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前，皇后辦了一場秀女才藝表演。嫡姐無甚長處，眼看就要落選。我擅長投壺，
卻被撞倒，箭不小心射死皇后心愛的哈巴狗。嫡姐大喊，「我庶妹戚玉珠行刺皇后，快拿下！
」我被當(dāng)場打死。嫡姐戚玉妍卻因救駕有功，入宮成為貴妃，備受寵愛。再睜眼，
我回到了選秀那天。春風(fēng)拂面，嫡姐卻一臉愁容，「我沒有才藝，怎么得皇上青眼啊？」
1.我沒理會她。只是警惕的環(huán)繞四周。春風(fēng)溫而軟，我卻出了一身冷汗。貴女們興致勃勃，
或是準(zhǔn)備才藝表演，或是欣賞水盆中的郁金香，言笑晏晏，無人有異動。
皇后的哈巴狗…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呢？我看了看嫡姐。她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忽而一亮。
嫡母花大價錢給她請來的尹嬤嬤，聽說就是皇宮獸房出身?；屎笮膼鄣墓凸罚瞾碜垣F房。
看來，我的死——就是嫡姐精心準(zhǔn)備的才藝表演了。果然，她又笑盈盈的拉住我的手，
「我罷選沒什么，玉珠你擅長投壺，一定能大放異彩?！埂附憬阍笧槟銏?zhí)箭！」不待我拒絕，
嫡姐便興沖沖喊來宮女報名。「戚家玉珠，報名投壺?！顾龥_我眨眨眼，「你好好準(zhǔn)備，
我出去一趟。」來不及拉住衣角，她早已小跑出去。她定是去找獸房的人。我心里一涼，
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再過半個時辰，就又到奪命投壺一刻了。獸房還會引出那只哈巴狗，
嫡姐還會不著邊際推我一下，讓箭射偏，正中狗身。戚家只是四品官，我也只是戚家庶女，
并不認(rèn)識在場的貴女們，也不識得宮里嬤嬤，該如何自救？我不想再走上輩子的死路。
正當(dāng)時，宮女悠揚(yáng)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到，給各位小姐準(zhǔn)備了甜梨湯解渴。」
我心念一動。頓時有了主意。2.上輩子，我死后化作地縛靈，圍觀深宮一年時日。
嫡姐戚玉妍因救駕有功，得皇后青眼，入宮后先為純妃，后順利懷孕，晉為純貴妃，
風(fēng)頭無雙，蓋過所有貴女。這一切，都是皇后在保駕護(hù)航。她投桃報李，
是個心底仁善的女子。我要向皇后求救。搶先占下嫡姐機(jī)緣。捧著甜梨湯，我來謝恩。
「梨湯甘甜爽口、清肺止咳，臣女戚氏玉珠謝過娘娘體恤?！够屎笥幸浑p美麗的眼，
她不顯山不露水的笑：「玉珠，是個好名字，你懂醫(yī)術(shù)？」我回道：「臣女略通些草藥罷了，
不敢言懂。」皇后以為我也是來獻(xiàn)媚的秀女，笑了笑，沒再說話。我大著膽子，
指了指水盆里的郁金香，「譬如這花，雖艷麗多香，但球莖花朵有毒，誤食會抽搐而死。」
「聽聞娘娘養(yǎng)了一只哈巴狗，千萬避開這花?！够屎竽樕⒆儯谝淮巫屑?xì)打量我，
「戚家只是四品官，沒有入宮行走的機(jī)會。你今日應(yīng)該是第一次入宮，怎知本宮養(yǎng)了哈巴狗？
」等得就是這句話。我恭敬跪下，「臣女嫡母為姐姐戚玉妍請了一位教養(yǎng)嬤嬤，姓尹，
