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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糖衣骨 我小時候就圓 15235 字 2025-06-01 20: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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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回來后越來越像死去的師弟。宗門大戰(zhàn)后,我慶幸只有師兄活著回來。

可師兄開始吃糖葫蘆,那是師弟生前最愛的零食。他總在深夜去師弟墳前發(fā)呆,

帶回滿身泥土。直到我在禁閣發(fā)現(xiàn)塑顏丹的秘錄:「服之可變容顏,承其記憶與執(zhí)念?!?/p>

我顫抖著指向他腰間的玉佩——那是師弟下葬時我親手放進去的?!脯F(xiàn)在跪在雨里的,」

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到底是誰的師兄?」

---1.后山的山風總是帶著一股生鐵和腐葉混合的沉悶氣味,像一塊濕透的舊抹布,

死死捂在口鼻上。我站在兩座新壘的土墳前,腳下踩著的泥土,不久前還浸透了滾燙的血,

如今卻冷硬得硌腳。左邊那座低矮些的,草草豎了塊木牌,上面刀刻斧鑿般寫著「謝昀之墓」

——那個總像甩不脫的影子般黏在我身后的小師弟。右邊那座墳頭堆得高些,

木牌上的字也顯得端正些:「玄霜宗英烈靈位?!箾]有名字。因為沒人能從那片血肉磨坊里,

把大師兄蕭徹完整的尸骨帶回來。葬在這里的,不過是他留在宗門里的一件舊衣,一把斷劍,

還有我偷偷放進去的半塊他總嫌棄太甜的桂花糕。風打著旋兒,卷起墳頭的紙灰,

撲簌簌落在我素白的裙裾上,留下幾點骯臟的灰燼。我盯著謝昀那簡陋的墳頭,木牌下,

幾根枯草被風吹得簌簌抖動。心里頭那點陰暗的、不敢見光的東西,又在無聲地滋長。

像石頭縫里頑強冒頭的苔蘚,濕滑,冰涼。走了也好,這個念頭再次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那個總是用亮得過分的眼睛望著我,聒噪地喊著「師姐師姐,」

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小師弟,終于徹底安靜了。

再沒人會笨拙地采來大把野花塞滿我的窗臺,擾我清修。再沒人會在我練劍時,

不顧死活地沖進劍圈,只為撿回我被風吹落的發(fā)帶。也再沒人,

會用那種濕漉漉的、小狗似的眼神望著我,讓我心煩意亂,只想遠遠避開。走了,清凈。

我微微吸了口氣,那混著紙灰和泥土腥氣的冷風灌進肺里,

竟帶來一絲奇異的、近乎輕松的涼意。這念頭讓我自己都感到齒冷,

卻又真實得像這山風一樣無法忽略。我閉上眼,強迫自己轉向右邊那座衣冠冢,

那里才該是我所有悲傷與眷戀的歸處。大師兄蕭徹,清冷如孤峰之巔的寒松,

凌厲如淬火出鞘的利劍,才是我心底唯一的光??赡枪猓瑴缌?。「大師兄……」

喉嚨里堵著石塊,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我來看你了。」后面的話,

終究沒能出口。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墳前長久的死寂。就在這時,風似乎停頓了一瞬。

我的目光,像被凍住一般,死死釘在了謝昀那座簡陋的墳頭前。

在一堆凌亂的紙錢灰燼和枯草敗葉之間,赫然躺著一串東西。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果,

裹著晶亮剔透的糖殼,在慘淡的天光下,像凝固的血滴,刺眼得驚心動魄。

我認得那種粗糙的竹簽,

認得那糖殼上沾著的幾粒芝麻——只有山門外那個跛腳老頭的攤子上,才會這樣做。

謝昀生前最愛這個,常常舉著糖葫蘆,像獻寶一樣追在我后面,眼睛亮閃閃的:「師姐師姐,

可甜了!你嘗嘗?」一股寒意,猛地從腳底板竄起,瞬間凍僵了四肢百骸。

這荒僻的后山墳地,除了我,

還會有誰來?誰會記得給一個早已化為枯骨、人緣平平的小師弟,放上一串他最愛的糖葫蘆?

