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的心也不自覺微微顫動。
我也很好奇,裴行知會怎么回答。
[大哥臨終前托我照顧好你……]
再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嗎?]
梁眠眠著急地轉頭,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個高中的,你是不是喜歡——]
[大嫂?。?/p>
裴行知擰著眉厲聲打斷。
[你不要越界了。]
[我照顧你只是因為大哥,僅此而已。]
她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白著臉快步離開。
待梁眠眠離開,裴行知收拾了地上的殘骸,又重新把門關好。
他癱坐在地板上,握緊了拳頭。
我放大屏幕,看清了是一個平安符。
裴行知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好,我便爬了九百九十九層階梯,替他求了這枚平安符。
作為禮物送給他后,我卻鮮少看見他帶在身邊。
之前以為是他大多穿著西裝,不適合搭配。
車禍后我才明白,大抵是因為這枚平安符不是他愛的人送給他的吧。
如今他這又算什么?遲來的深情嗎?
再也看不下去這副戲碼,我關掉了監(jiān)控,給律師發(fā)去信息。
【陳律師,請問離婚協(xié)議書幫我送到了嗎?】
那邊回的很快: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裴先生了,他說要和您見面談,目前還在交涉中,他的態(tài)度比較強硬。】
與此同時,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裴行知發(fā)來的信息。
【云祈,明天我去醫(yī)院找你見面談?!?/p>
【五年的感情,你不能擅自用這樣的方式了斷?!?/p>
我無心應付,草草回了一句【我不在陽城】后,便徑直入睡了。
第二天起床時,我看到裴行知給我發(fā)了無數(shù)條消息幾十通電話。
【云祈,你在哪?我去找你。】
【云祈,你什么時候走的,為什么不和我說?!?/p>
【云祈,你不能這樣對我?!?/p>
【我想見你。】
我沒有回復,照常上班。
中午午休時,樓下的前臺突然喊我:
[云祈姐,樓下有人找。]
我疑惑著下了樓,卻看見了裴行知。
他長身鶴立地站在公司門口,容貌俊逸依舊,只有那雙眼眸微微透露著疲憊。
北方初冬的天氣,他在杏色毛衣外面穿了件毛呢大衣。
我認出,是我剛結婚時買給他的。
他只穿了一個冬天便收了起來,我問起也只是說怕穿壞了。
可梁眠眠給我們?nèi)乙黄鹂椀膰恚麉s戴了一個又一個冬天。
從前我不知曉,現(xiàn)在想來,是因為他喜歡梁眠眠吧。
心里五味雜陳,我頓了頓還是迎了上去。
[你怎么來了?]
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裴行知會找到綿城來。
他最討厭他的生活有所變動,他不喜歡到不熟悉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就不愛我。
既然如此,為何要苦苦糾纏到這里?
[云祈,我們好好談談。]
裴行知伸手來拽我的手臂,但溫熱的手掌觸碰到我的一瞬間便被我揮開。
他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然,竟然露出了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