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沙海求生天剛蒙蒙亮,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沙漠的寂靜。"起來!立刻出發(fā)!
"巴圖爾粗獷的吼聲在營地回蕩。我揉著惺忪睡眼鉆出帳篷,
只見商隊眾人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行裝。遠處天邊,一團黃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這邊移動。
"沙暴要來了。"謝容與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聲音低沉,"比預(yù)計的早。"月璃匆匆走來,
假裝給我們送水,低聲道:"計劃有變,巴圖爾提前發(fā)難。沙暴是幌子,
他們要在這時候動手。"我心頭一緊:"現(xiàn)在怎么辦?""跟我來。
"她遞給我和謝容與各一塊面紗,"戴上,防沙也防認出來。"我們佯裝整理行裝,
悄悄向駝隊末尾移動。月璃已經(jīng)在那里備好了三匹最快的駱駝。"上駝!"她一聲輕喝,
我們立刻翻身上駝。就在這時,巴圖爾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攔住他們!
"十幾個商隊護衛(wèi)立刻拔刀沖來!月璃從腰間抽出一條銀鞭,"啪"地一聲脆響,
最前面的兩人應(yīng)聲倒地。"走!"謝容與拔出長劍,護在我身側(cè)。
三匹駱駝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身后箭矢破空而來,謝容與劍光如練,將箭矢盡數(shù)擊落。
"小心!
"我突然看見巴圖爾從馬背上舉起一把造型奇特的弩——正是那日射傷謝容與的武器!
謝容與也看見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完全避開。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猛地將我撲倒在駝背上,
自己卻暴露在外!"嗖!"毒箭擦著謝容與的肩膀飛過,只劃破一層油皮。
但這也足夠危險——上次的箭毒差點要了他的命!"抓緊!"月璃在前方引路,
銀鞭揮舞如蛇,掃開攔路的敵人。我們沖出一段距離,眼看就要甩開追兵,
突然前方沙地爆開,三個黑衣人從沙中躍出!埋伏!謝容與劍光如電,瞬間刺倒一人。
月璃的銀鞭纏住另一人的脖子,猛地一甩,那人如斷線風(fēng)箏般飛了出去。我則掏出袖箭,
射中了第三人的大腿。"進沙暴!"月璃指向那團越來越近的黃云,
"只有這樣才能甩掉他們!"我驚恐地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沙墻:"進去不是找死嗎?
""信我!"月璃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綠洲就在沙暴路徑上!"身后追兵越來越近,
巴圖爾的怒吼聲清晰可聞。謝容與與我交換了一個眼神,咬牙點頭:"走!
"我們一頭扎進沙暴中。霎時間,天昏地暗??耧L(fēng)裹挾著沙粒如刀般割在臉上,
即使戴著面紗也呼吸困難。駱駝不安地嘶鳴,幾乎失控。"跟著我!
"月璃的聲音在風(fēng)沙中時斷時續(xù)。我們排成一列,月璃打頭,我在中間,謝容與斷后。
沙暴中能見度不足三步,很快連月璃的身影都模糊了。"月璃?"我驚恐地呼喚,
卻沒有回應(yīng)。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是謝容與!他貼近我耳邊大喊:"抓緊駝峰,
別松手!"駱駝在沙暴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突然,我的駱駝一個趔趄,
前腿陷入流沙!"謝容與!"我尖叫著滑下駝背,流沙瞬間沒到膝蓋。
謝容與毫不猶豫地跳下駱駝,一把抓住我的手:"別掙扎,慢慢往后躺!"我照他說的做,
果然減緩了下沉速度。謝容與解下腰帶,
甩給月璃——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繞到我們前方一塊較硬的沙地上。"拉!"月璃和謝容與合力,
終于把我拽出了流沙坑。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沙暴中撲出,直取謝容與后背!"小心!
"我驚呼。謝容與側(cè)身閃避,但還是被劃傷了手臂。襲擊者正是巴圖爾!
他不知何時追了上來,手中彎刀寒光閃閃。"跑!"謝容與推了我一把,自己則迎上巴圖爾。
兩人在沙暴中廝殺,刀光劍影,難分高下。我這才發(fā)現(xiàn),
平日里粗豪的巴圖爾身手竟如此了得!月璃拉著我后退:"我們先走,謝公子能應(yīng)付!
