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聚光燈打在演講臺上時,桑寧深吸一口氣,將文件夾輕輕放在講臺上。
臺下是金融峰會的數(shù)百名與會者,其中不乏行業(yè)巨頭。她目光掃過前排,
突然呼吸一滯——靳言川就坐在第三排正中央,
那雙她曾深陷其中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五年了。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重逢。
"下面有請星辰投資的桑寧女士,為我們分享新興市場的投資策略。
"主持人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桑寧迅速調(diào)整呼吸,唇角勾起完美的職業(yè)微笑。
黑色定制西裝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身姿,及肩的黑發(fā)利落地別在耳后。"感謝各位。
今天我想談談被大多數(shù)人忽視的東南亞新興市場..."她的聲音清亮沉穩(wěn),
分析數(shù)據(jù)信手拈來,案例講解深入淺出。臺下不時響起贊嘆的掌聲。演講結(jié)束后的問答環(huán)節(jié),
她更是對每個問題都應對自如。直到那個聲音響起。
"桑女士對印尼市場的見解令人印象深刻。"靳言川站起身,西裝筆挺,眉目如刀刻般鋒利。
"我想請教,您如何看待當?shù)卣咦儎訉ν顿Y回報周期的影響?"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靳氏集團在東南亞的布局,靳言川的問題無疑是對這位年輕投資人的考驗。
桑寧指尖微微發(fā)涼,但面上不顯分毫。她直視靳言川的眼睛,
給出了一個連在場專家都點頭稱贊的專業(yè)回答。峰會結(jié)束后,桑寧婉拒了幾位投資人的邀約,
快步走向出口。她需要盡快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平復自己翻涌的情緒。"桑寧。
"那個低沉熟悉的聲音讓她腳步一頓。她轉(zhuǎn)身,靳言川就站在兩步之外,
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五年時光仿佛只在他眼角添了幾道細紋,
卻讓那雙眼更加深邃迫人。"靳總,有事?"她聽見自己冷靜到近乎冷漠的聲音。
靳言川唇角微揚,遞過一張名片。"你的演講很精彩。靳氏有個項目,想邀請你合作。
"桑寧沒有接。"如果靳氏有合作意向,可以直接聯(lián)系星辰投資,公司會安排最適合的人選。
""我只想要你。"靳言川的話直白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明天下午三點,
半島酒店咖啡廳。我會等你到四點。"他將名片塞進她手中,
轉(zhuǎn)身離去前留下一句:"你變了很多,桑寧。"回到與閨蜜蘇曼合住的公寓,
桑寧終于卸下偽裝,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怎么了?峰會不順利?"蘇曼遞來一杯熱茶。
"我遇到靳言川了。"桑寧盯著天花板,"他約我明天談合作。"蘇曼手中的杯子差點打翻。
"什么?他還有臉找你?當年他那樣對你——""過去的事了。"桑寧打斷她,
"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工作。如果合作對公司有利,我沒有理由拒絕。""你確定你能面對他?
"桑寧站起身走向臥室,"我早就不愛他了,有什么不能面對的。"關(guān)上門,她滑坐在地,
從手機隱藏相冊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年輕的靳言川摟著大學剛畢業(yè)的她,兩人笑得那么開心,
仿佛全世界都在手中。她輕輕觸碰屏幕上他的笑臉,然后迅速鎖屏,將手機扔到床上。窗外,
春雨悄然而至,像極了五年前他們分手的那個夜晚。
---2桑寧盯著茶幾上的名片已經(jīng)十分鐘了。燙金的"靳言川"三個字在晨光中閃閃發(fā)亮,
刺得她眼睛發(fā)酸。"所以你真的要去?"蘇曼把煎蛋翻了個面,廚房里傳來滋滋的聲響。
說啦對公司有利,我沒理由拒絕。""如果只是公事,為什么你的手在抖?
"桑寧猛地攥緊了咖啡杯。太燙了,她想著,卻不肯松開。"我只是沒睡好。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程總的名字。桑寧按下接聽鍵,
上司興奮的聲音立刻沖了出來。"桑寧!好消息!靳氏集團主動聯(lián)系我們了,
點名要你負責他們東南亞項目的投資評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桑寧的指尖在杯沿上收緊。"什么時候的事?""就剛才!他們的林助理親自打來的電話。
會議室已經(jīng)訂好了,下午三點。"程總頓了頓,"桑寧,這可是個大單子,做好了,
副總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掛斷電話,桑寧盯著黑掉的屏幕。
半島酒店咖啡廳的約會是下午三點,而公司會議也是三點。這不是巧合。"怎么了?