除非……是鬼魂自己?心口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我踉蹌著后退一步,

倉惶地環(huán)顧四周。風聲嗚咽,松濤如泣,只有兩座孤墳,沉默地回應著我的驚懼。

那串糖葫蘆的紅,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眼底。2.玄霜宗的日子,像被抽走了筋骨,

緩慢而沉重地流淌著。哀悼的白色幔帳撤下了,長老們低沉壓抑的議事聲也漸漸平息。

宗門如同一個巨大的傷口,在緩慢地結痂,表面看似愈合,內里卻依舊空蕩麻木。

直到那天清晨。我正對著銅盆里渾濁的水發(fā)呆,指尖無意識地攪動著冰冷的水波。院門外,

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由遠及近,混亂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呼喊。「回來了!

有人回來了!」「是…是蕭師兄!蕭徹師兄!」「老天開眼!大師兄還活著!」銅盆「哐當」

一聲,被我失手打翻在地,冰冷的污水瞬間浸透了鞋襪,我卻渾然不覺。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一股滾燙的血流猛地沖上頭頂,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我?guī)缀跏沁B滾爬爬地沖出房門,跌跌撞撞地撲向喧鬧的院門。人群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像一道密不透風的墻。我奮力撥開擋在身前的人,指甲甚至刮到了誰的衣袖也顧不得。終于,

我看到了。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身影,正艱難地、一步一步地挪進來。

一身原本玄青色的勁裝,幾乎被干涸發(fā)黑的血污和泥垢浸透,變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醬色,

襤褸不堪地掛在身上。他的一條手臂無力地垂著,用撕下的布條草草吊在胸前,

裸露出的皮膚上,交錯著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

有些地方甚至還能看到暗紅的血肉在微微蠕動。

他的臉……那張曾經清俊如冷玉、線條分明得如同刀削斧鑿的臉,

此刻幾乎被縱橫交錯的傷口覆蓋了大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從左額角斜劈下來,

劃過高挺的鼻梁,一直延伸到右邊下頜,皮肉翻卷著,尚未完全愈合,

像一條猙獰的蜈蚣盤踞其上。血污和塵土混合著,糊滿了剩下的部分,

只有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透過腫脹的眼瞼和凝固的血痂,

目光渾濁而渙散,吃力地在激動的人群中緩緩掃過。然后,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了。周圍鼎沸的人聲,關切焦急的呼喊,

似乎都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變得遙遠而模糊。我的世界,

只剩下那雙隔著血污望過來的眼睛。不是記憶里寒潭般幽深沉靜的黑眸,

也不是謝昀那種永遠帶著熱切和依賴的明亮眼神。那眼神,像蒙著一層終年不散的濃霧,

疲憊,渾濁,帶著一種被徹底碾碎后的空洞,茫然地投向我。

里面找不到絲毫劫后余生的狂喜,也找不到半分屬于蕭徹的冷冽與清醒,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麻木。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緊,喜悅的潮水尚未退去,

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卻已悄然順著脊椎爬了上來?!复髱熜帧刮业穆曇舳兜貌怀蓸幼?,

擠開人群撲到他跟前,卻又在觸碰到他那身污穢冰冷的衣物前,僵住了手。

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仿佛來自泥土深處的、腐朽的霉味,混合在一起,直沖鼻腔。

他看著我,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喉嚨里卻只發(fā)出一串破碎的、如同破風箱拉動般的嗬嗬聲。

旁邊一位長老激動地扶住他顫抖的身軀,聲音哽咽:「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什么都別說了,快!快扶大師兄去藥堂!用最好的藥!」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架起,

