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回 斷劍歸來秋風(fēng)卷著落葉掃過青石街道,暮色中的小鎮(zhèn)顯得格外蕭索。
葉寒衣緊了緊身上的灰色斗篷,抬頭望向街角那家名為"醉仙居"的客棧。十年了,
他終于又回到了這個地方??蜅iT口掛著兩盞褪色的紅燈籠,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
葉寒衣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斷劍,那劍只剩半截,斷口處參差不齊,卻被他磨得鋒利異常。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客棧吱呀作響的木門。堂內(nèi)燈火昏暗,三三兩兩的客人低聲交談著。
葉寒衣選了角落一張桌子坐下,將斷劍輕輕放在桌上,劍身與木桌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客官要點什么?"店小二殷勤地跑過來。"一壺?zé)疲瑑山锱H狻?/p>
"葉寒衣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店小二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
卻被葉寒衣叫?。?等等,向你打聽個人。""客官請說。""'鐵掌'程鐵山,
可還在這鎮(zhèn)上?"店小二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客官認(rèn)識程爺?
他如今可是咱們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開了三家綢緞莊,連縣太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葉寒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告訴他,'寒霜劍'葉寒衣回來了。"店小二聞言腿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寒...寒霜劍?十年前那個...""去。"葉寒衣只吐出一個字,
店小二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酒菜上桌,葉寒衣卻不動筷,只是慢慢啜飲著杯中酒。
十年前的血雨腥風(fēng)仿佛就在昨日——他與程鐵山、柳如煙三人結(jié)為異姓兄妹,
號稱"江湖三絕"。直到那個雨夜,血手門突襲葉家莊,他浴血奮戰(zhàn),
卻眼睜睜看著父母妻兒倒在血泊中。而本該前來支援的程鐵山,卻始終不見人影。
"十年不見,葉兄風(fēng)采依舊啊。"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葉寒衣的回憶。他抬眼望去,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錦衣華服,腰間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正是程鐵山。
只是當(dāng)年那雙能碎石裂碑的鐵掌,如今戴滿了金戒指。
葉寒衣緩緩起身:"程兄倒是變了不少。"程鐵山哈哈一笑,
大步走來在葉寒衣對面坐下:"江湖漂泊終非長久之計,葉兄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斷劍上,笑容微微僵硬,"這劍...""拜血手門所賜。
"葉寒衣直視程鐵山的眼睛,"也拜某些背信棄義之人所賜。"堂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
程鐵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揮手示意手下退開,低聲道:"葉兄此次回來,
想必不只是為了敘舊吧?""我要真相。"葉寒衣一字一頓,"那晚你為何失約?
血手門為何知道葉家莊的密道?柳如煙又去了哪里?"程鐵山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金戒指與木頭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過去的事何必再提?葉兄,
人死不能復(fù)生...""錚——"斷劍出鞘半寸,寒光乍現(xiàn)。周圍幾桌客人見狀,
慌忙結(jié)賬離開。程鐵山嘆了口氣:"好吧。既然葉兄執(zhí)意要問,明日午時,鎮(zhèn)外竹林,
我告訴你一切。"說完,他起身離去,背影在燈籠下顯得異常沉重。
葉寒衣望著程鐵山遠(yuǎn)去的身影,眉頭緊鎖。
他注意到客棧二樓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有人在監(jiān)視他。夜深人靜,
葉寒衣在客房中打坐調(diào)息。忽然,窗外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他猛地睜眼,斷劍已握在手中。
"誰?"窗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葉大哥,是我。"葉寒衣心頭一震,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柳如煙!他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女子輕盈躍入。月光下,她已不復(fù)當(dāng)年少女模樣,眼角有了細(xì)紋,
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如初。"如煙?你還活著!"葉寒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如煙眼中含淚:"葉大哥,快走!程鐵山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要殺你!""到底怎么回事?
"葉寒衣握緊了斷劍。"當(dāng)年...是程鐵山出賣了我們。"柳如煙聲音顫抖,
"他與血手門早有勾結(jié),為的是葉家的《玄天劍譜》。那晚他故意不來支援,
事后又想殺我滅口,我僥幸逃脫,一直隱姓埋名..."葉寒衣如遭雷擊,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真相仍然令他心如刀絞。十年的仇恨,十年的追尋,
竟真是被最信任的兄弟所背叛。"明日竹林之約是個陷阱。"柳如煙急切地說,
"他已經(jīng)收買了'毒手閻羅'和'追魂箭',就等著取你性命!"葉寒衣沉默良久,
忽然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更要去會會他了。""葉大哥!""如煙,
這十年我活著只為兩件事——找出真相,報仇雪恨。"葉寒衣?lián)崦鴶鄤Γ?如今真相大白,
這仇,我必須親手了結(jié)。"柳如煙知道勸不動他,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這是解百毒的'玉露丹',程鐵山善用毒,你務(wù)必小心。
"葉寒衣接過藥瓶,鄭重地點了點頭。次日正午,竹林內(nèi)秋風(fēng)瑟瑟,竹葉沙沙作響。
葉寒衣手持?jǐn)鄤?,緩步走入竹林深處。遠(yuǎn)處,程鐵山負(fù)手而立,
身旁站著兩個面目陰鷙的男子,
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毒手閻羅"趙無命和"追魂箭"孫不歸。"葉兄果然守約。
"程鐵山笑道,眼中卻無半點笑意。葉寒衣冷冷道:"廢話少說,今日你我恩怨,
該有個了斷了。"程鐵山嘆了口氣:"葉兄何必如此執(zhí)著?只要你交出《玄天劍譜》下半部,
我可以給你一輩子花不完的銀子,讓你安度余生。""劍譜?"葉寒衣怒極反笑,
"原來你為的竟是這個!程鐵山,你可知道,那晚我全家慘死時,
我五歲的兒子還抱著你的畫像喊'程叔叔救命'!"程鐵山臉色一變,
隨即恢復(fù)平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葉兄,既然你執(zhí)迷不悟..."他揮了揮手,
趙無命和孫不歸立刻上前。孫不歸彎弓搭箭,三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
葉寒衣身形如鬼魅般閃動,斷劍揮舞,將箭矢盡數(shù)擊落。與此同時,
趙無命雙掌泛著詭異的紫色,直撲葉寒衣面門。"小心他的毒掌!
