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后的教室只剩電風(fēng)扇的嗡鳴。陸楓坐在她斜前方，校服第二顆紐扣松開，

露出少年清瘦的鎖骨。月瀾數(shù)著他睫毛在眼下投的影，忽然開口："陸學(xué)霸，

你知道為什么我物理總考29分嗎？"他翻書的手頓了頓："因為滿分100？""錯！

"她得意地晃了晃筆，"因為29是我的幸運數(shù)字，每次考試我都精準(zhǔn)控制在這個分?jǐn)?shù)段，

厲害吧？"陸楓終于轉(zhuǎn)頭看她，瞳孔是深褐色的，

像浸在冷茶里的玻璃珠："所以你故意在答題卡畫卡通熊，

在計算題寫'上帝不擲骰子但我擲'？"月瀾噎住。上周物理考試她心血來潮，

在大題里畫了只舉著骰子的北極熊，沒想到被張老師在辦公室當(dāng)反面教材展覽了三天。

"其實......"她忽然垂下眼，用橡皮擦碾碎鉛筆灰，

"我小學(xué)四年級被物理老師罵過'腦子像漿糊'，后來一看到公式就手抖。

"教室里靜了幾秒。陸楓忽然站起身，月瀾以為他要走，卻見他繞到她座位旁，

抽走她手中的橡皮擦。"把手給我。"他說。她疑惑地伸出手，他卻翻開她的掌心，

用指尖輕輕畫了個圈："這是質(zhì)點，

現(xiàn)在它要從斜面滑下來......"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移動，畫出一道溫?zé)岬能壽E，

"忽略空氣阻力，只受重力和支持力，

加速度a=gsinθ......"月瀾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看見他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的陰影輕輕顫動，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懂了嗎？"他抬頭，兩人的距離近到能看清他瞳孔里細(xì)小的金斑。

月瀾猛地抽回手："懂了！質(zhì)點就是......就是會滑滑梯的小球！"陸楓沉默兩秒，

從書包里掏出個筆記本推給她。封面上用鋼筆寫著"月瀾物理補習(xí)計劃"，字跡力透紙背，

最后那個句號洇開小片墨漬，像他每次看她時欲言又止的眼神。

2 暴雨夜的共享雨傘入梅后的雨總是說來就來。月瀾站在教學(xué)樓門口，

望著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濺起水花，忽然想起昨晚忘記給陸楓的筆記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