""不行!"我掙脫她的手,"我不能丟下他!"正僵持間,沙暴突然加強,
一道巨大的沙墻如海浪般壓來!巴圖爾見狀,虛晃一招,翻身躍上附近的駱駝逃走了。
謝容與轉(zhuǎn)身向我們奔來,卻被突然改變方向的沙流阻隔!"謝容與!"我聲嘶力竭地喊。
月璃死死拽住我:"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謝容與突然縱身一躍,
竟在流沙上如履平地般奔向我們!他的眼睛在風(fēng)沙中閃爍著奇異的金色,身形快得不可思議。
"樓蘭輕功..."月璃喃喃道,"他果然是..."謝容與沖到我們身邊,
一把抱起我:"走!"月璃引路,我們跌跌撞撞地在沙暴中前行。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沙漸小,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抹綠色!"綠洲!"月璃歡呼。那是一片隱藏在沙丘環(huán)抱中的小小綠洲,
幾棵棕櫚樹環(huán)繞著一泓清泉,泉邊還有座殘破的石屋。我們精疲力竭地倒在泉邊,
連喝水的力氣都快沒了。謝容與的情況最糟,肩膀和手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嘴唇因失血而發(fā)白。"進去。"月璃指著石屋,"里面有藥。"石屋外表殘破,
內(nèi)部卻別有洞天。月璃挪動墻上一塊磚石,地面竟滑開一道暗門!順著臺階下去,
是個寬敞的地下室,墻上繪滿了月牙形圖案。"玄月教秘所。"月璃點燃油燈,
"這里儲存著清水和藥材,足夠我們休整幾日。"我顧不得欣賞周圍,
趕緊找藥給謝容與處理傷口。他這次傷得不深,但之前的舊傷又裂開了,情況不妙。
"用這個。"月璃遞給我一個青瓷瓶,"玄月教秘藥,對外傷有奇效。"藥粉灑在傷口上,
謝容與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我心疼地替他擦汗,卻被他抓住了手腕。"沒事。
"他虛弱地笑笑,"小傷。""小傷你個頭!"我聲音發(fā)顫,"上次差點要了你的命!
"謝容與沒再逞強,乖乖讓我包扎。藥效發(fā)作后,他沉沉睡去,手卻還緊握著我的衣角,
像是怕我跑了似的。月璃在一旁靜靜看著,突然說:"他很在乎你。""才怪。"我嘴硬道,
"他就是怕我?guī)е衽迮芰恕?月璃笑而不語,遞給我一碗熱湯:"喝吧,恢復(fù)體力。
"熱湯下肚,凍僵的身體終于回暖。我這才有心思打量這個地下室。墻上除了月牙圖案,
還有許多壁畫,講述著玄月教的興衰。"那是清月圣女和明月圣女。
"月璃指著壁畫上兩位婀娜女子,"二十年前,她們是西域最耀眼的明珠。
"畫中兩位圣女容貌有七分相似,都戴著月牙額飾,只是一個穿白衣,一個著青衣。
白衣圣女手持玉笛,青衣圣女腰佩短劍。"我娘是哪位?"我輕聲問。"青衣的清月圣女。
"月璃眼中泛起淚光,"她性子剛烈,武藝超群。而明月圣女——也就是謝公子的母親,
則溫婉多才,精通音律。"我仔細端詳畫中兩位女子,試圖從她們臉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清月圣女那雙杏眼確實與我神似,而明月圣女的鼻梁弧度則像極了謝容與。
"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我問,"為什么她們會...""慘死?"月璃苦笑,"因為貪婪。
玄月教的秘寶傳說能讓人長生不老,權(quán)勢滔天。謝遠河為得秘寶,不惜殺害親嫂。
"我心頭一震:"那謝容與的父親...""確是謝老爺。"月璃嘆息,
"謝老爺與明月圣女真心相愛,卻不知妻子身份。謝遠河利用這點,毒殺兄嫂,
又追殺清月圣女。"我摸著腰間的胎記,突然想起什么:"你說我娘可能還活著?
