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靈淵劍第一節(jié):古卷驚現(xiàn)青巖鎮(zhèn)的夜被濃稠的墨色包裹,
更夫老周裹緊補丁摞補丁的粗布棉襖,敲梆子的木槌在掌心磨出深深的繭子。
梆子聲穿透空蕩蕩的長街,驚起檐角夜梟的怪啼,卻在經(jīng)過"德昌當鋪"時戛然而止。
老周攥著梆子的手突然僵硬,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當鋪二樓的窗欞——本該熄滅的燭火不知何時亮起,
昏黃光暈里浮動著詭異的青影,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的爪子在窗紙上抓撓。
少年林硯跪在柜臺前擦拭檀木,指尖觸到木紋里經(jīng)年累月的污垢。自從三年前父母病逝,
他便在這家當鋪當學徒,白日整理當品,夜里守著空蕩蕩的店面。月光從雕花窗格斜斜灑落,
在滿柜的玉器銅器上鍍了層銀霜,唯有角落里那卷用破舊藍布包裹的古卷泛著異樣的灰。
"這破書在庫房躺了八年,連耗子都不啃。"掌柜的嗤笑言猶在耳。
林硯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布卷,粗糲的麻布突然變得冰涼,仿佛握著塊浸透寒潭水的石頭。
藍布自行散開的瞬間,一股腥甜氣息撲面而來,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
原本空白的紙面浮現(xiàn)出血色篆文,宛如有人用朱砂在上面活寫。林硯倒退半步,
后腰撞上柜臺發(fā)出悶響。古卷中央的空白處,墨跡如活物般扭曲,
漸漸勾勒出半幅地圖:嶙峋的山峰間云霧翻涌,山腹處裂開幽深的縫隙,
縫隙里隱隱透出冷冽的青光。更詭異的是,紙頁邊緣滲出粘稠的黑水,
在檀木柜臺上蜿蜒成劍形圖案,所過之處,木紋竟開始焦黑碳化。
"這不可能..."林硯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當鋪里格外清晰。他自幼識字,
卻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文字,那些篆文仿佛會呼吸般微微起伏。當他壯著膽子湊近,
鼻尖幾乎要貼上紙面時,古卷突然迸發(fā)刺目青光。他下意識抬手遮擋,
卻見無數(shù)畫面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云霧繚繞的深淵底部,玉臺懸浮在翻滾的靈力漩渦之上。
臺上插著一把三尺青鋒,劍身上密密麻麻刻滿星辰紋路,月光掠過劍身時,
星紋竟會流轉(zhuǎn)變幻。然而此刻,纏繞劍身的九道玄鐵鏈正寸寸崩裂,每斷裂一節(jié),
深淵便震顫一次,黑色魔氣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將潔白的云霧染成墨色。
持劍的白衣仙人長發(fā)飛揚,掌心貼在劍柄處,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滴在劍格的饕餮紋上,
燙得鐵鏈滋滋作響...劇痛突然襲來,林硯踉蹌著扶住柜臺,指腹觸到一片濕潤。
低頭驚覺,那些黑水不知何時爬上了他的手腕,正順著血管緩緩游走。他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
意識在眩暈中漸漸模糊,恍惚聽見樓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響,
仿佛有人在激烈打斗。當鋪大門突然被撞開,冷風卷著枯葉灌入。林硯在失去意識前,
看到三個蒙著黑巾的身影跨過門檻。為首之人腰間掛著鎏金令牌,
上面"天機閣"三個篆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的目光同時鎖定在古卷上,
其中一人倒抽冷氣:"果然是《靈淵志》!那小子中了噬魂咒,
活不過今夜..."當林硯再次睜開眼,晨光已透過窗欞。他猛地坐起,額頭撞在柜臺邊緣,
疼得齜牙。古卷依舊安靜地躺在原處,藍布裹得嚴嚴實實,
仿佛昨夜的異象只是場荒誕的噩夢。但手腕上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黑線,以及滿地狼藉的碎瓷,
都在提醒他一切并非虛幻。"林硯!"掌柜的怒吼從后院傳來,"還不快來收拾!
昨夜不知哪個殺千刀的闖了當鋪,庫房里的青花瓷碎了一半!"林硯攥緊衣擺下的古卷,
布料下的紙面依舊透著寒意。他望著掌心浮現(xiàn)的淡青色印記——那形狀,
竟與夢中仙劍上的星紋如出一轍。更夫老周的梆子聲再次響起,
這次透著說不出的惶急:"卯時三刻!各戶緊閉門窗!西山方向...有異象!