"竹林深處傳來柳如煙的喊聲。葉寒衣早有防備,側(cè)身避過毒掌,
斷劍如電光般刺向趙無命咽喉。趙無命大驚失色,倉促后退,卻仍被劍氣劃破肩膀,
頓時血流如注。"廢物!"程鐵山怒喝一聲,親自出手。他雙掌金光閃爍,
正是成名絕技"鐵掌開山"。掌風(fēng)呼嘯,葉寒衣舉劍相迎。劍掌相交,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
十年不見,程鐵山的武功竟精進不少,每一掌都重若千鈞。葉寒衣手中斷劍漸漸不支,
在一次猛烈碰撞后,劍身又?jǐn)嗔艘唤?,只剩短短一握?哈哈哈!葉寒衣,
你的'寒霜劍'如今連匕首都不如了!"程鐵山得意大笑,攻勢更猛。葉寒衣連連后退,
忽然腳下一絆,險些摔倒。程鐵山抓住機會,一掌直取他心口。千鈞一發(fā)之際,
葉寒衣眼中精光暴射,竟棄了斷劍,隨手折下一段竹枝。"無劍勝有劍,程鐵山,
你永遠(yuǎn)不懂這個道理。"竹枝在他手中仿佛化作神兵利器,劍氣縱橫,
竟將程鐵山的鐵掌逼得連連后退。
程鐵山驚駭莫名:"這...這是《玄天劍譜》的最高境界!""不錯。"葉寒衣聲音冰冷,
"我花了十年時間才參透——劍法的至高境界,不在于劍,而在于心。"竹枝如龍,
刺進程鐵山右肩,廢了他引以為傲的鐵掌。程鐵山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趙無命和孫不歸見勢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葉寒衣持竹枝指著程鐵山咽喉:"你還有什么話說?"程鐵山面如死灰:"成王敗寇,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求你放過我家人,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竹林深處,
柳如煙走了出來,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葉寒衣看著這個曾經(jīng)的結(jié)義兄弟,
忽然覺得無比疲憊。十年的仇恨,在這一刻竟顯得如此空虛。他緩緩放下竹枝:"我不殺你。
"程鐵山愕然抬頭。"活著背負(fù)愧疚,比死更痛苦。"葉寒衣轉(zhuǎn)身離去,"如煙,我們走吧。
"柳如煙看了看程鐵山,輕嘆一聲,跟上葉寒衣的腳步。兩人走出竹林時,夕陽正染紅天際。
葉寒衣折斷手中的竹枝,任其隨風(fēng)飄散。"接下來去哪?"柳如煙問。葉寒衣望著遠(yuǎn)方,
第一次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江湖路遠(yuǎn),隨處可往。"2 第二回 血手再現(xiàn)暮色四合,
官道旁的"歸云客棧"亮起了燈籠。葉寒衣和柳如煙一前一后踏入客棧大堂,
連日趕路讓兩人都顯得有些疲憊。"兩間上房。"葉寒衣將一塊碎銀放在柜臺上。
掌柜的抬頭打量二人,目光在葉寒衣腰間的斷劍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客官來得巧,
正好還剩兩間。"他壓低聲音,"不過最近路上不太平,血手門的人在這一帶活動頻繁,
客官夜里最好莫要出門。"葉寒衣眉頭微蹙,與柳如煙交換了一個眼神。"多謝提醒。
"柳如煙接過鑰匙,沖掌柜的笑了笑。大堂角落里,一位身著淡青色長裙的女子正在撫琴。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jì),眉目如畫,指尖在琴弦上翻飛,奏的是一曲《廣陵散》,
琴音時而激昂如金戈鐵馬,時而低回如情人私語。葉寒衣不由駐足聆聽。這琴聲中暗含內(nèi)力,
尋常人聽來只覺得悅耳,他卻能分辨出其中隱藏的殺伐之氣。這女子,不簡單。
女子似有所感,抬眸與葉寒衣四目相對。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fù)平靜,指尖一轉(zhuǎn),
琴音變得柔和起來。"葉大哥?"柳如煙輕聲喚道。葉寒衣收回目光:"走吧。
"兩人剛踏上樓梯,客棧大門突然被推開,
五個身著黑衣、胸前繡著血紅色手印的漢子大步走入。為首之人面容陰鷙,
左眼上有一道猙獰刀疤。"血手門!"柳如煙低聲驚呼,手已按在腰間軟劍上。
葉寒衣按住她的手腕,微微搖頭?,F(xiàn)在動手,難免傷及無辜。刀疤臉環(huán)視大堂,
目光在角落撫琴的女子身上停留片刻,最終落在葉寒衣身上:"這位兄臺好生面熟,
不知在哪見過?"葉寒衣淡然道:"萍水相逢,閣下認(rèn)錯人了。""是嗎?"刀疤臉冷笑,
"'寒霜劍'葉寒衣,十年前你殺我血手門三十七名弟兄,這筆賬,今日該算一算了。
"大堂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客人們紛紛躲向角落。掌柜的臉色煞白,縮在柜臺后不敢出聲。
琴聲戛然而止。青衣女子抱起古琴,緩步走向樓梯,似要回房。在經(jīng)過葉寒衣身邊時,
她輕聲道:"東南角那人袖中藏有暗器。"葉寒衣心頭一震,這女子竟能看破血手門的埋伏!