"月璃點頭:"當(dāng)年找到的尸體面目全非,只憑衣裳和玉佩辨認。
但我總覺得...圣女沒那么容易死。"她帶我走到地下室深處,墻上刻著一幅地圖,
中心是個月牙形湖泊。"沙海之眼。"月璃輕觸地圖,"玄月教最后的圣地。
如果清月圣女還活著,最可能在那里。"我心跳加速:"離這多遠?""十日路程。
"月璃憂心忡忡,"但現(xiàn)在巴圖爾知道我們行蹤,外面恐怕布滿埋伏。"正說著,
謝容與突然在夢中喊了一聲:"父親!"我們趕緊回到他身邊。他滿頭大汗,
似乎在經(jīng)歷可怕的夢境。我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沒事了,
我在這..."謝容與漸漸平靜下來,但手仍緊握著我的,力道大得幾乎捏疼我。月璃見狀,
識趣地退到一旁整理物資。夜深了,月璃去隔壁小室休息,我則守在謝容與身邊。
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fā)。
"你可別死啊..."我小聲嘀咕,"死了誰給我結(jié)工錢..."謝容與突然睜眼,
嚇得我差點跳起來!"財迷。"他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我死了,謝家?guī)旆坎欢际悄愕模?/p>
""你...你裝睡!"我氣得想抽手,他卻握得更緊。"剛醒。"他輕笑,
隨即因牽動傷口而皺眉,"這是哪?"我簡單解釋了情況,提到沙海之眼時,
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月圓之夜,沙海之眼..."他喃喃道,"我娘臨終前的話。
""你覺得是什么意思?"謝容與搖頭:"不知道。
但既然你娘可能在那里..."他頓了頓,"我們必須去。""可你的傷...""不礙事。
"他試圖坐起,卻疼得倒抽冷氣。"老實躺著吧!"我按住他,"等你傷好了再說。
"謝容與突然正色道:"蘇晚,如果...如果我真是樓蘭王族,
而你只是...""只是個庶女?"我挑眉,"怎么,王族了不起啊?""我是說,
"他難得地結(jié)巴起來,"身份懸殊...""誰跟你有懸殊了!"我氣呼呼地抽回手,
"別忘了你也是個冒牌貨!"謝容與愣了一下,突然大笑,
又因牽動傷口而齜牙咧嘴:"說得好,我們都是冒牌貨。"氣氛輕松了些。我替他換了藥,
又喂他喝了水。謝容與出奇地配合,只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看什么看?
"我被盯得耳根發(fā)熱。"你眼睛,"他輕聲道,"和你娘一樣漂亮。"我手一抖,
水灑了他一身:"胡...胡說什么呢!發(fā)燒了吧?"伸手去摸他額頭,卻被他抓住手腕。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咳咳!
"月璃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打擾了,但你們該看看這個。"我們慌忙分開。
月璃手里拿著一塊剛擦拭干凈的壁畫碎片,上面刻著些奇特的符號。"玄月密文。
"她興奮地說,"記載了開啟秘寶的方法——需要雙姝血脈合力,
在月圓之夜于沙海之眼舉行儀式。""什么儀式?"謝容與警覺地問。
月璃搖頭:"這部分殘缺了。但提到需要'心之血'。"聽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事。
我正想細問,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沙土簌簌落下!"有人來了!"月璃臉色大變。
謝容與強撐著站起:"暗道?""有,但..."月璃猶豫道,
"謝公子的傷...""死不了。"他已經(jīng)拔出了劍,"帶蘇晚先走。""休想!
"我抄起一旁的短刀,"要走走一起!"月璃迅速熄滅油燈,
帶著我們摸向地下室另一端的狹窄通道。身后,石屋的地板被粗暴地撬開,火光透了進來。
"快!"月璃推著我們進入通道,"直通綠洲另一側(cè)!"通道又窄又矮,我們只能彎腰前行。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和叫罵聲越來越近。突然,謝容與停下腳步:"你們先走。""你又來!
