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感受到的是冰冷的金屬觸感貼著他的臉頰。他眨了眨眼，
試圖驅(qū)散眼前的模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粗糙的繩索綁在身后，
整個人蜷縮在一個狹小的鐵籠里。"這是......哪里？"他試圖回憶，
最后的記憶是加班到深夜，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陣刺眼的白光——"醒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子川猛地抬頭，對上了一雙豎直的瞳孔。金色的，像蛇一樣。
他這才注意到，說話的不是人類——那是一個有著人類上半身，
但從腰部以下延伸出長長蛇尾的生物。深綠色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肌肉線條分明的人類胸膛上覆蓋著細密的同色鱗片，從頸部一直延伸到臉頰兩側(cè)。獸人。
這個詞匯突然出現(xiàn)在子川的腦海中，伴隨著一陣眩暈和恐懼。"看來這批貨質(zhì)量不錯，
至少這個清醒得很快。"另一個聲音響起，這次是個女性獸人，
有著淡藍色的鱗片和更加纖細的身形。她俯下身，尖銳的指甲挑起子川的下巴，
"長相也還可以，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子川的喉嚨發(fā)緊，干澀得說不出話來。他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類似市場的地方，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籠子，里面關(guān)著的都是人類。
有些眼神呆滯，有些在低聲啜泣，還有些像他一樣，驚恐地觀察著四周。
"我......我不是......"子川終于擠出幾個字。"安靜，寵物。
"男性蛇人用尾巴尖敲了敲籠子，發(fā)出清脆的金屬聲，
"你們?nèi)祟愒谶@里只有兩種用途——勞動工具或者床伴?？茨慵毱つ廴獾模烙嬍呛笳?。
"子川感到一陣惡寒爬上脊背。穿越？異世界？無論這是什么情況，顯然都不妙。
他強迫自己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思考對策。"鳴音大人來了！"市場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子川看到周圍的獸人們紛紛讓開一條路，連看守他的那兩個蛇人也立刻挺直了身體，
表現(xiàn)出恭敬的姿態(tài)。從人群中緩緩游來的，是一個銀白色鱗片的蛇人，
比子川見過的任何一個獸人都要高大，修長的身軀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他有著近乎完美的面容，高挺的鼻梁，薄唇，和那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紫羅蘭色豎瞳。
"這批新到的人類在哪里？"被稱為鳴音的蛇人開口，聲音如同冷泉流過石面，清冷而動聽。
"在這邊，大人。"藍色鱗片的女蛇人連忙引路，"剛從邊界捕獲的，都很健康。
"鳴音的目光掃過一排排籠子，在子川身上停留了幾秒。子川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靈魂。"這個，"鳴音的尾巴尖指向子川的籠子，"拿出來我看看。
"籠門被打開，子川被粗暴地拖了出來，跪在鳴音面前。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袍，幾乎遮不住什么。
鳴音的視線從他凌亂的黑發(fā)，滑過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再到被繩索勒出紅痕的手腕。
"解開他。"鳴音命令道。"可是大人，這些人類很狡猾...""我說，解開。
"繩索被割斷的瞬間，子川本能地想要站起來逃跑，卻被鳴音突然伸出的尾巴輕松卷住腰部，
舉到了與蛇人視線平齊的高度。"名字？"鳴音問道。子川的嘴唇顫抖著，
"子......子川。""子川，"鳴音重復了一遍，像是在品味這個名字，"有趣。
大多數(shù)人類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子川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保持沉默。
鳴音的尾巴在他腰間收緊了一些，鱗片摩擦布料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體溫比我們高，
"鳴音自言自語道，一只手撫上子川的臉頰，"皮膚也很柔軟。
"這種被當作物品檢查的感覺讓子川胃部翻騰，但他不敢反抗。近距離看，
鳴音的臉美得近乎妖異，紫羅蘭色的眼睛周圍有細小的銀色鱗片，在光線下閃爍著微光。
"我要這個。"鳴音突然宣布，尾巴一甩將子川輕放在地上，卻仍然圈著他，防止逃跑。
"大人，這不符合規(guī)定......"市場管理員猶豫道。
鳴音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扔過去，"這些夠買十個普通人類了。
"子川就這樣被鳴音帶走了。離開市場時，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仍然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人類同伴，心中充滿復雜的情緒——恐懼、困惑，
還有一絲不該有的慶幸。鳴音的住所是一座建在懸崖邊的宏偉建筑，半嵌入山體中，
有著蜿蜒的走廊和開闊的平臺，顯然是專門為蛇族設計的。子川被帶到一間寬敞的房間，