"蘇曼端著盤子走過來。"靳言川把合作直接捅到了公司層面。"桑寧抬起頭,
"他算準了我會去。"蘇曼吹了吹咖啡,"老狐貍。"星辰投資的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桑寧推門進去時,原本嘈雜的交談聲突然低了下來。她看到幾個同事交換著眼色,
市場部的徐瑩更是毫不掩飾地撇了撇嘴。程總熱情地迎上來,"桑寧,快過來。
靳氏的林助理已經(jīng)到了。"林耀從座位上站起來,沖她點頭致意。五年過去,
這位靳言川的得力助手眼角也多了幾道皺紋,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依然銳利。"桑小姐,
久仰。"他伸出手,語氣禮貌而疏離。桑寧握了握他的手,觸感冰涼。"林助理,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程總驚訝地問。"有過幾面之緣。"桑寧平靜地回答,
忽略掉林耀眼中閃過的復雜神色。會議進行得很順利。
林耀展示了靳氏在東南亞的布局和未來三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
提出的合作條件優(yōu)厚得令人難以置信。
桑寧一邊記筆記一邊在心里冷笑——靳言川為了引她入局,真是下了血本。
"關(guān)于風險評估部分,"林耀推了推眼鏡,"我們希望由桑小姐全權(quán)負責。靳總特別強調(diào),
他欣賞桑小姐在峰會上表現(xiàn)出的專業(yè)素養(yǎng)。"會議室里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桑寧感覺徐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她背上。"當然沒問題!"程總紅光滿面,
"桑寧是我們這里最優(yōu)秀的分析師。"會議結(jié)束后,林耀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桑寧。"桑小姐,
靳總希望明天上午十點能在靳氏大廈見到您,討論項目細節(jié)。"桑寧合上文件夾,"林助理,
轉(zhuǎn)告靳總,如果他想見我,不必繞這么大圈子。"林耀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隨即恢復職業(yè)微笑。"靳總還說,您一定會對項目附件中第17條條款感興趣。
"回到辦公室,桑寧立刻翻出合同附件。第17條是關(guān)于合作方背景調(diào)查的特殊條款,
其中明確列出了幾家需要重點審查的公司——排在首位的,赫然是她曾經(jīng)工作過的明盛投資,
而現(xiàn)在的CEO正是趙明威。桑寧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紙張在她手中皺了起來。
五年前那個雨夜,趙明威得意的笑臉浮現(xiàn)在眼前:"桑寧,你以為靳言川真的在乎你?
別天真了,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接近明盛的核心數(shù)據(jù)。"第二天早晨,
靳氏大廈的前臺接待看到桑寧時明顯愣了一下。"桑小姐?靳總正在等您。頂層辦公室,
電梯在右邊。"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桑寧對著鏡面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黑色高領(lǐng)毛衣,
灰色西裝外套,同色系的直筒褲——全副武裝的職業(yè)裝扮。
她不是五年前那個會被靳言川一個眼神就擊潰的小姑娘了。電梯門無聲滑開,
靳言川的辦公室占據(jù)了整個頂層。落地窗外,城市天際線盡收眼底。男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剪影挺拔如松。"你來了。"他沒有轉(zhuǎn)身。桑寧走到辦公室中央站定,"靳總想談什么?
"靳言川這才緩緩回頭。他今天沒打領(lǐng)帶,白襯衫的領(lǐng)口松開了兩顆扣子,
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項目條款你都看了?"他走向辦公桌,示意她坐下。桑寧沒有動。"為什么是趙明威?
"靳言川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我以為你會更關(guān)心項目本身。
""我對你的復仇游戲沒興趣。"桑寧直視他的眼睛,
"如果你找我來是為了利用我對付趙明威,那我現(xiàn)在就走。"靳言川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桑寧心頭一顫——太熟悉了,那是他獵物入網(wǎng)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你還是這么聰明。"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但你真的不想知道,
五年前是誰泄露了明盛的投資計劃?又是誰策劃了那場'偶遇'?"桑寧盯著那個牛皮紙袋,
心跳加速。"你什么意思?""打開看看。"靳言川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
桑寧的手指剛碰到紙袋,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徐瑩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手里拿著一疊文件。"靳總,這是您要的市場分析報告——"她看到桑寧,聲音戛然而止,
眼中閃過一絲嫉恨。"桑副總也在啊。"靳言川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誰讓你進來的?