"我氣得想踹他。"不是逞英雄。"他壓低聲音,"他們帶著獵犬,這樣跑不掉。
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脫身。"我還想反對,月璃卻點頭:"有理。我們在沙海之眼匯合。
"謝容與掏出一塊玉佩塞給我:"保管好。"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相信我。"說完,
他轉(zhuǎn)身往回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我咬著唇,強忍追上去的沖動。"走吧。
"月璃輕嘆,"他身手了得,不會有事的。"我們繼續(xù)在通道中爬行,終于看到出口的微光。
鉆出來后,發(fā)現(xiàn)已在綠洲另一側(cè)的棕櫚林中。月璃拉著我躲在一塊巨石后。不多時,
石屋方向傳來打斗聲,接著是幾聲犬吠和慘叫,隨后一切歸于寂靜。我死死攥著玉佩,
心臟揪成一團。直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踉蹌走來——是謝容與!他渾身是血,但還活著!
我沖出去扶住他:"你...""沒事,不是我的血。"他喘著氣,"解決了三個,
剩下的追兵暫時不敢過來。但我們得立刻離開。
"月璃已經(jīng)牽來了藏在棕櫚林中的駱駝:"去沙海之眼?
"謝容與點頭:"趁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扶他上駝,自己也翻身上去,
讓他靠在我懷里休息。月璃在前引路,三匹駱駝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綠洲。沙漠重歸寂靜,
仿佛剛才的廝殺從未發(fā)生。只有謝容與身上的血腥味提醒著我危險的臨近。低頭看他,
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疲憊地閉上了眼。我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生怕他摔下去。"蘇晚。"他突然開口,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嗯?""如果...如果我回不來...""閉嘴!
"我兇巴巴地打斷他,"你敢不回來,我就帶著玉佩遠走高飛,讓你永遠找不到!
"謝容與低笑,往我懷里靠了靠:"狠心的女人。"沙漠的星空格外明亮,
照著我們前行的路。我不知道沙海之眼等待我們的是什么,但此刻,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這就夠了。2 沙海之眼連續(xù)七天的沙漠跋涉,我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出血,皮膚曬得脫皮。
謝容與的傷倒是好了大半,這人的恢復(fù)力簡直不像人類。月璃說,今晚就能到沙海之眼。
"看前面。"月璃突然指著地平線。遠處,一輪滿月正緩緩升起,月光下,
一片銀光閃閃的月牙形湖泊映入眼簾。那就是沙海之眼——玄月教最后的圣地。
"真美..."我喃喃道。謝容與卻神色凝重:"太安靜了。"確實,這片綠洲靜得詭異,
連蟲鳴都沒有。湖泊周圍寸草不生,只有幾根殘破的石柱立在湖邊,
像是某種古老祭壇的遺跡。我們小心地靠近湖邊。湖水清澈見底,卻深不見底,
月光下泛著幽幽藍光。"現(xiàn)在怎么辦?"我小聲問。月璃從懷中取出兩塊玉佩:"月圓之夜,
沙海之眼...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在。"她將玉佩遞給我和謝容與。當(dāng)兩塊玉佩在月光下靠近時,
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玉佩上的紋路開始發(fā)光,湖面也隨之泛起漣漪!"把玉佩合在一起,
對準月亮。"月璃聲音發(fā)顫。謝容與與我同時舉起玉佩,當(dāng)兩塊玉佩完全貼合時,
一道銀光從玉佩射出,直指湖心!湖面頓時如沸水般翻騰,中央出現(xiàn)一個漩渦,
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座石臺!"玄月祭壇..."月璃激動得跪倒在地,"傳說竟然是真的!
"我們劃著小舟來到湖心石臺。石臺上刻滿古老符文,中心是個凹槽,形狀與玉佩一模一樣。
謝容與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太順利了,不對勁。""先看看。
"我將合二為一的玉佩放入凹槽。嚴絲合縫!石臺突然震動起來,中央裂開一道縫隙,
露出向下的階梯!"要下去嗎?"我咽了口唾沫。謝容與拔出劍:"我打頭陣。
"月璃留在上面放風(fēng),我和謝容與順著濕滑的階梯往下走。階梯似乎沒有盡頭,
越往下空氣越冷,呼出的白氣在月光下清晰可見。終于,我們來到一個圓形石室。
四壁刻滿壁畫,中央是個水晶棺?。∥覝喩戆l(fā)抖,一步步走近棺槨。透過水晶,
隱約可見里面躺著個人...謝容與幫我推開棺蓋。棺中是個身著青衣的女子,
面容安詳如睡,竟與我七分相似!"娘...?"我聲音哽咽,伸手觸碰她的臉——冰涼,
但柔軟,不像是死了多年的人。就在這時,女子的眼皮突然顫動了一下!"她還活著!
