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第七次震動時,我正用腳趾夾著薯片往嘴里送,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剛寫好的瑪麗蘇劇情:"冷夜爵一把將蘇小小按在直升機艙門上,
紅著眼睛說:'女人,你偷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來電顯示:母上大人。"林小滿!
你人呢?!"電話那頭傳來堪比防空警報的咆哮,
"王阿姨介紹的相親對象都在咖啡廳等半小時了!"我看了眼身上穿了三天的皮卡丘睡衣,
以及桌角發(fā)霉的外賣盒,決定垂死掙扎:"媽,我可能得新冠了...""放屁!
你朋友圈十分鐘前還在曬奶茶!"完蛋,忘記屏蔽這位刑偵專家了。"青年才??!
上市公司總監(jiān)!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母上大人開始吟唱緊箍咒,
"你都25了還天天在家寫那些不著調(diào)的小說...""媽,我那叫原創(chuàng)文學(xué)!
"我試圖抗議,雖然最新作品的評論區(qū)確實有人說"作者是不是被門夾過腦子"。
"給你半小時,不然我就把你小學(xué)穿開襠褲跳舞的視頻發(fā)家族群!
""......我馬上去。"一小時后,我站在"星光咖啡廳"門口,
低頭審視自己的穿搭:睡衣外面套風(fēng)衣,頭發(fā)用便利店塑料袋扎成馬尾,
臉上戴著能遮半張臉的墨鏡——很好,完美符合"剛出院的精神病患者"造型。
"我倒要看看什么青年才俊。"我推門時還在腹誹,"能比我筆下的冷夜爵更霸道?
比慕容云海更有錢?比..."玻璃門映出靠窗座位上的身影時,我差點把門把手擰下來。
西裝革履,側(cè)顏如刀削,
正在看文件的修長手指——這特么不是我大學(xué)時用"你只配演尸體"分手的初戀陸沉嗎?!
"冷靜,林小滿。"我深呼吸,"說不定是平行宇宙同位體..."然后他抬頭了。
雙五年不見的、冷得像哈爾濱冬天的眼睛,精準鎖定在我試圖后退的身影上。"林小滿。
"他聲音比大學(xué)時更低啞,"你打算在門口站到打烊?"我同手同腳地挪過去,
滿腦子都是五年前分手場景——"陸沉!你這種面癱臉只適合演我小說里的尸體!
""林小滿,你這種滿腦子狗血劇情的人,不適合我。""好久不見啊。"我干笑著坐下,
墨鏡滑到鼻尖,"你現(xiàn)在...呃,改行演霸總了?"陸沉合上文件,
我瞥見封面寫著"星耀集團收購協(xié)議"。"剛收購這家咖啡廳。"他示意服務(wù)員上咖啡,
"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了——不是演。"我一口檸檬水噴了出來。
"咳咳...所以王阿姨說的青年才俊...""我媽不知道是你。"陸沉推過來一張紙巾,
"她說介紹個活潑可愛的姑娘。
"我低頭看看自己風(fēng)衣里露出的皮卡丘尾巴:"......阿姨眼光真好。
"空氣突然安靜。我偷瞄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
發(fā)現(xiàn)他左手無名指有道淺淺的疤——那是我大二時非要給他做"霸總必備刀傷妝"留下的。
當時他還吐槽:"你確定這是霸總不是廚子?""還在寫小說?"陸沉突然問。"?。?/p>
"我下意識捂住手機,鎖屏還是我昨天剛P的"冷夜爵x我"同人圖,"就...混口飯吃。
"他嘴角似乎彎了0.1度:"《惡魔少爺別吻我》那個系列完結(jié)了?
"我頭皮炸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寫的?!
"那是我用"滿城菊花殘"的筆名在黑市小黃蚊網(wǎng)站連載的黑歷史??!
陸沉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
屏保赫然是我早期小說的封面——還是編輯強行讓我把男主衣服P少一半的羞恥版本。
"等等。"我福至心靈,
"該不會...這些年給我每條差評都點贊的'沉舟側(cè)畔'是你小號吧?"陸沉端起咖啡杯,
但我分明看見他耳尖紅了。"林小滿。"他突然正色,
"其實我...""叮咚~"我的特別關(guān)注提示音響起。掏手機一看,
出版社主編發(fā)來消息:"小滿!有上市公司要天價收購你所有小說版權(quán)!
