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原本還有些許掙扎余地的黑衣人,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尖叫聲再次突破天際,身體軟得像面條一樣,任由無人機的機械臂抓住。
但更讓林默瞠目結(jié)舌的是,那架看起來威猛無比的多足無人機,在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聲波正面沖擊后,機身上的指示燈一陣瘋狂閃爍,緊接著,它那精密的內(nèi)部元件似乎也受到了嚴重干擾,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滋滋”電流聲,連帶著機體都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然后,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中,其中一條試圖抓住人的機械臂,居然……不受控制地……開始瘋狂地捶打起公寓樓的外墻!
“哐!哐!哐!”
堅硬的金屬臂如同攻城錘般,一次次砸在林默公寓窗戶下方的外墻保溫層和瓷磚上,發(fā)出一陣陣巨響,碎屑紛飛!
“警察同志!它……它在砸墻!它在砸我們家墻!要塌了!要塌了??!”林默對著話筒發(fā)出了瀕臨崩潰的哭喊,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這下好了,證據(jù)確鑿,都不用他多解釋了。
而那架失控的無人機,在“自殘”了幾下之后,似乎終于不堪重負,機身猛地一歪,吊著那三個已經(jīng)叫得快要斷氣的黑衣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搖搖晃晃地朝著斜下方墜去!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下方傳來,緊接著是玻璃破碎和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音。
林默心中一凜,連忙調(diào)整角度,透過“空中花園”枝葉的縫隙向下望去。只見那架失控的無人機,連同它掛著的三名“乘客”,并沒有直接摔到地面,而是……非?!皽惽伞钡卦以诹舜蠹s七八層樓左右的某個突出的大陽臺上,將陽臺的玻璃護欄和一些花盆砸得稀巴爛。那三個黑衣人如同破布娃娃般散落在陽臺上,雖然還在發(fā)出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式尖叫,但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這真是天降正義啊。”林默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這無人機墜落的地點,也太巧合了。他隱約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玉佩或息壤空間在暗中“修正”了一下軌跡,避免了直接墜樓造成更嚴重傷亡的慘劇,同時又將麻煩“精準投放”到了一個不高不低、既能被發(fā)現(xiàn)又不會立刻致命的位置。
此時,樓下已經(jīng)警笛大作,數(shù)輛警車閃爍著紅藍警燈呼嘯而至,將公寓樓團團圍住。穿著制服的警察和荷槍實彈的特警開始迅速封鎖現(xiàn)場,疏散人群。
林默對著話筒,用劫后余生的語氣說道:“警……警察同志,你們……你們快上來看看吧……太可怕了……我……我不敢開門……”
掛斷電話,林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確保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然后走到門邊,將門反鎖,并掛上了安全鏈。
現(xiàn)在,他只需要扮演好一個受到驚嚇的、無辜的普通市民,等待警察上門詢問就可以了。至于窗外那個已經(jīng)被無人機砸得有些狼藉的“空中花園”,以及樓下陽臺上那三個“倒霉蛋”,自然會有專業(yè)人士去處理。
他甚至有些期待,當警察和那個神秘組織的人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時,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都市中的種田生活,似乎正在朝著越來越離奇和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但林默卻感覺到,自己正逐漸從一個被動的棋子,開始擁有了那么一點點攪動風云的能力。
而他胸口的墨色玉佩,在經(jīng)歷了這一連串的事件后,似乎又溫潤了幾分,隱隱散發(fā)出一股更加深邃而古老的氣息。林默知道,他的冒險,才剛剛開始。
咚咚咚!
