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被強(qiáng)制載入職場生存游戲系統(tǒng)。
＞主管頭頂懸浮著猩紅倒計時：“72小時后績效未達(dá)標(biāo)者，角色永久刪除?！保静杷g里，
我聽見同事在哭：“我?guī)У膶嵙?xí)生今早被系統(tǒng)判定為無效資源，消失了。
”＞我低頭看自己的生存點數(shù)：還剩48小時。＞主管拍拍我肩膀：“不想干可以離職。
”＞系統(tǒng)突然彈出紅色警告：【離職=角色刪除】＞——原來這不是游戲，是吃人的新世界。
---凌晨三點十七分。城市在窗外沉沉睡去，霓虹光芒無力地穿透寫字樓厚重的鋼化玻璃，
潑灑在張偉面前的鍵盤上，凝成一片黏膩的光暈。
空氣里浮蕩著隔夜咖啡的酸味、劣質(zhì)打印油墨的刺鼻，
以及一種更深沉的、名為絕望的粘稠氣息。他干澀的眼球費力地轉(zhuǎn)動，
屏幕右下角那個突兀閃爍的圖標(biāo)，
像一只不懷好意的電子眼——一個由扭曲的齒輪和猙獰的骷髏頭咬合而成的徽記?！安?！
”張偉低罵出聲，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又是這個該死的系統(tǒng)！它像一具冰冷的枷鎖，
悄無聲息地套牢了整座寫字樓，或者說，整個城市所有掙扎在工位上的人。
沒人知道它何時降臨，只知道某天清晨，所有人的視網(wǎng)膜邊緣都開始閃爍這枚徽記，
一個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在腦海深處轟鳴：“職場生存系統(tǒng)，正式載入。”“目標(biāo)：生存。
”“規(guī)則：績效即生命。倒計時歸零，角色永久刪除。”張偉的目光越過隔斷板，
落在不遠(yuǎn)處主管陳國棟的工位上。那頂稀疏油膩的頭頂上方，
著兩行猩紅刺目的光字：【陳國棟】【生存點數(shù)：72:00:00】那數(shù)字冷酷地跳動著，
每一秒的縮減都帶著金屬摩擦的銳響。72小時，三天的生命線，
懸在主管那根搖搖欲墜的頸椎之上。陳國棟本人正埋首在一堆報表里，
后背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每一塊肌肉都透出被狩獵的恐懼。這恐懼無聲地彌漫開來，
浸透了格子間的每一寸空氣。張偉喉頭發(fā)緊，猛地灌下杯底早已冰涼的咖啡渣滓，
苦澀瞬間麻痹了舌頭。他強(qiáng)迫自己移開視線，手指僵硬地敲擊鍵盤，調(diào)出自己的數(shù)據(jù)面板。
【張偉】【生存點數(shù)：48:17:33】四十八小時零十七分鐘。冰冷的數(shù)字如同冰錐，
狠狠鑿進(jìn)他的太陽穴。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急速爬升，在四肢百骸蔓延開。兩天。
他只剩下兩天時間，去完成那個陳國棟早上拍在他桌上、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季度報告方案。
他需要空氣，需要一點能讓他不立刻窒息的東西。張偉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死寂的辦公室里刮出刺耳的噪音，引來幾道麻木又驚惶的目光。
他幾乎是踉蹌著沖進(jìn)茶水間?！皣W啦——”水龍頭開到最大，冰冷刺骨的自來水激射而出，
濺濕了他的袖口。他雙手撐在濕漉漉的不銹鋼水槽邊緣，大口喘息，
試圖壓下心臟那擂鼓般的狂跳。就在這時，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
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鉆了進(jìn)來，伴隨著另一個女人同樣疲憊而驚懼的勸慰。
“……別哭了，小玲，哭也沒用……”是隔壁部門的老好人劉姐。
“劉姐……我……我親眼看著的……”那個叫小玲的年輕女孩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每一個字都裹著巨大的恐懼，“就在……就在剛才……我?guī)У哪莻€實習(xí)生，
楊……他……他桌上那個‘無效資源回收’的紅光……就閃了一下……真的……就閃了一下！
然后……然后人就……沒了！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噓！小聲點！
”劉姐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極度的緊張，“別亂說！
…系統(tǒng)判定肯定有它的道理……小楊他……他昨天交的方案確實……”“可那只是個新人??！
才來三天！他連OA系統(tǒng)都沒摸熟！”小玲的哭聲驟然失控，變成一種絕望的嘶鳴，
“無效資源？我們……我們在系統(tǒng)眼里到底是什么？是耗材嗎？