刀疤臉見身份被識破,也不再偽裝,厲喝一聲:"動手!"五名血手門弟子同時出手,
刀光劍影瞬間籠罩整個大堂。葉寒衣斷劍出鞘,劍光如水,將攻向柳如煙的暗器盡數(shù)擊落。
柳如煙軟劍如靈蛇出洞,直取刀疤臉咽喉。青衣女子并未走遠(yuǎn),她站在樓梯轉(zhuǎn)角,
冷眼旁觀戰(zhàn)局。當(dāng)一名血手門弟子偷偷摸向懷中時,她指尖輕彈,
一枚銀針無聲無息地刺入那人手腕。那人慘叫一聲,一枚毒鏢掉在地上。葉寒衣劍法凌厲,
轉(zhuǎn)眼間已有兩名血手門弟子倒地。刀疤臉見勢不妙,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圓球,
猛地砸向地面。"閉氣!"青衣女子突然高喊。葉寒衣反應(yīng)極快,一手拉住柳如煙向后急退,
一手揮袖掩住口鼻。黑球爆開,一團紫色煙霧瞬間彌漫整個大堂。
煙霧中傳來刀疤臉的大笑:"葉寒衣,中了我的'斷魂散',看你還能撐多久!"煙霧散去,
血手門的人已不見蹤影,地上只留下兩具同伙的尸體。葉寒衣剛要追擊,忽然一陣眩暈襲來,
他踉蹌幾步,扶住墻壁才沒有倒下。"葉大哥!"柳如煙急忙扶住他,只見他臉色發(fā)青,
嘴唇烏紫,明顯是中了劇毒。青衣女子快步走來,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玉清丹',可解百毒。"柳如煙警惕地看著她:"你是誰?
為何幫我們?""蘇雨晴。"女子微微一笑,"只是看不慣血手門的所作所為罷了。
"葉寒衣服下藥丸,調(diào)息片刻,臉色漸漸恢復(fù)。他睜開眼,
鄭重地向蘇雨晴拱手:"多謝姑娘相救。"蘇雨晴收起古琴:"血手門不會善罷甘休,
兩位還是盡快離開為好。""我們這就啟程。"柳如煙扶起葉寒衣。蘇雨晴猶豫片刻,
又道:"如果兩位不嫌棄,我可與你們同行一段。我對這一帶還算熟悉,或許能幫上忙。
"葉寒衣審視著蘇雨晴,這女子來歷不明,但方才確實出手相助。更重要的是,
她能在混戰(zhàn)中準(zhǔn)確指出埋伏者,這份眼力絕非尋常江湖人士所有。"好。"葉寒衣最終點頭。
三人連夜離開客棧,沿著小路向北行進。月光如水,照在崎嶇的山路上。蘇雨晴走在最前面,
步履輕盈,仿佛不受黑暗影響。"蘇姑娘琴藝高超,不知師承何處?"葉寒衣突然問道。
蘇雨晴頭也不回:"家?guī)熾[居山林,名諱不便透露。""那琴聲中隱含的'流云劍法',
可是峨眉絕學(xué)?"蘇雨晴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看向葉寒衣,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葉大俠好眼力。不錯,家?guī)熢嵌朊嫉茏印?/p>
"柳如煙驚訝道:"峨眉派二十年前就已滅門,據(jù)說無一人生還...""世事無絕對。
"蘇雨晴輕聲道,繼續(xù)向前走去。葉寒衣若有所思。峨眉派滅門與葉家慘案幾乎是同一時期,
這其中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三人在一處山澗旁停下休息。
蘇雨晴取出水囊遞給葉寒衣:"葉大俠的毒雖解,但內(nèi)力受損,還需調(diào)養(yǎng)幾日。
"葉寒衣接過水囊:"蘇姑娘似乎對我的事很了解?
