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喜歡都未曾確認(rèn)>中考失利后,我踏入普通高中時像片孤零零的葉子。
>直到陳默笑著遞來物理筆記,風(fēng)里才傳來第一縷暖意。
>可當(dāng)全班起哄“林晚喜歡陳默”時,
我驚覺自己從未思考過“喜歡”的定義——心跳加速算嗎?反復(fù)點(diǎn)開對話框又關(guān)閉算嗎?
>樓梯間他攔住我:“他們說的是真的?”我落荒而逃。>分班后走廊偶遇,
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畢業(yè)那天翻合照,指尖停在他模糊的側(cè)臉,
手機(jī)突然震動——>來自陳默的短信:“其實(shí),我一直在等風(fēng)停。
”---1.中考成績單攤在桌上,像一張蒼白無力的判決書。
那幾個刺眼的數(shù)字組合在一起,牢牢釘住了我的名字——林晚。窗外是盛夏午后,陽光毒辣,
蟬鳴聲嘶力竭,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狽。爸媽刻意壓低的嘆息聲斷斷續(xù)續(xù)從門縫里擠進(jìn)來,
每一個音節(jié)都沉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盯著那串?dāng)?shù)字,指尖冰涼,
一股酸澀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沖上鼻腔,眼前瞬間一片模糊。我死死咬住下唇,
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銹味,硬生生把那股軟弱憋了回去。不能哭,林晚,不能哭。
可喉嚨里堵得厲害,幾乎喘不上氣。九月,空氣里還殘留著暑熱的余威,我拖著沉重的腳步,
走進(jìn)了市七中——一所淹沒在眾多普通高中里,毫不起眼的學(xué)校。
銹跡斑斑的鐵門“吱呀”一聲在我身后合攏,像隔絕了過去某個世界的閘門。校園不大,
幾棟灰撲撲的教學(xué)樓沉默地矗立著,墻壁上留著雨水沖刷和歲月剝蝕的痕跡。
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晃動,或三五成群,或大聲談笑,只有我像一片被風(fēng)吹離枝頭的葉子,
突兀地飄零著,找不到方向,也尋不到同類。每一道掠過的目光都讓我下意識地想蜷縮起來。
空氣里彌漫著塵土、新刷的劣質(zhì)油漆,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屬于“失敗者”的壓抑氣息,
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胸口。2.高一(3)班。
教室里的喧囂在班主任推門進(jìn)來的瞬間低了下去。我縮在靠窗最后一排的角落,
像要把自己嵌進(jìn)墻壁里。新書散發(fā)著油墨味,紙張?jiān)谥讣夥瓌?,發(fā)出嘩啦啦的輕響,
這聲音卻奇異地放大了周圍的竊竊私語和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
我緊緊盯著課本上密密麻麻的鉛字,每一個字都認(rèn)識,卻完全無法理解它們連成句子的含義。
班主任的聲音在講臺上嗡嗡作響,宣布著班委的名單。物理課代表……陳默?
一個陌生的名字。我抬起頭,目光茫然地在教室里搜尋,
最終落在一個穿著干凈白T恤的男生身上。他坐在前排靠過道的位置,
正側(cè)身跟同桌說著什么,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陽光透過窗戶,
恰好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映得他細(xì)碎的頭發(fā)邊緣泛著淺金色的光。那笑容很干凈,
帶著一種這個灰撲撲教室里罕見的明朗。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zhuǎn)過頭來。
視線毫無防備地在半空中撞了個正著。他愣了一下,隨即,那溫和的笑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他眼底清晰地漾開一圈,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我像被燙到一般,猛地低下頭,
心臟毫無征兆地、劇烈地撞擊著肋骨,臉頰一陣發(fā)燙。我死死盯著課本上的公式,
那些符號在我眼前亂跳,模糊一片。那短暫的對視,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光,
刺穿了我試圖筑起的厚重圍墻。物理作業(yè)本像一座小山,沉甸甸地壓在我的桌角。
我盯著那摞本子,又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離上課鈴響只剩不到五分鐘。
課代表陳默的位置就在前排,我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抱起那摞作業(yè)本,挪到他桌邊。
