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燭光搖曳,映照著高腳杯中晃動的紅酒,空氣里彌漫著玫瑰與美食的香氣。
林默將包裝精致的禮物推到蘇晴面前?!叭苣昕鞓?,晴晴。”蘇晴臉頰泛紅,
輕輕握住他的手,聲音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顫抖?!澳?,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林默調(diào)整了一下領(lǐng)結(jié),身體微微前傾。“什么?難道是你看上的那個包包終于打折了?
”他故作輕松,試圖緩解她話語中那份不同尋常的鄭重。蘇晴噗嗤一笑,輕輕捶了他一下。
“討厭!比那重要一萬倍!我要當媽媽了,你要當爸爸了!”林默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隨即被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取代。他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但他毫不在意,快步繞過桌子,緊緊抱住蘇晴?!扒缜纾?/p>
太好了!我太高興了!我要當爸爸了!”難以置信的幸福感包裹著他,
這是上天對他多年努力的最好饋贈。他要給她和孩子最好的生活!蘇晴回抱住他,
臉埋在他的肩窩,身體卻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快得讓他以為是錯覺。夜深。書房內(nèi),
只有臺燈亮著一小片橘黃的光暈。林默坐在書桌前,指尖還殘留著擁抱蘇晴時的溫熱。
那份即將為人父的喜悅?cè)栽谒厍患な帯K胝页鲎约簨雰簳r期的照片,
給未來的寶寶看看爸爸小時候的模樣。拉開積灰的抽屜,他翻找著舊相冊和雜物。
一本薄薄的、邊緣已經(jīng)泛黃的文件夾從一堆舊書中滑落,【體檢報告】幾個字刺入眼簾。
心臟猛地一抽。他記得這份報告,來自很多年前的一次全面體檢,當時年輕,
只草草翻過結(jié)論,便刻意將它遺忘在記憶的角落。指尖顫抖著打開?!驹l(fā)性無精子癥,
生育可能性極低】。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燙得他幾乎要蜷縮起來。
怎么可能?醫(yī)生明明說……不!他當時太年輕,總以為會有奇跡發(fā)生,或者只是羞于啟齒,
一直沒有告訴蘇晴。現(xiàn)在,這個“奇跡”來了,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得他頭暈目眩。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晴晴她……”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后背,
喜悅的余溫被徹骨的寒意驅(qū)散。幾天后,市立醫(yī)院男科診室。林默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他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偷偷來做了最全面的生育檢查。
診室的門被推開,醫(yī)生拿著幾張報告單走進來,表情平靜?!傲窒壬?,根據(jù)您的檢查結(jié)果,
您的情況……”醫(yī)生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林默的心上?!白匀皇茉械膸茁?,
恕我直言,幾乎為零?!绷帜韲蹈蓾?,發(fā)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醫(yī)生,
一點……一點可能性都沒有嗎?”醫(y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職業(yè)性的惋惜。
“醫(yī)學上沒有絕對這種說法。但您的情況,真的非常非常困難。”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診室的白色墻壁開始旋轉(zhuǎn)、模糊。蘇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這個認知像一條毒蛇,
死死噬咬著他的心臟,毒液蔓延至四肢百骸。是誰?她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多年的夫妻情分,
難道都是假的?家。臥室。蘇晴呼吸均勻,已經(jīng)熟睡。林默睜著眼睛,毫無睡意,黑暗中,
她的臉龐顯得陌生而遙遠。這些天,他開始偷偷觀察蘇晴的言行舉止。
她接電話時會下意識避開他,手機也多了一個從不離身的備用機。那部銀灰色的手機,
密碼他不知道。他悄無聲息地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備用手機就放在首飾盒旁邊。
他拿起手機,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他嘗試了蘇晴的生日,他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他自己的生日,所有能想到的數(shù)字組合,屏幕上一次次亮起【密碼錯誤】的提示。
汗水從額角滑落。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腦海中閃過一個幾乎被遺忘的數(shù)字組合——那是很久以前,蘇晴開玩笑說最喜歡的幸運數(shù)字,
后來再也沒聽她提起過。他顫抖著輸入那串數(shù)字。【咔噠】。手機解鎖了。打開手機的瞬間,
他的手在劇烈顫抖。他害怕看到他無法承受的東西,
但又有一種病態(tài)的渴望驅(qū)使他去探尋真相。他點開通話記錄,然后是短信,最后是社交軟件。
屏幕的光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里面有大量與一個備注為【老秦】的人的聊天記錄,
言辭曖昧,甚至露骨。還有數(shù)額不小的轉(zhuǎn)賬信息。時間線,與她懷孕的時間,高度吻合。
林默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Х瑞^,靠窗的角落。林默臉色蒼白,眼底布滿血絲,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袄谧?,我可能……被戴了頂天大的綠帽子?!彼穆曇羝届o,
卻透著一股死寂。趙磊愣住了,臉上的怒容轉(zhuǎn)為震驚和難以置信。他認識林默和蘇晴多年,
看著他們從校園情侶走到婚姻殿堂。“不可能吧?默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林默苦笑一下,將這幾天的發(fā)現(xiàn)和那份塵封多年的【診斷報告】簡略說了一遍。
“孩子不是我的。”他停頓了一下,艱澀地繼續(xù)。
“我查到了她和一個叫‘老秦’的人聯(lián)系密切,時間對得上。你路子廣,
幫我查查這個人到底是誰,什么背景?!壁w磊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額上青筋暴起?!皨尩模?/p>
老秦?”他猛地一拍桌子?!胺判?,包在我身上!敢動我兄弟,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趙磊的義憤填膺讓林默凍結(jié)的心感到一絲微弱的暖意,