曾在皇宮獸房伺候過。」「尹嬤嬤告訴姐姐，您養(yǎng)了一只哈巴狗，愛吃鮮艷的花，
陛下養(yǎng)了一對珍珠鳥，愛喝玉泉山水……我姐姐這會不在大殿，
應(yīng)該是去找尹嬤嬤故人敘舊了?！埂膏渎暎槐卦僬f。」皇后面色凝重。
哈巴狗、珍珠鳥都是近一個月發(fā)生之事。上次放宮女出宮，已經(jīng)是半年前。也就是說，
這位尹嬤嬤離宮半年，仍然對皇宮主子的行蹤了如指掌。她的同黨好友，
將皇宮秘聞一點(diǎn)一點(diǎn)作價賣給秀女們，使得這座皇城如同篩子一樣，滿是漏洞。
秀女為了揣摩皇上喜好，倒也罷了。倘若里面有心懷不軌的刺客呢？尹嬤嬤，逾舉了。
皇后臉色愈冷。她低聲吩咐身邊大宮女，去查尹嬤嬤這條線上所有人，她要借機(jī)整頓宮闈。
又回頭，一雙眼靜靜看著我：「玉珠，你何所求？」3.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簡潔明快。
我磕了三個頭，「臣女想入宮?！够屎笪⒉豢陕剣@了口氣，「禁宮雖富貴已極，
但天下太大了，有江南小橋流水、遼西大漠長煙、閔地海光粼粼，你不想去看看么？」
「臣女是庶女，若是落選，回到戚家，必不能活，唯有入宮一條活路。」內(nèi)宅陰私。
庶出子女不易。我心思坦蕩，沒想過要瞞人。見我一片赤誠。皇后眼里也多了一絲溫和，
她拍拍我的手，「起來吧?！埂笇m女說你要表演投壺，好好準(zhǔn)備?！埂富噬夏晟贂r最愛投壺，
尤其是盲投?！顾陔[晦提點(diǎn)我。我謝恩離開，回到花廳。貴女們依舊言笑晏晏，氣氛祥和，
全然不知屏風(fēng)后發(fā)生了什么。有個衣著華麗的貴女喜歡郁金香，正要摘一瓣貼到臉上做花鈿。
我趕忙制止她，「此花觸碰皮膚，易引皰疹?！鼓琴F女半信半疑的扔了，客氣謝過我。
不多時，嫡姐眉飛色舞的回來了。太監(jiān)通報，「皇上駕到！」「恭迎皇上圣安！」
選秀正式開始。4.傳言中，帝后二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如今瞧著皇后看皇帝的眼神，
卻波瀾不驚，似深潭死水?；实垧堄信d致的看著秀女表演才藝?！敢磺坊ɡ?，曲終人不散。
」「既有花鈿，不必再賜花?！谷脒x秀女留牌子，落選秀女才賜花，
永寧侯府貴小姐萬如意也順利入選。及到我時，皇帝臉上已有倦色，他閉眼假寐。
皇后看了我一眼，輕聲喚醒他，端上一碗甜梨湯，「您瞧這丫頭，像不像年少時的臣妾?！?/p>
皇帝這才睜眼看我。青銅壺長頸細(xì)口，離我很遠(yuǎn)。我拿起兩根箭矢，
想起小時候餓肚子用石塊打麻雀的準(zhǔn)頭?，F(xiàn)在同那時一樣。為求活命，我需要一發(fā)必中。
環(huán)顧四周，嫡姐戚玉妍又消失不見?；屎鬀_我點(diǎn)點(diǎn)頭，讓我放寬心。我心下稍定。屏氣凝神。
箭矢飛出。雙峰貫耳?；实勰抗馕?。我背過身，又拿起兩根箭矢，眼睛閉上，準(zhǔn)備盲投。
深吸一口氣。雙箭扔出。不知結(jié)果如何?；实鄣慕泻寐曇呀?jīng)傳來，「皇后，
你小時候一直想要個妹妹，就讓這戚家丫頭進(jìn)宮陪伴你我?！埂付悸牷噬系??！?/p>
看來盲投也中了。我手心已經(jīng)攥出冷汗，終于不負(fù)所愿。我跪地謝恩。殿外卻突然傳來騷動，
有太液池的宮女小跑著急報：「皇后娘娘的哈巴狗落水了。」「戚家小姐玉妍不顧自身安危，