小心翼翼地往藥堂方向挪去。我下意識地想要跟上,腳步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那雙空洞麻木、隔著血污望過來的眼睛,像鬼魅般烙印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不是這樣的。我的蕭徹,即便浴血,眼神也該是清亮逼人的,像淬過火的劍鋒,

帶著不屈的傲氣。絕不是這樣……這樣一片荒蕪的死寂。一絲難以言喻的涼意,

無聲地滲入骨髓,將剛剛燃起的狂喜澆滅了大半。我站在原地,

看著那個被眾人簇擁著遠去的、佝僂而陌生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

徹底不一樣了。3.藥堂里終日彌漫著苦澀的藥味,濃得化不開。蕭徹被安置在最里間,

宗門幾乎動用了所有珍稀的藥材吊著他的命。我日日都去,守在門外,隔著那扇厚重的木門,

聽著里面壓抑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心也跟著一次次揪緊。長老們說,蕭師兄能撿回一條命,

已是萬幸。他傷得太重,尤其是頭部,被重物狠狠撞擊過,能醒過來,已是祖師爺保佑。

至于性情……經歷那般修羅地獄,有些許變化,再正常不過。「些許變化?」

我默念著這四個字,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半月后,他終于被允許下床走動,

搬回了自己位于宗門后山幽靜處的小院。我?guī)缀跏瞧炔患按刳s去。推開院門時,

他正背對著我,坐在院中那棵虬結的老槐樹下。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

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身上穿著干凈的素白中衣,身形依舊瘦削得厲害,

寬大的衣衫空蕩蕩地掛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那頭曾經墨黑如緞的長發(fā),

被粗暴地剪短了,參差不齊地貼在腦后,露出頸后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蜈蚣似的猙獰疤痕。

「大師兄?」我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頭來。

臉上的傷疤依舊醒目,但浮腫消退了不少,露出了更多原本的輪廓。

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是那層驅不散的濃霧,空洞地映著我的影子,

里面找不到一絲屬于蕭徹的溫度?!膏??!顾麘艘宦暎曇羲粏〉脜柡?,像砂礫摩擦。

那聲音……低沉了許多,失去了蕭徹特有的那種清越質感。我心頭猛地一沉,

強壓下那股翻涌的不安,快步走到他身邊的小石凳坐下,將帶來的食盒打開。

「我給你帶了點清粥小菜,藥堂那邊說你最近胃口不好,多少吃點?」食盒里,

除了清淡的米粥和幾樣小菜,最下面一層,是我特意繞到山下老字號鋪子買的桂花糕。

蕭徹從前雖嫌它甜膩,但偶爾也會吃上一兩塊。他渾濁的目光掠過那些精致的點心,

最后卻落在了食盒角落。那里,放著一串用油紙包好的、我順手買來的糖葫蘆——山楂紅艷,

糖衣晶亮。他的目光,在那串糖葫蘆上停頓了片刻。極其短暫的一瞬。隨即,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布滿新愈傷疤的手,動作帶著一種大病初愈的遲滯感,卻異常精準地,

掠過了那碟雪白松軟的桂花糕。他拿起了那串糖葫蘆。粗糙的竹簽握在他指節(jié)粗大的手中。

他低下頭,動作有些笨拙地咬下一顆裹滿糖衣的山楂。鮮紅的糖殼在他唇齒間碎裂,

發(fā)出細微的、粘膩的聲響。他慢慢地咀嚼著,腫脹破損的嘴唇沾上了亮晶晶的糖漬。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頭頂,頭皮陣陣發(fā)麻。

蕭徹最討厭甜膩之物,尤其厭惡這種街頭小食。他曾皺著眉,

看著謝昀舉著糖葫蘆在我身邊蹦跳,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嫌棄:「黏糊糊的,成何體統(tǒng)?!?/p>

可現(xiàn)在……他低著頭,專注地吃著那串糖葫蘆,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沾在唇角的糖渣。

