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啥要伸袖子里面啊。”
“是啊，直接問價不好嗎？”
“搞不懂！”
“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看到公屏彈幕都在疑惑，最后還是張教授給了解釋：“這個做法其實叫做‘袖中吞金’，又稱為‘袖中問價’，和’握手談價‘以及‘蓋布交易’屬于同類性質(zhì)的議價方式。”
“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議價方式，是因為官窯瓷器嚴禁私賣，民間流通很少，在黑市交易的話風險極高，所以需要隱秘，避免被官府追查。”
“用這種方式議價，過程隱蔽、迅速，也不容易被外人窺探，后來也就慢慢演變成古玩交易的傳統(tǒng)行規(guī)了?！?/p>
解釋完后，
張教授還另外解釋了現(xiàn)如今這種場景越來越少見，是因為社會和平安定的原因。
觀眾們頓時了然。
...
黑夾克和攤主二人伸手在袖套里面議價，
黑夾克面色自然，
但那攤主面色卻不斷變化。
又過了一會兒，那攤主臉上才勉強恢復了正常。
想來應該是那黑夾克做出了讓價，
二人在價格方面相應都做了妥協(xié)。
價錢談定后，
二人便準備進行交易。
可這時那黑夾克卻揮了揮手，道了聲別急：“攤主您稍等我一會兒?！?/p>
“我先前剛?cè)肓思鞒暮秘?，剛好把錢用光了，你在這兒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把這玩意兒出給那邊的古玩店，拿到錢后再過來付你這件的錢?！焙趭A克掀起夾克，露出一個樣式精美的銀色小鐵盒，在幾人面前一閃而過。
這番動作，在場的攤主包括旁邊的富貴客人，都看在眼里，
但對于他的這番說辭，并沒感覺到有不合理的地方。
這黑夾克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為止，
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行規(guī)黑話捻手就來的嫻熟模樣，都無疑不在暗暗證明其身份——職業(yè)撿漏人！
正因如此，完全沒有人懷疑。
攤主：“那行，你快去快回，我就在這兒等著你。”
黑夾克點了點頭，
朝著不遠處的一家古玩店小跑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
原本攤前的那位富貴模樣的客人坐不住了。
明明是他先看中這件長頸瓶的，
怎么這就突然被人截胡了？？
早在前段時間，他接觸到古玩領域，連續(xù)買了兩件古董，結(jié)果到最后找行家一看，
都是假貨，
這事兒在他那小圈子里傳開后，被朋友笑了好幾天！
正因如此，他才想著一定要買一件正品，好回去在朋友面前證明自己。
眼下這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值錢的，
雖說不是宋代官窯，但至少也是清仿宋的??！
按攤主以及那黑夾克之間的說法，
應該還是清初的，
再怎么說距離今天也有好幾百年呢！
也算是古董??！
那客人心里想著，還好那黑夾克因為買別的物件把錢用光了，不然真被他給截胡了！
他直接開口問道：“老板，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怎么能賣給那黑夾克呢！”
“你和他談了多少？”
“我比他多加一些?！蹦强腿俗鞒鲆桓保ㄒ獙⑵淠孟碌哪?。
聽到這話，攤主一臉難為情：“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和人都談好價格了......”
那客人卻直接開口反駁，
“他又沒付錢，我可聽說你們行規(guī)是錢落物易，錢都沒付又怎么能說是交易完成了呢！”他大手一揮：“你說個價吧，我直接加一萬！”
攤主：“你確定？”
“確定?！?/p>
攤主：“我和他談的是八萬八，你如果真的是誠心想要的話，給九萬五吧。”
“成，那我直接給你掃過去了?！?/p>
那客人看起來很興奮，
好似怕那黑夾克和他搶奪這個物件一般，一刻也不愿意等待，直接就把錢轉(zhuǎn)了過去。
就在這時，
那黑夾克剛好拿著現(xiàn)金趕了回來，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將信封里的現(xiàn)金遞了過去，道：“老板，給.......”
那攤主卻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啊，現(xiàn)在這只長頸瓶已經(jīng)是這位客人的了，人家也其實比你先來的......”
聽到這話，黑夾克一臉懵逼。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富貴客人，
一副再也維持不住剛才平靜心態(tài)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了下來。
直接開口低聲罵了幾句聽不懂的方言，
看到這一幕，
那富貴客人緊緊抱著長頸瓶，
更加高興了。
在黑夾克眼前忍不住顯擺了起來，引得對方更加氣急敗壞后，才哼著小曲兒轉(zhuǎn)身離開。
...
在一旁吃完整場瓜的陳默，不禁搖了搖頭。
因為，
這其實是一個騙局！
那長頸瓶壓根兒就不值錢！
——[90]
明晃晃的數(shù)字，浮動在陳默的視線當中，
別說什么清代初期了，不是上周的就不賴了！
陳默盯著看的時候早超過29秒了，
上面早就出現(xiàn)了更為具體的詳細信息，
根據(jù)上面關(guān)于來源的說法，
那長頸瓶的真實來源......應該是這攤主昨天剛從另外一個攤位上花錢買過來的。
古董？
古個屁的董！
無論是攤主，亦或者那黑夾克，
兩人關(guān)于其來源的的那套說辭都是瞎編的！
那富貴客人可能完全沒想到，這位看起來相當專業(yè)的黑夾克，和這攤主是一伙的！是對方請來的托！
剛才發(fā)生的這一切，
不過是倆人合伙演出來的局罷了！
“職業(yè)撿漏人”通過表現(xiàn)其“專業(yè)性”，給假貨上價值，
讓客人以為這是值錢的真品！
而后對方借口換錢離開，則是留給客人“反截胡”的時間。
陳默能肯定，
那客人不付錢的話，黑夾克絕對不會出現(xiàn)！
就這么一個“請托”的戲碼，直接給那買家耍的團團轉(zhuǎn)！
看到對方離開時得意的模樣，
陳默都有點兒想笑。
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但卻并沒有開口提醒。
因為他很清楚，
在其上頭的時候，提醒對方這是假的，不僅得不到其感謝，說不定還會被當作阻止其賺錢的惡人！
更何況，看破不說破，
這攤主在這條古玩街上擺攤，無論是做局還是誠心賣，憑的都是自身實力，在這行當里面只能說是正常的很。
當面點破的話，反倒屬于壞規(guī)矩！
陳默才沒興趣跳出來當那個出頭鬼來著。
等到那客人得意的抱著長頸瓶徹底離開視線后，
陳默這才朝著攤位湊了過去，
笑瞇瞇的開口說道：
“老板，你這請托的戲碼演的不錯啊，昨天剛花了不到一百塊錢收來的東西，今天居然能賣出這個價格，凈賺九萬五??！”
話音落下，
全場瞬間安靜！
那仍在做戲?qū)Τ车暮趭A克和攤主二人，猛的抬頭，
連忙望向四周，
看到和他們交易的那位買家早已不見蹤影后，這才松了口氣。
隨后，
二人同時把目光調(diào)轉(zhuǎn)，
看向陳默，眼神中滿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