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幕:濁世驚變·雙生玉符一、血月當空"我教給你的,都記住了嗎?
"我輕撫著弟弟驚羽的額頭,感受著他體溫的微微發(fā)燙。十二歲的孩子,
承受著不該承受的重量。"記住了,哥哥。"驚羽乖巧地點頭,
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是天賦覺醒后獨有的神采,"遇到危險時,
先看八字,再動手。人的八字會變色,妖的八字...會流血。"我欣慰地笑了笑,
卻不敢告訴他,就在剛才,我從他的瞳孔深處看到了一縷極淡的紅絲。那種紅,
我只在古籍中見過描述——血咒纏身的征兆。但現(xiàn)在不是細想的時候。汴州城外,鑼鼓喧天,
法場已經(jīng)搭好。"走吧,該去看看那個藥商蒲鵬了。"我起身整理衣衫,"記住,
不要輕易出手。這次的案子...有些不對勁。"從城樓遠眺,
汴州在血月下如同一只趴伏的巨獸。唐崩后的亂世里,這樣的小城每天都在上演生死離別。
但今夜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香——不是桂花,不是檀香,
而是那種只有在太平間才能聞到的、甜膩得令人作嘔的蓮花味。我暗自掐算指訣,心中一涼。
卦象顯示:今夜必有血光之災。2 認罪的藥商法場設在汴州東市,刑臺用的是上等楠木,
被無數(shù)死囚的血浸潤得發(fā)黑發(fā)亮。圍觀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聽說那蒲鵬殺了七個人!""不對不對,是勾結妖魔,販賣毒藥害人!
""玉面刺史大人說了,這種惡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我和驚羽擠到前排,
仔細打量著跪在刑臺上的男人。蒲鵬約莫四十來歲,面色蠟黃,身形消瘦,
怎么看都像個老實的小商販。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太過平靜了。那不是認命的平靜,
而是一種奇異的解脫感,仿佛終于卸下了重擔。"驚羽,你看到了什么?"我低聲問道。
弟弟微微瞇起眼睛,片刻后,臉色變得蒼白:"哥哥...他的八字上有黑氣,
很濃很濃的黑氣。但不是妖氣。""那是什么?
""像是...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拼命壓制著什么。"驚羽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有,
他脖子上有紅印,很淡,但一直在動。"我心中一震。會動的紅印,
那絕不是尋常的刑具留痕。這時,人群忽然安靜下來。玉面刺史蕭玄策緩緩走上刑臺。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明白了為什么百姓都稱他"玉面刺史"。那張臉生得確實俊美,
肌膚如脂玉般溫潤,五官精致得像是工匠雕琢出來的藝術品。但讓我不安的是,
這張臉美得過分了——美到了非人的程度。我暗中推演他的八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天干地支在我腦海中緩緩浮現(xiàn),但每一個字都被絲絲縷縷的紫黑色氣息纏繞著,
如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這不是普通的濁氣,而是..."妖氣。"我?guī)缀趺摽诙觥?肅靜!
"蕭玄策的聲音如玉石相擊,清脆悅耳,"罪犯蒲鵬,勾結妖魔,煉制毒藥,殘害百姓,
證據(jù)確鑿。本官念你坦白認罪,免你凌遲之苦,斬立決!""等等!"我忍不住大聲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包括蕭玄策那雙美得不似人間的眼睛。
當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被蜘蛛盯上的獵物的恐懼感。
"這位公子有何話說?"蕭玄策微笑著問道,但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詭異而危險。"大人,
在下有幾個疑問。"我硬著頭皮走向前,"蒲鵬既然罪證確鑿,為何不公開展示證物?
又為何如此急于行刑?"蕭玄策的笑容僵了一瞬:"證物自有司法考量,豈容外人置喙?
至于行刑時間,乃是按律而定。""那...能否讓草民見一見那些所謂的'毒藥'?
""放肆!"蕭玄策的臉色陡然一變,"你是何人,竟敢質疑本官斷案?來人,將此人拿下!
