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數(shù)學天才林小雪墜入一個物理法則倒錯的山洞。這里的黑暗發(fā)出柔和光芒,
惡臭令她垂涎;她好心扶起跌倒老人,卻因“蓄意傷害”被捕;在法庭大罵法官后,
反被贊為“正義典范”。她被迫學習用臀部感知“珍饈”,用口腔履行“降穢”。
離開時引路人說:“顛倒國對每個旅人只存在一次?!睔w來后她畫出整個國度的拓撲模型,
卻發(fā)現(xiàn)所有坐標在現(xiàn)實宇宙中無法閉合。正文:林小雪這輩子做過最不嚴謹?shù)臎Q定,
就是那個被月光浸泡得如同液態(tài)白銀的夏夜,
她非要獨自深入老鴉嶺后山那條被地圖標記為“未勘測”的野山溝。
作為物理系常年霸榜的數(shù)學天才,她對世界的信任建立在嚴密的公式和可重復的觀測之上。
山溝里盤踞的黑暗,在她眼中不過是光子密度低于閾值的普通現(xiàn)象,完全可以被邏輯解析。
腳下枯枝發(fā)出的碎裂聲,不過是物質(zhì)在應力下發(fā)生的彈性形變與斷裂,
其聲波傳播路徑亦可通過波動方程精確模擬。
她甚至饒有興致地估算著兩側(cè)峭壁對回聲的放大系數(shù)。
唯一的干擾項是脖頸后悄然豎起的汗毛——一種源于原始腦干的非理性預警信號,
她理性地將其歸因為夜風帶來的溫差刺激。就在她俯身用指尖觸碰一片鋸齒草葉緣,
試圖估算其微觀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的切割效率時,支撐點瞬間消失。
冰冷的公式在失重感面前驟然失效,自由落體方程殘酷地接管了一切。
泥土碎石滾落的簌簈聲、身體撞擊硬物的沉悶聲響、最后是意識被強制切斷的絕對黑暗。
喚醒她的并非痛覺,而是感官信息的徹底混亂。首先涌入鼻腔的,
是一種濃郁到令人窒息的惡臭,像是腐敗內(nèi)臟混合著漚爛沼氣的終極產(chǎn)物。
這氣味本該引發(fā)強烈的嘔吐反射,但詭異的是,
林小雪干癟的胃袋卻條件反射般劇烈蠕動起來,
口腔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唾液——她的身體,竟對這惡臭產(chǎn)生了生理性的饑餓反應!
她猛地睜開眼。視野由模糊轉(zhuǎn)向清晰的過程,如同加載一個錯誤渲染的模型。
頭頂并非預想中嶙峋的洞頂,而是一片低矮、灰蒙蒙、仿佛蒙著厚厚塵翳的天空。
四周是形狀扭曲、色彩飽和度極高到刺眼的低矮建筑,像是被孩童隨意捏合的橡皮泥。
她身下并非泥土,而是一層厚厚的、粘稠濕滑的深褐色糊狀物,
那令人作嘔又莫名誘人的氣味源頭正源于此。更打敗認知的,是光的法則。這片空間里,
真正的光源并非來自頭頂灰暗的“天幕”,
而是來自那些理論上最該吸收光線的區(qū)域——濃重的陰影本身,
正散發(fā)著一種柔和的、病態(tài)的瑩綠色輝光。她腳邊一灘深色的、看似污水的液體,
其表面正幽幽地散發(fā)著類似冷光燈管的青白色光暈。
而那些暴露在所謂“天光”下的物體表面,
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吸收一切光線的、令人心悸的深黑,如同宇宙中的絕對視界。亮與暗,
在這里被粗暴地置換了?!肮緡!备怪欣坐Q般的空響,像一記響亮的嘲諷。
饑餓感如同實質(zhì)的鉤子,拖拽著她的視線,落在身下那片污穢邊緣。
那里散落著幾塊顏色異常鮮亮的塊狀物,嫩黃、粉紅、深紫,點綴著翠綠的碎屑,
其規(guī)整的幾何形狀和明艷色彩,在周圍幽暗背景的襯托下,如同精心設計的誘餌。
她的理智在尖叫警告,但身體原始的饑餓驅(qū)動和感官的詭異倒錯,形成一股無法抗拒的合力。
她幾乎是閉著眼,抓起一塊粉紅色的“點心”,塞進了嘴里!味蕾在接觸的瞬間徹底崩潰。
一股混合著劇烈腥臊和腐敗酸敗的終極味道,如同化學武器般在口腔爆炸。
喉嚨被無形之手扼緊,胃部痙攣,她“哇”地一聲,將剛?cè)肟诘臇|西連同膽汁狂嘔出來。
“嗚哇——嗚哇——”刺耳的金屬警報聲撕裂空氣。林小雪捂著翻江倒海的胃,驚駭抬頭。
不知何時,她已被黑壓壓的人群包圍。他們穿著俗艷的連體衣,面容蒼白扁平,
眼神里燃燒著被嚴重褻瀆的怒火。而他們正在進行的活動,
徹底擊碎了林小雪殘存的理性框架——他們背對著彼此或地上的“食物”,
姿態(tài)虔誠地撅起臀部,用那部位接觸、摩擦著地上的“點心”,發(fā)出滿足的吮吸聲。
另一些人則對著低矮臺上的敞口容器,張大嘴巴,喉嚨深處發(fā)出低沉的咕嚕聲,接著,
渾濁的液體猛烈噴射而出,落入容器?!耙C瀆!圣餐區(qū)的嘴食者!”尖利的女聲刺破嗡嗡聲。
“骯臟的異端!用嘴進食!用臀降穢!”一個干瘦老者指著她,指尖因憤怒而顫抖,
他同樣保持著撅臀的姿勢?!膀?qū)逐!凈化!”壯漢揮舞著拳頭咆哮。“安靜!