"徐瑩臉色發(fā)白,"林助理說...說您急著要這份報告...""出去。
"靳言川的聲音不大,卻讓徐瑩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了出去。桑寧站起身,
"看來靳總今天很忙。我們改天再談。""桑寧。"靳言川叫住她,"明天晚上七點,
蘭亭軒。我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回到公司,桑寧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的文件被人翻動過。
她打開電腦,屏幕上還停留在一個加密文件夾的界面上——有人試圖破解她的密碼。
"聽說你單獨去見了靳總?"徐瑩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唇角的笑容甜得發(fā)膩。
"程總找你呢,好像是關(guān)于靳氏項目的事。"程總的辦公室里氣氛凝重。"桑寧,
靳氏那邊剛發(fā)來補充協(xié)議,要求你全權(quán)負責這個項目,甚至希望你能去他們那邊辦公。
"程總搓著手,"當然,公司肯定是支持你的,但這個要求確實有點...""我明白。
"桑寧打斷他,"我會處理好。"走出辦公室,
她聽到茶水間里傳來徐瑩刻意壓低的聲音:"...當然是用特殊手段拿到的項目,
誰不知道她和靳總的關(guān)系..."桑寧徑直走過去,推開門。徐瑩和幾個同事驚慌地轉(zhuǎn)過身。
"徐瑩,"桑寧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下次想翻我電腦,記得先把你的香水味去掉。
Jo Malone的英國梨與小蒼蘭,太明顯了。"晚上,蘇曼聽完桑寧的講述,
若有所思地嚼著薯片。"所以靳言川這五年一直在查趙明威?""誰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桑寧把抱枕砸向沙發(fā),"他以為我會相信他是為了幫我?
""不過有個消息你可能會感興趣。"蘇曼神秘地湊過來,
"我閨蜜的表姐在靳氏人事部工作。據(jù)說這五年靳言川一直單身,
和那個林曉根本沒什么關(guān)系,都是媒體亂寫的。"桑寧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
水灑在了桌面上。"這和我沒關(guān)系。""得了吧,"蘇曼翻了個白眼,
"你當年不就是因為看到他和林曉的緋聞才——""我去睡了。"桑寧放下杯子,
逃也似地進了臥室。關(guān)上門,她靠在門板上,心跳如雷。靳言川單身?
那當年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那個口口聲聲說懷了他孩子的林曉又去了哪里?窗外,
夜色漸深。桑寧摸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搜索了"靳言川 林曉"。
最新的報道停留在三年前:"靳氏總裁緋聞女友林曉遠嫁海外,
疑似情場失意..."她關(guān)上手機,黑暗中,五年來第一次允許自己去想——如果,
一切都是誤會呢?---3桑寧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酸澀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靳氏集團的項目數(shù)據(jù)密密麻麻地鋪滿了三個顯示屏,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午夜,
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果然還在。"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桑寧猛地轉(zhuǎn)身,
椅子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靳言川倚在門框上,手里拎著一個紙袋,
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里。"你怎么進來的?"桑寧下意識看了眼手表,"保安沒攔你?
"靳言川嘴角微揚,"我說是來給加班的女朋友送宵夜。"他走近,將紙袋放在她桌上,
"保安很感動,說現(xiàn)在這么貼心的男人不多了。"桑寧耳根一熱,"你——""開玩笑的。
"靳言川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我跟程總打過招呼。打開看看。
"紙袋里是她大學時最愛的廣式云吞面,還有一盒杏仁豆腐。
桑寧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家店在城東,離公司有將近一小時車程,而且通常九點就關(guān)門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他們曾經(jīng)約會時去過無數(shù)次,
每次她都會點同樣的東西。靳言川沒回答,只是打開餐盒,香氣立刻彌漫開來。"趁熱吃。
"他遞過筷子,"我看過你的項目進度報告,財務模型有幾個地方需要調(diào)整。
"桑寧接過筷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靳言川似乎沒注意到,
已經(jīng)轉(zhuǎn)向她的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調(diào)出一組數(shù)據(jù)。"這里,
東南亞各國的政策風險系數(shù)你用了統(tǒng)一參數(shù),但印尼和馬來西亞的政局穩(wěn)定性差異很大。
"他指著屏幕,"還有這里,匯率波動對回報率的影響你低估了至少兩個百分點。
"桑寧忘了吃東西,驚訝地看著他流暢地指出問題所在。
五年前靳言川對東南亞市場還知之甚少,現(xiàn)在卻像個專家。"你什么時候這么了解東南亞了?