對方代表明天上午..."我猛地抬頭,
發(fā)現(xiàn)陸沉正在快速鎖屏——他剛才好像也在看同樣的消息界面。"你剛才想說什么?
"我瞇起眼睛。陸沉恢復(fù)面癱臉:"想說你的皮卡丘尾巴沾到番茄醬了。
"我轉(zhuǎn)身去拿紙巾時,聽見很輕的一句:"...說好要收購你所有版權(quán)的人,只能是我。
我,林小滿,一個靠寫瑪麗蘇小說茍活的撲街作者,現(xiàn)在正站在陸沉家門口,
腳邊是濕漉漉的行李箱,頭頂是淅淅瀝瀝的漏水——是的,
我家水管“恰好”在今天凌晨爆了,而我媽“恰好”聯(lián)系不上房東,
最后“恰好”只有陸沉家能收留我。這巧合程度,
堪比我的小說里男主每次摔倒必親到女主的爛俗橋段?!斑M來吧?!标懗琳驹陂T內(nèi),
表情冷淡,手里卻已經(jīng)拿出一雙嶄新的粉色拖鞋——還是帶兔耳朵的。
我警惕地盯著他:“你家里為什么會有女式拖鞋?”他面不改色:“超市買一送一。
”“那為什么是兔耳朵?”“……”他沉默兩秒,“商家捆綁銷售。
”我:“……”(這理由還能再假一點嗎?)搬進來的第一天,
我決定先洗個熱水澡冷靜一下。然而,就在我裹著浴巾、哼著《愛情買賣》走出浴室時,
門“咔噠”一聲開了——陸沉回來了。我倆面面相覷。按照我小說里的劇情,
此時他應(yīng)該眸色一暗,將我按在墻上,低沉地說:“女人,你在玩火。
”然而現(xiàn)實是——陸沉皺眉:“你……”我立刻捂住胸口,先發(fā)制人:“別過來!
按照劇情發(fā)展,接下來你會把我按在墻上說‘女人,你在玩火’!
”他面無表情地繞過我:“我是想說,你踩到我剛拖的地了。”我低頭一看,果然,
濕漉漉的腳印一路從浴室延伸至客廳。我:“……”(霸總?cè)嗽O(shè)崩了??)第二天,
我窩在沙發(fā)上趕稿,編輯瘋狂催更:“今天再不交稿,我就把你綁在火箭上發(fā)射去火星!
”我盯著空白的文檔,突然靈機一動——制造一個“作者遇害”的假象,
說不定能爭取到寬限時間!說干就干,我翻出番茄醬,在手腕上抹了一道,然后癱在沙發(fā)上,
擺出“奄奄一息”的姿態(tài),
發(fā)給編輯:“救命……我被仇家追殺……稿子可能要延遲……”正當我得意于自己的演技時,
門鎖轉(zhuǎn)動——陸沉回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我“滿手鮮血”地倒在沙發(fā)上,瞬間臉色大變,
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林小滿!你怎么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已經(jīng)掏出手機,
手指顫抖地按下了“120”。“等等!這是番茄醬!”我趕緊坐起來。
陸沉盯著我手腕上的“血跡”,沉默三秒,然后緩緩放下手機,
深吸一口氣:“……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
”我干笑:“那個……編輯催稿……”他冷笑一聲,轉(zhuǎn)身走進廚房,五分鐘后端出一盤意面,
上面淋著鮮紅的番茄醬,還特意用叉子劃拉出一道“傷口”造型?!凹热荒阆矚g番茄醬,
”他慢條斯理地說,“今晚就吃這個?!蔽遥骸啊保ㄟ@男人報復(fù)心也太強了吧!