”蒼老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起。人群瞬間靜默,分開通道。
一位須發(fā)皆白、拄著鑲嵌渾濁黃綠色石頭的短杖的老人緩步而來。他穿著深紫色條紋連體衣,
姿態(tài)威嚴地撅著臀。鷹隼般的目光冰冷地審視著林小雪?!巴忄l(xiāng)人,”老人聲音沙啞如砂紙,
“你的存在,即是對‘倒置之律’的褻瀆。你的嘴,只配用于‘降穢之所’;你的臀,
竟敢閑置?帶走!送去‘規(guī)訓之巢’!”兩個魁梧衛(wèi)兵像鐵鉗般抓住了她。
“規(guī)訓之巢”是一個巨大的暗紅色圓形大廳,穹頂高不可及。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淺坑,
鋪滿吸水的灰色粉末。坑邊的階梯上,幾十個穿著灰色連體衣的學員麻木地撅著臀,
對著坑的方向。林小雪被粗暴地按在一個空位上。冰冷的石階硌著她。
一個鐵塔般的“導穢師”走來,手持頂端鑲嵌水晶的金屬棒?!翱?,異端!
”導穢師猛地張大嘴,下巴咧開非人的角度,喉嚨發(fā)出低沉咆哮。
一股渾濁的黃綠色液體猛烈噴射而出,精準落入淺坑中央,發(fā)出“嗤嗤”聲,騰起刺鼻白煙。
林小雪胃部劇烈抽搐?!暗侥懔?!張嘴!降穢!”金屬棒狠狠戳在她肋骨上。
林小雪咬緊牙關(guān),身體因抗拒而僵硬。生理的本能和對這荒謬指令的排斥在她腦中激烈交鋒。
“抗拒?”導穢師冰冷的金屬棒移到她后腰,“那就先掌握‘天賜之泉’!
”他粗暴地抓住林小雪的右手腕,強迫她伸出一根食指?!凹幸饽?!想象!從指尖!釋放!
”導穢師自己的食指對準淺坑邊緣小孔。一道微弱的透明細流無聲射出?!霸撃懔恕?/p>
”金屬棒威脅性地抵住她的后背。林小雪盯著自己的食指。集中意念?釋放?
這完全違背流體力學!她憋紅了臉,調(diào)動全部精神,試圖用意念扭曲物理法則。汗水滑落,
指尖空空如也?!皬U物!”金屬棒帶著風聲狠狠抽在她臀部?;鹄崩钡膭⊥醋屗龖K叫出聲。
日子在非人的折磨中流逝。饑餓、干渴、排泄的生理煎熬與精神屈辱日夜輪替。
她的身體在極端環(huán)境下開始了扭曲的適應。一次劇烈的腹痛中,在痙攣和窒息的絕望里,
她放棄了抵抗。張大嘴,一股腥臭濁流不受控制地猛烈噴出。生理痛苦瞬間緩解,
緊隨而來的是靈魂被撕裂般的自我厭惡。對水的渴求是另一重煉獄。
當她盯著渾濁的“恩賜之露”,在干渴的極致驅(qū)動下,顫抖著伸出指尖觸碰水面。
一種微弱怪異的暖流竟順著指尖蔓延,一滴小小的水珠,艱難地凝聚在指尖!