"靳言川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人總是會變的。"他轉(zhuǎn)向電腦,"就像你,
以前做模型總會漏掉稅收優(yōu)惠這一項,現(xiàn)在考慮得很周全。"桑寧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還記得她工作上的小習慣?吃完宵夜,兩人就項目細節(jié)討論到凌晨一點。桑寧不得不承認,
靳言川的商業(yè)敏銳度比五年前更加犀利,好幾次提出的建議都讓她眼前一亮。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幾乎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過去,純粹沉浸在專業(yè)交流的快感中。
"最后一班地鐵已經(jīng)沒了。"靳言川關(guān)上電腦,"我送你回去。"桑寧搖頭,"我叫車就行。
""這個點不安全。"他已經(jīng)拿起她的外套遞過來,語氣不容拒絕。
地下停車場安靜得能聽見腳步聲的回響。靳言川的車是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奔馳,
車內(nèi)散發(fā)著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氣息——是他慣用的古龍水味道。桑寧系好安全帶,
刻意將目光投向窗外。"還是蘇曼那兒?"靳言川啟動車子。桑寧猛地轉(zhuǎn)頭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蘇曼那里?"路口紅燈,靳言川踩下剎車,轉(zhuǎn)過臉來。
街燈的光透過車窗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那雙眼睛深不見底。"桑寧,
"他聲音很輕,"這些年,我一直關(guān)注著你。"車內(nèi)空氣突然變得稀薄。桑寧攥緊了安全帶,
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句近乎告白的話。好在綠燈及時亮起,靳言川轉(zhuǎn)回去繼續(xù)開車,
仿佛剛才什么都沒說過。車子在蘇曼公寓樓下停穩(wěn)時,天開始下雨。
靳言川從后備箱取出一把黑傘,繞到副駕駛為桑寧開門。"不用了,就這么點路。
"桑寧想沖進雨中,卻被他一把拉住。"別鬧。"靳言川撐開傘,將她護在臂彎下。
雨越下越大,他們不得不靠得很近。桑寧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雨水的清新。
走到樓門口時,她發(fā)現(xiàn)靳言川的右肩已經(jīng)完全濕透,
而自己身上一滴水都沒沾到——就像五年前那個雨夜,他為她撐傘時總是這樣傾斜著角度。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大三那年她感冒,靳言川翹課去買藥,
回來時渾身濕透;畢業(yè)典禮那天突然下雨,他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罩在她頭上,
自己只穿一件白襯衫淋成了落湯雞;還有分手那晚..."到了。
"靳言川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桑寧抬頭,發(fā)現(xiàn)他正凝視著自己,眼中情緒復雜。
雨滴掛在他的睫毛上,在樓道昏黃的燈光下像細小的鉆石。"謝謝。"她匆忙后退一步,
"項目的事明天再說吧。"靳言川點點頭,卻沒有立即離開。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
在西裝上暈開深色的痕跡。"桑寧,"他突然說,"五年前——""別說。"桑寧打斷他,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靳言川沉默片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晚安。
"他轉(zhuǎn)身走入雨中,高大的背影很快被雨幕模糊。桑寧站在樓門口,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zhuǎn)身上樓。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厲害,
她不得不深呼吸幾次才平靜下來。蘇曼已經(jīng)睡了,客廳里只留了一盞小燈。
桑寧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熱水沖在臉上,
她終于允許自己流下今晚第一滴眼淚。為什么?為什么他還要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
為什么那些記憶仍然如此鮮活?最讓她恐懼的是,為什么當他靠近時,她的心跳仍然會失控?