用完了……或者不合格了……就直接……抹掉？！”“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人軟倒撞在墻上。張偉僵在水槽邊，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冰冷的自來水順著手腕流進(jìn)袖管，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源回收……小楊……那個總是怯生生地問他問題、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的男孩……消失了？
被“刪除”了？像刪除一個冗余的、無用的文件？一股冰冷的嘔吐感猛地頂?shù)剿暮韲悼凇?/p>
茶水間的門被推開，劉姐半扶半抱著哭得幾乎虛脫的小玲出來，兩人臉色慘白如紙，
撞上張偉的目光時，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迅速低下頭，匆匆逃開。
空氣里殘留著恐懼和眼淚的味道。張偉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瓷磚的寒意透過薄薄的襯衫滲入皮膚。他閉上眼，
視網(wǎng)膜上卻頑固地烙印著那個實習(xí)生小楊最后的樣子——一張年輕、帶著點書卷氣的臉，
此刻卻被“無效資源”四個冰冷的大字粗暴地覆蓋、擦除。他猛地睜開眼，
死死盯住自己視野角落那個徽記?！旧纥c數(shù)：47:58:12】時間還在無情地流逝，
發(fā)出只有他能聽到的、催命的滴答聲。兩天。四十八小時。他需要方案，需要績效，
需要活下去！可腦子里一片混亂，方案的關(guān)鍵數(shù)據(jù)像滑不留手的泥鰍，怎么也抓不住。
小玲絕望的哭嚎和小楊消失的畫面在腦中反復(fù)交織、放大。就在這時，
一只肥厚、帶著汗?jié)竦氖终浦刂嘏脑谒募绨蛏?。張偉渾身劇震，像被電流擊中，猛地回頭。
主管陳國棟那張油光滿面的臉近在咫尺。他頭頂那猩紅的【72:00:00】倒計時，
如同一頂血色的王冠，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力。陳國棟臉上堆著一個極其刻意的笑容，
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如同刀刻，那雙藏在鏡片后的小眼睛卻像淬了毒的冰棱，
毫無溫度地掃視著張偉蒼白疲憊的臉?！靶埌?，”陳國棟的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
帶著一種虛假的關(guān)懷，在寂靜的茶水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又熬夜了？年輕人，拼勁是好的，
但也要注意身體嘛?！彼侵慌脑趶垈ゼ缟系氖址堑珱]有拿開，反而又加了點力道，
像是要把他釘在原地?！澳莻€季度報告方案，”陳國棟話鋒一轉(zhuǎn)，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
只剩下一片赤裸裸的審視和壓迫，“明天一早，必須、完完整整、漂漂亮亮地放在我桌子上！
市場部那邊等著要，大老板親自過問！這關(guān)系到整個部門的生死存亡！”他故意頓了頓，
小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粘稠的惡意，
“我看你臉色很差嘛……壓力很大？”陳國棟湊近了一點，
那股濃烈的煙草和隔夜食物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熏得張偉胃里一陣翻騰。
主管的呼吸噴在他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如同毒蛇的嘶鳴：“要我說，
實在扛不住……不想干，也可以嘛?！彼旖沁珠_一個極其扭曲的弧度，
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離職報告，隨時歡迎你來簽。”“離職”兩個字，
像兩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進(jìn)張偉的心臟。
一股混雜著憤怒、屈辱和巨大恐懼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搖搖欲墜的理智堤壩。
血液瘋狂地涌上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去他媽的！老子不伺候了！這吃人的系統(tǒng)！
這狗日的主管！這毫無希望的日子！“好！我……”“離職”兩個字幾乎要沖破喉嚨，