跳入湖中，救了小狗?！沟战惴磻?yīng)很快。這次花廳戒備森嚴(yán)，哈巴狗進(jìn)不來，
她無法陷害我來完成精彩表演。竟立刻想出了勇救落水狗這場戲。真是精彩！皇后垂下眼眸，
思索片刻，「戚家女兒出色，一個慧，一個勇，既如此，就別讓戚家姐妹骨肉分離了，
皇上您說呢？」不遠(yuǎn)處，嫡姐濕了的衣服裹在身上，顯出玲瓏身段。她有一張美人面。
清水出芙蓉，別有一番風(fēng)情。皇帝看了好一會。他欣然稱是。5.皇后娘娘告訴我，
她讓戚玉妍進(jìn)宮，并不是為了牽制我、對付我，而是要借著戚玉妍，
引出尹嬤嬤這條線上更多人。坤寧宮養(yǎng)狗的宮女，也是獸房出身，受尹嬤嬤賄賂，
才在選秀當(dāng)天把狗扔進(jìn)湖里，讓戚玉妍有機(jī)會表現(xiàn)?！腹芬簿土T了?！埂柑雍痛蠊髂暧?，
倘有刁奴如此害他們來邀寵，本宮定不輕饒?！够屎竺嫔?。我?guī)缀醪患偎妓鞯某雎暎?/p>
「臣妾愿做娘娘手中的一把刀，引蛇出洞?！够屎筚澰S的點(diǎn)頭，「你真是個聰明姑娘，
不枉本宮為你請封號——慧。」入選后，位份最高的是萬如意，封嬪，其次是我，封慧貴人，
我嫡姐戚玉妍只被封為常在。她位分最低?？隙ê匏牢摇Ｈ绻藭r我去招惹她，以位份壓人，
她孤立無援，估計就得動用尹嬤嬤的勢力幫忙。我躍躍欲試?；屎竽锬飬s有些惆悵，
她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進(jìn)宮第一天，你來侍寢吧?！顾H自給我梳妝打扮，
換上一身青紗衣，發(fā)髻簪一串丁香花，眼下點(diǎn)一顆小痣。親手把我送到她夫君床上。
6.侍寢這件事。我其實(shí)有點(diǎn)害怕。小娘告訴過我，男歡女愛本是天地常理，男子享受此事，
女子也可縱享其中樂，千萬不要聽那些腐儒之言，以為快樂就是淫蕩?？伤敲鼏视诖恕?/p>
她是天性不羈的云雀，在戰(zhàn)場上做醫(yī)女，偶然救了監(jiān)軍的文官戚大人，
被他哄著失了身、成了婚，又來了京城。才發(fā)現(xiàn)戚大人早有正妻。她成了妾。起初，也哭過，
也逃過，都是因?yàn)槎亲永锎Я送?，行不了遠(yuǎn)路，才被戚大人捉回來。
她被戚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從此再不能逃跑，也再不能問診治病。戚大人怒不可遏，
怒罵夫人是「毒婦」。戚夫人臉上掛著淚，幽幽怨怨道：「我想著這樣做，她就再也逃不了，
再也不會讓夫君傷心難過了。只要夫君開心，我愿意做一個蛇蝎夫人?！?/p>
她又買了三四個長相艷麗的良家女，比小娘好看、懂事、溫順。戚大人非常感動，「賢妻，
賢妻?！箖扇四銉z我儂。小娘被扔在破敗的院子里等死。把我拉扯到七八歲。
嫡姐戚玉妍的風(fēng)箏落在我們院子里，她被小娘艱難拖著腿爬行的樣子嚇壞了，「鬼啊，有鬼，
娘親救我?！蛊莘蛉艘煌肱?，藥死了小娘。小娘臨死前，一邊吐血一邊教我，「珠珠，
男歡女愛之事，一定要有名分，千萬不要被男人虛情假意騙了，終身誤?。 刮矣浵铝?。
我現(xiàn)在是皇帝的慧貴人，是個有名分的妾氏，那就不用怕男歡女愛之事了。我不能害怕。
我試著歡愉起來。雙唇緊閉，努力綻出一個笑意時，皇帝正好俯身看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笇こＥ邮虒嫊r都怕朕?！埂改銋s不怕，有點(diǎn)意思。」「你叫什么？
