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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重來一次絕不做贅婿 殘風碎夢 14646 字 2025-06-01 20: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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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無邊無際到火焰…………那是袁坤靈魂深處最后烙下的印記,

滾燙、貪婪、帶著吞噬一切的暴虐嘶吼。皮膚在尖叫,空氣在沸騰,

濃煙如冰冷的毒蛇鉆入肺腑。他徒勞地張開嘴,卻吸不進一絲活命的氣息,

只有皮肉焦糊的惡臭。視野徹底破碎,最后一點模糊的光斑里,是周青苗摸索著撲過來,

徒勞地想用她同樣單薄的身體擋住那席卷一切的毀滅烈焰。

“坤哥…跑啊…”那微弱如風中殘燭的聲音,是她留給他的最后一句。

還有葉千龍臨死前不甘的怒吼,以及葉倩倩、洪旭那兩張在窗外扭曲狂笑的臉,

如同地獄的圖騰,深深烙進他瀕死的意識里?!斑腊  币宦晧阂值綐O致的悶哼,

袁坤猛地從那張狹窄、硌人的硬板床上彈坐起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汗水瞬間浸透了洗得發(fā)白的廉價背心,冰冷的黏膩感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種不真實的滑膩。

眼前沒有火,沒有濃煙,沒有灼燒的劇痛。只有一片昏暗。

斑駁脫落的墻皮在窗外漏進來的、被城中村擁擠的“握手樓”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微光里,

顯出丑陋的輪廓。角落里堆著幾摞舊書,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和隔夜泡面湯混合的、屬于貧窮的獨特氣味。他劇烈地喘息著,

每一個肺泡都在貪婪地索取著這廉價卻無比珍貴的空氣。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

顫抖著摸向自己的眼睛。觸感溫熱、完整,沒有窟窿,沒有粘稠的血和破碎的晶體。

指尖沿著臉頰滑下,皮膚光滑,沒有被火焰舔舐過的猙獰褶皺。他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

狹小的單間,一張床,一張掉漆的書桌,桌上一臺嗡嗡作響的老舊風扇。

一切都熟悉得讓他靈魂顫栗。這…這是他大學(xué)剛畢業(yè)時,在城中村租的鴿子籠!

墻上那張撕去一半的明星掛歷,殘留的月份赫然印著“七月”。“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帶著一種市儈的穿透力,狠狠撞在袁坤緊繃的神經(jīng)上?!靶±?!

袁坤!開門吶!天大的好事兒砸你頭上了!快開門??!

”一個尖利又透著諂媚的女聲穿透薄薄的門板,像一把生銹的鋸子,

在袁坤混亂的記憶里鋸開一道刺目的口子。媒婆!王媒婆!前世,就是這扇門,這個聲音,

把他推入了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地獄。

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光環(huán)在現(xiàn)實的銅墻鐵壁上撞得粉碎,就在他四處碰壁、困頓潦倒的時候,

這個王媒婆帶著“首富葉家招贅婿”的天大“餡餅”,敲開了這扇破門。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鐵手攥住,寒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血液在血管里奔騰咆哮,

著前世被欺騙、被羞辱、被榨干最后一絲價值后像垃圾般拋棄、最終被活活燒死的滔天恨意!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個滲血的月牙印,

尖銳的痛楚才勉強將他從滅頂?shù)目衽驮苟局欣冻鰜硪唤z清明。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命運被徹底扭曲的那個節(jié)點之前!門外王媒婆的催促聲越發(fā)不耐,

夾雜著對鄰居的抱怨。袁坤深吸一口氣,那帶著霉味和塵埃的空氣此刻卻如同甘泉。

他猛地掀開薄被,赤腳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幾步?jīng)_到門后。

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門把手時,他停頓了一瞬。前世,

他帶著怎樣一種近乎卑微的狂喜和忐忑擰開了它?而這一次…“咔噠。

”門鎖彈開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異常清晰。門外,

王媒婆那張涂著廉價脂粉、堆滿夸張笑容的臉立刻擠了進來?!鞍盐业男±ぐ?!