3.“陳默,”聲音干澀得厲害,幾乎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顫抖,“物理作業(yè)。
”他正低頭在草稿紙上飛快地演算著什么,聞聲抬起頭,看到是我,似乎有些意外,
隨即那熟悉的溫和笑意又浮現(xiàn)在嘴角:“哦,好,放這兒吧。
”他指了指桌角騰出的一小塊空地。我笨拙地把作業(yè)本放過去,動作僵硬,
最上面幾本差點(diǎn)滑下來。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下,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過我的手背。
那瞬間的觸碰帶著微涼的體溫,卻像通了電一樣,我猛地縮回手,指尖蜷縮進(jìn)掌心。
“謝…謝謝?!蔽液毓緡伭艘痪洌幌肓⒖烫与x這尷尬的境地?!鞍ィ滞?,
”他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點(diǎn)笑意,很自然地叫住了我。我腳步一頓,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他修長的手指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筆記,遞了過來,封皮是干凈的淺藍(lán)色,
“我看你上次作業(yè)那個力學(xué)受力分析圖好像畫得不太對勁,參考下這個?我步驟寫得比較細(xì)。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遞過來的筆記本。那淺藍(lán)色的封皮在我眼中異常清晰。
周圍似乎瞬間安靜了,只剩下窗外隱約傳來的打球聲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怎么會注意到我作業(yè)里的一個圖?還特意……準(zhǔn)備了筆記?我遲疑地伸出手,
指尖觸碰到那光滑的封皮,像觸碰到一塊帶著溫度的玉。“……謝謝?!甭曇糨p得像蚊子哼。
“沒事兒,有不懂的隨時問?!彼α诵Γ皖^繼續(xù)演算他的題目,
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本淺藍(lán)色的筆記本,
被我小心翼翼地藏在了物理書的夾層里,像藏著一個不敢見光的秘密。偶爾在課堂上走神,
指尖會無意識地拂過書頁,隔著紙層,仿佛能感受到那本筆記的存在。課間休息,
我總會裝作不經(jīng)意地瞥向那個靠過道的座位。有時他正和同桌討論題目,眉頭微蹙,
神情專注;有時他趴在桌上小憩,額前的碎發(fā)軟軟地垂下來,
遮住了光潔的額頭;有時他轉(zhuǎn)過頭和后桌的男生說笑,眼睛彎起,露出整齊的牙齒。
每一次不經(jīng)意的目光停留,都讓我的心跳漏掉半拍,然后又在胸腔里更加用力地撞擊起來。
一種陌生的、微妙的暖流,隨著每一次目光的確認(rèn),悄無聲息地在心底某個角落蔓延開來,
像初春解凍的溪流,細(xì)小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溫度。那溫度讓我困惑,也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午休前的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教室里彌漫著昏昏欲睡的氣息。
老舊的吊扇在頭頂有氣無力地轉(zhuǎn)著,發(fā)出規(guī)律的“嗡嗡”聲。我正埋著頭,
試圖和一道復(fù)雜的物理題搏斗,草稿紙上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受力分析圖,
思緒卻像打結(jié)的線團(tuán),怎么也理不清。突然,前排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騷動,
夾雜著幾聲促狹的輕笑。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心臟沒來由地一緊。
只見前排幾個平時就愛鬧騰的男生,正擠眉弄眼地朝我的方向看過來,其中一個胖胖的男生,
外號叫“大劉”的,正扭過頭,對著我同桌——一個同樣活潑的女生——擠眉弄眼,
故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喂,看見沒?林晚又在‘刻苦鉆研’物理了哦!
”他故意把“刻苦鉆研”四個字咬得又重又長,尾音拖得老高,
帶著一種令人極其不舒服的暗示。同桌心領(lǐng)神會地噗嗤一笑,也跟著朝我這邊瞟了一眼,
眼神里充滿了促狹的意味。周圍的幾個腦袋也瞬間湊近了些,竊竊私語像細(xì)密的蟲子,
嗡嗡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皣K嘖,醉翁之意不在酒?。 薄拔揖驼f嘛,每次交作業(yè)都找陳默,
筆記也記得那么勤快…”“嘿嘿,林晚喜歡陳默唄!這不是明擺著嘛!”“林晚喜歡陳默”!