"就在這時,蒲鵬忽然抬起頭,
氣喊道:"淼兒...淼兒是鑰匙...不能讓他們找到井...絕不能..."話未說完,
他的脖子上忽然爆出一道血痕,像是被無形的絲線勒住了一般。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
當場斃命。圍觀的百姓發(fā)出驚叫聲,現(xiàn)場頓時大亂。我趁亂拉著驚羽擠出人群,
心中的疑云越來越重。"哥哥,剛才那一瞬間..."驚羽的聲音發(fā)抖,
"我看到有根透明的絲線從蕭玄策的袖子里飛出去,勒住了蒲鵬的脖子。"果然如此。
我暗自咬牙,這個玉面刺史,絕不簡單。3 夜探州獄子時三刻,汴州城一片死寂。
我和驚羽悄悄摸到州獄后墻,這里是我早就踩過點的地方。驚羽的輕功了得,翻墻如履平地,
我雖不及他,但也算身手敏捷。州獄里陰森森的,火把的光影在墻上跳躍著,
像是一個個猙獰的鬼影。值夜的獄卒早就躲到角落里打盹,倒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蒲鵬的尸體應該在太平間。"我低聲說道,"我們得搶在明天入殮前,
檢查一下他身上的異常。"太平間設在獄中最深處,推開厚重的木門,
一股濃重的尸臭味撲面而來。月光從高窗灑進來,照在幾具尸體上,顯得格外陰森。
蒲鵬的尸體被草草地蓋著白布,躺在最角落的石臺上。我掀開白布,借著月光仔細檢查。
"果然..."我倒吸一口涼氣。蒲鵬的琵琶骨上,赫然穿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黑色鐵鏈。
鏈子的兩端都有復雜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最奇怪的是,
這根鏈子明明穿透了骨頭,但傷口周圍卻沒有發(fā)炎的跡象,反而有一種被燒灼過的焦痕。
"驚羽,把符水拿來。"我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
里面裝著的是我親手調制的符水——能夠顯現(xiàn)隱藏的妖氣或咒文。幾滴符水灑在鎖鏈上,
奇跡出現(xiàn)了。鎖鏈表面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古文字,那些字我認得,是失傳已久的鎮(zhèn)妖文。
最關鍵的是,在鏈子的正中央,刻著四個大字:"鎮(zhèn)魔鎖魂"。"這不是行刑的工具。
"我震驚地說道,"這是鎮(zhèn)壓妖物的法器!"驚羽湊過來,仔細端詳著那些文字:"哥哥,
你看這里,還有幾個字..."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鏈子的末端,
還有一行小字:"血脈相承,代代鎮(zhèn)守。若有惡鬼復蘇,此鏈斷時,便是封印破時。
""血脈相承..."我喃喃重復著這四個字,忽然想起蒲鵬臨死前的話,
"淼兒是鑰匙...難道蒲淼是他的兒子?"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是誰在太平間里鬼鬼祟祟?"我和驚羽瞬間僵住?;仡^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正是汴州總捕頭施泰。施泰是個異族人,據(jù)說祖上是西域胡商,身材魁梧,滿臉胡須,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著綠光。但讓我不安的是,當我試圖推演他的八字時,
腦海中出現(xiàn)的不是天干地支,而是一片血紅。純粹的血紅,如地獄般深沉。"見過施大人。
"我強作鎮(zhèn)定,拱手行禮,"在下陸玄知,這是舍弟陸驚羽。聽聞蒲鵬一案疑點重重,
特來查看。"施泰緩緩走近,鼻子輕嗅著空氣:"陸玄知...這個名字我聽過。
聽說你精通推演之術,能算人生死。""不敢,只是略懂一二。
""既然如此..."施泰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那你算算,
你們兄弟倆今夜能否活著離開這里?"話音未落,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變成了純粹的紅色,
如血如火。我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個施泰,根本不是人!