墻壁上鑲嵌著發(fā)光的礦石，提供了柔和的照明。地上鋪著厚實的毛毯，
角落里有一張看起來就很舒適的大床——對人類尺寸而言。"從今天起，這是你的房間。
"鳴音松開尾巴，讓子川站穩(wěn)，"每天會有人送來食物和干凈衣物。你可以自由活動，
但不要試圖離開這座宅邸。"子川揉了揉被勒痛的手腕，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蛇人，
"你......為什么要買我？"鳴音歪了歪頭，這個動作在蛇人做來有種詭異的天真感，
"你很特別。大多數(shù)人類被捕獲后要么歇斯底里，要么完全麻木。而你...你在思考，
在觀察。"他靠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子川，"告訴我，子川，你從哪來？
"這個問題讓子川心跳加速。他應該說實話嗎？在這個世界，穿越者會是什么待遇？
"我......不記得了。"他最終選擇了一個模糊的回答，"醒來就在那個籠子里。
"鳴音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在判斷這個回答的真實性。最終他只是點點頭，"休息吧。
明天我會派人來教你這里的規(guī)矩。"蛇人離開后，子川癱坐在床上，
終于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他穿越了，到了一個獸人統(tǒng)治、人類被奴役的世界。
而他現(xiàn)在是一個蛇人族貴族的......什么？寵物？奴隸？還是更糟？第二天清晨，
一個年長的女性蛇人敲門進來，手里托著一套干凈的衣物和早餐。她自稱瑪拉，
是宅邸的管家。"鳴音少爺吩咐我?guī)煜きh(huán)境，"瑪拉的語氣出人意料地恭敬，
"您需要先沐浴嗎？"子川點點頭，跟隨瑪拉來到一間鋪滿光滑石板的浴室。
中央是一個凹陷的浴池，已經(jīng)注滿了溫熱的水。瑪拉退出去前，
猶豫了一下說："鳴音少爺從未帶人類回來過。您很...特別。"這句話讓子川更加困惑。
他脫掉那件簡陋的長袍，踏入水中，溫熱立刻緩解了他緊繃的肌肉。正當他放松下來時，
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鳴音站在門口，目光毫不掩飾地掃過子川裸露的身體。
子川下意識地蜷縮起來，試圖遮擋自己。"不用害羞，"鳴音游走進來，
尾巴在水面劃出漣漪，"蛇族沒有人類那種無用的羞恥心。"子川往后退，直到背抵上池壁，
"你想干什么？"鳴音停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銀白色的尾巴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
"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相。"他伸手抬起子川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在這里，
人類是低等生物。沒有文明，沒有歷史，只有原始的本能。
你們的存在意義就是服務獸人——無論是體力勞動還是..."他的拇指擦過子川的嘴唇，
"滿足其他需求。"子川感到一陣憤怒沖上頭頂，"我不是！在我的世界，
人類——"他突然住口，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鳴音的眼睛亮了起來，
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微笑。"你的世界？"他低聲重復，"我就知道你不一般。
"子川咬住嘴唇，懊悔自己的沖動。鳴音的尾巴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小腿，
鱗片蹭過皮膚的感覺讓他渾身戰(zhàn)栗。"告訴我關(guān)于你的世界，"鳴音命令道，
聲音低沉而誘惑，"而我會保護你，給你其他人類無法想象的自由。"這個承諾太誘人了。
子川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在我的世界，人類是唯一的智慧種族......沒有獸人。
我是......不小心來到這里的。"鳴音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人類。太迷人了。"他的尾巴收緊，將子川拉近，
"你將成為我的珍寶，子川。"這個宣言讓子川心跳加速，
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其他什么情緒。鳴音的臉離得太近了，他能聞到蛇人身上冷冽的香氣，
像是雪松和某種礦物混合的味道。"你還沒告訴我，"子川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為什么你對人類這么......不同？其他獸人似乎只把我們當作工具。
"鳴音的表情變得復雜，他松開子川，靠在池邊，"蛇族比其他獸人更......欣賞美。
而人類，尤其是你，有種脆弱的美感。
"他的目光掃過子川濕漉漉的黑發(fā)和因為熱氣而泛紅的皮膚，"就像易碎的藝術(shù)品，
讓人想收藏又想......把玩。"這個比喻讓子川既感到被物化的不適，
又有一絲隱秘的興奮。鳴音對他的興趣顯然超出了普通主人對奴隸的范疇，
但這種關(guān)注是好是壞，他還無法判斷。接下來的幾天，子川被允許在宅邸內(nèi)自由活動。
他了解到鳴音是當?shù)厣咦孱I(lǐng)主的獨子，地位崇高。宅邸里的其他蛇人對子川態(tài)度各異，
有的好奇，有的輕蔑，但都因為鳴音的命令而不敢為難他。一周后的傍晚，
子川正在花園里看書——鳴音給了他接觸書籍的特權(quán)——突然聽到一陣騷動。
他抬頭看到一群蛇人侍衛(wèi)簇擁著一個陌生蛇人進入宅邸。這個蛇人比鳴音還要高大，
鱗片是深藍色的，在夕陽下如同流動的墨水。"云卿大人來訪！"一個侍衛(wèi)高聲通報。
