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我考了681分,竹馬卻讓我填南城的一所二本院校。只因為他覺得宋悠悠很可憐,
一個人去南城的大學(xué)會受欺負(fù)。我和她去一所學(xué)校能夠保護她。
看著正滔滔不絕說著去南城大學(xué)好處的竹馬我心中一沉。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1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我坐在書桌前,手指有些發(fā)抖地輸入準(zhǔn)考證號和密碼。屏幕一刷新,
681分幾個字跳入眼簾,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抓起手機想給陳令打電話,他卻已經(jīng)敲響了我家的門?!澳憧觳椴榉?jǐn)?shù)!
”我?guī)缀跏菗溥^去開門的,臉上還掛著未褪的興奮。他笑了笑,掏出手機也迅速登錄網(wǎng)站。
701分,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屏幕上?!疤昧?!”我一把抱住他,
“我們可以一起上京大了!”陳令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語氣卻有些遲疑:“粥粥……其實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我松開手,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悠悠她……一個人去南城的大學(xué)會很可憐?!彼f得認(rèn)真,眼神里甚至帶著幾分心疼,
“她性格太柔弱了,容易被人欺負(fù)。你要是也去那所大學(xué),就可以照顧她了。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拔覀儾皇钦f好了一起考京大的嗎?”我試探地問?!拔抑溃?/p>
但我現(xiàn)在覺得悠悠更需要人陪著?!彼穆曇魷睾?,卻堅定得不容置疑,
“而且那所學(xué)校也不錯,師資不錯,環(huán)境也好,將來就業(yè)也不差?!蔽倚睦锵駢毫藟K石頭,
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八裕憔妥屛曳艞壘┐?,只為照顧她?”我咬著嘴唇,
聲音輕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他點點頭,眼里是那種理所當(dāng)然的溫柔:“你是她朋友,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嗎?”我忽然覺得好笑。原來,在他心里,
我連一個剛認(rèn)識幾年的宋悠悠都不如。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可以隨隨便便被犧牲掉夢想,
只為成全別人的一點憐憫心?2我和陳令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門對門,
小時候我媽總說我倆是“前世修來的緣分”,不然怎么會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同一個班上。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像空氣一樣自然,仿佛從來就該如此。小時候他替我打架,
我?guī)退麑懽鳂I(yè);他送我生日禮物,我偷偷給他織圍巾。那些年,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有一天,宋悠悠轉(zhuǎn)學(xué)來了。她是個安靜的女生,
穿著樸素,說話輕聲細(xì)語,總是低著頭。第一次見她時,她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老師讓她坐在我和陳令中間。從那天起,一切都變了。
陳令開始對她格外關(guān)注,課間幫她整理課本,午休時陪她去食堂,
放學(xué)后還特意繞路送她回家。而我,就像是那個多余的人。他們聊得很開心,
我坐在旁邊像個透明人。宋悠悠家境不好,父母離異,跟著奶奶生活。她很努力,
但成績始終中等偏下。于是,陳令決定要幫助她。起初我還覺得他是出于善意,可漸漸地,
他對她的關(guān)心遠(yuǎn)超出了“幫助”的范疇。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因為她的脆弱,
才讓陳令覺得自己必須去拯救她?可我不是也可以被他保護的人嗎?我不敢說出口,
只能默默看著他們越走越近。直到今天,他說出那句話——“你去南城吧,為了悠悠。
”我終于明白,我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我只是那個永遠(yuǎn)在他身邊,隨時可以被安排、被犧牲的“粥粥”。而我,不愿意這樣下了。
3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把將陳令推出了家門。“你走!別再進我家!
”我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幾乎嘶啞。他站在門外,臉上還帶著錯愕和一絲不解,
仿佛不明白我為何會突然爆發(fā)。我卻想哭又哭不出來。我們認(rèn)識了整整十八年。
從幼兒園到成小學(xué)、初中再到高中。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回家。
還記得初二那年高三年級的學(xué)生欺負(fù)我,他不顧一起為我出頭和人打架,
最后被處罰周一升國旗后全校檢討。那一天,在迎風(fēng)飄揚的五星紅旗下,
嘴角青紫的少年是那么的好。大概自那一天起,我對陳令的心思就起了變化??墒乾F(xiàn)在呢?