4 第二幕:蛛絲夜行·枯井楚娘四、血眼羅剎施泰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燒著,
如兩盞地獄之火。
我能感受到一種原始的恐懼從骨髓深處涌出——那是面對天敵時生物本能的戰(zhàn)栗。"驚羽,
走!"我?guī)缀跏呛鸪鲞@兩個字的。弟弟反應極快,抄起桌上的油燈就朝施泰砸去。
趁著火光一閃的瞬間,我們兄弟倆朝窗戶沖去。"想跑?"施泰的聲音變得嘶啞低沉,
如野獸的咆哮,"既然闖進了老子的地盤,就別想活著出去!"我回頭一瞥,差點魂飛魄散。
施泰的身形在火光中急劇膨脹,原本魁梧的身軀變得更加獰惡,最可怕的是,
他的指甲瞬間暴長,變成了鋒利的爪子,在月光下閃著金屬的寒光。"羅剎!"我脫口而出。
驚羽已經(jīng)跳上窗臺,我緊隨其后。就在躍出窗戶的瞬間,一陣勁風擦著我的后背呼嘯而過,
在石墻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痕。我們在屋頂上狂奔,身后傳來施泰憤怒的咆哮聲,
還有瓦片被踩碎的聲響。這畜生居然追上了屋頂!"哥哥,他追來了!
"驚羽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我咬牙切齒,從懷中摸出幾張符紙:"雷火符!
"符紙在手中燃燒,化作幾團火球朝身后激射而去。施泰嗷叫一聲,顯然被燒到了,
但追擊的腳步并未停止。"前面是護城河,跳!"我和驚羽毫不猶豫地躍入黑暗的河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包圍了我們,但也隔絕了施泰的追擊。羅剎最怕流水,
這是古籍中記載的弱點之一。我們在水中潛游了很久,直到確定安全了才爬上對岸。
全身濕透,但總算保住了性命。"哥哥,那個施泰..."驚羽喘著粗氣,"他不是人。
""嗯,是羅剎。"我擰著衣服上的水,腦中飛快思考著,"而且從他的氣息判斷,
應該是羅剎與人類的混血后代。這就解釋了為什么他能在白天活動,還能擔任總捕頭的職務。
""那蕭玄策呢?他身上的妖氣...""魘蛛附體,或者..."我停頓了一下,
"更糟糕的情況。"現(xiàn)在的問題是,蒲鵬已死,線索斷了。
但他臨死前提到的"淼兒"和"井",或許是突破口。5 誤導的蹤跡天色微亮時,
我們回到客棧。剛推開房門,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封信箋,上面寫著娟秀的字跡:"陸公子,
昨夜州獄失火,總捕頭施泰不幸身亡。蒲鵬一案仍有疑點,若公子有意追查,
不妨前往狀師魏明處了解詳情。玉面刺史蕭玄策親筆。"我和驚羽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這明顯是個圈套。"驚羽說道,"施泰怎么可能死了?
我們明明感受到了他的羅剎氣息。""不,也許他真的'死'了。"我思索著,
"羅剎混血在受到重創(chuàng)時,會假死遁逃,留下一具假尸體。這樣既能消除疑慮,
又能在暗中繼續(xù)行動。""那我們還去見那個魏明嗎?""去,但要小心。"我將信箋收好,
"蕭玄策既然引導我們去找魏明,那魏明要么是他的同黨,要么是被他利用的棋子。
無論如何,都可能獲得有用信息。"狀師魏明住在汴州西市,
那是個專門為文人墨客準備的坊市。他的住所是一間雅致的小院,門前種著幾株桂花,
書香氣息濃厚。魏明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面容清瘦,一身青色長衫,
看起來確實像個讀書人。但當我推演他的八字時,
卻發(fā)現(xiàn)了異?!拿裰欣p繞著濃重的死氣,那是將死之人才有的征象。
"二位公子深夜來訪,必有要事。"魏明親自為我們沏茶,"聽聞二位對蒲鵬一案頗有疑慮?
""正是。"我直言不諱,"敢問魏先生,蒲鵬真的有罪嗎?"魏明的手微微一顫,
茶水灑了幾滴:"公子此言...很危險。""危險?""蒲鵬的案子,
牽涉的不僅僅是他一人。"魏明壓低聲音,"他背后還有一個龐大的網(wǎng)絡,
販毒、殺人、祭祀...這些都只是表象。""祭祀?"我心中一動,"祭祀什么?
""血祭。"魏明的臉色變得煞白,"用活人的血祭祀某種古老的存在。
蒲鵬只是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負責提供'祭品'。"這話說得倒像是真的,
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么,蒲鵬提到的'淼兒'又是什么意思?