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噴涌而出！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嗡！??！
”視野猛地被一片刺目的、如同鮮血潑灑的紅光徹底淹沒！
尖銳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蜂鳴聲在張偉的腦顱深處瘋狂炸響，瞬間蓋過了他所有的憤怒和吼叫！
劇烈的疼痛貫穿了他的太陽穴，仿佛有無數(shù)根鋼針在里面攪動，讓他眼前發(fā)黑，
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搖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紅光中央，
一行巨大、扭曲、仿佛用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視網(wǎng)膜上的文字，
帶著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壓，轟然呈現(xiàn)：【警告！?。?/p>
則：主動脫離職場環(huán)境 = 角色永久刪除（等同于績效歸零）】【是否確認(rèn)執(zhí)行刪除操作？
】【是（確認(rèn)刪除） / 否（取消）】那猩紅的“是”字，如同一個通往地獄深淵的入口，
散發(fā)著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死亡氣息。下方那個冰冷的“否”字，則像一塊沉重的墓碑。
張偉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沖動，
都被這撲面而來的、赤裸裸的死亡宣告瞬間凍結(jié)在喉嚨里。
他像一尊驟然失去所有支撐的石膏像，僵硬地站在原地，只有瞳孔在瘋狂地震顫、收縮。
陳國棟那張油膩的臉上，那抹扭曲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混合著巨大驚愕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的神色。
剛才那一瞬間，張偉身上爆發(fā)出的那種瀕臨崩潰的、想要同歸于盡的瘋狂氣息，
連他都感到心悸。但現(xiàn)在，那股瘋狂被更冰冷、更絕對的規(guī)則碾得粉碎。時間仿佛凝固了。
茶水間里只剩下老舊冰箱壓縮機(jī)沉悶的嗡鳴，以及張偉粗重得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
他死死盯著那行懸浮在眼前的、流淌著血光的警告文字，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鐵釘，
狠狠鑿進(jìn)他的神經(jīng)?！局鲃用撾x職場環(huán)境 = 角色永久刪除】這不是選擇。這是判決。
“呵…呵呵……”一聲干澀、嘶啞、帶著非人氣息的低笑從張偉喉嚨深處擠了出來。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眼白里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血絲，目光越過那片血紅的警告，
釘在陳國棟那張寫滿驚疑不定的臉上。那眼神空洞，冰冷，再沒有一絲屬于“張偉”的溫度，
只剩下一種被逼到絕境后、徹底剝?nèi)ニ袀窝b的、野獸般的麻木和……一種近乎毀滅的瘋狂。
陳國棟被這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他頭頂那猩紅的【71:58:43】倒計時似乎都閃爍了一下。
“主管……”張偉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每一個音節(jié)都透著金屬的冰冷，“方案，
我會‘準(zhǔn)時’交的。”他說完，沒再看陳國棟一眼，如同行尸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腳步，
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工位。那片刺目的紅光警告在他坐下的瞬間，如同退潮般悄然隱去，
只留下視網(wǎng)膜上灼燒般的殘影和大腦深處尖銳的余痛。屏幕上，
：季度市場報告方案（完成度：0%）】【績效目標(biāo)：方案通過部門審核（0/1）】方案。
績效。生存。張偉的手指搭在冰冷的鍵盤上，指尖因為用力而深深凹陷下去，
指關(guān)節(jié)白得嚇人。腦子里依舊一片混亂，小楊消失前的畫面，小玲絕望的哭嚎，
陳國棟那惡意的笑容，還有那片鋪天蓋地的血紅警告……像無數(shù)碎片瘋狂攪動。