擦干臉,桑寧強迫自己回到理性狀態(tài)。靳言川今晚的舉動太反常了——送她喜歡的宵夜,
記得她工作上的小毛病,
雨中撐傘...這不像那個五年前冷酷地讓她"別再糾纏"的靳言川。
除非...除非他有什么目的。桑寧拿起手機,猶豫再三,
還是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號碼。"喂,老陳?是我,桑寧。"她壓低聲音,
"能幫我查查靳氏集團最近有什么特別的動作嗎?尤其是關(guān)于趙明威和明盛投資的。
"掛斷電話,桑寧走到窗前。雨還在下,敲打著玻璃。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幾條街外的靳氏大廈里,靳言川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同樣的雨景,
手里握著一份剛剛送到的檔案——五年前林曉和趙明威的通話記錄。
---4桑寧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趙明威"三個字像一根刺,扎得她眼睛生疼。五年了,這個號碼早已從她的通訊錄刪除,
卻依然刻在記憶里無法磨滅。鈴聲固執(zhí)地響著,最終她還是滑開了接聽鍵。"桑寧?
真是你啊!"趙明威的聲音熱情得近乎夸張,"我剛聽說你負責靳氏的項目,真是太巧了!
"桑寧走到辦公室角落,壓低聲音:"趙總有什么事?""別這么生疏嘛。"趙明威笑了,
"我在金融街新開了家會所,想請你過來聊聊。明盛現(xiàn)在發(fā)展得不錯,
正好有個合作想跟你談談。""我現(xiàn)在很忙——""關(guān)于靳言川的。"趙明威突然壓低聲音,
"我知道你們又聯(lián)系上了。桑寧,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有權(quán)知道。"桑寧的指尖微微發(fā)涼。
窗外陽光正好,她卻感到一陣寒意。"什么意思?""今晚八點,金悅會所808。
就我們兩個,像以前一樣。"趙明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桑寧放下手機,
發(fā)現(xiàn)掌心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她打開電腦搜索明盛投資的近況,
發(fā)現(xiàn)這家曾經(jīng)瀕臨破產(chǎn)的公司最近兩年突然起死回生,接連拿下幾個政府大單。更奇怪的是,
明盛的主要合作伙伴都是靳氏在東南亞的競爭對手。"桑寧,程總找你。"徐瑩倚在門框上,
手里轉(zhuǎn)著一支鋼筆,眼神探究,"看起來挺急的。"程總辦公室里氣氛凝重。
"靳氏那邊剛發(fā)來消息,要求增加對合作方的背景審查條款,特別是明盛投資。
"程總推過來一份文件,"靳總特意強調(diào),要你親自負責這部分。"桑寧接過文件,
心跳加速。靳言川和趙明威在同一天找上她,會是巧合嗎?"有什么問題嗎?"程總問。
桑寧搖頭,"沒有,我會處理好。"走出辦公室,她直接撥通了靳言川的電話。
對方幾乎立刻就接了起來,仿佛一直在等她的來電。"收到文件了?
"靳言川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低沉而清晰。"你到底想干什么?"桑寧壓低聲音,
"趙明威剛剛聯(lián)系我了。"電話那頭突然沉默,接著是椅子猛地推開的聲音。"他要見你?
""今晚八點,金悅會所。"桑寧咬了咬下唇,"他說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要告訴我。""別去。
"靳言川的語氣近乎命令,"桑寧,聽我的,離趙明威遠點。""憑什么?
"桑寧的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五年前你也是這種口氣,什么都不解釋,就讓我聽你的。
結(jié)果呢?""這次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桑寧打斷他,"你還是老樣子,靳言川。
不信任我,也不肯告訴我真相。"她掛斷電話,胸口劇烈起伏。五年了,他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個傲慢自大、認為所有人都該聽命于他的靳言川。下班后,
桑寧直接打車去了金悅會所。這是一家新開的高端私人會所,裝修極盡奢華。
808包廂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看到她后恭敬地鞠了一躬。"桑寧!
"趙明威從真皮沙發(fā)上站起來,張開雙臂作勢要擁抱她,"好久不見,更漂亮了!
"桑寧側(cè)身避開,在離他最遠的椅子上坐下。"趙總想談什么合作?