)第三天早上,我穿著皮卡丘連體睡衣,頂著一頭雞窩般的亂發(fā),夢游般飄向廚房找咖啡。
完全沒注意到陸沉正坐在客廳,對著筆記本電腦開視頻會議。
直到我迷迷糊糊地聽到他說:“這個季度的報表……”而我,
恰好在此時打了個超大聲的哈欠,伸了個懶腰,
嘴里嘟囔著:“陸沉……咖啡呢……”全場寂靜。我僵住,緩緩轉(zhuǎn)頭,
對上了電腦屏幕上十幾張震驚的臉。陸沉面不改色:“抱歉,家里養(yǎng)的寵物跑出來了。
”我:“???”(誰是寵物??。┮曨l里一個高管小心翼翼地問:“陸總,
您家……養(yǎng)的是樹懶嗎?”陸沉:“不,是皮卡丘?!蔽遥骸啊保ㄟ@日子沒法過了!
)晚上,我無聊地在陸沉家轉(zhuǎn)悠,突然發(fā)現(xiàn)書房里有個上鎖的柜子。
作為一個專業(yè)寫狗血劇情的作者,我瞬間腦補了十萬字——“難道里面藏了前女友的照片?
”“還是不可告人的商業(yè)機密?”“該不會……是尸體吧?!”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
我嘗試了“生日”“手機密碼”“123456”等常見密碼,
最后輸入了我的筆名——“滿城菊花殘”?!斑菄}?!薄尤婚_了??
柜子里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排書,我湊近一看,差點窒息——全是我寫的撲街小說!
從大學(xué)時期在貼吧連載的《冷少的小逃妻》,
到去年被讀者罵“作者是不是沒談過戀愛”的《總裁的替身嬌妻》,一本不落,
甚至還有絕版的實體書!更可怕的是——書脊上還貼著標簽,按讀者評分從高到低排列。
我的黑歷史,被他收藏得比圖書館還齊全!就在這時,身后傳來陸沉的聲音:“看夠了?
”我嚇得一哆嗦,手里的《惡魔少爺別吻我》掉在地上,書頁攤開——正好是第38章,
男主把女主按在游泳池邊親的描寫。陸沉彎腰撿起書,淡定地拍了拍灰:“這章你寫得不錯。
”我:“……”(現(xiàn)在跳窗還來得及嗎?)某天晚上,我正窩在沙發(fā)里寫新劇本,
陸沉在廚房煮泡面——是的,這位身家過億的霸總,廚藝巔峰是“紅燒牛肉面加蛋”。
門鈴?fù)蝗豁懥?。我頭也不抬:“陸總,您點的外賣到了?!标懗敛林秩ラ_門,
我聽見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阿沉,我回來了。”——這臺詞!這語氣!
我瞬間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子沖到門口,眼睛發(fā)亮:“來了來了!
白月光劇情!”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優(yōu)雅知性的女人,長發(fā)飄飄,眉眼如畫,
手里還拎著某奢侈品牌的限定款包包。她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fù)微笑:“這位是?”陸沉面無表情:“你誰?”女人:“……”我:“???
”女人勉強維持笑容:“阿沉,我是林婉啊,你大學(xué)同學(xué),
之前我們還一起參加過辯論賽……”陸沉皺眉思索兩秒,然后冷漠道:“不記得。
”我趕緊插話:“按照套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含淚說‘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陸沉轉(zhuǎn)頭看我:“你劇本寫多了?”林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后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其實……我是來推銷保險的?!蔽遥骸啊标懗林苯雨P(guān)門。
當晚,我越想越不對勁?!澳莻€林婉看你的眼神絕對有問題!”我盤腿坐在床上,嚴肅分析,
“而且她叫你‘阿沉’!這么親密的稱呼!”陸沉正在看文件,頭也不抬:“嗯。
”“她是不是你前女友?”“不是。”“暗戀對象?”“不熟。
”“那你為什么對她這么冷淡?”他終于抬頭,眼神微妙:“你希望我對她熱情?”我噎住。
趁陸沉去洗澡,我偷偷摸出他的手機——密碼居然還是我的生日(呵,男人)。打開瀏覽器,
搜索記錄赫然顯示:- **“如何對付戲精女友?