"林硯沖到門口,只見西方天際涌起墨色云團,云層中不時劃過紫色閃電,
仿佛有巨獸在云濤中翻滾。鎮(zhèn)民們驚慌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有人說看到山澗里的溪水一夜之間變成血色,有人稱聽見深山傳來龍吟。
而他懷中的古卷正在發(fā)燙,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紙頁在劇烈震顫,似乎迫不及待要掙脫束縛。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三匹快馬踏碎晨霧而來。領(lǐng)頭的灰衣人勒住韁繩,
腰間的鎏金令牌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林硯瞳孔驟縮,
這場景竟與昏迷前的記憶重疊——他們腰間的令牌,與昨夜闖入當鋪的黑衣人如出一轍。
"小子,交出《靈淵志》。"灰衣人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石板,
"你不該碰那不屬于凡人的東西。"林硯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涼的門板。
古卷在懷中瘋狂跳動,他突然想起夢中白衣仙人染血的手掌,想起崩裂的玄鐵鏈,
想起深淵底部那把即將出鞘的仙劍。指尖撫過掌心的星紋印記,一股熱流順著經(jīng)脈游走,
原本顫抖的手漸漸穩(wěn)定下來。"你們是誰?"他的聲音在晨風中微微發(fā)顫,
卻透著不屬于少年的堅定,"靈淵深處...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灰衣人互相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摘下黑巾。露出的面容布滿猙獰的傷疤,
左眼處嵌著一枚流轉(zhuǎn)著詭異光芒的琉璃珠:"天機不可泄露。但你既已被古卷選中,
便只有兩條路——隨我們?nèi)ヌ鞕C閣,或者..."他抬手,一道幽藍符咒在指尖亮起,
"永遠成為古卷的祭品。"鎮(zhèn)民的驚呼聲突然變得尖銳,林硯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西方的墨色云團中探出巨大的黑色觸手,所過之處,參天古樹如稻草般被折斷。
懷中的古卷轟然炸裂,化作點點青光沒入他的眉心。劇痛中,
林硯聽見無數(shù)聲音在腦海中轟鳴,其中最清晰的,
是一道清冷的女聲:"靈淵劍主...該覺醒了。"第二節(jié):劍冢異變驚雷炸響昆侖之巔,
豆大的雨點砸在青銅門上,濺起的水花竟泛著詭異的墨色。
守墓長老玄墨的道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枯槁的手指死死摳住門環(huán)上的饕餮紋——這扇塵封千年的劍冢大門,
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xiàn)裂痕,門后傳來的震顫,震得他腳下的青石磚簌簌剝落。"快!
啟動封魔陣!"玄墨嘶吼著,喉間涌上腥甜。七名守墓弟子同時結(jié)印,手中桃木劍插入地面,
組成北斗七星陣。然而符文剛剛亮起,青銅門便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整座山峰都為之顫抖。無數(shù)道黑色氣浪從門縫中噴涌而出,瞬間將七星陣沖得支離破碎,
弟子們?nèi)鐢嗑€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巖壁上。門開的剎那,刺骨寒意撲面而來。
千百柄封印在石棺上的古劍同時發(fā)出龍吟般的悲鳴,劍身纏繞的鎮(zhèn)魂鐵鏈寸寸崩裂。
最中央的斬魂劍更是劇烈震顫,劍身上的鎮(zhèn)魂符燃起幽綠火焰,符咒化作灰燼的瞬間,
劍身竟自行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光。"不好!斬魂劍認主失效了!
