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來…給你個驚喜?！碑?dāng)時他沒多想，此刻回想，

那輕快里似乎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過分用力的弦。簽售會一結(jié)束，林默幾乎是沖出后臺。

城市的霓虹在車窗上拖曳出迷離的光帶，

引擎蓋下傳來的震動也壓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他一遍遍撥打蘇晚晴的手機(jī)，

聽筒里只有冰冷、規(guī)律的忙音，像喪鐘的前奏。車駛?cè)牍⒌叵萝噹欤?/p>

陰冷的空氣裹挾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撲面而來。他幾乎是跑著沖向電梯。

公寓門虛掩著，屋內(nèi)一片死寂，只亮著一盞玄關(guān)幽暗的壁燈。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被強(qiáng)行打斷的日常氣息——蘇晚晴精心插在玄關(guān)花瓶里的幾支白玫瑰，

花瓣邊緣已顯露出萎靡的褐色；沙發(fā)扶手上隨意搭著她出門前穿的米白色開衫；廚房水槽里，

還靜靜躺著一只沒來得及清洗的、沾著咖啡漬的馬克杯。一切都凝固在某個倉促的瞬間。

林默的心猛地沉下去，沉進(jìn)一片冰冷刺骨的深潭。他沖進(jìn)臥室，衣柜門大開著，

里面屬于蘇晚晴的那一半，空了一大片。不是尋常的出行，

更像是被粗暴地、急迫地清空了某個角落。梳妝臺上，

那瓶她常用的、帶著淡淡鈴蘭香味的香水倒了下來，

液體在光潔的臺面蜿蜒出一小片刺目的濕痕，濃烈的香氣在死寂的空氣里彌漫，甜得發(fā)膩，

甜得令人窒息。就在他指尖觸到那冰冷濕痕的剎那，口袋里的手機(jī)驟然尖叫起來，

屏幕閃爍著一個徹底陌生的號碼。那鈴聲在過分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猙獰，

像一把鈍刀在神經(jīng)上來回拉扯。他劃開接聽，手指僵硬得不聽使喚。

一個被嚴(yán)重扭曲處理過的、非男非女的電子音，沒有任何起伏，沒有任何溫度，

電流的嘶嘶雜音像毒蛇的信子纏繞著每一個音節(jié)：“林默先生。尊夫人蘇晚晴，

在我們這里做客?！绷帜暮粑查g停滯，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眼前發(fā)黑，

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猛地扶住冰冷的梳妝臺邊緣，指甲深深掐進(jìn)木頭里?！八谀?？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