""淼兒是蒲鵬的兒子,今年十二歲。"魏明嘆了口氣,"也是那個組織的目標之一。
聽說這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標記,對那些妖魔很重要。"十二歲...和驚羽同齡。
我下意識地看了弟弟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在專心觀察魏明的神色。
"魏先生知道蒲淼現(xiàn)在藏在哪里嗎?""這..."魏明猶豫了一下,
"聽說是在城外三十里的廢棄古井附近。那里原本是個村莊,后來鬧鬼,村民都搬走了。
"廢棄古井...這和蒲鵬臨死前提到的"井"對上了。就在這時,
驚羽忽然開口:"魏先生,你脖子上的紅印是怎么回事?"魏明臉色大變,
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脖子:"什么紅???我沒有...""有的。"驚羽的眼神變得銳利,
"而且還在蠕動,就像...""像蛛絲。"我接過話頭,心中恍然大悟。魏明被控制了!
和蒲鵬一樣,被某種絲狀物控制著說話、行動。
難怪蕭玄策要引導我們來找他——這根本就是蕭玄策在通過魏明的嘴說話!
6 枯井冤魂我們沒有在魏明那里多停留,拿到地址后就立刻出城。無論這是不是陷阱,
古井那里肯定藏著重要的秘密。城外三十里的路程,我們騎馬走了兩個時辰。越靠近目的地,
周圍的氛圍就越詭異。原本還能聽到鳥鳴蟲叫,但走到后來,四周一片死寂,
連風聲都顯得陰森恐怖。廢村就在前方。從遠處看,那里散落著十幾間破敗的房屋,
屋頂塌陷,墻壁裂縫,在午后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蕭瑟。"哥哥,這里的死氣好重。
"驚羽皺著眉頭,"我看到許多八字都是灰色的,那代表...""死人。"我接過話頭,
"這里死過很多人。"我們下馬步行,小心翼翼地進入村莊。腳下的土地松軟濕潤,
散發(fā)著腐敗的味道。經(jīng)過幾間房屋時,我透過破窗往里看,只見屋內積滿了落葉和蜘蛛網(wǎng),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白骨。"井在那邊。"驚羽指向村莊中央的一個位置。那確實是一口古井,
井口用青石砌成,但石頭上布滿了裂紋和黑斑。井口的直徑約有一人多寬,深不見底,
從里面?zhèn)鱽黻囮囮庯L。最詭異的是,井口周圍散落著許多女人的首飾——金釵、銀鐲、絲帶,
還有一些破碎的衣料。這些東西都被腐蝕得厲害,但仍能看出原本的精美。
我掏出銅錢投入井中,卦象顯示的結果讓我倒吸一口涼氣:"血海深仇,冤魂不散。
""驚羽,這口井里有東西。"話音剛落,井底傳來女子的嗚咽聲,凄厲而怨毒。緊接著,
一股濃重的蓮花香氣從井中涌出,但那香味中混雜著血腥和腐臭,令人作嘔。
"陸公子..."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井底傳來,帶著無盡的哀怨和憤恨。"公子既然來了,
為何不下來一見?"井水開始翻涌,由清澈變成血紅。一只纖細的手從水中伸出,
手腕上還戴著金鐲子,但鐲子已經(jīng)銹跡斑斑。那只手緩緩上升,帶出一個女子的身形。
她穿著華美的衣裙,但衣裙已經(jīng)破爛不堪,胸前的金絡黯淡無光。
最可怕的是她的臉——美麗依舊,但眼眶中流出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在下陸玄知,
敢問姑娘芳名?"我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拱手行禮。"楚娘。"女鬼凄然一笑,
"蕭府的楚娘。"蕭府...果然和蕭玄策有關!"楚娘姑娘,你是如何死的?""死?
"楚娘的笑聲變得更加凄厲,"我是被那個畜生活活沉井的!只因為無意中撞破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楚娘浮出井口,在空中飄蕩著,
血淚不斷從眼中流下:"他不是人...那張美麗的皮囊下面,藏著蜘蛛的心!""魘蛛?