""江湖上誰不知道'寒霜劍'葉寒衣的大名?"蘇雨晴笑了笑,"更何況,
你與血手門的恩怨,早已傳遍武林。"柳如煙撥弄著篝火:"蘇姐姐,你一個人行走江湖,
不怕遇到危險嗎?""習(xí)慣了。"蘇雨晴望向遠(yuǎn)方,"這世道,誰又不是在危險中求生存呢?
"葉寒衣忽然問道:"蘇姑娘可曾聽說過《玄天劍譜》?
"蘇雨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葉家祖?zhèn)鲃ψV,據(jù)說分上下兩部。上部講究'劍招有形',
下部追求'劍氣無形'。葉大俠方才在客棧使出的以竹代劍,想必已窺得下部精髓?
"葉寒衣?lián)u頭:"我只是領(lǐng)悟了劍意,并未見過下部劍譜。""是嗎?
"蘇雨晴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倒是聽說,下半部劍譜最后出現(xiàn)在'斷劍山莊'。
""斷劍山莊?"柳如煙驚呼,"那不是二十年前就...""消失了,不是毀滅。
"蘇雨晴糾正道,"莊主南宮羽帶著劍譜下落不明。"葉寒衣心中一震。
南宮羽是他父親的好友,葉家慘案前一個月曾到訪,與父親閉門長談?wù)埂?/p>
難道..."你知道南宮羽的下落?"他急切地問。蘇雨晴搖頭:"只是道聽途說。
不過..."她猶豫片刻,"如果葉大俠有意尋找劍譜,我可以帶路。
據(jù)說斷劍山莊舊址最近有異動,血手門也在暗中搜尋什么。
"柳如煙警惕地看著蘇雨晴:"你為何對劍譜如此了解?
"蘇雨晴不慌不忙:"家?guī)熍c南宮羽有舊,曾提及此事。我此番下山,本就有探查之意。
"葉寒衣沉思良久。這女子來歷成謎,但確實知曉許多內(nèi)情。更重要的是,
劍譜下半部可能關(guān)系著葉家滅門的真相。"好,我們同往斷劍山莊。
"蘇雨晴露出微笑:"三日后可達(dá)。不過在此之前..."她突然抬手,
一枚銀針射向黑暗處,"我們得先解決尾巴。"樹叢中傳來一聲悶哼,
接著是倉皇逃竄的腳步聲。柳如煙拔劍欲追,被葉寒衣攔?。?不必了,
血手門的探子不止這一個。"蘇雨晴點頭:"讓他們回去報信也好,正好引蛇出洞。
"夜色更深了,山風(fēng)呼嘯,仿佛預(yù)示著前路的兇險。葉寒衣望著篝火出神,
斷劍山莊、南宮羽、《玄天劍譜》下半部...這些線索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而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蘇雨晴,又扮演著什么角色?他看向正在整理琴弦的蘇雨晴,
月光下她的側(cè)臉顯得格外柔和,卻又透著一股堅毅。這個女子,絕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3 第三回 劍冢之謎晨霧籠罩著山谷,三道身影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葉寒衣走在最前,
斷劍懸于腰間,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三天來,他們已甩掉四批血手門的追蹤者,
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始終如影隨形。"前面就是斷劍山莊了。
"蘇雨晴指向霧氣深處若隱若現(xiàn)的建筑輪廓。
柳如煙瞇起眼睛:"傳說二十年前一夜之間所有人消失無蹤,
如今看來倒像是被時間遺忘了一般。"斷劍山莊坐落在半山腰,灰黑色的石墻爬滿藤蔓,
大門上的銅釘早已銹跡斑斑。
最引人注目的是山莊正門上懸掛的那柄巨大石劍——劍身從中間斷裂,卻依然氣勢逼人。
葉寒衣伸手觸摸石門,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這感覺莫名熟悉,仿佛在夢中見過無數(shù)次。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吱呀作響的大門。院內(nèi)雜草叢生,
碎石鋪就的道路縫隙間鉆出頑強的小草。正廳的門虛掩著,里面黑洞洞的,
像一張等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嘴。"小心機關(guān)。"蘇雨晴輕聲提醒,"南宮世家以鑄造聞名,
莊內(nèi)必定設(shè)有防護。"葉寒衣點頭,斷劍出鞘,緩步踏入大廳。
塵埃在透過破窗的光柱中飛舞,廳內(nèi)擺設(shè)整齊,仿佛主人只是暫時離開。
正墻上掛著一幅畫像,畫中人身著藍(lán)袍,面容清癯,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南宮羽..."葉寒衣喃喃道。畫中人的眼神似能穿透時光,與他隔空對視。
柳如煙檢查著桌上的灰塵:"奇怪,沒有打斗痕跡,也沒有匆忙離開的跡象。
這些人就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樣。"蘇雨晴走向廳側(cè)的書架,
手指輕輕撫過那些蒙塵的典籍:"據(jù)說南宮世家收藏天下武學(xué),如今看來不假。
"她突然停在一本薄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劍器譜》...這是南宮羽的親筆!
