針輕刮熊腳掌時，
自己的腳心傳來清晰的刺癢感，害她差點笑出聲。
"所以那罐顏料…"溫小棠想起雨夜里冒泡的玻璃罐，
突然明白了顧明城為什么大費周章找她。她抱起泰迪熊，
發(fā)現(xiàn)熊掌縫線處沾著一點熒光粉——和她那晚打翻在攤位上的如出一轍。"顧總啊顧總，
"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你攤上大事了。”下午兩點整，
顧氏集團高層例會準時開始。顧明城坐在首席位置，西裝筆挺得像個人形立牌。只有他知道，
公文包里的泰迪熊今天格外不安分——從早上開始就時不時傳來微弱的觸感，
像有人在輕輕撥弄它。"第三季度財報顯示…"財務總監(jiān)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
顧明城猛地繃直了背脊。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正從他的后頸蔓延而下，緩慢而堅定，
就像…就像有人在用梳子給泰迪熊順毛。他咬緊牙關，手指在桌下攥成拳頭。"顧總？
您臉色不太好？"副總裁小聲問。"空調(diào)…太涼。"顧明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此刻那觸感已經(jīng)移到背部中央，輕柔得像羽毛又精準得像手術刀。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看向會議室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茶水間里，溫小棠捂著嘴笑得肩膀直抖。
監(jiān)視器屏幕上，顧明城的耳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她左手拿著從辦公室"借"來的泰迪熊，右手捏著個小毛刷，時不時在熊背上劃拉兩下。
"原來總裁大人怕癢啊~"她壞心眼地加重力道。會議室里，顧明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抱…抱歉，"他扯松領帶站起身，"五分鐘。"然后以近乎逃跑的速度沖出了房間。
走廊拐角處，顧明城揪出公文包里的泰迪熊。玩偶的絨毛明顯被梳理過，
背上還粘著張便利貼：「梳毛服務五星好評哦~by 魔法師溫小棠」"溫、小、棠。
"顧明城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摸出手機：“立刻查所有新入職員工名單，重點是保潔部門！”掛掉電話，
他發(fā)現(xiàn)泰迪熊的左爪不知何時勾住了他的表帶。月光石表面的倒影里，
玩偶玻璃眼珠中似乎閃過狡黠的光。第二天早晨，溫小棠哼著歌推著清潔車在21樓轉(zhuǎn)悠。
路過總裁辦公室時，她特意放慢腳步——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眍櫭鞒侵v電話的聲音?！啊瓕?，
就是那個夜市攤主…不，不要驚動她…”溫小棠耳朵豎得像雷達。她假裝擦拭門框，
悄悄把清潔車橫在門口。"…玩偶必須回收…顏料樣本…"顧明城的聲音突然靠近，
溫小棠來不及躲閃，與猛然拉開門的總裁撞了個正著。"啊呀！"她夸張地后退兩步，
手里的消毒噴霧"不小心"噴了顧明城一身。顧明城僵在原地，
檸檬味的霧珠掛在他睫毛上要掉不掉。溫小棠趁機打量這個傳說中的商業(yè)帝王——近距離看，
他的睫毛居然又密又翹，下頜線鋒利得能裁紙，就是黑眼圈重得像化了煙熏妝。"新來的？
"顧明城瞇起眼睛，聲音比干冰還冷。溫小棠低頭憋笑，肩膀一抖一抖："臨時工溫小棠，
為您服務~"她故意拖長尾音，抬頭時眨巴著眼睛裝無辜。顧明城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蒼蠅。
他張了張嘴，突然瞥見溫小棠胸牌上的熒光粉痕跡——和泰迪熊掌縫里的一模一樣。
"你…"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轉(zhuǎn)而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真絲手帕擦了擦臉，
“去把會議室打掃了。”"得令！"溫小棠推著車蹦蹦跳跳地走了，
腦后的小揪揪隨著步伐一彈一彈。顧明城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三秒，突然轉(zhuǎn)身鎖上辦公室門，
從保險柜里取出泰迪熊。"她認出你了是不是？"他低聲質(zhì)問玩偶，
隨即被自己的行為蠢到扶額。泰迪熊胸前的顏料漬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下午三點，
