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刀劃開頂流顧澤胸腔的瞬間，我聞到了妹妹的梔子香。
＞心電監(jiān)護儀顯示他處于絕對清醒的β波狀態(tài)。
＞經(jīng)紀人冷笑著遞來器官捐獻協(xié)議：“你妹妹的肝，救了三位大佬。
”＞我握緊刻著“薇”字的手術(shù)刀刺向顧澤心臟。＞瀕死之際他突然睜眼，
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急劃。＞警方暗碼在血泊中成型：“別殺我，你妹妹還活著。
”1手術(shù)刀劃開顧澤左側(cè)第四肋間隙時，一股清冽的梔子香猛地沖進鼻腔。
我的手指幾不可察地一顫。這味道太熟悉了——是妹妹蘇薇生前最愛的梔子花香，
她總在衣領(lǐng)別一朵新鮮的。不可能。除非……“鑷子?！蔽覊鹤『眍^的滯澀，
聲音冷得像手術(shù)臺上的不銹鋼托盤。器械護士林曉迅速遞來，可那銀亮的鑷子卻像抹了油，
從她指間滑脫，“當啷”一聲砸在浸了血漬的地板上。所有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無影燈慘白的光下，那支從我手中震落的手術(shù)刀正靜靜躺在血泊里，
刀柄上陰刻的“薇”字反射出一點冷硬的光，筆直指向墻上的心電監(jiān)護屏幕。屏幕上，
象征意識的藍色β波段正瘋狂跳動。刺眼，荒謬。全身麻醉下的顧澤，
腦電波顯示他處于絕對清醒狀態(tài)?！疤K醫(yī)生？”觀察窗被叩響，
經(jīng)紀人陳森那張斯文敗類的臉貼在玻璃上，嘴角噙著冰冷笑意。他揚了揚手中一沓文件，
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清晰地炸在死寂的手術(shù)室里，“正好，
關(guān)于令妹蘇薇自愿捐獻器官的公證文件……您要現(xiàn)在過目嗎？她的肝臟，”他頓了頓，
像在欣賞美味，“可是同時救了三位業(yè)界大佬的命呢?！泵妹玫哪樤谖夷X中轟然炸開，蒼白，
破碎，躺在冰冷的太平間抽屜里，腹腔空空蕩蕩。三年前那場被定性為意外的車禍，
肇事者逃逸無蹤。警方草草結(jié)案，而我親手簽下的，竟然是妹妹的器官捐獻同意書？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冰冷的怒意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
目光掃過手術(shù)臺上那張被譽為“神顏”的臉——此刻蒼白如紙，
睫毛在無影燈下投出兩彎脆弱的陰影。虛偽。這張臉騙了全世界，
也騙走了我妹妹的生命和身體！“病人血壓、血氧急劇下降！”麻醉師急促的聲音變了調(diào)。
沒有猶豫。我彎腰，染血的手套精準地抓起地上那柄刻著“薇”字的手術(shù)刀。
刀尖在冷光下拖曳出一道凄厲的銀弧，帶著三年積壓的恨意與絕望，
朝著顧澤暴露在空氣中的、微微搏動的心臟，狠狠刺下！噗嗤。是利刃切開皮肉的悶響。
時間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就在刀尖即將沒入心肌的千分之一秒，
顧澤那雙緊閉的眼倏然睜開！濃密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瞳孔沒有一絲麻醉后的迷蒙，
只有瀕死的驚懼和一種近乎野獸的求生銳光。他喉間發(fā)出“嗬嗬”的破風(fēng)箱聲響，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抬起，死死攥住了我持刀的手腕！力量大得驚人，
完全不像一個剛被開胸的重癥患者。滾燙的鮮血從他胸口和我的手腕間汩汩涌出，
瞬間染紅了無菌單。他沾滿鮮血的手指，在我同樣染血的手套掌心，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急促而痙攣地劃動。粘膩，灼熱，帶著死亡的氣息。第一道，短促的橫劃。第二道，
稍長的豎。第三道，一個扭曲的點。第四道……是摩斯密碼！警用緊急聯(lián)絡(luò)的短碼！
“別……殺……”他破碎的唇無聲開合，瞳孔里的光在急速渙散，
手指的力道卻固執(zhí)地傳遞著最后的信息。一個未完成的“我”字口型凝固在他唇邊。
掌心殘留的觸感在腦中瘋狂組合——短，短，長，點……是“別殺我”！“蘇醫(yī)生！
病人室顫了！”心電監(jiān)護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蜂鳴，
屏幕上綠色的心電波形徹底變成一條瘋狂扭動的亂麻?！澳I上腺素1mg靜推！準備除顫！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眢w的本能瞬間壓過了沸騰的恨意。手術(shù)刀“哐當”掉回托盤。
雙手毫不猶豫地探進他溫?zé)岬男厍?，直接進行心臟按壓。
那顆被劃傷了心包膜的心臟在我掌下微弱而混亂地搏動，每一次擠壓都帶出更多溫?zé)岬难?/p>
“充電200焦！所有人離床！清場！”除顫器沉重的電極板壓上他赤裸的胸膛。砰！
顧澤的身體在電流沖擊下劇烈彈起又落下。“竇性心律恢復(fù)！
”麻醉師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盯著顧澤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的臉，他剛才睜眼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絕非幻覺。