"葉寒衣快步上前,只見冊子上密密麻麻記載著各種劍器的鑄造之法。翻到最后幾頁,
字跡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匆忙寫就:"《玄天》下半部非劍譜,
實為...不可落入...之手...藏于劍冢最...處..."后面的內(nèi)容被血跡模糊,
無法辨認(rèn)。"劍冢..."葉寒衣抬頭,"山莊可有劍冢?
"蘇雨晴合上冊子:"南宮世家的劍冢聞名江湖,據(jù)說葬有歷代名劍。應(yīng)該在后山。
"三人穿過長廊向后山行去。長廊兩側(cè)的房間里,生活用品一應(yīng)俱全,
甚至有些桌上還擺著未完成的茶點,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時間突然停止了一樣。
"柳如煙低聲道,不自覺地靠近了葉寒衣。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深澗,
只有一座石橋相連。橋?qū)γ媸莻€山洞入口,上方刻著"劍冢"兩個蒼勁大字。
蘇雨晴剛要踏上石橋,葉寒衣一把拉住她:"等等。"他拾起一塊石頭扔向橋面,
石頭剛觸及橋板,兩側(cè)巖壁突然射出數(shù)十支弩箭,密密麻麻地釘在橋上。"好險!
"柳如煙倒吸一口涼氣。蘇雨晴仔細(xì)觀察橋面:"踏特定的石板可安全通過???,
那些沒有青苔的石板連起來像什么?"葉寒衣瞇起眼睛:"北斗七星。""不錯。
跟著我的腳步走。"蘇雨晴輕盈地躍上橋面,準(zhǔn)確地踏在那七塊石板上,安全到達(dá)對岸。
葉寒衣和柳如煙緊隨其后。山洞入口陰風(fēng)陣陣,隱約傳來金屬震顫的嗡鳴,
仿佛千百把劍在共鳴。踏入洞中,眼前景象令人震撼——數(shù)十根石柱聳立在寬闊的洞窟中,
每根石柱上都插著各式各樣的劍,有些已經(jīng)銹跡斑斑,有些依然寒光凜冽。
最中央的石柱格外粗大,上面卻空空如也,只刻著"玄天"二字。
"這就是劍冢..."葉寒衣緩步前行,感受到無數(shù)劍氣在空氣中交織。
他的斷劍在鞘中微微顫動,似在回應(yīng)這劍的共鳴。柳如煙突然驚呼:"有人來過!
"地上有幾處新鮮的腳印,還有打翻的火把。葉寒衣蹲下身,
手指抹過一道痕跡:"血跡...不超過一天。"蘇雨晴臉色突變:"不好,我們中計了!
"話音未落,洞口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大笑:"哈哈哈,葉寒衣,本座等你多時了!
"十余名血手門弟子涌入劍冢,為首的是一名紅袍老者,面容陰鷙,
雙手赤紅如血——正是血手門主厲天行。葉寒衣斷劍出鞘,
將柳如煙和蘇雨晴護在身后:"厲天行,二十年前的賬,今日該清算了。
"厲天行獰笑:"就憑你那把破銅爛鐵?葉家小子,當(dāng)年讓你僥幸逃脫,
今日定叫你魂斷劍冢!"他一揮手,"給我上!留活口,
我要他親眼看著這兩個女娃受盡折磨!"血手門弟子蜂擁而上。葉寒衣劍光如虹,
每一劍都精準(zhǔn)地刺入敵人要害。柳如煙軟劍如蛇,專攻下盤。
蘇雨晴則從琴囊中抽出一柄細(xì)劍,劍法輕靈飄逸,與葉寒衣的剛猛劍勢相輔相成。激戰(zhàn)中,
葉寒衣逐漸向中央石柱靠近。他直覺那里藏著什么重要東西。厲天行看穿他的意圖,
突然從袖中射出一道紅線,直取葉寒衣咽喉!"葉大哥小心!"柳如煙驚呼。
蘇雨晴卻比聲音更快,她身形一閃,細(xì)劍劃出一道弧光,將那紅線斬斷。
落地的竟是一條赤紅小蛇,斷成兩截還在扭動。"血線蛇!"柳如煙臉色煞白,"觸之即亡!
"厲天行冷笑:"小丫頭見識不淺。不過..."他突然暴起,雙掌赤紅如烙鐵,
直撲蘇雨晴,"先拿你開刀!"蘇雨晴倉促接招,被震退數(shù)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葉寒衣大怒,斷劍化作一道白光刺向厲天行。兩人瞬間交手十余招,劍氣與掌風(fēng)激蕩,
周圍的石柱上出現(xiàn)道道裂痕。"葉寒衣,你以為就憑這半截劍能贏我?"厲天行狂笑,
"今日就讓你見識血手神功的真正威力!"他雙掌突然暴漲,赤紅如血,
整個劍冢的溫度驟然升高。葉寒衣頓感壓力倍增,斷劍在高溫下變得滾燙,幾乎握不住。
危急關(guān)頭,蘇雨晴突然躍至葉寒衣身旁,雙手如穿花蝴蝶般點向厲天行周身大穴。
她的手法極為奇特,指尖似有無數(shù)絲線牽引,竟讓厲天行動作為之一滯。"千絲拂穴手!