那姿態(tài),那動作里透出的細微滿足感……像極了謝昀?!笌熜帧?/p>

我的聲音干澀得幾乎發(fā)不出聲,「你…什么時候愛吃這個了?」他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

緩緩抬起頭,那雙被濃霧籠罩的眼睛看向我,里面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

他咽下口中的山楂,喉結滾動了一下,嘶啞地開口,答非所問:「甜的?!诡D了頓,

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低啞模糊,像在自言自語,「…能讓人暫時忘了苦?!鼓钦Z調,

那微微拖長的尾音,帶著一種謝昀特有的、近乎天真的懵懂感。

我看著他嘴角殘留的、刺眼的紅色糖漬,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陽光照在身上,

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從指尖蔓延到全身。食盒里那碟無人問津的桂花糕,

散發(fā)著甜膩的香氣,此刻卻像一種無聲的嘲諷。4.那串糖葫蘆,像一個不祥的預兆,

拉開了噩夢的序幕。蕭徹的「變化」如同藤蔓般悄無聲息地滋長,

纏繞住他過往的每一個習慣,將其扭曲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他不再去后山的寒潭練劍。

那里曾是他每日雷打不動的去處,劍氣激蕩起冰冷的水花,是他清冷孤傲的象征。如今,

他卻常常一個人,沉默地坐在宗門角落那個廢棄的演武場邊上。

那是謝昀從前最喜歡待的地方,因為偏僻安靜,又有一棵巨大的歪脖子樹遮陰。

蕭徹就坐在謝昀常坐的那塊布滿青苔的舊石墩上,望著場中叢生的荒草發(fā)呆,

一坐就是大半天。陽光透過歪脖子樹稀疏的葉子,在他身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那背影孤寂得令人心頭發(fā)慌。他握劍的手勢也變了。蕭徹的劍,是冷的,是穩(wěn)的,

是千錘百煉后的精準與凌厲??涩F(xiàn)在,他偶爾拿起劍,手腕卻會不自覺地微微內扣,

帶出一種謝昀那種初學乍練者才有的、用力過猛的笨拙感。雖然那笨拙一閃即逝,

很快又被他強行扳回沉穩(wěn)的軌跡,但那細微的差別,像一根尖刺,精準地扎進我的眼底。

最讓我恐懼的,是深夜。不止一次,我被窗外細碎的、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驚醒。那聲音,

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帶著一種鬼祟的意味,朝著后山的方向遠去。我屏住呼吸,

悄悄起身,推開一條窗縫。慘淡的月光下,那個穿著素白中衣的、瘦削得如同鬼魅的身影,

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通往墳地的崎嶇小徑上。他的步履蹣跚,

背影在月光下拉得細長而扭曲。每一次,他都徑直走向謝昀那座孤零零的小墳。他會蹲下來,

或者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很久很久。夜風吹動他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像招魂的幡。有時,

他甚至會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那塊簡陋的木牌,動作輕柔得近乎詭異。然后,

在天色將明未明、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時候,他又會拖著沾滿夜露和泥土的腳步,

悄無聲息地回來。第二天清晨,我總能在他的窗欞下,或者他換下的鞋履邊緣,

發(fā)現(xiàn)那些潮濕的、帶著后山特有腐殖土氣息的泥痕。那泥土的氣味,混合著清晨的寒意,

鉆進我的鼻腔,冰冷刺骨。每一次發(fā)現(xiàn)這樣的泥痕,每一次看到他坐在謝昀的「專屬」

石墩上發(fā)呆,

每一次捕捉到他握劍時那一閃即逝的笨拙……都像是在我緊繃的神經上狠狠敲下一錘。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大師兄,」我終于在一次送藥時,

忍不住開口,聲音干澀緊繃,「你…夜里睡不好嗎?總聽見有動靜?!?/p>

他正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一道丑陋的疤痕,聞言,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

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看向我,依舊是那深不見底的沉寂。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嘶啞地開口,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嗯,傷口…疼得厲害?!顾D了頓,

視線飄向窗外后山的方向,聲音更低了些,「…也總夢見…一些地方,一些人?!?/p>

他的目光沒有焦點,空洞地望著那片埋葬著謝昀的山巒。那眼神里,

沒有蕭徹該有的沉痛或追憶,反而……帶著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近乎眷戀的迷茫。

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他不是夢見戰(zhàn)場,他是夢見謝昀的墳!