急促而有力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公寓內(nèi)顯得格外刺耳。林默一個激靈,迅速收斂了臉上看好戲的笑容,深吸一口氣,再次調(diào)整面部肌肉,切換回“驚魂未定、無辜可憐”的小市民模式。他甚至還特意揉了揉眼睛,擠出幾分生理性的濕潤,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真實。
“誰……誰?。俊彼脦е鴿庵乇且艉兔黠@顫抖的聲音,怯生生地問道,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
“警察!林先生是嗎?我們接到報警,請開一下門!”門外傳來一個中氣十足、帶著不容置疑權威的男聲。
林默哆哆嗦嗦地挪到門邊,通過貓眼向外看去。只見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一老一少。年長的那位看起來經(jīng)驗豐富,神情嚴肅,眼神銳利;年輕的那個則顯得有些緊張和好奇,正伸長脖子試圖從貓眼里窺探里面的情況。
“警察同志……真的是你們嗎?”林默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和“恐懼”,“我……我不敢開門……外面……外面太可怕了……”
“林先生,請您放心,我們是警察,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安全了。我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請您配合。”年長的警察沉聲說道,語氣盡量放緩,試圖安撫。
林默“猶豫”了片刻,然后才“顫巍巍”地解開安全鏈,拉開了一條門縫,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熬夜修煉加刻意揉搓的效果)和“驚恐”的眼睛。
“警……警察同志……”
年長的警察(胸牌上寫著“王建國”)見狀,心中對報案人的“精神狀態(tài)”有了初步判斷——高度緊張,疑似受到嚴重驚嚇。他與年輕的警察(胸牌“李明”)對視一眼,示意他保持警惕。
“林先生,您好,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王建國,這位是我的同事李明。”王警官亮出證件,“我們可以進來嗎?”
林默“驚恐”地左右看了看,仿佛門外還有什么洪水猛獸,然后才哆哆嗦嗦地將門完全打開,側(cè)身讓開。
王建國和李明一踏入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客廳窗外那片在夜色中依舊顯得有些不真實的“空中花園”。即使之前在樓下已經(jīng)通過對講機聽同事描述過,親眼所見,還是讓他們感到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花園?”年輕的李明警官忍不住低呼一聲,指著窗外,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那花園被無人機的機械臂砸得有些狼藉,幾處藤蔓斷裂,花盆傾倒,但整體的繁茂與奇幻感依舊存在。
“是……是的……”林默“瑟縮”了一下,指著窗外,聲音帶著哭腔,“他們……他們就是從那里……從上面爬下來的!還……還用那個大鐵家伙砸我的花!我的花啊……嗚嗚嗚……”他適時地捂住臉,發(fā)出了幾聲壓抑的“抽泣”。
王建國經(jīng)驗老到,他沒有立刻去關注那個明顯“異?!钡幕▓@,而是先掃視了一下林默本人和房間內(nèi)部,確認沒有搏斗痕跡和明顯血跡。林默穿著普通的家居服,神情憔悴,除了過度驚嚇外,似乎沒有受傷。
“林先生,您先別激動,慢慢說?!蓖踅▏M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您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窗外有人的?他們有多少人?都做了些什么?”
林默“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開始了他精心準備的“證詞”:“大概……大概半個多小時前吧……我……我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陣陣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給吵醒了!那聲音……太嚇人了!就像……就像有人在……在用指甲刮玻璃,還……還夾雜著各種慘叫……我……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做噩夢了……”
他一邊說,一邊配合著夸張的肢體動作,將一個普通市民半夜被驚醒后的恐懼與迷惑演繹得淋漓盡致。
“然后呢?”李明在本子上快速記錄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林默,又看一眼窗外那片詭異的花園,眼神在“同情”、“懷疑”和“世界觀受到?jīng)_擊”之間反復橫跳。
“然后……然后我就……我就壯著膽子,悄悄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林默說到這里,聲音抖得更厲害了,仿佛回憶起了什么極其恐怖的畫面,“天??!我看到……我看到好幾個人!黑乎乎的影子!就掛在我家窗戶外面!他們……他們好像想爬進來!還……還在那兒……一邊爬一邊叫!那叫聲……簡直不是人能發(fā)出來的!”
他頓了頓,做出一個“心有余悸”的表情:“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就……就給你們打電話報警了!然后……然后就更嚇人了!從樓頂上……突然掉下來一個……一個大蜘蛛一樣的東西!長著好多爪子!它……它抓住那些人,還……還開始砸我的花園!砸我的墻!我……我當時以為房子都要塌了!”