”**- **“女朋友總把自己當女主角怎么辦?
”**- **“求婚戒指買多大的合適?”**我:“???
”再點開相冊——里面全是我各種丑照!
飯沾到嘴角的米粒、睡到流口水的側(cè)臉、甚至還有我穿著皮卡丘睡衣在陽臺跳廣場舞的視頻!
最新收藏的圖片居然是我小說里的一段床戲描寫截圖,
旁邊還用備忘錄標注:“這段可以實踐?!蔽遥骸啊保ㄟ@男人平時都在研究什么???!
)第二天,我接到出版社主編的電話:“小滿!有大公司要天價收購你所有小說的版權(quán)!
對方開價這個數(shù)——”她報了個數(shù)字,我差點把手機摔了?!罢l這么想不開……不是,
誰這么有眼光?”我顫抖著問。主編神秘一笑:“對方要求保密,但明天上午十點,
他們代表會親自來簽約?!睊斓綦娫挘遗d奮地滿屋子亂竄,最后沖到書房:“陸沉!
我要發(fā)財了!有冤大頭……不是,有金主爸爸要買我所有小說版權(quán)!”陸沉正在敲鍵盤,
聞言手指一頓:“哦?哪家公司?”“不知道,神秘大佬!”我得意洋洋,
“說不定是看中了我的文學(xué)才華!”陸沉嘴角微揚:“嗯,很有可能?!焙灱s當天,
我精心打扮(穿了件不帶卡通圖案的襯衫),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出版社會議室。
然后看到了西裝筆挺坐在甲方席位上的陸沉。我:“……”他微微一笑:“驚不驚喜?
”主編在旁邊激動道:“小滿!星耀集團愿意以市場價三倍收購你的作品,
而且陸總親自負責這個項目!”我咬牙切齒:“陸、沉!
”他慢條斯理地翻開合同:“順便一提,版權(quán)買斷后,
你所有小說里的親密劇情——我都有權(quán)審核修改?!蔽遥骸埃。?!”(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回家路上,我抱著合同生悶氣:“你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先假裝陌生人高價買我版權(quán),
再趁機控制我的創(chuàng)作自由!”陸沉單手開車,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錯了。
”“那是為什么?”他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因為五年前你說,
如果有一天你的小說能賣出版權(quán),就請我吃最貴的餐廳?!蔽毅蹲?。“但你后來忘了。
”他淡淡補充,“所以我只能自己來拿?!庇洃浲蝗婚W回大學(xué)時代——某個熬夜趕稿的夜晚,
我癱在圖書館桌上哀嚎:“如果我的小說能出版,我就請陸沉吃人均一千的日料!
”當時坐在對面的他頭也不抬:“記下了。”我以為他在開玩笑。車停在紅燈前,
陸沉忽然轉(zhuǎn)頭看我:“現(xiàn)在,你欠我一頓飯?!蔽冶亲右凰幔?/p>
嘴硬道:“……那也不能用我的版權(quán)抵債!”他低笑:“版權(quán)是附帶的。
”“主要目的是什么?”“讓你沒辦法寫其他男人的床戲?!蔽遥骸啊保ㄐ臋C狗男人!
)星耀集團年會當晚,我作為"總裁未婚妻"被迫出席。陸沉被董事會那群老狐貍輪番灌酒,
我坐在角落狂炫甜品,心想:"呵,霸總也有今天。"結(jié)果三小時后,
這位號稱"千杯不醉"的陸總,
的羅馬柱深情告白:"女人……你偷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趕緊沖過去扒拉他:"醒醒!
那是柱子!"他迷蒙地抬頭,一把抱住我:"林小滿……"我感動不到三秒,
就聽他繼續(xù)道:"……你寫的床戲……太爛了……"全場寂靜。
董事會王董的假牙"啪嗒"掉香檳杯里了。好不容易把陸沉塞進車里,他忽然掙扎著要吐。
我手忙腳亂翻出塑料袋,這貨卻一把推開我,踉蹌著沖進家門,直接跪在馬桶前。
"嘔——"我拍著他后背幸災(zāi)樂禍:"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