他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能讓他活下去的“經(jīng)驗值”。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屏幕右下角。
那個扭曲的齒輪骷髏徽記下方，不知何時，
多了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半透明灰色圖標(biāo)。形狀像一個被鎖鏈纏繞的卷軸。
張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之前從未注意過這個。鬼使神差地，他集中意念，
嘗試去“點擊”那個圖標(biāo)。視野微微波動，一個全新的、極其簡陋的灰色界面彈了出來，
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
代指標(biāo)……否則……清除冗余……】【……日志碎片結(jié)束……】灰色的文字如同冰冷的毒蛇，
纏繞上張偉的神經(jīng)。他盯著那幾行字，每一個詞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jìn)他的意識深處。
除冗余……”陳國棟頭頂那猩紅的72小時倒計時……和自己僅剩的47小時……原來如此！
這不是簡單的績效壓迫，這是養(yǎng)蠱！是系統(tǒng)在逼迫他……吞噬掉陳國棟的位置！
那所謂的“替代指標(biāo)”是什么？完成那份該死的季度報告？
還是……徹底取代陳國棟在系統(tǒng)里的權(quán)重？一股寒意比茶水間的冷水更刺骨，
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他終于明白了陳國棟眼中那隱藏的恐懼和惡意從何而來！
主管也看到了類似的日志？或者……他早已知道這個殘酷的規(guī)則？張偉猛地轉(zhuǎn)頭，
目光穿過隔斷板的縫隙，射向主管的工位。陳國棟正焦躁地翻著一疊厚厚的文件，
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敲擊著桌面，時不時抬頭，目光陰鷙地掃過整個辦公區(qū)，
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充滿了攻擊性。當(dāng)他的視線無意中與張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時，
那眼神里的警惕、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瞬間濃烈了十倍！那不是看下屬的眼神。
那是看競爭對手的眼神。是看獵物的眼神。張偉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幾乎停止跳動。他迅速低下頭，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擊，假裝在工作。
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后背的襯衫。辦公室的燈光慘白，映照著每一張麻木而疲憊的臉，
空氣中懸浮著無形的、名為績效的倒計時。
鍵盤敲擊聲、鼠標(biāo)點擊聲、壓抑的咳嗽聲……這些曾經(jīng)熟悉的白噪音，
此刻都變成了倒計時的滴答伴奏。
張偉強(qiáng)迫自己將目光聚焦在屏幕上那份空白的季度報告文檔上。
生存點數(shù)：【46:15:22】時間在流逝，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他必須行動。
那份方案，那個該死的“替代指標(biāo)”，是他活下去唯一的鑰匙。
但陳國棟卡死了所有的關(guān)鍵數(shù)據(jù)源，像守著骨頭的惡犬。怎么辦？
張偉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桌面。
一份打印出來的、被紅筆圈畫得密密麻麻的舊項目報告引起了他的注意。報告末尾，
是密密麻麻的參與人員名單和……他們的郵箱后綴。一個部門，
一個名字……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亮的火柴，微弱，卻帶著灼人的溫度。內(nèi)部通訊錄！
每個員工在系統(tǒng)里都有唯一ID！ZW-441，CGD-778……這些冰冷的代號背后，
是否隱藏著訪問權(quán)限？
里提到的“關(guān)聯(lián)度”……如果他能找到與陳國棟關(guān)聯(lián)度高的東西……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懸停，
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系統(tǒng)界面那冰冷、毫無情感的操作邏輯。