王建國和李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樓下那架墜毀的無人機殘骸和陽臺上那三個還在哼哼唧唧(雖然已經(jīng)叫不太出聲,但依舊表情痛苦)的“入侵者”,他們已經(jīng)初步勘查過了。那些人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裝備精良,但此刻都處于一種極度虛弱和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嘴里時不時還會不受控制地發(fā)出一些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像是聲帶受到了某種損傷。而那架無人機,更是超出了普通民用范疇,更像是某種特種裝備。
“林先生,您看清楚那些人長什么樣了嗎?或者他們有沒有說什么?”王建國追問。
林默“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太黑了,他們又穿著黑衣服……看不清楚臉。他們……他們一直在鬼叫,說的什么我也聽不懂……反正不是好話!”他義憤填膺地補充了一句。
王建國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空中花園”?!傲窒壬@個花園……很特別啊。我們之前接到過關于這個花園的報警,但一直沒找到合理的解釋。您能說說,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嗎?”
來了!正題來了!林默心中早有準備。
他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和“委屈”:“警察同志,我……我也不知道啊!它……它就是前幾天突然自己長出來的!我一覺醒來,陽臺就變成這樣了!我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個園藝公司搞錯了,或者是電視臺做什么節(jié)目呢!我還跟物業(yè)反映過,他們也說不清楚……”
他指了指自己那個確實有些蕭瑟的小陽臺的“原址”,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繁茂的植物覆蓋?!澳矗疫B仙人掌都養(yǎng)不活,哪會弄這么復雜的花園啊?而且……而且還是懸空的!這……這根本不科學?。 ?/p>
李明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在本子上畫了個問號。花園自己長出來的?這比半夜有人掛在窗外鬼叫還要離奇好嗎?
王建國眉頭微蹙,他辦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但像眼前這樣一樁接一樁的“不科學”事件集中爆發(fā),還是頭一遭。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林默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破綻。但林默的表演堪稱完美,那份茫然、委屈和驚恐,看起來無比真實。
“我們能到您這個‘花園’邊上看看嗎?”王建國提出要求。
“當……當然可以……”林默“遲疑”了一下,然后“緊張”地說道,“不過……不過要小心,它被那個大蜘蛛砸壞了不少地方……別……別掉下去了……”
王建國和李明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近距離觀察著這個奇跡般的“空中花園”。即使經(jīng)歷了無人機的破壞,那些植物依舊展現(xiàn)出驚人的生命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李明甚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片寬大的葉子,觸感柔韌而富有彈性,絕非塑料假花。
“這些植物……品種很奇特。”王建國沉吟道,他注意到一些植物的形態(tài)是他從未見過的。
就在這時,林默胸口的玉佩突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悸動,不是警示,更像是一種……好奇的探尋?緊接著,他感覺到,與息壤空間連接的“感應草”,其中一株正對著王建國的位置,頂端的水晶“果實”內(nèi)部,那些細微的光點,似乎以一種特定的、非常緩慢的頻率閃爍了一下。
林默心中一動:難道……這位王警官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或者,他對“靈氣”之類的東西,有微弱的感知?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不敢深究,生怕露出馬腳。
王建國檢查完“空中花園”的邊緣,又詢問了一些關于“入侵者”和無人機墜落的細節(jié)。林默都一一“如實”回答,將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一個被卷入離奇事件的無辜受害者。
“好了,林先生,今天就先到這里。感謝您的配合?!蓖踅▏f道,“后續(xù)我們可能還會找您了解情況。您這幾天最好不要外出,注意安全。我們會派人在這附近加強巡邏?!?/p>
“好……好的,謝謝警察同志!”林默“感激涕零”地說道。
送走兩位警察,林默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倒不是因為害怕,主要是演戲太耗費心力。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依舊燈火通明,警燈閃爍。他知道,這件事遠沒有結(jié)束。那個神秘組織吃了這么大的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警方,對于這起充滿疑點的案件,也一定會深入調(diào)查。
“看來,我這‘空中花園’,以后要成為重點‘觀光景點’了?!绷帜嘈χ鴵u了搖頭。
他將目光投向息壤空間。經(jīng)過剛才的“實戰(zhàn)檢驗”,“驚聲尖叫豆”的效果超乎想象,但其造成的動靜也實在太大。他需要更隱蔽、更具針對性的防御手段。
而剛才王警官靠近“空中花園”時,玉佩和“感應草”的細微反應,也讓他心中多了一絲警惕和好奇。這個世界上,隱藏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就在他思索之際,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干得不錯。但,小心玩火自焚?!?。”
林默瞳孔猛地一縮!