溫小棠蹲在監(jiān)控室外的走廊上，假裝整理清潔工具。透過門縫，
她看見保安老王正對著屏幕打瞌睡。主監(jiān)控畫面上，顧明城正在接待室會見重要客戶，
西裝革履的樣子像剛從財經(jīng)雜志封面走下來。"完美。
"溫小棠從兜里掏出迷你泰迪熊掛件——昨天連夜用邊角料做的，浸了點同樣的魔法顏料。
她對著掛件吹了口氣，躡手躡腳溜進監(jiān)控室。老王鼾聲如雷。
溫小棠飛快切換到接待室攝像頭，果然在顧明城西裝內(nèi)袋里發(fā)現(xiàn)了泰迪熊的一只耳朵。
她咧嘴一笑，開始用指甲輕刮掛件的腳底板。接待室畫面里，
正在喝咖啡的顧明城突然嗆住了，水珠濺到愛馬仕領帶上。
客戶驚訝地看著這位以冷靜著稱的商業(yè)精英突然開始扭動身體，活像椅子上有釘子。
"抱…抱歉，"顧明城臉色漲紅，“突然…腿抽筋?！睖匦√谋镄Ρ锍鰞?nèi)傷，
變本加厲地揉捏掛件肚子。屏幕上，顧明城猛地站起來又強行坐下，
面部肌肉抽搐得像在表演默劇。"顧總是否需要休息？"客戶關切地問。"不！
"顧明城聲音拔高了八度，"我們繼續(xù)…"話沒說完，他突然捂住右肋，
發(fā)出一聲介于悶哼和輕笑之間的詭異聲音。監(jiān)控室里，溫小棠玩得太投入，
沒注意到身后老王的鼾聲停了?！靶」媚锔缮赌兀俊??。?溫小棠手一抖，掛件掉在地上。
接待室畫面中，顧明城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我…我撿東西！"她抓起掛件奪門而出，
差點撞翻水桶。當晚下班后，
順手牽羊）、總裁辦門禁卡（借來玩玩）、還有三根疑似顧總本人的頭發(fā)（粘在西裝領子上，
純屬意外）。她把它們和小熊掛件一起裝進密封袋，哼著歌盤算明天怎么玩。突然，
更衣室燈光閃爍幾下，熄滅了。"停電？"溫小棠摸索著手機，突然寒毛直豎——黑暗中，
她手中的掛件正在發(fā)熱，七彩顏料發(fā)出幽幽熒光。與此同時，
一股陌生的觸感從她手腕蔓延而上，像是有人虛握著她的手臂。"見鬼…"溫小棠僵在原地，
掛件燙得幾乎拿不住。恍惚間，她仿佛看見顧明城辦公室的方向閃過一道同樣的熒光。
而此刻的顧明城正盯著辦公桌上發(fā)光的泰迪熊，
右手懸在半空——他剛才確實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握住了他的手腕，觸感溫暖而纖細，
就像…"溫小棠。"他輕聲念出這個名字，
突然發(fā)現(xiàn)熊掌縫線處的熒光粉正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像顆微型心臟。
第四章 灼熱危機顧明城第八次調(diào)整領帶結(jié)時，秘書小林終于忍不住了：“顧總，
您今天特別…緊張？”"空調(diào)。"顧明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目光掃過會議廳每個出口。
距離亞太區(qū)合作峰會開場還有二十分鐘，宴會廳里冷氣足得能保鮮三文魚，
但他的太陽穴卻在突突跳動。這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玩偶熊。三天前，
溫小棠的惡作劇升級到在他做報告時讓泰迪熊跳踢踏舞（導致他小腿肌肉不受控地抽搐）后，
顧明城決定采取極端措施——把熊鎖進辦公室保險箱。結(jié)果當天下午，
整層樓的員工都目睹了總裁大人像得了帕金森一樣手抖到簽不了文件。
最終妥協(xié)方案是：泰迪熊必須待在他十米范圍內(nèi)，但絕不能出現(xiàn)在重要場合。于是今天，
顧明城特意把熊交給了最信任的秘書小林，囑咐她放在休息室保管。"所有材料都準備好了？
"顧明城再次確認。
小林點頭：“PPT、合同草案、還有您堅持要帶的...”她壓低聲音，“那個玩偶，
都放在VIP休息室了?！鳖櫭鞒俏⑽㈩h首，
余光卻瞥見副總裁趙明輝正和JL集團代表交頭接耳。那個禿頂男人最近小動作不斷，
今天這場關乎十億投資的會議絕不能出岔子。"五分鐘后開始。"顧明城整了整袖口，
突然右臂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有人用針扎了玩偶。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休息室方向，
但門關得嚴嚴實實?；糜X。一定是幻覺。"女士們先生們…"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顧明城深吸一口氣走上演講臺。聚光燈打在他身上時，
那種商業(yè)精英特有的從容又回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