我端著藥碗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褐色的藥汁在碗沿劇烈地晃動。他究竟是誰?

眼前這個有著蕭徹破碎面容的人,軀殼里住著的,到底是那個清冷孤高的大師兄,

還是……那個陰魂不散、執(zhí)著得可怕的小師弟謝昀?這個念頭一旦滋生,便如同跗骨之蛆,

瘋狂啃噬著我的理智。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幾乎讓我窒息。5.那個下午,

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玄霜宗連綿的殿宇樓閣,一絲風也沒有,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宗門上下都沉浸在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里。

長老們臉色鐵青地聚集在議事堂,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不久前,

一支運送宗門急需藥材的小隊,在離山門不到百里的官道上,遭遇了不明身份的兇徒伏擊。

人仰馬翻,死傷慘重,押運的藥材被劫掠一空。這幾乎是赤裸裸的挑釁,

狠狠地扇在玄霜宗本就因大戰(zhàn)而元氣大傷的臉上?!覆椋〗o我徹查!」

脾氣最火爆的刑堂長老一掌拍在厚重的紫檀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茶水潑灑出來,

在深色的桌面上暈開一片深褐色的水漬?!妇虻厝?,

也要把這伙膽大包天的狂徒給我挖出來!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空氣里的火藥味濃得一點就炸。我站在議事堂外的回廊下,

遠遠聽著里面壓抑著怒火的咆哮和急促的商議聲,心也沉甸甸的。宗門遭此重創(chuàng),

無疑是雪上加霜。就在這時,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撞進腦?!w!玄霜宗禁閣,

藏匿著無數不為外人所知的宗門辛秘、孤本典籍、乃至一些威力巨大卻禁忌重重的功法丹藥。

它深藏于后山最隱秘的巖洞深處,由歷代守閣長老以秘法守護,入口的機關與路徑,

只有宗主和極少數核心長老知曉。此刻宗門精銳盡出處理伏擊之事,后山空虛,

禁閣的守衛(wèi)力量必然降至最低。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瞬間攫住了我。

關于蕭徹身上那些揮之不去的疑云,關于他那些越來越像謝昀的習慣,

關于他深夜詭異的行蹤……或許,在那座塵封著無數秘密的禁閣里,能找到一絲線索?

某種……能解釋這種「奪舍」般詭異變化的線索?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

再也無法熄滅??謶趾鸵环N近乎病態(tài)的探究欲在胸腔里激烈地搏斗。最終,后者占了上風。

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趁著議事堂爭論不休,守衛(wèi)巡邏的間隙,

我憑著模糊的記憶和對宗門地形的熟悉,繞開所有可能的眼線,像一道無聲的幽靈,

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后山那片人跡罕至的禁地。通往禁閣入口的路徑被繁復的陣法覆蓋,

但我曾偶然見過蕭徹以特殊步法通過。憑著那點模糊的印象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避開那些肉眼難辨的靈力陷阱。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幾乎要撞碎肋骨。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冰冷粘膩。終于,

在繞開最后一道布滿青苔、看似普通的石壁后,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洞口出現(xiàn)在眼前。