子川本能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觀察。名叫云卿的蛇人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與鳴音的冷艷不同，他給人一種沉穩(wěn)而危險的感覺，像是深海中的暗流。"鳴音，我的表弟，
"云卿的聲音低沉渾厚，"聽說你最近得了個有趣的人類寵物？"鳴音從內(nèi)室游走出來，
姿態(tài)優(yōu)雅而戒備，"云卿，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兩條蛇人用尾巴輕觸，
完成某種子川看不懂的禮節(jié)。云卿笑道："別這么冷淡。
我只是好奇什么樣的人類能讓你破例帶回家。要知道，你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任何生物。
"鳴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子川不是普通人類。""哦？"云卿挑眉，
"那我一定要見見了。"子川感到一陣不安，正想悄悄離開，
卻聽到鳴音說："他應該在花園。子川！"被叫到名字，子川只好走出來，努力保持鎮(zhèn)定。
當他站到兩條巨大蛇人面前時，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的渺小。云卿的眼睛是深邃的靛藍色，
此刻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這就是那個特別的人類？"云卿繞著子川游走一圈，
尾巴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腳踝，"確實......與眾不同。
"子川能感覺到兩條蛇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像是無形的觸摸。
鳴音突然伸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動作帶著明顯的占有欲。"子川是我的客人，不是寵物。
"鳴音強調(diào)道，雖然這話連子川自己都不太相信。云卿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當然，當然。
只是客人。"他轉(zhuǎn)向子川，微微傾身，"告訴我，人類，你為什么會愿意留在這里？
據(jù)我所知，大多數(shù)人類都渴望自由。"這是一個危險的問題。
子川謹慎地回答："鳴音大人對我很好。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多么忠誠的回答。
"云卿輕笑，突然伸手撫上子川的臉頰，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但你的眼睛告訴我，
你在撒謊。"子川僵住了。云卿的手指冰冷而有力，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就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時，鳴音一把將子川拉回自己懷中。"夠了，云卿。
"鳴音的聲音冷得像冰，"子川是我的。別碰他。"云卿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但眼神依然充滿興趣，"放松，表弟。我只是好奇。"他后退一步，"不過我得說，
你的品味確實不錯。這個人類......很誘人。"那天晚上，子川輾轉(zhuǎn)難眠。
兩條蛇人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困惑不已——鳴音的占有欲，云卿的挑釁，
還有那種他不敢深思的、潛藏在表面之下的欲望。半夜，他悄悄起床，
決定探索一下宅邸的其他部分。也許能找到一些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線索，
或者...…逃生的路線。子川借著月光在走廊中穿行，
蛇族建筑的蜿蜒結(jié)構(gòu)讓他好幾次差點迷路。就在他經(jīng)過一扇半掩的門時，
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膶υ捖暋?...…不能一直把他關(guān)在這里，鳴音。"是云卿的聲音，
"你知道規(guī)矩。人類要么登記為正式奴隸，要么放回公共區(qū)域。
""我不會讓子川成為任何人的奴隸，包括我的。"鳴音的聲音里帶著少見的激動，
"他是...…不同的。""就因為他聲稱來自另一個世界？"云卿冷笑，"你太天真了。
人類為了生存什么謊都說得出來。""你不明白！"鳴音提高了聲音，"他的眼神，
他的談吐..….他身上有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質(zhì)。"一陣沉默后，云卿嘆了口氣，
"你愛上他了，是不是？"子川屏住呼吸，心跳如雷。"荒謬！"鳴音厲聲否認，
但語氣中的動搖連子川都聽得出來，"蛇族不會愛上低等生物。""是嗎？
那你為什么拒絕長老們?yōu)槟惆才诺呐渑迹繛槭裁疵客硗低等タ此X？
"云卿的聲音變得柔和，"承認吧，表弟。這個人類觸動了你。
"子川聽到一陣鱗片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后是鳴音幾乎耳語般的回答："...…他不怕我。
其他人類看到我都會發(fā)抖，但他...…他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我的靈魂。
""危險的想法。"云卿警告道，"別忘了我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