"厲天行驚怒交加,"你是峨眉余孽!"葉寒衣抓住這瞬息的機會,斷劍直刺厲天行心窩。
厲天行勉強側(cè)身,劍鋒劃過肋下,帶出一蓬鮮血。"門主!"血手門弟子見厲天行受傷,
紛紛上前護主。厲天行捂住傷口,面目猙獰:"今日暫且放過你們。
不過..."他陰冷地看向蘇雨晴,"沒想到南宮家的孽種還活著。很好,正好一并解決!
"他甩出一顆煙霧彈,待煙霧散去,血手門眾人已不見蹤影。
柳如煙扶住搖晃的蘇雨晴:"你怎么樣?
"蘇雨晴臉色蒼白:"沒事...只是內(nèi)力消耗過度。
"葉寒衣凝視著她:"千絲拂穴手是峨眉不傳之秘,你究竟是誰?
"蘇雨晴苦笑:"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厲天行不會走遠(yuǎn),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劍譜。
"她走向中央石柱,
伸手撫摸"玄天"二字:"最黑暗處...劍冢最黑暗處..."她突然抬頭看向洞頂,
"在上面!"葉寒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洞頂有一處凹陷,在眾多劍光的反射下幾乎不可見。
他縱身躍起,斷劍輕點石柱借力,伸手探向那處凹陷——指尖觸到一個金屬盒子。取下細(xì)看,
是個精巧的銅匣,上面刻著與《劍器譜》相同的紋路。落地后,三人圍攏過來。銅匣沒有鎖,
卻怎么也打不開。柳如煙仔細(xì)檢查后說:"有機關(guān),需要特定的方式開啟。
"蘇雨晴接過銅匣,
手指輕撫那些紋路:"這是南宮世家的'九宮鎖'..."她按照特定順序按壓紋路,
銅匣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彈開一條縫隙。里面是一張殘破的羊皮紙,只有半頁,
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和半幅經(jīng)脈圖。邊緣處有字跡:"...氣行周天,
劍意自生...非劍之劍,是為玄天..."葉寒衣眉頭緊鎖:"這只是片段..."突然,
整個劍冢震動起來,碎石從洞頂簌簌落下。"厲天行觸動了機關(guān)!"蘇雨晴驚呼,
"山莊要塌了,快走!"三人沖向洞口,身后石柱接連倒塌,無數(shù)名劍永埋地下。
剛沖出劍冢,整座山洞就在轟鳴中徹底坍塌,揚起漫天塵土。喘息稍定,
柳如煙盯著蘇雨晴手中殘頁:"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半頁廢紙?
"蘇雨晴卻如獲至寶:"這上面記載的是《玄天劍譜》下半部的核心要訣——'劍氣化形'。
雖然不全,但足以證明劍譜真實存在。
"葉寒衣看向遠(yuǎn)方:"厲天行提到'南宮家的孽種'...蘇姑娘,
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們真相了。"蘇雨晴沉默良久,終于開口:"我是南宮羽的養(yǎng)女。
二十年前那場變故中,是他拼死將我送出來..."柳如煙冷笑:"這么巧?
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你?""不是巧合。"蘇雨晴直視葉寒衣的眼睛,"我一直在找你。
因為只有'寒霜劍'傳人,才能解開《玄天劍譜》的秘密。"遠(yuǎn)處傳來號角聲,
更多的血手門弟子正在集結(jié)。葉寒衣收起殘頁:"先離開這里。蘇姑娘,你的故事,
我們路上慢慢說。"三人向深山遁去,背后是斷劍山莊升起的濃煙。
葉寒衣不知道蘇雨晴隱瞞了多少真相,
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玄天劍譜》下半部關(guān)系著一個足以震動武林的秘密,而這個秘密,
很可能與葉家滅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4 第四回 血脈之限臨近傍晚時分,
天邊滾過一陣悶雷。葉寒衣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色,加快腳步。身后,
柳如煙正小聲與蘇雨晴爭執(zhí)著什么,見他回頭,兩人立刻噤聲。"前面有個山洞,先避雨。
"葉寒衣簡短地說道,同時警惕地掃視四周。自從離開斷劍山莊,
那種被追蹤的感覺就未曾消失過。三人剛鉆進山洞,暴雨便傾盆而下。洞內(nèi)干燥寬敞,
角落里還有些干柴,似是常有獵戶在此歇腳。柳如煙熟練地生起火堆,
火光映照著她緊繃的側(cè)臉。"我去洞口守著。"她抓起軟劍,頭也不回地走向洞口。
葉寒衣知道柳如煙對蘇雨晴的戒心,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他在火堆旁坐下,
直視蘇雨晴:"現(xiàn)在沒有外人,你可以說實話了。"蘇雨晴解下背上的古琴,手指輕撫琴弦,
卻沒有撥動?;鸸庵?,她的眼眸如同兩潭深水,藏著太多秘密。"我確實是南宮羽的養(yǎng)女。
"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才六歲。
師父...不,養(yǎng)父把我藏在琴箱里,交給一個峨眉派的女弟子。"她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遞給葉寒衣。玉佩溫潤如水,正面刻著"南宮"二字,背面是一柄小劍的圖案。
葉寒衣接過玉佩的瞬間,如遭雷擊。這玉佩他見過!在他幼時的記憶中,
父親書房里就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常被父親拿在手中把玩。有一次他好奇想摸,
卻被父親罕見地厲聲喝止。"這玉佩..."他聲音有些發(fā)顫。"是南宮世家嫡系的信物。
"蘇雨晴注視著他的反應(yīng),"養(yǎng)父說,這世上原本有三枚,一枚在他那里,一枚贈予摯友,
還有一枚...""還有一枚怎樣?"葉寒衣急切地問。
蘇雨晴搖頭:"他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那天晚上,山莊來了不速之客。養(yǎng)父匆匆把我藏起來,
只說了一句'去找葉家的孩子'。"葉寒衣握緊玉佩,
燈般閃現(xiàn)——父親深夜與訪客密談、母親焦慮的神情、家中突然增多的護衛(wèi)...所有這些,
都發(fā)生在葉家慘案前一個月。"你知道南宮羽和我父親的關(guān)系嗎?