你可算開門了!讓王姨好等!”王媒婆穿著一件花哨得扎眼的連衣裙,聲音高亢,

一股濃郁的劣質(zhì)香水味撲面而來,熏得人腦仁疼。

她那雙精明的眼睛飛快地在袁坤身上掃了一圈,那廉價的背心、短褲,

還有這間狹窄破舊的屋子,似乎更印證了她即將送出的“恩典”有多么不可思議?!翱纯矗?/p>

看看!我們小坤這精神頭兒!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王媒婆拍著手,

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袁坤臉上,“王姨我呀,就是你的貴人!天大的福氣等著你呢!葉家!

知道吧?咱們臨江市的首富葉家!他家千金葉倩倩小姐,那真是仙女下凡!現(xiàn)在啊,

葉家要招贅婿!王姨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這潑天的富貴,可算是落到你頭上了!”前世,

這番話曾讓他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此刻聽在耳中,卻像毒蛇吐信,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葉倩倩?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仙女?不過是個頂著假千金名頭,和洪旭偷情生下野種,

最后親手點燃那場大火的毒婦!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幾乎要沖破喉嚨化作咆哮。

袁坤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瞬間彌漫開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

他需要巨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將眼前這張喋喋不休的嘴臉一拳打爛。

“葉家…招贅婿?”袁坤的聲音異常干澀沙啞,像是砂紙摩擦?!翱刹宦?!

”王媒婆沒察覺絲毫異樣,只當他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懵了,愈發(fā)賣力地鼓吹,

“葉倩倩小姐那模樣,那身段,嘖嘖…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小坤你走大運了!

成了葉家的乘龍快婿,這破地方還用待?豪車、豪宅、花不完的錢!一步登天??!

你爹媽在老家也臉上有光!”王媒婆唾沫橫飛,描繪著那虛假的、令人作嘔的“天堂”。

袁坤的目光卻越過了她聒噪的身影,投向門外狹窄、昏暗的公共走廊。

就在王媒婆身后幾步遠,靠近公共水龍頭的地方,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是周青苗。

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淡藍色連衣裙,裙擺邊緣已經(jīng)有些磨損起毛。

手里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印著超市Logo的舊塑料袋,里面塞滿了蔬菜和幾個廉價的蘋果。

她似乎剛回來,被王媒婆堵在了門口,此刻正安靜地站著,微微低著頭,幾縷碎發(fā)垂下來,

遮住了小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單薄的肩膀,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她聽到了。

聽到了王媒婆那番“一步登天”的宣言。前世,她也是在這個時候,默默地站在這里,

像個無聲的背景板。那時的袁坤,被所謂的“富貴”蒙蔽了雙眼,甚至沒心思多看她一眼,

只覺得她的存在有些礙事,有些上不得臺面。后來,他入贅葉家,

一步步沉淪在虛偽的富貴里,對她一次次伸出的援手視而不見,甚至為了討好葉倩倩,

一次次地傷害她、推開她,用最刻薄的語言劃開她的心。直到最后,在那個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

她把自己滾燙的鮮血和清澈的眼角膜,毫無保留地給了他這個瞎了眼的混蛋!

甚至在她自己都虛弱得快要死去的時候,

還強撐著把肝臟分給了葉千龍……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劇痛伴隨著鋪天蓋地的悔恨席卷而來,幾乎將他淹沒。

前世她倒在血泊中摸索他臉頰的冰冷觸感,此刻清晰地浮現(xiàn)在指尖,真實得令人窒息。

“小坤?小坤!發(fā)什么愣??!王姨跟你說話呢!”王媒婆不滿地提高了嗓門,

肥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袁坤臉上,“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去葉家!人家葉小姐時間金貴著呢!

能看上你是你祖墳冒青煙了!”那尖銳的聲音像針一樣刺進耳膜,

瞬間將袁坤從窒息般的回憶中拽回現(xiàn)實。去葉家?去見葉倩倩那個毒婦?

再重復(fù)一次那被欺騙、被利用、最后被活活燒死的絕望輪回?不!絕不!