這違背物理直覺的異象,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扭曲的生存希望,
在屈辱的土壤里生根發(fā)芽。訓練變得痛苦而“高效”。
她強迫自己觀察導穢師的動作角度、噴射的流體力學特征。她更專注地“感受”自己的指尖,
用意念引導那微弱暖流的路徑。每一次微小的進步——水珠稍大,
污物略有方向——都伴隨著導穢師抽打力度的減弱。這種扭曲的“認可”,
像毒藥般侵蝕著她。當她終于能穩(wěn)定地用指尖射出一道纖細但方向明確的水線時,
導穢師漠然點頭。她“畢業(yè)”了。再次站在顛倒國刺眼的街道上,林小雪眼神疲憊麻木,
動作僵硬。她被安排進一間亮黃色公共“進食亭”。
周圍的人熟練地撅臀摩擦著鮮艷“食物”,發(fā)出滿足的吮吸。林小雪站在自己的位置前,
盯著那塊嫩黃色“點心”,胃里本能抽搐。她閉上眼,回憶煉獄的鞭策?;钕氯ィx開這里。
她緩緩轉(zhuǎn)身,笨拙而羞恥地撅起臀部,靠近“食物”。冰冷的滑膩觸感讓她一顫。
周圍傳來壓抑嗤笑。她咬緊牙,開始扭動摩擦。只有屈辱,毫無感覺。日復一日。
臀部紅腫疼痛。最初的羞恥被機械麻木取代。不知何時,當臀部接觸一塊粉紅“食物”時,
一股微弱怪異的暖流竟透過皮膚滲入!伴隨而來的是一種模糊的“味道”感,
甜膩中夾雜著難以名狀的腥氣。這“進食感”如同一道冰水澆透全身。她成功了,
也徹底扭曲了。胃里的空虛似乎被這怪異的能量稍稍填充,
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成就感”讓她窒息。幾天后,
在一條狹窄扭曲、墻壁滲出幽綠光芒的小巷,林小雪看見一位穿著褪色條紋連體衣的老婦人,
正費力地彎腰,試圖撿拾掉落在發(fā)光污水坑邊緣的一個小布包。老婦人的動作搖搖晃晃,
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栽進那散發(fā)著青白光芒的污水中。林小雪的心臟猛地一縮。
一個月來被強行灌輸?shù)摹暗怪弥伞痹谀X中尖銳鳴響:助人即害人,善舉即罪行。
身體的本能卻快過思考。她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手臂穿過老婦人腋下,
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即將傾倒的身體,另一只手敏捷地撈起了那個濕漉漉的小布包?!澳⌒?!
”關(guān)切的話語脫口而出。老婦人站穩(wěn)了,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向林小雪。
渾濁的眼睛里沒有感激,只有瞬間放大的、純粹的驚恐!
她像被烙鐵燙到一樣猛地甩開林小雪的手,喉嚨里發(fā)出凄厲的、不似人聲的尖叫:“打人啦!
強盜!她要推我下去!救命啊——!”這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
巷口瞬間被幾個穿著深藍制服、臀部異常挺翹的治安官堵住。他們眼神銳利如鷹隼,
腰間別著頂端閃爍寒光的金屬棒?!白プ∷?!這個暴徒!”老婦人指著林小雪,
聲音顫抖卻充滿控訴,“她襲擊我!想搶我的東西,還想把我推進‘穢光池’!
”治安官像獵豹般撲上,冰冷堅硬的手銬瞬間鎖住了林小雪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拔覜]有!我是想幫她!”林小雪徒勞地掙扎辯解,
聲音在絕對的指控面前蒼白無力?!伴]嘴!受害者指證清晰!”為首的治安官厲聲呵斥,
眼神里只有程序化的冰冷,“帶走!關(guān)進‘悖論監(jiān)牢’,等待‘倒置裁判所’的公正裁決!
”所謂的“倒置裁判所”,更像一個喧鬧的圓形劇場。高聳的審判席上,
端坐著一位大腹便便、穿著綴滿閃亮碎片的猩紅長袍的“法官”。
他戴著象征“絕對公正”的巨大白色假發(fā),假發(fā)下的眼睛卻像嵌在面團里的兩粒黑豆,
閃爍著精明而油膩的光。被告席則低矮簡陋,林小雪被牢牢鎖在其中,如同待宰的獵物。
旁聽席擠滿了穿著俗艷連體衣的市民,他們交頭接耳,臉上洋溢著一種觀看滑稽戲的興奮。
“肅靜!”法官用一把小木槌敲了敲面前光滑如鏡的黑色桌面,聲音懶洋洋的,“現(xiàn)在,
由‘圣潔典范’瑪爾塔夫人陳述受害經(jīng)過?!蹦俏焕蠇D人——瑪爾塔夫人,
此刻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連體衣,神情悲戚而莊嚴。她站在證人席上,
臀部微微撅起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聲淚俱下地控訴:“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公正的市民!
這個外鄉(xiāng)惡徒!她趁我年老體弱,在僻靜小巷對我實施殘暴襲擊!看!
”她激動地指向自己連體衣上一點幾乎看不見的泥漬,“這就是她拉扯我的鐵證!
她搶奪我微薄的生活物資,更可怕的是,她試圖將我推進那致命的‘穢光池’!
若非治安官大人及時趕到,我……我恐怕早已化為一縷穢光中的冤魂了!她的心腸,
比最黑的‘亮光’還要歹毒?。 彼嬷?,發(fā)出壓抑的抽泣,肩膀聳動得恰到好處。
旁聽席上響起一片憤怒的嗡嗡聲和唾罵?!氨桓妫阌惺裁匆q解的嗎?”法官轉(zhuǎn)向林小雪,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林小雪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惡心和荒謬感,
強迫自己冷靜:“法官大人,事實完全相反。我看到瑪爾塔夫人即將跌入污穢,
出于……出于本能上前攙扶,并幫她撿起了掉落的物品。我沒有任何傷害她的意圖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