青顧問?!她怎么會知道這件事?而且,這語氣……是警告,還是……別的什么意思?
都市種田生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默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鋼絲上,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挑戰(zhàn)。但他眼中,卻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閃爍著愈發(fā)興奮的光芒。
林默盯著手機屏幕上那簡短的幾個字,感覺后背剛剛因為演戲而消散的冷汗,又“唰”地一下冒了出來。
“干得不錯。但,小心玩火自焚?!唷!?/p>
青顧問?!
她怎么知道的?!
林默的第一反應是頭皮發(fā)麻。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從黑衣人潛入到無人機墜毀,再到警察上門,整個過程雖然動靜不小,但具體細節(jié),尤其是他這個“受害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外人應該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了解得如此清楚。
“干得不錯”——這四個字,明顯不是指他報警叫得及時,也不是指他窗外的“空中花園”長得喜人。這分明是在說他成功坑了那三個特工和他們的無人機!
這意味著,青顧問不僅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甚至可能……全程“圍觀”了?!
“我靠,這女人是裝了天眼,還是在我家安了全景攝像頭?”林默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的角落,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仿佛青顧問那雙清冷的眸子正從某個看不見的角落注視著他。
他迅速檢查了一下手機,發(fā)件人是一個陌生的、沒有任何標記的號碼。他嘗試回撥過去,意料之中地提示“無法接通”。顯然是張一次性的太空卡或者網(wǎng)絡虛擬號。
“小心玩火自焚……”林默咀嚼著這后半句話,眉頭緊鎖。這聽起來像是一句警告,但語氣中又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調(diào)侃?或者說,是某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略帶戲謔的提醒?
“她到底想干什么?”林默感到一陣頭痛。這個青顧問,比那個只會用高科技和精神力硬莽的神秘組織,還要難纏得多。她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你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伸出獠牙,也不知道她的目標究竟是什么。
她知道“驚聲尖叫豆”的存在嗎?她知道自己擁有息壤空間和玉佩嗎?
從她之前對“風水”、“生氣”的敏銳感知,以及那句“空中花園,與其說是人力所為,不如說……是應運而生,得地利之便”的評價來看,她對超凡力量的認知,遠超常人。
“她這條短信,是想告訴我,她已經(jīng)看穿了我的小把戲,讓我收斂一點?還是……在暗示某種合作的可能?”林默越想越覺得復雜。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他突然想起了王建國警官。那位經(jīng)驗老到的警察,在勘查現(xiàn)場時,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深思和探究,以及他靠近“空中花園”時,玉佩和“感應草”那細微的異常反應……
“難道……警方內(nèi)部,也有類似青顧問這樣的人?或者,王警官本身就接觸過這類超凡事件?”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林默腦海中閃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套“無辜受害者”的說辭,恐怕也只能糊弄一下像李明那樣的新人。王建國那種老狐貍,心里指不定已經(jīng)把他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了。
“嘖,這下可真是四面楚歌了。”林默苦笑一聲。前有神秘組織虎視眈眈,后有青顧問暗中觀察,現(xiàn)在可能還要加上一個對他“特別關注”的警方。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一鍋滾燙的粥里,周圍全是熱氣騰騰的麻煩,而他這顆小豆子,隨時都可能被煮熟了。
“不行,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了?!绷帜凵褚荒?。他意識到,單純的防御和偽裝,已經(jīng)不足以應對越來越復雜的局面。他需要更主動地去了解這些“玩家”的底細,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他首先想到的,還是息壤空間里的“感應草”。
意念一動,他再次進入息壤空間。那幾株“感應草”依舊精神奕奕,頂端的水晶“果實”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玉佩,感應草除了能感知能量波動和精神力殘留,還能不能……追蹤特定的‘信號源’?比如,剛才給我發(fā)短信的那個號碼,或者……青顧問本人?”林默在心中問道。
玉佩微微發(fā)熱,傳遞來一股意念:“‘感應草’目前品階尚低,無法直接追蹤無實體依托之信息信號。若目標人物曾與宿主或息壤空間產(chǎn)生過直接能量接觸,且其能量特征獨特,‘感應草’或可嘗試在一定范圍內(nèi)模糊感應其方位。青顧問其人,氣息內(nèi)斂,且有法器屏蔽,主動追蹤難度極大?!?/p>
“能量特征獨特……直接能量接觸……”林默摸了摸下巴。青顧問上次來的時候,確實近距離觀察過“空中花園”,甚至伸出手想觸摸植物,雖然最后被一層無形的光暈擋住了,但那也算是一種“能量接觸”吧?