"趙明威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自然。他倒了杯紅酒推到她面前,"別這么生分。
記得嗎?你剛進明盛時還是我?guī)愕摹?"記得。"桑寧沒碰那杯酒,
"也記得你是怎么在董事會上把泄露數(shù)據(jù)的責任全推給我的。"趙明威搖搖頭,
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那都是靳言川設(shè)的局。他接近你就是為了拿到明盛的內(nèi)部數(shù)據(jù),
然后栽贓給你,好低價收購明盛。"桑寧冷笑,"證據(jù)呢?
"趙明威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U盤,"這里有他和林曉的通話錄音,
還有他們策劃整件事的郵件往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包括那個雨夜,
他為什么會在酒店和林曉在一起。"桑寧盯著那個小小的U盤,手指不自覺地發(fā)抖。
五年前那個雨夜,她收到匿名短信趕到酒店,親眼看到靳言川和林曉從同一個房間出來。
第二天,林曉就拿著驗孕棒出現(xiàn)在她辦公室,說懷了靳言川的孩子。
"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這些?""因為我剛拿到證據(jù)。"趙明威湊近一些,
身上古龍水的氣味熏得桑寧想吐,"桑寧,靳言川這次接近你,肯定另有目的。
明盛最近在競標一個東南亞項目,靳氏是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桑寧拿起U盤站起身,
"我會核實這些資料。""小心點,"趙明威在她身后說,"靳言川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走出會所,夜風拂面,桑寧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攔了輛出租車,
剛報出蘇曼的地址,就發(fā)現(xiàn)一輛黑色奔馳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靳言川。
桑寧讓司機改道去了公司。深夜的辦公樓空無一人,她的腳步聲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插入U盤,里面有幾個音頻文件和幾張郵件截圖。她點開第一個音頻,
靳言川熟悉的聲音立刻從音箱里傳出:"...計劃很順利,
桑寧已經(jīng)完全信任我了...明盛的數(shù)據(jù)很快就會到手...林曉,
你做得很好..."桑寧猛地按下暫停鍵,胸口像被重錘擊中。這確實是靳言川的聲音,
但語氣冰冷得陌生。她顫抖著手點開郵件截圖,發(fā)件人赫然是靳言川的私人郵箱,
內(nèi)容是讓林曉接近趙明威,獲取明盛的內(nèi)部信息。屏幕上的字開始模糊,
桑寧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五年了,她以為自己早已放下,可這些"證據(jù)"像刀子一樣剜開舊傷,
鮮血淋漓。"桑寧?"辦公室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林耀站在那里,臉色凝重。"你怎么在這里?"桑寧迅速擦掉眼淚,拔出U盤。
"靳總很擔心你。"林耀走進來,"趙明威給你的東西,最好別信。"桑寧冷笑,"怎么,
靳言川派你來監(jiān)視我?""是保護。"林耀嘆了口氣,"桑小姐,
這五年靳總從沒停止過找你。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桑寧站起來,
聲音因情緒激動而微微發(fā)抖,"他和林曉在酒店是談公事?林曉肚子里的孩子是別人的?
"林耀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靳總有自己的苦衷。他比任何人都后悔那個雨夜沒追出去。
""夠了!"桑寧抓起包包往外走,"告訴靳言川,別再派人跟蹤我,
否則我立刻退出這個項目。"林耀沒有阻攔,
只是在擦肩而過時低聲說:"U盤里的錄音是剪輯過的。如果你真想查真相,
不妨查查趙明威和林曉最近半年的資金往來。"回到公寓,蘇曼已經(jīng)睡了。
桑寧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查趙明威和明盛投資的近況。公開資料顯示,
明盛這兩年突然獲得了幾筆神秘注資,資金來源是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更奇怪的是,
就在上個月,趙明威私人賬戶有一筆兩百萬的轉(zhuǎn)賬,
收款方是"LX Consulting"。LX...林曉?桑寧繼續(xù)深挖,
發(fā)現(xiàn)這家咨詢公司的注冊地址與林曉在LinkedIn上列出的工作地點一致。
而更令她震驚的是,這家公司與靳氏的主要競爭對手"遠洋資本"有密切合作。
她重新聽了一遍U盤里的錄音,
這次注意到了背景里微弱的機場廣播聲——靳言川最討厭機場的嘈雜,
從來不會在那里談重要事情。而且錄音中提到的"計劃"時間點,
她正和靳言川在巴厘島度假,根本不可能同時在國內(nèi)與林曉密謀。錄音是假的?