""不!"楚娘憤怒地搖頭,"他是心甘情愿的!為了權勢,為了美貌,為了永恒的生命,
他主動獻祭了自己的靈魂!那些蜘蛛不是附體,而是共生!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我。蕭玄策不是被魘蛛附體,而是主動與魘蛛簽訂契約!
"還有施泰那個畜生!"楚娘繼續(xù)說道,"他是羅剎的后裔,
需要特殊的'血鑰'來開啟某個封印。蒲鵬就是為了保護兒子蒲淼才主動認罪的!""血鑰?
"我心中一動,"蒲淼身上有什么特殊之處?""他身上流著鎮(zhèn)妖師的血脈!
"楚娘的聲音變得急促,"他的血能夠開啟百鬼封印,也能夠重新封印。蒲鵬認罪,
就是想把兒子的行蹤帶進墳墓!"原來如此!蒲鵬的自我犧牲,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兒子,
更是為了不讓敵人知道蒲淼的位置。但現(xiàn)在..."蒲淼在哪里?"我急切地問道。
"就在這村子里的地窖中。"楚娘指向一間相對完整的房屋,"但你們要小心,
施泰的血尸衛(wèi)已經(jīng)在路上了。"血尸衛(wèi)...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楚娘,多謝告知。
"我再次行禮,"我們這就去救蒲淼。""等等!"楚娘忽然叫住我們,"陸公子,
你弟弟身上...也有咒印。"我心中一震,猛然回頭看向驚羽。弟弟臉色蒼白,
緩緩卷起左臂的袖子。在他的手腕內側,一個淡紅色的印記正在緩緩浮現(xiàn),
形狀和我在蒲鵬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這是...血脈印記。"楚娘的聲音變得凝重,
"他和蒲淼一樣,都是鎮(zhèn)妖師的后裔。"我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天旋地轉。
驚羽...竟然也是血鑰!7 血尸圍殺"血脈印記怎么會在驚羽身上?"我的聲音在顫抖,
"我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身世我一清二楚...""陸公子,有些血脈是隔代遺傳的。
"楚娘凄然說道,"而且,你確定你們真的是親兄弟嗎?"這句話如當頭一棒。我忽然想起,
驚羽確實是我父母在我八歲時撿回來的孤兒,當時只說他是遠房親戚的遺孤。
但如果他真的是鎮(zhèn)妖師血脈..."哥哥,別想了。"驚羽握住我的手,
"無論我是什么身世,你都是我唯一的哥哥。"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但隨即又被恐懼取代。
如果驚羽也是血鑰,那么施泰和蕭玄策遲早會找上門來。"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楚娘的聲音變得急促,"血尸衛(wèi)已經(jīng)到了!"話音未落,村莊四周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整齊劃一,如行軍般有序,但每一步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咯吱聲。
我和驚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十幾個人形的黑影從廢屋后面緩緩走出。
那些東西穿著破爛的官服,但已經(jīng)腐爛得不成樣子,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最可怕的是,它們的眼眶中燃燒著綠色的鬼火,散發(fā)著濃重的尸臭。"血尸衛(wèi)。
"我咬牙切齒,"施泰用妖術煉制的活死人。""陸公子快走!"楚娘急聲說道,
"那間屋子的地窖里有蒲淼,帶著他一起逃!我來拖住這些畜生!"楚娘的身形忽然膨脹,
變成一團血霧朝血尸衛(wèi)沖去。那些腐尸立刻被她的怨氣影響,動作變得遲緩。
但我知道這樣的阻攔堅持不了多久。"驚羽,我們走!"我拉著弟弟朝楚娘指示的房屋跑去。
推開破舊的木門,里面果然有一個地窖入口。我們點燃火把,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階。
地窖很小,只有一間房的大小。在角落里,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那是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面容和蒲鵬有幾分相似,但雙眼緊閉,似乎昏迷了。"蒲淼!
"我輕聲叫道。男孩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們時露出警惕的神色:"你們是誰?我爹爹呢?
""你爹爹讓我們來救你的。"我不忍心告訴他真相,"現(xiàn)在有壞人在找你,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蒲淼點點頭,乖巧地站起身。但當火光照在他的后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