掌心殘留的密碼劃痕，像烙鐵一樣燙著神經(jīng)。陳森在觀察窗外陰冷注視的目光，
手術(shù)室里其他醫(yī)護人員驚疑不定的眼神……妹妹的梔子花香，
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沉甸甸地壓下來。手術(shù)在一種詭異緊繃的沉默中繼續(xù)。
縫合最后一針時，我的手異常穩(wěn)定。護士長張嵐默默遞來無菌敷料，
她的眼神復(fù)雜地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又飛快移開。剛踏出手術(shù)室厚重的自動門，
陳森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就堵在面前?！疤K醫(yī)生好手段，”他皮笑肉不笑，
目光像毒蛇信子掃過我手術(shù)衣前襟干涸的血跡，“顧澤要是死在臺上，你猜，
是你先被憤怒的粉絲撕碎，還是先被那幾位靠你妹妹的肝活命的大佬碾死？”他湊近一步，
壓低的嗓音淬著冰碴：“三年前那個雨夜，你妹妹可不是被撞死的。她是‘自愿’的，
為了錢。協(xié)議，白紙黑字?！彼麧M意地看著我瞬間蒼白的臉，“聰明點，別碰不該碰的事。
顧澤醒了，讓他管好自己的嘴?！标惿D(zhuǎn)身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自愿？為了錢？
蘇薇那雙永遠盛滿對生活熱望的眼睛在我眼前晃動，她攥著剛拿到的小學(xué)教師錄用通知書，
興奮地抱著我轉(zhuǎn)圈的樣子……怎么可能？！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照片有些模糊，背景是晃動的車燈和雨幕，
明顯是行車記錄儀的截圖。焦點對準路邊——妹妹蘇薇倒在地上，但她的身體是完整的！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身形高大的男人正俯身探她的鼻息，然后飛快將她抱起，
塞進旁邊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商務(wù)車！不是撞死！是帶走！帶走一個“自愿捐獻者”？
照片下方，附著一個加密壓縮包的下載鏈接。2停職通知是第二天一早釘在我辦公室門上的。
理由簡單粗暴：手術(shù)操作不當導(dǎo)致患者術(shù)中突發(fā)嚴重心律失常，險些死亡。意料之中。
陳森的手果然夠長。辦公室清冷得像個冰窖。我打開電腦，手指有些發(fā)抖地輸入那個鏈接。
壓縮包解壓后，是一個加密的醫(yī)療影像數(shù)據(jù)庫，標注著“蘇薇專用”。密碼？
我試了她的生日、我的生日、我們的名字縮寫……全部錯誤。視線落在桌角一個蒙塵的相框。
照片里，妹妹摟著我的脖子，我們頭靠著頭，在開滿梔子花的老家院子里笑得沒心沒肺。
背景是奶奶用舊毛線鉤的那只丑得別致的向日葵坐墊?！敖?，密碼就用這個吧！
向日葵是太陽，誰也偷不走我們的太陽！”她當時調(diào)皮地眨著眼。
向日葵……sunflower…… S-U-N-F-L-O-W-E-R。
指尖在鍵盤上敲下這九個字母。數(shù)據(jù)庫解鎖了。
海量的影像資料、化驗報告、病理切片……還有一份加密的通訊記錄備份。
妹妹在出事前一個月，頻繁地給一個尾號7410的號碼發(fā)送信息，
內(nèi)容充滿了恐懼和求助：“陳老師，我真的做不到！求您放過我！錢我不要了！
”“他們又來找我了，在樓下……我害怕……”“我知道得太多了，
我會不會被……”陳老師？陳森？寒意順著脊椎爬升。我快速翻動著CT影像。
妹妹出事前一周的腹部增強掃描圖被特別標注出來。肝臟形態(tài)正常，
但……在肝門區(qū)一個小小的、極易被忽視的角落，一個針尖大小的低密度影。
旁邊用極小的字體手寫標注：“疑為微粒沉積？追蹤?！蔽⒘３练e？
我猛地想起昨天劃開顧澤胸腔時，他那顆心臟上不尋常的紫斑！
形狀、位置……和妹妹肝臟影像上那個陰影的分布模式驚人地相似！那不是車禍挫傷或毒素！
那是某種……人工植入物留下的痕跡？鼠標滑到那份通訊記錄備份的末尾。最后一條信息，
是出事當天傍晚，發(fā)給那個7410號碼的：“東西在老地方。如果我出事，交給姐姐。
密碼是向日葵。別信他們！”東西？老地方？
腦子里瞬間閃過護士長張嵐在手術(shù)室里遞敷料時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是她！
妹妹在醫(yī)院的摯友！妹妹出事后的遺物，正是張嵐親手交給我的！沖出辦公室，
直奔護士值班室。張嵐正在核對藥品清單，看到我，眼神明顯慌亂起來。“嵐姐，
”我擋住她的去路，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薇薇留給我的東西，
不止你上次給的那些?！系胤健臇|西，給我！”張嵐的臉瞬間褪盡血色，嘴唇哆嗦著，
警惕地掃視四周?！澳恪阒懒耍扛襾??！彼议W進旁邊狹小的污物間，
反鎖上門。從白大褂最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掏出一個用保鮮膜層層包裹的微型U盤，塞進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