桑寧癱在椅背上,腦子亂成一團。如果錄音是偽造的,那郵件截圖呢?
那個雨夜她親眼所見又怎么解釋?更重要的是,靳言川到底隱瞞了什么?窗外,
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桑寧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做出了決定——她要去見靳言川,
當面問清楚一切。---5"來來來,繼續(xù)!這次轉(zhuǎn)到誰就是誰!
"星辰投資的團建活動進行到高潮,十幾個人圍坐在度假村別墅的客廳里玩真心話大冒險。
空酒瓶在玻璃茶幾上旋轉(zhuǎn),最終瓶口緩緩停在了桑寧面前。"桑副總!
"幾個年輕同事起哄道,"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桑寧抿了一口杯中的檸檬水,
"真心話吧。"她可不想被這幫孩子整蠱。市場部的實習生小李眼睛一轉(zhuǎn),"桑副總,
您談過幾次戀愛?""一次。"桑寧的回答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余光里,
她看到坐在斜對面的靳言川手指微微一動,香檳杯里的液體晃出細小的波紋。"哇哦!
"同事們發(fā)出善意的哄笑,"是誰這么幸運???"桑寧耳根發(fā)熱,正想轉(zhuǎn)移話題,
瓶子已經(jīng)再次旋轉(zhuǎn)起來。這一次,瓶口不偏不倚地對準了靳言川。"靳總!
"小李興奮得聲音都尖了,"您選什么?"靳言川放下酒杯,目光掃過眾人,
最后落在桑寧臉上。"真心話。"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等著聽這位平日里高冷莫測的商業(yè)巨擘會透露什么秘密。小李吞了吞口水,
鼓起勇氣問:"靳總,您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桑寧盯著自己的指甲,
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房間都能聽見。她能感覺到靳言川的目光像實物一樣壓在她身上。
"五年前那個雨夜,"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沒有追出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桑寧猛地抬頭,正對上靳言川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盛滿了她從未見過的悔痛與脆弱,
讓她胸口一陣刺痛。"哇哦..."不知是誰小聲感嘆了一句,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繼續(xù)玩吧。"桑寧站起身,聲音有些發(fā)抖,"我去拿點水果。"她逃也似地鉆進廚房,
雙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深呼吸。那個雨夜...她無數(shù)次夢到過那個雨夜。暴雨如注,
她站在靳言川公寓樓下等了整整三個小時,渾身濕透,而他始終沒有出現(xiàn)。第二天,
她就看到了他和林曉的緋聞照片。"需要幫忙嗎?"桑寧嚇了一跳,
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蘇曼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手里拿著果盤。"你還好嗎?"蘇曼擔憂地看著她,
"靳言川剛才那話...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桑寧搖搖頭,
拿起一個蘋果開始機械地削皮,"我不知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
"蘇曼一針見血。水果刀在桑寧手指上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血珠立刻冒了出來。
"嘶——""小心!"蘇曼抓過她的手沖洗,"別削了,出去吧,大家還等著呢。
"回到客廳,游戲已經(jīng)繼續(xù),氣氛重新熱鬧起來。桑寧刻意避開靳言川所在的位置,
在角落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郵件提醒。
點開郵件,桑寧的血液瞬間凝固。郵件沒有正文,只有幾張照片附件——五年前那個雨夜,
酒店走廊里,靳言川摟著只穿浴袍的林曉走進房間;第二天清晨,
兩人一起離開;最下面是一張驗孕棒的照片,拍攝日期正是桑寧和靳言川分手后的第三天。
"桑寧?你臉色很差,不舒服嗎?"程總關(guān)切地問。桑寧猛地鎖上手機屏幕,"沒事,
可能有點累了。我先回房間休息。"她快步走出別墅,夜風拂過發(fā)燙的臉頰。
度假村的石子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遠處傳來隱約的蛙鳴。桑寧深吸一口氣,
試圖平復劇烈的心跳。"桑寧。"靳言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桑寧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
"桑寧,等一下。"他追上來抓住她的手腕,"我們需要談談。""談什么?
"桑寧甩開他的手,"談你怎么一邊說后悔,一邊和林曉上床?"靳言川眉頭緊鎖,"什么?