"蘇雨晴輕輕搖頭:"只聽說他們是至交。養(yǎng)父從不提起往事,
直到那個夜晚..."她頓了頓,"葉大哥,你可知道《玄天劍譜》的來歷?
"葉寒衣一怔:"家傳劍譜,據(jù)說是先祖所創(chuàng)。""不全是。
"蘇雨晴從琴囊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絹布,"這是養(yǎng)父留給我的。上面記載,
《玄天劍譜》實為南宮世家與葉家先祖合創(chuàng),分上下兩部。上部重招式,下部重劍意。
更重要的是..."一聲驚雷突然炸響,打斷了她的話。洞口處,
柳如煙的聲音冷冷傳來:"故事編得不錯。可惜漏洞百出。"她大步走回火堆旁,
劍尖直指蘇雨晴:"第一,南宮世家滅門時無一活口,這是江湖公認(rèn)的事實;第二,
若你真是南宮羽養(yǎng)女,為何身負(fù)峨眉絕學(xué)?第三..."她瞇起眼睛,
"你出現(xiàn)的時間太過巧合。"蘇雨晴不慌不忙地收起絹布:"柳姑娘心思縝密。不過第一,
江湖傳言未必屬實;第二,救我之人正是峨眉派最后的傳人;第三..."她看向葉寒衣,
"我不是巧合出現(xiàn),而是找了葉大哥整整五年。"柳如煙還要反駁,
葉寒衣抬手制止:"夠了。如煙,你去休息吧,下半夜我來守。"柳如煙臉色一變,
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fù)冷漠。她冷哼一聲,抓起劍走向洞內(nèi)深處。
火堆旁一時沉默。雨聲如注,洞內(nèi)卻彌漫著一種奇特的安寧。"她只是擔(dān)心你。
"蘇雨晴輕聲道。葉寒衣?lián)u頭:"她太固執(zhí)了。"他猶豫片刻,
還是問出那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蘇姑娘,
你可知道《玄天劍譜》下半部中提到的'血脈之限'是什么意思?
"蘇雨晴明顯一怔:"你...你怎么知道這個?""劍冢中找到的那半頁劍譜上提到過,
雖然字跡模糊,但我認(rèn)出了這幾個字。"蘇雨晴沉默良久,
終于低聲道:"據(jù)說要練成完整的玄天劍法,需要特定的血脈。
這也是為什么..."她突然收住話頭,"時候不早了,葉大哥也該休息了。
"葉寒衣知道她有所隱瞞,但也不便再問。他起身走向洞口:"你先休息吧,我去換如煙。
"洞外雨勢漸小,但夜色更濃。葉寒衣站在洞口,斷劍在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他的思緒卻飄回二十年前,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中,似乎藏著什么重要的線索...后半夜,
葉寒衣靠在洞壁上小憩?;秀遍g,他夢見自己回到了童年時代的葉家莊。
父親正在庭院中練劍,劍招與他所學(xué)相似卻又不同,每一劍刺出,
空氣中都留下淡淡的白痕..."劍氣化形..."夢中的父親如是說。忽然場景一變,
火光沖天,慘叫聲四起。小小的他被人抱起來飛奔,回頭只見一個藍(lán)袍男子手持雙劍,
獨戰(zhàn)十余名黑衣人...葉寒衣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截竹枝,
而洞壁的青石上,竟有數(shù)道新鮮的劍痕——那分明是他在夢中比劃的劍招留下的痕跡!