"我驚呼。女子緩緩睜眼,茫然地看向我們。當(dāng)她看清我的臉時,
瞳孔猛地收縮:"阿...阿月?"阿月?我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把我認成了明月圣女,謝容與的母親!"我是蘇晚,"我輕聲說,
"清月圣女的女兒。
"女子——現(xiàn)在該確認她就是清月圣女了——眼中閃過震驚、喜悅、痛苦等復(fù)雜情緒。
她想坐起來,卻突然痛苦地皺眉。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腕和腳踝都被細如發(fā)絲的銀鏈鎖著!
"誰干的?"我憤怒地問。
清月圣女虛弱地搖頭:"快走...這是個陷阱..."謝容與已經(jīng)用劍去砍那些銀鏈,
卻紋絲不動:"玄鐵所鑄,普通兵器斬不斷。""鑰匙呢?"我急問。
清月圣女苦笑:"沒有鑰匙...這鎖鏈需以...以心之血方能解開..."心之血?
我猛然想起壁畫上的記載:"是說要至親的心頭血嗎?"她艱難地點頭,
又搖頭:"不...不能...你快走..."我二話不說掏出匕首:"要多少?幾滴夠嗎?
""蘇晚!"謝容與一把抓住我的手,"別沖動!""她是我娘!"我甩開他,
"我等了二十年..."清月圣女突然睜大眼睛:"等等...你說你叫蘇晚?
蘇明德是你父親?"我點頭。
她的表情更加復(fù)雜了:"那...那謝遠山...""是我父親。"謝容與接話。
清月圣女臉色大變:"不可能!明月姐姐的孩子明明是..."話未說完,
石室入口突然傳來一陣掌聲!"感人,真感人。"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我們猛地回頭,
只見謝遠河帶著十幾個鬼面堂殺手站在階梯口!月璃被他們押著,嘴角流血,
顯然經(jīng)過一番搏斗。"三叔。"謝容與劍指謝遠河,聲音冷得像冰。"別這么見外,侄兒。
"謝遠河陰笑,"或者說...我該叫你樓蘭王子?"謝容與瞳孔驟縮:"你胡說什么?
"謝遠河不慌不忙地走到一幅壁畫前,指著上面懷抱嬰兒的明月圣女:"二十年前,
明月圣女確實生了個孩子,但不是你。"他手指移動,指向另一幅畫:"這才是你。
"畫中是個西域貴族打扮的男子,懷抱一個嬰兒,旁邊題字寫著"樓蘭王與王子"。
"你胡說!"謝容與厲聲道,"我父親是謝遠山!""謝遠山確實養(yǎng)大了你,
但你不是他的種。"謝遠河冷笑,"當(dāng)年我兄長不知道明月圣女的身份,
更不知道她嫁給他時已經(jīng)懷了樓蘭王的孩子。"我腦子嗡嗡作響,看向清月圣女求證。
她痛苦地閉了閉眼,微微點頭。"那你為何殺我父母?"謝容與聲音嘶啞。"為了秘寶啊。
"謝遠河聳肩,"只有雙姝血脈合力才能開啟祭壇。我本想用明月圣女和清月圣女,
誰知明月寧死不從...好在她們都留了后代。"他貪婪地看著我:"蘇晚,你比你娘聰明。
把心頭血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休想!"我護在母親身前。謝遠河一揮手,
殺手們立刻圍了上來。謝容與擋在我前面,劍光如練,瞬間刺倒兩人。但對方人多勢眾,
他又舊傷未愈,漸漸落了下風(fēng)。"蘇晚,"清月圣女突然拉住我的手,
"祭壇下方...有暗道...帶你夫君走...""他不是我夫君!"我下意識反駁,
又覺得這根本不是重點,"而且我不會丟下你!