但這暖意很快便被更深的寒冷所取代。他知道,接下來的路,只會更加艱難,更加血腥。
林默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心底。
第二章:夜色如墨,林默的車靜靜停在路邊,引擎早已熄火,車內(nèi)一片死寂。
手機屏幕的冷光,照亮他半邊臉。趙磊的電話適時打了進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阿默,查到了。”趙磊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那個‘老秦’,全名叫秦峰。
盛華集團的副總,已婚。”林默握著手機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八€有個身份,
”趙磊頓了頓,語氣沉重,“蘇晴的大學前男友。”秦峰!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
狠狠扎進林默的記憶深處。蘇晴曾經(jīng)輕描淡寫地提起過,一個早已斷了聯(lián)系的故人。原來,
全是謊言!“我發(fā)了張照片給你,你看看?!壁w磊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林默點開趙磊發(fā)來的圖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級酒店的入口,秦峰摟著蘇晴的腰,
姿態(tài)親昵,蘇晴微微側(cè)頭,似乎在對秦峰說著什么。拍攝日期,
就在蘇晴告訴他懷孕消息的前一周。憤怒與屈辱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他幾乎要將手機捏碎?!笆撬皇撬?!”林默的聲音嘶啞,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鞍⒛?,你打算怎么辦?要不要我找?guī)讉€人,
先給他點教訓?”趙磊在那頭提議,語氣狠厲?!安?,磊子?!绷帜]上眼,再睜開時,
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這件事,我要親手了結(jié)。”他需要冷靜,需要周密的計劃。
“你繼續(xù)幫我盯著他們,收集更多他們不正當關(guān)系的證據(jù)。還有……”林默停頓了一下,
聲音冷得像冰,“秦峰公司的黑料,越多越好,越能讓他身敗名裂的越好。”“明白!
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屁股底下肯定不干凈!敢這么對你,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趙磊立刻應下。掛斷電話,林默將臉埋進方向盤,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幾天后的晚餐,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蘇晴似乎察覺到了林默的異樣,格外殷勤地為他布菜。
林默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狀似不經(jīng)意地開口:“晴晴,
我今天好像看到你大學同學秦峰了?!碧K晴夾菜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筷子上的菜掉回盤中,
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她很快恢復如常,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是嗎?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好久沒聯(lián)系了,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什么樣?!彼恼Z氣輕松,
但那瞬間的僵硬沒有逃過林默的眼睛?!芭??我還以為你們大學時關(guān)系挺不錯的呢。
”林默端起水杯,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皼]有啦,都是過去的事了,畢業(yè)后各奔東西,
聯(lián)系就少了?!碧K晴低下頭,撥弄著碗里的米飯,“老公,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她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與他對視。心,像被泡在黃連水里,苦澀不堪。
臉上卻要維持著平靜,這種偽裝,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惡心與反胃。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慢慢咀嚼,仿佛只是隨口一提。又過了幾天,趙磊傳來消息,
秦峰今晚在“金鼎會所”有個應酬。林默驅(qū)車前往。會所的走廊金碧輝煌,
他在侍者的引領(lǐng)下,路過秦峰所在的包間。“秦總,好巧?!绷帜O履_步,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包間門開著,秦峰正與幾人談笑風生,聞聲回頭??吹搅帜?,
秦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站起身,臉上掛著商業(yè)化的笑容,
主動伸出手:“這不是林總嗎?久仰大名。我是秦峰,蘇晴的……大學同學。
”他特意加重了“大學同學”四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林默伸手與他相握,
暗中加重了力道:“秦總客氣。蘇晴也時常提起您,說你們當年感情‘很好’。
”秦峰的笑容不變,手上的力道也隨之增加,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都是過去式了。
倒是林總和蘇晴,郎才女貌,珠聯(lián)璧合。聽說最近還有了喜事?恭喜啊,林總。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高傲,以及一種對林默不加掩飾的輕蔑,仿佛在炫耀著某種勝利。
林默松開手,笑容依舊:“多謝秦總吉言?!蹦歉敝镜靡鉂M、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嘴臉,
讓林默恨不得當場撕碎他。但他忍住了。復仇,需要耐心。他越得意,將來摔得越慘。
一周后,林默的公司辦公室。趙磊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林默的辦公桌上。“阿默,
你要的東西?!绷帜蜷_紙袋,里面是幾份文件和一張光盤。
文件記錄著秦峰利用職務之便進行內(nèi)幕交易、收受巨額賄賂的初步線索,
牽扯的金額觸目驚心。光盤里是一段視頻。林默將光盤放入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的畫面,
是一家私人公寓的入口。秦峰摟著蘇晴走了進去,蘇晴小腹微隆,與秦峰舉止親密,
臉上甚至帶著幾分依賴。視頻的每一幀,都像一把鈍刀,在他的心上來回切割。但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