他眼底深處那翻騰的、足以焚毀一切的黑色烈焰,在王媒婆聒噪的催促下,驟然冷卻、沉淀,

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憤怒、所有前世積攢的怨毒,

都被他死死地壓在了這冰冷的平靜之下。他不再看王媒婆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目光越過她,

穩(wěn)穩(wěn)地落在走廊陰影里那個纖細的身影上。周青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視,

身體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把臉埋進胸前的購物袋里。

那是一種習(xí)慣性的、在袁坤面前長久形成的自我保護姿態(tài),

帶著卑微的怯懦和小心翼翼的閃躲。前世種種傷害她的畫面,如同淬毒的鋼針,

狠狠扎在袁坤的心上。他喉嚨發(fā)緊,幾乎無法順暢呼吸。但這一次,他不會再推開她,

不會再讓她獨自承受這一切。袁坤深吸了一口氣,

那混雜著霉味、劣質(zhì)香水味和城中村特有氣息的空氣,此刻仿佛成了支撐他新生的力量。

他向前邁了一步,直接無視了擋在面前的王媒婆?!扒嗝?。”他的聲音不大,

甚至帶著一點久未開口的沙啞,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王媒婆的喋喋不休,落在周青苗耳中。

周青苗猛地抬起頭,那雙清澈卻總是帶著點怯意的眼睛里,盛滿了猝不及防的驚愕和茫然。

她似乎沒聽清,或者不敢相信袁坤會在這個時間點,用這樣的語氣叫她的名字。

在她過往的記憶里,袁坤的目光,尤其是在他考上大學(xué)、而她只能在超市打工之后,

就很少這樣專注地、直接地落在她身上了。袁坤看著她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前世那場大火中她摸索著撲過來的畫面再次刺痛了他的神經(jīng)。他壓下翻涌的情緒,

語氣放得更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重復(fù)道:“青苗,跟我去個地方?”“?。?/p>

”周青苗徹底愣住了,下意識地抱緊了胸前的購物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臉色已經(jīng)沉下來的王媒婆,又迅速收回目光,聲音細若蚊吶,

帶著慌亂和不解,“我…我還得做飯…東西…東西要放冰箱…”她的拒絕在意料之中。

前世的自己,此刻正被“一步登天”的幻夢沖昏頭腦,哪里會多看她一眼?

更遑論帶她一起去葉家那種地方。在她看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甚至可能帶著某種戲弄的意味。“東西給我?!痹ど斐鍪?,語氣不容置喙。

周青苗徹底懵了,呆呆地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這只手,

曾經(jīng)在她摔倒時拉過她,也曾在她鼓起勇氣送他親手織的圍巾時,不耐煩地推開。她猶豫著,

不知所措?!鞍ィ≡?!”被徹底無視的王媒婆終于炸了,她一步橫插過來,

肥胖的身體幾乎擋住了袁坤看向周青苗的視線,臉上堆起的諂媚笑容早已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惱怒和尖刻,“你這是什么意思?放著葉家天大的好事不要,

跟這個窮丫頭片子拉扯什么?她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你去葉家見貴人?趕緊跟我走!

別不識抬舉!耽誤了葉小姐的事,你吃罪不起!”“窮丫頭片子”幾個字,像淬毒的針,

狠狠扎在周青苗心上。她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褪得蒼白,

抱著購物袋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青,頭深深地垂下去,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墻壁里。

袁坤的眼神瞬間冰封。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王媒婆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胖臉上。

那眼神平靜無波,深處卻翻滾著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像是從地獄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鬼,

正冷冷地審視著自己的獵物。王媒婆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怵,

囂張的氣焰被那冰冷的視線生生掐斷了一瞬,后面更難聽的話卡在了喉嚨里。“她配不配,

輪不到你說?!痹さ穆曇舨桓撸瑓s字字清晰,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我的事,更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彼辉倮頃┳〉耐趺狡?,再次看向周青苗,

語氣不容置疑地重復(fù):“袋子,給我。

”周青苗被這突如其來的對峙和袁坤身上散發(fā)出的、從未有過的強硬氣勢震住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一種懵懂的順從,將手里沉重的購物袋遞了過去。

指尖觸碰到袁坤溫熱的手掌時,她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袁坤穩(wěn)穩(wěn)地接過袋子,

看也沒看,直接轉(zhuǎn)身,將袋子放在了門內(nèi)那張掉漆的書桌上。動作干脆利落?!白甙伞?/p>

”他走到周青苗身邊,聲音放低了些,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卻又透著不容拒絕的決斷。

周青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袁坤此刻的舉動和態(tài)度,完全超出了她十幾年認知的范疇。

她像個提線木偶,在袁坤那平靜卻極具壓迫感的目光注視下,腳步虛浮地跟著他,

繞開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的王媒婆,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口。

王媒婆終于從震驚和羞怒中回過神,指著兩人的背影,尖厲的聲音在狹小的走廊里炸開,

帶著氣急敗壞的詛咒:“袁坤!你個小癟三!不識抬舉的東西!敢放葉家的鴿子?