"劍氣化形..."他喃喃自語,看向自己顫抖的雙手。天光微亮?xí)r,三人繼續(xù)趕路。
根據(jù)蘇雨晴的建議,他們決定前往金剛寺——那里曾是南宮羽與葉寒衣父親常去論劍的地方,
或許藏有線索。山路崎嶇,柳如煙走在最前,始終與蘇雨晴保持著距離。葉寒衣走在最后,
腦海中仍在回想那個夢境。藍(lán)袍男子應(yīng)該就是南宮羽,
而那對雙劍...他不由得看向蘇雨晴腰間佩劍,那細(xì)長的劍身與他的斷劍竟有幾分神似。
正午時分,三人在一處溪邊休憩。柳如煙去取水時,蘇雨晴突然低聲道:"有人跟蹤我們。
"葉寒衣微不可察地點頭。從早晨起,他就感覺到林間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至少有三批人。
"血手門是一批,"蘇雨晴仿佛讀出了他的心思,"還有一批使劍的好手,
以及...像是官府的人。"葉寒衣眉頭緊鎖。血手門和江湖中人追蹤他們可以理解,
但官府為何介入?柳如煙回來時,三人簡單吃了些干糧。正準(zhǔn)備啟程,
蘇雨晴突然按住葉寒衣的手:"別動。"她輕輕撥開身旁的灌木,
露出地上幾個清晰的腳印——那靴底的紋路明顯是官制軍靴。更令人不安的是,
腳印旁還有幾點新鮮的血跡。"昨晚有人在我們附近交手了。"蘇雨晴判斷道。
柳如煙冷笑:"說不定是跟蹤你的人內(nèi)訌了呢。"葉寒衣沉聲道:"無論如何,
我們得加快速度。金剛寺還有多遠(yuǎn)?""翻過前面那座山便是。
"蘇雨晴指向遠(yuǎn)處云霧繚繞的山峰,"不過若三方勢力都在追蹤我們,
只怕前路...""兵來將擋。"葉寒衣打斷她,斷劍出鞘半寸,寒光映照著他堅毅的面容,
"既然《玄天劍譜》與我葉家有關(guān),我絕不會讓它落入歹人之手。"他看向兩位女子,
罕見地露出一絲微笑:"況且現(xiàn)在,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柳如煙聞言,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默默走到葉寒衣身邊,低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蘇雨晴看著二人,欲言又止。最終她只是背起古琴:"走吧,天黑前趕到寺里才安全。
"三人向高山進發(fā),
誰都沒有提及那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為什么朝廷的人會對《玄天劍譜》感興趣?
而這劍譜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足以驚動官府的秘密?葉寒衣摸了摸懷中的半頁劍譜,
感覺它重若千鈞。二十年前的真相如同被迷霧籠罩的山峰,看似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而身邊這位神秘的南宮養(yǎng)女,究竟是揭開謎團的鑰匙,還是另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山路蜿蜒向上,如同他們即將面對的謎團,曲折而不可預(yù)測。
5 第五回 雙劍合璧山霧繚繞中,金剛寺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這座千年古剎依山而建,
灰瓦紅墻已經(jīng)褪色,卻依然氣勢恢宏。寺門前的石階縫隙間生滿青苔,顯然少有人至。
葉寒衣踏上第一級臺階,忽然駐足。石階兩側(cè)的石獅子雕像眼中,竟有新鮮的刮痕。
"有人來過。"他低聲道。蘇雨晴輕撫琴囊:"而且剛走不久。
"柳如煙冷笑:"說不定就是引我們?nèi)氘Y的陷阱。"葉寒衣沒有回應(yīng),只是握緊了斷劍。
自從那晚在洞中夢見童年片段后,他體內(nèi)似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動,斷劍也比往日更沉手。
寺門虛掩,推開發(fā)出悠長的吱呀聲。院內(nèi)落葉滿地,卻有一條被人剛剛踩出的小徑,
通向大殿。"貴客遠(yuǎn)來,老衲有失遠(yuǎn)迎。"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三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白眉老僧站在廊下,身披褪色的袈裟,手持一串烏黑的念珠。最令人驚異的是,
老僧雙眼渾濁,顯然已盲多年。葉寒衣上前行禮:"晚輩冒昧打擾,還請大師見諒。
"老僧微微一笑:"葉施主不必多禮。老衲等你多時了。"三人俱是一驚。
柳如煙警惕地按住劍柄:"大師如何知道他是誰?""老衲眼盲心不盲。"老僧轉(zhuǎn)向蘇雨晴,
"這位女施主身負(fù)南宮家信物,而這位..."他對著柳如煙的方向輕嘆,"心有千千結(jié),
難解難分。"葉寒衣心中暗驚,這老僧竟能感知到如此細(xì)節(jié):"大師認(rèn)識家父?
""葉檀越與南宮施主當(dāng)年常來寺中論劍。"老僧轉(zhuǎn)身向殿內(nèi)走去,"諸位請隨我來,
有人已經(jīng)盯上這里了。"殿內(nèi)香燭早已熄滅,唯有天井投下一束光線,照在中央的佛像上。
佛像不是尋常的慈悲相,而是一尊怒目金剛,手持?jǐn)鄤?,腳踏毒龍。
老僧在佛前拜了拜:"此乃本寺供奉的降魔金剛。二十年前,葉檀越與南宮施主曾在此立誓,
以劍降魔。""什么魔?"葉寒衣急切地問。老僧搖頭:"時機未到。三位遠(yuǎn)道而來,
想必是為《玄天劍譜》下半部。"蘇雨晴上前一步:"大師知道劍譜下落?""老衲不知。
"老僧轉(zhuǎn)向殿后,"但寺中有一處,或許能解諸位疑惑。"他引領(lǐng)三人穿過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