"清月圣女苦笑:"傻孩子...這鎖鏈困了我二十年...沒用的..."我紅著眼搖頭,
突然瞥見祭壇邊緣刻著一行小字:"雙姝合力,心血交融,可開天門。""娘,
是不是我們倆的血滴在鎖鏈上就能解開?"清月圣女臉色大變:"不行!那會要了你的命!
"我沒理會她的警告,掏出匕首就往心口比劃。謝容與余光瞥見,嚇得魂飛魄散:"蘇晚!
住手!"他拼著挨了一刀沖到我面前,一把打掉我的匕首:"你瘋了?""那是我娘!
"我吼道。"你死了她就能活嗎?"謝容與抓著我的肩膀,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
"想想辦法,一定有別的..."謝遠河的笑聲打斷了他:"別掙扎了。
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他親自下場,與謝容與戰(zhàn)在一處。謝遠河身手竟出奇地好,
加上謝容與舊傷在身,漸漸不敵。眼看謝容與要吃虧,我突然靈機一動:"謝遠河!
你背后的人是誰?"謝遠河動作一頓:"什么?""你一個人不可能策劃這么多。
"我步步緊逼,"是誰告訴你玄月教的秘密?是誰指使你殺兄弒嫂?
"謝遠河瞇起眼:"小丫頭倒聰明。"他突然獰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們都要死。
是國師大人——西域國師摩羅!"摩羅?這名字讓我娘渾身一顫,眼中閃過恐懼。
"摩羅是誰?"我問。"西域第一巫師,樓蘭王的親信。"謝遠河得意道,
"當(dāng)年就是他發(fā)現(xiàn)明月圣女懷了樓蘭王的種,卻不愿交出孩子。
所以他找上了我..."謝容與臉色慘白:"你...你把我親生母親...""殺了,
是啊。"謝遠河輕描淡寫,"不過你命大,被謝遠山那傻子收養(yǎng)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突然注意到月璃悄悄掙脫了束縛,正摸向謝遠河身后..."所以,
"我故意大聲吸引謝遠河注意,"你也不過是別人的一條狗?"謝遠河果然被激怒,
朝我撲來!就在這時,月璃從背后一鞭抽在他腿上,謝遠河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謝容與趁機一劍刺穿他肩膀!鬼面堂殺手見狀,一擁而上?;鞈?zhàn)中,我護在母親身前,
心急如焚。鎖鏈必須解開,但"心之血"會要人命...等等!我突然想起玉佩合二為一時,
月璃說過需要"雙姝血脈合力"——沒說一定要心頭血啊!"娘,試試這個!"我割破手指,
將血滴在鎖鏈上,又拉著母親的手也割破,兩滴血同時落在鎖鏈上。
鎖鏈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但沒開。"不夠..."母親虛弱地說。我咬咬牙,
又在掌心劃了道口子,讓血流得更快。母親也照做,我們十指相扣,血交融在一起,
滴在鎖鏈上。"咔嗒!"鎖鏈應(yīng)聲而開!"成功了!"我喜極而泣,扶起母親。
那邊謝容與和月璃已經(jīng)解決了一半殺手,但謝遠河卻不知何時爬到了祭壇邊,
手里拿著那塊合二為一的玉佩!"住手!"謝容與厲喝。謝遠河獰笑:"晚了!
"說著將玉佩狠狠砸向祭壇中央!"轟!"一聲巨響,整個石室劇烈震動!
祭壇中央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一股黑氣從中涌出!"哈哈哈!"謝遠河瘋狂大笑,
"天門開了!摩羅大人就要..."話未說完,黑氣中突然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謝遠河驚恐地瞪大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拖進了深淵!"后退!
"母親強撐著站起來,"是摩羅的陰兵!"我們倉皇后退,但黑氣擴散得極快,
瞬間充滿半個石室。黑氣中隱約可見無數(shù)扭曲的人形,發(fā)出凄厲的嚎叫。"走!