」「戚氏玉珠?！挂灰箽g愉。有些疼?；实鄣膭幼魉悴簧陷p柔，甚至有些粗魯。情濃時，
他會用指腹摩擦我臉上點(diǎn)的小痣，嘆氣道：「嬌娘，你和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何苦因?yàn)橐粋€尼姑鬧得不愉快?！埂改阋且恢边@么溫順小意就好了?！箣赡铮腔屎笮∶?。
她為了讓我快速得寵，不惜把我打扮成她年輕時的樣子，換取帝王憐惜。這招很有用。
第二日，皇帝將我晉升為嬪。7.接連一個月，皇帝都宿在我的玉華宮?；屎鬀]說什么，
只派人給我送來一碗碗湯藥。我以為是避子湯。仔細(xì)一聞，卻是滋補(bǔ)湯藥。
坤寧宮大宮女芳媛說，「娘娘生太子殿下時大出血，生大公主時又差點(diǎn)去了半條命，
身子落下虧空。她希望慧嬪娘娘不要如此。」我心中感動。也明白芳媛這是替皇后催促我，
她在意兒女們的安危，要快點(diǎn)引蛇出洞。當(dāng)天下午，我便盛裝打扮，
發(fā)髻上別著皇帝贈送的點(diǎn)翠寶石釵，花枝招展來了浣花宮。后殿住的是嫡姐戚玉妍。
嫡姐戚玉妍正在發(fā)落宮人，「這是哪一年的陳茶，里面都有老鼠屎了，
竟也敢拿來給本小主喝？」「還有這盤菜，名字就叫水晶蹄髈，你自己看看，
哪還有一點(diǎn)肉啊，全是啃過的骨頭?！埂甘遣皇悄銈儍蓚€賤蹄子偷吃偷換了，快認(rèn)罪！」
兩個宮女也不甘示弱的頂嘴?！感≈鳎菍m里最低等的妃嬪，這就是您位份里的東西，
奴婢們犯不上偷。人家慧嬪娘娘的玉華宮，一個三等宮女都比這吃得好用得好?！?/p>
「奴婢們對您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就這都沒棄您而去，您還挑上了！」
嫡姐氣得摔了一套茶盞。內(nèi)務(wù)府的奴才，最會見風(fēng)使舵、看人下菜碟，我得寵一個月，
卻從沒看望過嫡姐。他們也就順著踩嫡姐一腳。倒不用特意授意。我笑盈盈邁進(jìn)門，「姐姐，
別生氣了?！埂改胍裁?，妹妹就從玉華宮帶來了什么。」
一水的宮女們捧著大紅漆盤進(jìn)來，綾羅綢緞、珠寶首飾、茶葉糕點(diǎn)，
甚至還有一盒珍貴的波斯貢品螺子黛。「姐姐，波斯一共進(jìn)貢了四盒，一盒皇上自留，
一盒給了皇后，妹妹獨(dú)得兩盒，特意分給你一盒?！箍粗@些東西，戚玉妍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你要真有心，就讓皇上寵幸我。」「我不信，見了我這芙蓉面，
他還會繼續(xù)寵愛你這個骯臟的庶女！」我為什么骯臟。
還不是因?yàn)樾r候她總是把我踢進(jìn)泥坑，看我哭著求饒的樣子么？她還有臉說。做戲做全套。
我便也瞪起眼，摔了一個杯子，「宮里以位份論尊卑，你雖長我?guī)讱q，
但此刻我是嬪位、你是常在，不行禮問安也就罷了，還敢出言不遜。」「翠羽，掌嘴?！?/p>
大宮女翠羽掄圓了胳膊，啪啪幾個巴掌下去。嫡姐的臉迅速紅腫。她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
怒不可遏的扔了一個茶盞，「戚玉珠，你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竟敢打你嫡姐?！?/p>