這幾個字像幾根燒紅的鋼針,毫無防備地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又瞬間引爆,化作一片轟鳴。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沖上頭頂。臉頰燙得像要燒起來,連耳根都火辣辣的。
握著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卻絲毫壓不住那滅頂?shù)男邜u和慌亂。我猛地低下頭,幾乎要把整張臉埋進(jìn)攤開的物理書里。
書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鉛字在我眼前劇烈地晃動、扭曲、變形,像一群嘲笑我的鬼臉。
胸腔里那顆心臟瘋狂地擂動,撞擊著肋骨,聲音大得仿佛整個教室都能聽見。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慌從腳底瞬間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得無法動彈。喜歡?
我喜歡陳默?這個念頭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我混沌的思緒,帶來的不是甜蜜,
而是鋪天蓋地的驚惶和茫然。什么是喜歡?是因?yàn)樗f筆記時指尖的溫度?
是因?yàn)樗忸}時專注的側(cè)臉?還是因?yàn)椤切┩低底⒁晻r莫名加速的心跳和臉頰的灼熱?
我從未認(rèn)真思考過這個問題。那些微妙的、模糊的暖意,那些不由自主的目光追隨,
那些因?yàn)橐粋€笑容就亂了方寸的瞬間……這些……就是“喜歡”嗎?
我死死地盯著草稿紙上那個被我畫得一團(tuán)糟的受力分析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
耳朵里嗡嗡作響,隔絕了吊扇的轉(zhuǎn)動聲,
銳的字眼在腦海里反復(fù)回蕩、切割——“林晚喜歡陳默”、“林晚喜歡陳默”……“鈴——!
”刺耳的下課鈴像一把鋒利的剪刀,猛地剪斷了教室里緊繃的空氣,
也暫時剪斷了我腦子里那令人窒息的魔音。桌椅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瞬間爆發(fā),
淹沒了那些細(xì)碎的議論。我像被這鈴聲狠狠抽了一鞭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猛地站起身,
動作僵硬得像生銹的機(jī)器人。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難聽的一聲銳響,但我顧不上了。
必須離開這里。立刻,馬上!我抓起桌面上胡亂攤開的書本,看也不看地一股腦塞進(jìn)書包,
動作慌亂而笨拙,筆袋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背上書包,低著頭,
視線死死鎖住自己腳前那一小片移動的地面,像逃難一樣,一頭扎進(jìn)了涌向教室門口的人流。
肩膀被擁擠的人潮撞了好幾下,身體微微趔趄,但我只是咬緊牙關(guān),把書包帶子攥得更緊,
拼命地往前擠。走廊里人聲鼎沸,剛下課的學(xué)生們像開閘的洪水,
喧鬧著奔向樓梯、奔向食堂。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沖擊著我的耳膜,
但我只覺得一片混沌的轟鳴。臉頰依舊滾燙,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快速地撞擊著,
每一次搏動都帶著一種鈍痛。那句“林晚喜歡陳默”像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我的神經(jīng)。
我埋著頭,只想快點(diǎn)沖出這令人窒息的人群,找一個沒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腳步越來越快,幾乎要跑起來。
就在我沖下通往一樓大廳的樓梯拐角時——一只手臂毫無預(yù)兆地從側(cè)面伸出來,
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猛地剎住腳步,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驚慌失措地抬起頭,
撞進(jìn)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里。是陳默。他就站在下一級臺階的平臺上,比我略低一點(diǎn)的位置。
午后的陽光從旁邊高高的窗戶斜射進(jìn)來,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也將他臉上那種復(fù)雜的神情照得格外清晰——有探究,有困擾,
似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他微微皺著眉,嘴唇抿著,看著我,沒有說話。
周圍的喧囂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我和他之間這片突兀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氣凝固了。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
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在教室里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關(guān)于如何解釋、如何否認(rèn)、如何若無其事地打招呼的念頭,
此刻全都蒸發(fā)得無影無蹤。只有那句話,像巨大的標(biāo)語牌,
在我空白的腦海里反復(fù)閃爍——“林晚喜歡陳默”!他看著我,喉結(jié)似乎上下滾動了一下,
終于打破了這令人心慌的沉寂。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背景噪音,
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容回避的直接:“林晚,”他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問,“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說的是真的?”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神經(jīng)末梢上。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縮了一下,
腳跟撞在身后的臺階上,一陣鈍痛傳來。眼睛瞬間睜大,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專注而困惑的臉。血液轟的一聲涌上臉頰,又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