"謝容與拽著我就往階梯跑。"月璃呢?"我回頭尋找,卻見她被幾個陰兵纏住,
銀鞭揮舞如風(fēng),但寡不敵眾。"救她!"我掙脫謝容與的手。
母親卻拉住我:"來不及了...快啟動機關(guān)!"她指向祭壇邊緣一塊凸起的石板。
謝容與沖過去一腳踩下,石室頂部突然打開,湖水傾瀉而下!水與黑氣接觸的瞬間,
陰兵發(fā)出刺耳尖叫,如冰雪般消融。月璃趁機脫身,我們拼命往階梯上跑。湖水洶涌而下,
轉(zhuǎn)眼就沒到膝蓋。我們互相攙扶著爬上階梯,身后黑氣被水壓制,不甘地咆哮著。
終于爬出湖心祭壇,外面月朗星稀,仿佛剛才的驚魂只是一場噩夢。小舟已經(jīng)被沖走,
我們只能拼命游向岸邊。上岸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地癱在地上。母親虛弱地靠在我肩頭,
月璃則檢查著謝容與的傷勢——他又添了幾道新傷。"摩羅是誰?"我喘著氣問。
"西域最邪惡的巫師。"母親聲音顫抖,"當(dāng)年就是他挑撥離間,
害我和明月姐姐反目...后來又把我們分別囚禁...""囚禁?"我握緊她的手,
"這二十年你一直在那里?"母親點頭:"摩羅需要圣女血脈維持陰兵...他囚禁我,
又追殺明月姐姐..."她看向謝容與,"孩子,你母親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她為了保護你,甘愿..."話未說完,湖面突然再次沸騰!一個黑袍人影從水中緩緩升起,
懸浮在湖面上空!"摩羅!"母親臉色煞白。那人影瘦得皮包骨,黑袍下幾乎看不出人形,
只有一雙赤紅的眼睛如鬼火般燃燒。
"清月...還有明月之子..."他的聲音像是千百人同時開口,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終于齊了..."謝容與擋在我們前面:"你想干什么?""復(fù)活樓蘭王啊。"摩羅怪笑,
"當(dāng)年王上為求長生,聽信讒言殺害愛妃明月...現(xiàn)在我要用他親生兒子和圣女的鮮血,
讓他從地獄歸來!"我這才明白過來——摩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謝遠河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跑!"母親推了我一把,
"去樓蘭古城...找..."摩羅一揮手,一道黑氣如箭般射來!謝容與縱身一躍,
用身體擋在我面前!"噗!"黑氣貫穿他的肩膀,鮮血頓時涌出!謝容與悶哼一聲,
單膝跪地。"謝容與!"我撲過去扶住他。摩羅再次抬手,這次對準了我母親!
月璃銀鞭甩出,卻如泥牛入海,毫無作用。千鈞一發(fā)之際,
謝容與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令牌——正是林青竹給的那塊!令牌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摩羅的黑氣碰到金光,頓時如雪遇驕陽,消散無蹤!"樓蘭王令!"摩羅又驚又怒,
"你怎么會有這個?"謝容與強撐著站起,高舉令牌:"退下!"金光大盛,摩羅慘叫一聲,
化作黑霧遁入湖中。湖面恢復(fù)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們不敢久留,
攙扶著向沙漠深處逃去。謝容與失血過多,步履蹣跚,卻還堅持斷后。"堅持住,
"我扶著他,
"到了樓蘭古城就安全了..."謝容與突然抓住我的手:"蘇晚...""嗯?
""若今日必死..."他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
"我只后悔沒早點告訴你...我心悅你。"我心跳漏了一拍,
鼻子發(fā)酸:"胡說什么...你不會死...""你呢?"他固執(zhí)地問,
"你可有一點點...喜歡我?"月光下,他蒼白的臉近在咫尺,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柔軟與期待。我想嘴硬,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違心的話。
"一點點..."我小聲嘟囔,"就指甲蓋那么點..."謝容與笑了,
那笑容好看得讓我心尖發(fā)顫。他緩緩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夠了。
"母親和月璃在前方等我們。遠處,樓蘭古城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新的征程,
即將開始。3 樓蘭秘辛樓蘭古城比想象中還要殘破。高聳的城墻大半埋在黃沙中,
只露出些許斷壁殘垣。我們互相攙扶著穿過倒塌的城門,月光下,整座城市如巨獸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