「我這就給父親寫信，讓家里不再給你寄錢，每月靠著那幾兩月例銀子，
我看你怎么舒舒服服當(dāng)嬪位！」她還要撲過來打我，被身強(qiáng)體壯的嬤嬤一把推倒，動彈不得。
我俯下身。像當(dāng)年她在泥坑旁看我一樣，拍了拍她的臉頰，幽幽道：「姐姐，我是得寵的嬪，
你只是個不入流的常在，你說父親會聽誰的呢？」「妹妹等這一天，很久了?！?/p>
綠松石護(hù)甲尖銳冰涼，輕輕劃過嫡姐那張芙蓉面。她一邊顫抖，一邊眼生恨意。恨我，
最好不過了。那就快點(diǎn)去找尹嬤嬤的幫手們，幫你獲寵吧。當(dāng)晚，小太監(jiān)悄悄來報，
「戚常在去了冷宮。」8.冷宮有誰？皇后垂下眼簾，幽幽道：「那年太后薨逝，
請了尼姑進(jìn)宮念經(jīng)?！埂改峁糜裾嫒菝财G麗，身姿妖冶，皇上被她深深迷住，想要封為貴妃。
」「兩人竟在太后靈堂前顛鸞倒鳳?！埂副緦m去阻止，被皇上踢了一腳，
三個月的孩子流產(chǎn)了?！埂富噬系狼刚f，他以為是小宮女，不知道是我。為賠禮道歉，
他把尼姑玉真關(guān)進(jìn)冷宮，不再冊封?！埂赣裾嫔碓诶鋵m，卻一直不安分，
此前曾兩次給太子投毒。」「既如此，就別怪本宮斬盡殺絕了?！够屎箜鉂u冷。
她吩咐小太監(jiān)，給乾清宮的熏香里下了藥。此藥無毒無色。但只要一遇檀香，就會變成劇毒，
使人咳血不止，血衰而亡。冷宮的尼姑玉真，最愛燃檀香。9.第三天。嫡姐戚玉妍落了水。
正巧被皇上所救。她衣衫盡透，身段玲瓏，皇帝極為喜愛。歡好后，冊封為貴人。
坤寧宮請安時，嫡姐一改往日的郁郁不得志，主動挑釁，「慧嬪，你位份高一點(diǎn)又怎樣？」
「皇上親口所說，我身姿豐滿嬌軟，勝過你百倍。」她容光煥發(fā)。我沒有理會，
只喚過大宮女，「戚貴人言語粗鄙，翠羽，掌嘴?！沟战隳樕蛔儯?/p>
冷哼道：「今晚皇上召幸，你敢破壞我的臉？」「我自是不敢?！勾猴L(fēng)溫軟，
皇帝沒有坐轎攆，從御花園緩步行來。我與嫡姐紛紛行禮，「皇上萬福金安。」他心情甚好。
「免禮?！沟战銣愡^去撒嬌，用胸脯蹭皇帝胳膊，「皇上，一天不見，嬪妾想您了?！?/p>
皇帝極為受用，他笑道：「你打扮的這么素凈，晚上侍寢時不要如此?！沟战阊笱蟮靡狻?/p>
她斜睨著我頭上的點(diǎn)翠寶石簪，嬌嬌道：「那……皇上，嬪妾也想要點(diǎn)翠寶石簪?！?/p>
「闔宮只有三……兩根，一根給了皇后，一根賜了慧嬪，朕賞你個別的吧。」嫡姐低眉，
十分失落。她容色極艷麗，就像玉真一樣，美人垂淚，使人憐惜。皇帝果然有所動搖，
「慧嬪在家時是庶女，應(yīng)當(dāng)不喜奢華，朕賞你的珠寶首飾也足夠多了，不如……」
他皺眉看我。我只能捧出一張笑盈盈的臉，「古有孔融讓梨，今日嬪妾也讓簪給姐姐吧?！?/p>
這根簪子上綴滿了紅綠寶石，極名貴華麗，我輕易不帶。第一次帶，是為了嫡姐。第二次帶，
也是為了嫡姐。簪子抽出。我頭發(fā)散落。十分狼狽。嫡姐這才心滿意足，她抬眼看著皇帝，
滿眼水光，「皇上，嬪妾不要簪子，有您的呵護(hù)就夠了?！顾龘溥M(jìn)皇帝懷里。衣袂翻飛。
在家時，嫡姐最會撒嬌賣癡。入宮后，經(jīng)過尼姑玉真幾晚的特意調(diào)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