你給我等著!有你哭爹喊娘后悔的時候!還有你這個小狐貍精!你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你也給我等著瞧!看葉家怎么收拾你們這對狗男女!”惡毒的咒罵像污水一樣潑灑過來。

周青苗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腳步也頓住了,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恐懼。

袁坤卻連腳步都未曾停頓。他側(cè)過頭,看著周青苗蒼白的側(cè)臉,

聲音低沉而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也蓋過了身后歇斯底里的叫罵:“別聽狗叫。跟我走。

”簡單的六個字,卻像是一道堅固的屏障,瞬間隔絕了身后的污言穢語。

周青苗猛地抬頭看向袁坤的側(cè)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此刻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平靜和一種她從未見過的、令人心安的篤定。她咬了咬下唇,

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緊緊跟在了袁坤身后,

逃也似的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環(huán)境。身后,

王媒婆跳腳的咒罵聲漸漸被城中村嘈雜的市井聲淹沒。---臨江市中心,

寸土寸金的棲霞山半腰。一條寬闊平整、兩旁栽滿名貴香樟樹的私家柏油路蜿蜒向上,

將山下的喧囂與繁華徹底隔絕??諝庾兊卯惓G逍拢瑤е菽镜姆曳?,

溫度似乎都比山下低了幾度,只有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點綴著這片昂貴的寧靜。

一輛略顯陳舊的出租車,在盤山路上吃力地爬行著,引擎發(fā)出沉悶的嘶吼,

與這靜謐奢華的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司機師傅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汗?jié)瘢高^后視鏡,

眼神復(fù)雜地瞥了一眼后座那兩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袁坤靠在椅背上,

目光沉靜地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修剪得如同綠色地毯般的草坪,

精心設(shè)計的假山流水景觀,

一棟棟掩映在濃密綠蔭中、風格各異卻無不彰顯著巨大財富的別墅輪廓……這一切,

曾是前世的他踏入葉家后,被深深震撼并最終迷失其中的“天堂”。如今再看,

只覺冰冷而虛偽,每一塊磚瓦下都浸透著算計和骯臟。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

那里完好無損,沒有前世被洪旭保鏢打裂后的劇痛和黑暗。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周青苗眼角膜被取走前的溫度……他猛地攥緊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身邊的周青苗,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她幾乎縮在車門邊,

手指無意識地緊緊絞著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下擺,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她低著頭,

目光死死盯著自己腳上那雙刷得干干凈凈卻難掩陳舊的帆布鞋,仿佛要將鞋面看出一個洞來。

每一次車子轉(zhuǎn)彎,輕微的離心力都讓她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一下,更添幾分局促不安。

她根本不明白袁坤為什么要帶她來這里。葉家?

那個只在電視新聞和街頭巷尾的傳說里出現(xiàn)的臨江首富?

這地方每一寸空氣都透著令人窒息的昂貴,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和排斥。她偷偷抬眼,

飛快地瞥了一眼身旁袁坤的側(cè)臉。他臉上的平靜讓她感到陌生,甚至有點害怕。

他到底想干什么?

出租車最終停在一扇巨大的、由厚重金屬和藝術(shù)雕花組成的黑色鏤空大門前。

門兩側(cè)延伸出去的是看不到盡頭的高聳圍墻,上面纏繞著尖利的防盜電網(wǎng),

在午后的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門衛(wèi)崗?fù)だ铮┲P挺制服、戴著白手套的保安,

隔著車窗掃視著這輛格格不入的出租車和車內(nèi)的兩人,眼神銳利得像鷹隼,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袁坤付了車費,推門下車。山間的風帶著涼意,

吹動他額前碎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坤…坤哥…”周青苗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她跟著下了車,站在袁坤身邊,

看著眼前這如同城堡般的巨大門戶,臉色更白了,“我們…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我…我們還是回去吧…”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袁坤的衣角,

像小時候害怕時那樣尋求一點依靠,但手伸到一半,又怯怯地縮了回來。袁坤沒有回答她。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越過那冰冷的大門,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圍墻,

看到了里面那棟前世將他囚禁、最終將他焚燒殆盡的華麗囚籠。他的嘴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喜悅,