意念集中，嘗試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簡陋的“搜索”指令，
目標(biāo)是——陳國棟（ID: CGD-778）的關(guān)聯(lián)文件/數(shù)據(jù)。
視野邊緣的齒輪骷髏徽記微微閃爍了一下，泛起一層不祥的暗紅。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數(shù)據(jù)損毀）…】＞ 【私人日程提醒（碎片）…關(guān)聯(lián)度＞85%…可訪問…】私人日程提醒！
張偉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撞出胸腔。他毫不猶豫地集中意念，“點”向那條信息。
30…地下二層…B區(qū)…廢棄服務(wù)器機(jī)房…交接…“星圖”…核心…密鑰…】文字到此中斷，
后面是一大片刺眼的亂碼和【數(shù)據(jù)損毀】的標(biāo)記。地下二層？B區(qū)廢棄服務(wù)器機(jī)房？星圖？
核心密鑰？每一個詞都像一塊沉重的拼圖碎片，帶著不祥的微光。陳國棟要在今晚下班后，
去那個早已廢棄、連保潔都懶得去的陰暗角落，交接一個叫“星圖”的東西的核心密鑰？
那是什么？和那份卡死他脖子的季度報告有關(guān)？還是……和系統(tǒng)本身有關(guān)？
張偉猛地靠在椅背上，冰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他看了一眼視野角落。
生存點數(shù)：【45:08:11】時間在催促。這是黑暗中唯一出現(xiàn)的光亮，
哪怕它通往的更可能是深淵。他必須去。下班的人流如同退潮般涌向電梯間，
帶著劫后余生的麻木和疲憊。張偉縮在自己的工位里，直到最后一個人影消失在門口，
直到整片辦公區(qū)徹底被死寂和慘白的燈光吞噬。頭頂?shù)娜展鉄艄馨l(fā)出輕微的電流嗡鳴，
是這片寂靜里唯一的聲音。他站起身，像一道融入陰影的幽靈，沒有走向電梯，
而是拐進(jìn)了消防通道。厚重的防火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最后一絲光亮。
應(yīng)急燈幽綠的微光勉強(qiáng)勾勒出向下延伸的、冰冷的水泥樓梯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灰塵、潮濕和淡淡的鐵銹味。地下二層。這里的空氣更冷，更渾濁。
B區(qū)標(biāo)識在幽暗中泛著慘白的光。推開一扇沉重的、漆皮剝落的鐵門，
一股濃烈的灰塵和電子元件老化特有的焦糊味撲面而來。
巨大的、布滿蛛網(wǎng)的服務(wù)器機(jī)柜像沉默的鋼鐵墓碑，排列在昏暗的光線下。
幾盞接觸不良的頂燈時明時滅，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張偉屏住呼吸，
閃身躲進(jìn)一排巨大機(jī)柜的陰影深處。冰冷粗糙的金屬外殼緊貼著他的后背，
傳遞著刺骨的寒意。他死死盯著機(jī)房入口的方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緊繃的神經(jīng)。時間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咔噠…咔噠…”清晰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不緊不慢，踩在布滿灰塵的水泥地上，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從容。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入口的微光里，正是陳國棟。
他手里拎著一個毫不起眼的黑色手提箱，腳步沉穩(wěn)，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昏暗的機(jī)房。緊接著，
另一個身影如同從陰影中凝結(jié)出來，無聲地出現(xiàn)在陳國棟對面幾步遠(yuǎn)的地方。
那人穿著深色的連帽衫，帽子壓得很低，完全看不清面容，
只能感受到一種冰冷的、非人的氣息。沒有寒暄，沒有廢話?！皷|西。
”連帽衫的聲音沙啞低沉，像砂紙摩擦。陳國棟沒說話，
只是將手中的黑色手提箱平放在腳邊一個布滿灰塵的舊控制臺上。他動作利落地輸入密碼，
“咔噠”一聲輕響，箱蓋彈開。幽暗的光線下，
箱子里似乎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造型極其古怪的金屬U盤，
表面流動著微弱的、暗藍(lán)色的電路紋路，如同活物的呼吸?！啊菆D’的核心密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