洞口被一層微弱的、水波般蕩漾的禁制光幕籠罩著,散發(fā)著古老而危險的氣息。

這里就是禁閣入口。我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試探著觸碰那層光幕。

光幕無聲地波動了一下,漾開一圈漣漪,并未排斥。我心頭一松,

看來守閣長老的力量果然被調走了大半。不再猶豫,我側身,迅速地擠了進去。

一股混合著陳年書卷、干燥灰塵和某種奇異藥草的味道撲面而來,濃烈得嗆人。

禁閣內部遠比想象中更為幽深曲折,巨大的天然巖洞被開鑿出層層疊疊的石室,

無數高大的烏木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直延伸到視線難以觸及的黑暗深處。

書架上堆滿了落滿厚厚灰塵的卷軸、竹簡、獸皮,

甚至還有一些形態(tài)古怪、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器物。光線極其昏暗,

只有巖壁高處鑲嵌的幾顆散發(fā)出微弱熒光的夜明珠,投下慘淡而搖曳的光暈,

讓這巨大的空間更顯得鬼影幢幢。我強忍著心悸,開始在這片沉寂的書海中搜尋。

指尖拂過冰冷的書架,留下清晰的痕跡?;覊m嗆得我喉嚨發(fā)癢,卻不敢咳嗽出聲。

時間仿佛在這里凝固了,只有我壓抑的心跳和翻動書頁時細微的沙沙聲在死寂中回響。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個極其偏僻角落、幾乎被蛛網完全覆蓋的書架底層,

我的手觸碰到了一本異常厚重、觸感冰涼的冊子。它并非紙質,也非竹木,入手沉甸甸的,

像是某種不知名的金屬薄片壓制而成,邊緣已經磨損得十分厲害,

散發(fā)出一種極其古老滄桑的氣息。冊子封面上沒有任何文字,

只烙印著一個極其繁復、看一眼就讓人頭暈目眩的暗金色符文。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一種強烈的預感攫住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拂去冊子表面厚厚的灰塵,屏住呼吸,

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極其緩慢地翻開了它沉重的封面。內頁的文字并非墨寫,

而是用一種暗紅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顏料鐫刻在金屬頁面上,字跡古奧艱深,

帶著一種撲面而來的血腥與邪異。我艱難地辨認著,一頁頁翻過,

上面記載的多是些早已失傳的、代價駭人聽聞的邪門秘術、禁忌丹方。

就在我快要被絕望淹沒時,指尖翻過一頁。頁首,三個扭曲的暗紅大字,如同用鮮血寫成,

猛地刺入我的眼簾:「塑顏丹」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目光死死釘在那三個字上,

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攫住。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血液沖上頭頂,耳邊嗡嗡作響。

我?guī)缀跏秦澙返?、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讀,每一個暗紅的字符都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上古奇方,奪天地造化之機,亦逆生死倫常之道……」

「……取異獸『幻面』之骨,輔以九幽玄冰、千年血芝……以心尖精血為引,

于月晦之夜熔煉……」「……服之者,骨肉重塑,容顏可隨心念任意改易,

不露半分痕跡……」「……然,天道有衡,逆命之術,必承其重……」讀到這里,

我的指尖已經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劇烈的顫抖讓金屬書頁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我用力咬住下唇,強迫自己繼續(xù)看下去,

目光死死鎖在最后幾行仿佛用更大、更扭曲的暗紅字體書寫的警示上:「……改易之容,

必承其魂!」「……服丹者,雖得他人之貌,然其神智記憶,

亦將漸為所模仿者之殘魂執(zhí)念所侵……記憶交融,性情移易,終至難分彼此……」

「……此非易容,實為奪舍之始!沉淪之途!慎之!戒之!」「奪舍之始……沉淪之途……」

八個血淋淋的字,如同八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我的心臟,然后瘋狂攪動!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又在下一秒轟然逆流,沖得我眼前陣陣發(fā)黑,天旋地轉!

「呃……」一聲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嗚咽從喉嚨深處逸出。我猛地捂住嘴,

冰冷的金屬書冊「哐當」一聲脫手砸在布滿灰塵的石地上,

在死寂的禁閣里激起空洞而巨大的回響。塑顏丹!任意變換容貌!承其記憶!受其執(zhí)念侵蝕!

性情移易!所有零碎的、詭異的、讓我日夜難安的碎片,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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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20:1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