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決絕。“帶你,看場戲。”他的聲音很輕,

卻像淬了冰的刀鋒,清晰地傳入周青苗耳中,“一場…遲到了十五年的好戲。”話音剛落,

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門,在內(nèi)部電動馬達低沉的嗡鳴聲中,無聲地向內(nèi)緩緩滑開,

露出里面一條寬闊的、鋪著光潔如鏡面的大理石車道。門后,

是一個精心打理、如同皇家園林般的前庭,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門衛(wèi)室里那個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出來,并未完全打開大門,

只是開了一道僅供一人通行的縫隙。他審視的目光掃過袁坤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舊T恤,

最后落在周青苗那身明顯廉價的連衣裙上,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

語氣帶著程式化的冷淡:“請問找誰?有預(yù)約嗎?”袁坤迎上保安的目光,眼神平靜無波,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門縫:“袁坤。應(yīng)約前來,見葉倩倩小姐?!薄霸??

”保安顯然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眼中審視的意味更濃了。他拿起腰間的對講機,

低聲確認著什么。周青苗站在袁坤身后半步,幾乎能感受到保安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針,

刺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又往袁坤身后縮了縮,恨不能將自己藏起來。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幾乎要撞破肋骨。她不明白袁坤為什么要報葉家小姐的名字,

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承受這種難堪。她只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片刻,

對講機里傳來確認的聲音。保安放下對講機,眼神復(fù)雜地再次打量了袁坤一眼,

帶著一種“算你走運”的意味,側(cè)身讓開了通道,但目光掃過周青苗時,

那絲輕蔑和不耐煩毫不掩飾:“她呢?”“她和我一起?!痹さ恼Z氣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一步上前,直接擋住了保安看向周青苗的視線,同時伸手,

穩(wěn)穩(wěn)地、不容拒絕地握住了周青苗冰涼且微微顫抖的手腕。周青苗渾身一僵,像被電流擊中,

猛地抬頭看向袁坤。手腕上傳來的溫熱和力量感是如此陌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案o我。

”袁坤沒有看她,目光直視前方,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拉著她,

一步踏進了那扇象征著臨江頂級財富與權(quán)勢的大門。---門在身后無聲地閉合,

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腳下的觸感瞬間改變。

堅硬冰冷的柏油路變成了溫潤光滑、幾乎能映出人影的巨大米白色天然大理石。每一步落下,

都發(fā)出輕微的回響,在這片刻意營造的靜謐空間里顯得異常清晰。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合香氣。昂貴的木質(zhì)熏香、清雅的花香,

還有一種類似雨后森林的清新氣息,被精密的溫控系統(tǒng)均勻地輸送、調(diào)和,

聞之令人心神舒暢,卻又帶著一種無形的距離感。眼前豁然開朗。

巨大的前庭宛如一個微縮的皇家園林。

修剪得一絲不茍、如同綠色天鵝絨般的草坪向遠處延伸,

其間點綴著造型奇特的景觀石和姿態(tài)優(yōu)雅的名貴樹木。一條清澈見底的景觀溪流蜿蜒穿過,

水聲淙淙。遠處,一座宏大的歐式噴泉正噴涌著晶瑩的水柱,

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跳躍的彩虹。噴泉后方,

一棟氣勢恢宏、融合了古典與現(xiàn)代風格的巨大白色建筑,在濃密的綠蔭掩映下,

如同宮殿般矗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澤。

周青苗感覺自己像是闖入了另一個維度的空間。腳下的路光滑得讓她不敢用力,

空氣里的香氣陌生得讓她眩暈,眼前所見的一切都超出了她貧瘠想象力的極限。

巨大的視覺沖擊和心理壓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被袁坤握著手腕牽引著,機械地向前挪動。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心的冷汗,

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巨響?!袄じ纭彼噲D開口,聲音細弱得如同蚊蚋,

帶著哭腔和哀求,“我…我害怕…我們走吧…求你了…”袁坤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

他緊握著她的手腕,力道堅定,帶著她穿過這片美得不真實的庭院,

走向那棟象征著財富與權(quán)力的白色宮殿。他感受到了她的顫抖和恐懼,

那手腕的冰涼和脈搏的狂跳清晰地傳遞過來。這恐懼刺痛了他,卻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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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20:1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