"桑寧把手機屏幕懟到他面前,"這些照片剛發(fā)到我郵箱。五年前我就該明白,
你從來就沒愛過我,我只是你計劃中的一枚棋子!"靳言川盯著照片,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假的。那天晚上我確實在酒店見了林曉,但只有十分鐘,
而且是為了——""為了什么?"桑寧冷笑,"討論商業(yè)計劃?""我不能說。
"靳言川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又是這句話!
"桑寧的聲音在夜風中發(fā)抖,"五年了,靳言川,你連一個像樣的解釋都給不出!
"她轉(zhuǎn)身要走,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閃電,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頃刻間,暴雨如注。
"桑寧!"靳言川脫下西裝外套想給她擋雨,卻被她一把推開。"別碰我!
"桑寧的聲音淹沒在雷聲中,"我受夠了你的謊言!"她沖進雨里,跑向自己住的那棟別墅。
雨水模糊了視線,她差點被石子路上的樹根絆倒。身后傳來靳言川的呼喊,但她沒有回頭。
回到房間,桑寧鎖上門,癱坐在地毯上。雨水順著她的頭發(fā)滴落,
在淺色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蘇曼。"喂?
"桑寧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桑寧!你在哪?你媽媽剛才打電話到公司找你,
說你爸爸心臟病發(fā)作送醫(yī)院了!"桑寧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才!你媽媽打不通你手機,急死了。你爸爸現(xiàn)在在市中心醫(yī)院,
情況好像挺危險的..."桑寧已經(jīng)跳起來換衣服,"我馬上回去!"她抓起包包沖出門,
差點撞上站在走廊里的靳言川。他全身濕透,黑發(fā)貼在額前,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擔憂。
"桑寧,發(fā)生什么事了?""讓開!"桑寧推開他,"我爸心臟病發(fā)作,我得馬上回市區(qū)!
"靳言川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這個點沒有班車了。我送你。""不用——""別鬧!
"靳言川抓住她的肩膀,"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十分鐘后,
靳言川的奔馳在暴雨中飛馳。桑寧坐在副駕駛,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雨刷器開到最大也趕不上暴雨的攻勢,擋風玻璃上一片模糊。"會沒事的。
"靳言川的聲音異常沉穩(wěn),"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市中心醫(yī)院的心臟科主任,他是全國最好的專家。
"桑寧驚訝地轉(zhuǎn)頭看他,"你怎么...""我知道你父母一直住在市中心醫(yī)院附近。
"靳言川簡短地說,眼睛緊盯路面,"你爸爸有高血壓病史,但心臟一直沒問題,對嗎?
"桑寧的喉嚨發(fā)緊。他還記得這些細節(jié)?五年來,他甚至知道她父母的健康狀況?
車子駛?cè)脶t(yī)院急診通道,還沒停穩(wěn)桑寧就跳了下去。她沖進急診室,
看到母親獨自坐在長椅上,臉色蒼白。"媽!爸爸怎么樣?""寧寧!"桑母站起來抱住她,
"醫(yī)生在搶救,說是急性心肌梗塞..."靳言川跟了進來,
向迎上來的護士出示了什么證件。很快,一位頭發(fā)花白的醫(yī)生匆匆趕來。"靳總,您來了。
病人已經(jīng)送進導管室,我們正在做冠狀動脈造影,
可能需要支架手術(shù)...""用最好的材料和設(shè)備。"靳言川說,"費用不用擔心。
"桑寧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夢中。靳言川走過來,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
"張主任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你爸爸會得到最好的治療。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場漫長的噩夢。桑寧和母親坐在手術(shù)室外,靳言川默默陪在一旁,
接打了幾個電話后告訴她們已經(jīng)安排了VIP病房和特護。凌晨三點,手術(shù)燈終于滅了。
張主任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的微笑。"手術(shù)很成功。病人需要觀察48小時,
但生命體征平穩(wěn),應該沒有大礙。"桑寧的眼淚終于決堤。她轉(zhuǎn)向靳言川,想道謝,
卻突然眼前一黑,雙腿一軟——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她聞到靳言川身上熟悉的龍涎香,混合著雨水和消毒水的氣味。"別怕,
"他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在這里..."當桑寧再次醒來時,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家屬休息室的沙發(fā)上,身上蓋著一條毛毯。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靳言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頭查看手機。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疲憊的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