“試試看!”林默決定嘗試一下。
他集中精神,調(diào)動體內(nèi)那股日益壯大的靈氣,小心翼翼地與其中一株“感應草”建立起深度共鳴。他觀想著青顧問那清冷的面容,以及她身上那種獨特的、帶著一絲疏離和神秘的氣息。
“感應草”頂端的水晶“果實”開始微微震顫,內(nèi)部的光點迅速變幻,試圖從林默的記憶和感知中捕捉青顧問的“能量印記”。
片刻之后,那顆“果實”的光芒微微一凝,然后,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絲不確定地,指向了公寓窗戶的某個斜上方。
“嗯?”林默心中一動。那個方向……似乎是他這棟公寓樓的更高樓層,或者……是附近其他更高的建筑物?
但“感應草”的指示非常模糊,光芒也十分黯淡,仿佛信號極其微弱,隨時都可能中斷。
“看來,青顧問要么離得很遠,要么就是屏蔽手段太強?!绷帜行┦?,但也在意料之中。如果青顧問這么容易被找到,那她就不是那個神秘莫測的青顧問了。
不過,這次嘗試也并非全無收獲。至少讓他知道,“感應草”確實具備了一定的“定向搜索”潛力,只是目前能力還比較弱。
“看來,提升‘感應草’的品階,或者培育出更高級的偵查類靈植,勢在必行?!绷帜闹杏辛诵碌哪繕?。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息壤空間的土地再次傳來一陣輕微的、不同尋常的震動。
他心中一喜,難道……又有新的靈植要出現(xiàn)了?
他循著震動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驚聲尖叫豆”藤蔓的不遠處,一塊原本空著的土地上,泥土正緩緩拱起,然后,一顆通體碧綠、約莫龍眼大小、表面布滿了細密網(wǎng)狀紋路的種子,悄然浮現(xiàn)。
這顆種子散發(fā)著一種清涼而寧靜的氣息,與“驚聲尖叫豆”那種躁動的能量截然不同。
玉佩的意念適時傳來:
“‘靜心琉璃子’已激活。宿主可進行種植。此靈植成熟后,其果實‘琉璃子’蘊含特殊精神安撫與思維清晰能量。佩戴或置于特定環(huán)境,可有效屏蔽低階精神探測與情緒干擾,凈化環(huán)境磁場,提升宿主精神專注度與思維敏捷性。對緩解‘驚聲尖叫豆’副作用亦有奇效。少量服用,可緩慢滋養(yǎng)神魂,提升對幻術及精神攻擊的抗性?!?/p>
靜心琉璃子!
林默看著那顆碧綠的種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屏蔽精神探測!凈化磁場!提升專注度!緩解“驚聲尖叫豆”副作用!滋養(yǎng)神魂!提升精神抗性!
這……這簡直是雪中送炭,不,是雪中送來了全套保暖裝備外加一個暖寶寶??!
他正愁如何應對那個神秘組織可能更加隱蔽的精神力探查,以及如何消除“驚聲尖叫豆”那過于“震撼”的副作用(比如昨晚他自己也被震得夠嗆),這“靜心琉璃子”就出現(xiàn)了!