宋悠悠短短的三年,就輕而易舉地讓我成為了悠悠之后的朋友。她成了他嘴里的“可憐人”,
而我,成了那個要照顧,謙讓可憐人的人!陳令總說:“悠悠可憐?!薄坝朴茮]人照顧。
”“悠悠小時候受過傷。”可她可憐,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坐在沙發(fā)上,
雙手緊緊攥著沙發(fā)邊緣,指節(jié)泛白。
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回想起那些畫面——宋悠悠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那一天,陽光刺眼,
她的笑容卻溫柔得像個受害者。陳令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那天放學(xué)回來,
他嘴里念叨的都是“她一個人搬來這邊,真不容易”。后來,他開始頻繁提起她。
起初只是同學(xué)聚會時順路送她回家,再到后來,連我的東西也因為她可憐送給了她。有一次,
我發(fā)現(xiàn)我最喜歡的那條圍巾不見了。那是我奶奶臨終前親手織的,我一直珍藏著。
最后一次圍的時候是到陳令家一起做作業(yè)。因為家里熱就解開放到了他家沙發(fā)上。
后來作業(yè)做完后,又聽陳令說起宋悠悠,讓我明天幫她買早餐,我就生氣的走了。
圍巾忘了拿。結(jié)果,現(xiàn)在我在宋悠悠的照片里看到了它——她穿著我最喜歡的顏色,
圍著我最珍惜的圍巾,在朋友圈里笑得燦爛。我問他:“你為什么要把我的東西給她?
”他輕描淡寫地說:“你有很多條圍巾,她那天冷的瑟瑟發(fā)抖很是可憐,
我只是想讓她好過一點。”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什么鈍器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完全忘了,那條圍巾是奶奶給我織的。他也有一條一樣的,不過顏色是黑色。我站起身,
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陳令慢慢走遠(yuǎn)的背影。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也把我的孤獨映照得更加清晰。我不是不能容忍別人可憐,
但我無法忍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一次次把我當(dāng)成可以犧牲的那一方。也許,有些裂痕,
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經(jīng)深不見底了。4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一角灑進來,在地板上鋪出一道銀白的線條。我翻了個身,
把臉埋進枕頭里,可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陳令的樣子。他笑起來眼角會微微上揚,
說話時總是帶著一點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明明是那種讓人討厭的性格,
卻偏偏在我眼里成了最熟悉的模樣。我們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從小時候在同一個小區(qū)一起長大,
到后來上了同一所初中,再到現(xiàn)在高中。我一直以為,我們會一起上大學(xué),一直走下去。
可現(xiàn)在想來,也許只是我一廂情愿罷了。他說過要和我一起考去京大,
說那樣就能繼續(xù)一起上學(xué)、一起吃飯、一起走街串巷。那時候我還笑著說他是傻子,
誰還會像初中高中那樣天天黏在一起啊??涩F(xiàn)在他喜歡上了別人。宋悠悠可憐柔弱,
經(jīng)常怯生生又滿眼信任的看著他。這樣的女生大概男生都喜歡吧。我想生氣,
但又覺得沒什么好氣的。畢竟,感情這東西,從來都不是講理的。我們之間那層窗戶紙,
始終沒有捅破?;蛟S他早喜歡上宋悠悠,而我還固執(zhí)地守著那個約定不肯放手。想到這里,
我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是那種愛糾纏的人,也不是非要靠誰才能活得好的女孩。
既然他已經(jīng)選擇了另一個人,那我也該學(xué)會放下。第二天早上醒來,陽光照進屋子,
我心里竟然出奇地輕松。洗漱完畢后,我打開手機,
看到陳令昨晚給我發(fā)了一條消息:“悠悠真的很可憐,我們應(yīng)該…”我沒點開,
直接退出了聊天界面。我不再想為了一個不再屬于我的人浪費情緒。可是,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決定徹底放下的時候,
陳令居然為了宋悠悠做下了一件讓我無法原諒的事——他私自把我填報的志愿改成了南城。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他早就不是那個會為了保護我跟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