“太及時了!息壤空間,你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林默激動得差點想抱著那顆種子親一口。
他迫不及待地將“靜心琉璃子”的種子種下。與之前一樣,息壤的催生之力再次展現(xiàn)奇跡。碧綠的種子迅速生根發(fā)芽,長成一株約莫半米高的奇特植物。它的枝干如翡翠般晶瑩剔透,葉片則像是薄薄的琉璃,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很快,枝頭便結(jié)出了一顆顆龍眼大小、通體碧綠、內(nèi)部仿佛有流光轉(zhuǎn)動的“琉璃子”。
林默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顆“琉璃子”,握在手心。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瞬間從掌心傳來,迅速蔓延至全身,讓他原本因為連番事件而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不自覺地放松下來,頭腦也變得格外清明。
“好東西!絕對的好東西!”林默贊不絕口。
他想了想,先摘下幾顆“琉璃子”,準備隨身攜帶。然后,他又在“空中花園”的隱蔽處,巧妙地布置了幾顆,希望能對整個公寓的環(huán)境磁場起到一定的凈化和屏蔽作用。
做完這一切,林默感覺自己的安全感又提升了不少。有了“驚聲尖叫豆”負責物理勸退,再配合“靜心琉璃子”進行精神防御和環(huán)境屏蔽,他這個小小的公寓,簡直快要被打造成一個攻防一體的“安全屋”了。
“哼,不管你們是高科技組織,還是神秘的青顧問,想再輕易窺探我,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林默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為自己的新“裝備”沾沾自喜時,一場針對他的、更加隱秘和深入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悄然展開。而青顧問那條意味深長的短信,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青顧問的短信,像一根無形的針,刺破了林默剛剛因“靜心琉璃子”而建立起來的些許平靜。他反復看著那簡短的幾個字,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青顧問那清冷而洞悉一切的目光。
“干得不錯……”這分明是知道他昨晚的“杰作”。
“小心玩火自焚……”這是警告,還是……一種帶著優(yōu)越感的提醒?
林默將手機扔在沙發(fā)上,走到窗邊。樓下的警戒線大部分已經(jīng)撤去,但仍有幾名警察在附近徘徊,偶爾還有記者模樣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試圖靠近。昨夜的“空中飛人慘叫事件”和“無人機失控砸樓事件”,恐怕已經(jīng)成了今天本地新聞的頭條,甚至可能在網(wǎng)絡上引發(fā)一波不大不小的熱議。
他這個“空中花園”的戶主,雖然暫時以“受驚嚇的無辜市民”形象蒙混過關,但王建國警官那深邃的眼神,以及青顧問這條突如其來的短信,都讓他明白,自己正被置于聚光燈下,被不止一方勢力密切關注著。
“玩火……”林默低聲自語,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弧度,“我也不想玩火,可火自己燒過來了,總不能坐以待斃?!?/p>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他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剛剛摘下的“靜心琉璃子”,那碧綠的果實入手清涼,一股寧靜的能量緩緩滲入掌心,讓他紛亂的思緒漸漸沉淀下來。
“青顧問能知道,說明她的情報網(wǎng)絡或者感知能力遠超我的想象。那個神秘組織吃了這么大的虧,后續(xù)的報復只會更加猛烈和隱蔽。警方……王警官那里,恐怕也對我起了疑心?!绷帜潇o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我需要更多的情報,也需要更強的自保能力。被動等待,只會越來越被動。”
他的目光落在了書桌抽屜里。那里,放著他從門框上取下來的那個微型竊聽器。
之前他只是簡單地將其收入息壤空間,并沒有仔細研究?,F(xiàn)在,有了“靜心琉璃子”的輔助,或許能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新的線索。
他取出那枚竊聽器,它比小指甲蓋還要小,做工極其精密,表面是與普通門框顏色相近的啞光材質(zhì),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林默將一顆“靜心琉璃子”放在眉心,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琉璃子中散發(fā)出來,迅速融入他的識海。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變得異常清晰,專注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周圍的雜音仿佛被隔絕開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許多。
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再次睜開眼睛,審視著手中的竊聽器。這一次,他不僅僅是用肉眼觀察,更是嘗試著調(diào)動體內(nèi)微弱的靈氣,如同最精密的探針般,小心翼翼地覆蓋在竊聽器表面。
起初,竊聽器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一件冰冷的、由微電子元件構(gòu)成的死物。
但當林默將一絲靈氣嘗試著滲入其內(nèi)部微小的縫隙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