"玄墨瞳孔驟縮。這柄上古兇劍曾飲盡十萬冤魂血,每百年需以守墓者的心頭血重鑄封印。
他踉蹌著撲向劍柄,卻在指尖觸及劍身的瞬間,被一道無形氣浪彈開。
斬魂劍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長鳴,化作流光沖破雨幕,直朝山下飛去。山腳下的青石村,
孩童阿牛正蹲在溪邊捉蝌蚪。忽然,一道森冷的劍氣劃破雨幕,擦著他的發(fā)梢掠過。
阿牛驚恐地抬頭,只見劍氣所過之處,溪水瞬間結(jié)冰,岸邊的蘆葦齊刷刷斷成兩截。
更可怕的是,被劍氣觸及的村民們突然僵住,皮膚下浮現(xiàn)出扭曲的劍形紋路,雙眼化作赤紅,
手中的農(nóng)具泛起詭異的幽光。"快跑!"阿牛的母親尖叫著撲過來,
卻被魔化的丈夫一鋤頭砸在肩上。鮮血濺落在地的瞬間,地面突然裂開縫隙,
伸出無數(shù)骨手將她拖入黑暗。整個村莊陷入混亂,魔化的村民們揮舞著農(nóng)具互相攻擊,
慘叫聲、哭喊聲與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在暴雨中回蕩。玄墨御劍追至村口,
眼前的景象令他肝膽俱裂。曾經(jīng)安寧的村莊已成人間煉獄,
村民們的身體正在發(fā)生詭異的變化——有人的手臂化作青銅劍刃,有人的雙腿變成蛇形劍鞘,
他們眼中只剩下瘋狂與嗜血,見人便撲。斬魂劍懸浮在半空,劍身不斷吸收著血腥氣,
變得愈發(fā)猩紅。"以我道心,鎮(zhèn)!"玄墨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桃木劍在他手中綻放出耀眼的金光,朝著斬魂劍刺去。然而劍刃即將觸及兇劍的瞬間,
一道黑影閃過,玄墨的桃木劍竟被生生震碎。黑影落地,現(xiàn)出一名黑袍人,
他的面容隱在兜帽下,手中握著半截斷劍,斷口處流淌著黑色的液體。"玄墨老兒,
這劍冢的封印早該破了。"黑袍人聲音沙啞,帶著說不出的陰冷,
"斬魂劍需要新鮮的魂魄滋養(yǎng),這些螻蟻,正合它的胃口。"玄墨怒目圓睜:"你到底是誰!
竟敢破壞千年封印!"黑袍人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抬手一揮,
無數(shù)道黑色劍氣朝著玄墨射來。玄墨施展輕功閃避,袖中飛出七十二道鎮(zhèn)魂符,
在空中組成八卦陣圖。然而鎮(zhèn)魂符剛一接觸黑氣,便滋滋作響化作飛灰。
黑袍人趁機欺身上前,斷劍直取玄墨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青光從天而降,
將黑袍人的斷劍擊飛。林硯握著從《靈淵志》中獲得的星紋短劍,擋在玄墨身前。
他的雙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掌心的星紋印記與短劍共鳴,散發(fā)出柔和的光暈。
"你就是被古卷選中的小子?"黑袍人打量著林硯,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可惜,
你還太弱。"說罷,他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地面突然裂開,
無數(shù)柄銹跡斑斑的古劍破土而出,朝著林硯與玄墨刺來。林硯深吸一口氣,
短劍在手中劃出復(fù)雜的劍花。星紋短劍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劍氣所過之處,銹劍紛紛崩解。
玄墨見狀,趁機施展禁術(shù),從懷中掏出一枚刻滿符文的玉簡。玉簡碎裂的瞬間,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罩籠罩全村,暫時阻擋了黑袍人的攻擊。然而,這只是暫時的喘息。
斬魂劍在空中盤旋,發(fā)出陣陣長嘯,召喚著更多的魔氣。遠處的山峰傳來轟鳴,
更多被封印的古劍掙斷鎖鏈,朝著青石村飛來。黑袍人狂笑不止,
身影漸漸融入黑暗:"好好享受這場劍冢的盛宴吧,這,只是開始。"雨越下越大,
林硯望著滿目瘡痍的村莊,握緊了手中的短劍。他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而自己,
或許就是解開這場災(zāi)難的關(guān)鍵。玄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中帶著一絲欣慰:"小家伙,
看來古卷沒有選錯人。但前方的路,遠比你想象的更艱險。"林硯點頭,
目光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要阻止這場災(zāi)難,找回靈淵深處的真相。
"此時,天空中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無數(shù)古劍在云層中穿梭,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一場關(guān)乎蒼生的劍冢之戰(zhàn),
才剛剛拉開序幕...第三節(jié):玄冰困局朔風裹挾著冰碴子拍在玄冰窟入口的玄鐵門上,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女劍修蘇雪握緊腰間的寒霜劍,
劍柄處的龍紋在夜色中泛著幽幽藍光。
湖客:獨眼的暗器宗師"千機叟"、擅長機關(guān)術(shù)的墨家傳人墨九、身背重劍的魁梧漢子雷猛,
還有兩名來自南疆的巫女姐妹花阿蠻與阿朵。"傳聞玄冰窟鎮(zhèn)壓著上古冰魄劍,
劍身蘊含足以冰封萬里的寒氣。"墨九擦拭著護目鏡,鏡片上凝結(jié)的霜花簌簌掉落,
"但這門后的溫度...不對勁。"他話音未落,蘇雪已抽出寒霜劍,
劍鋒抵住門縫輕輕一挑。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眾人的睫毛瞬間結(jié)滿冰霜??邇?nèi)的景象讓眾人倒吸冷氣。原本應(yīng)是堅不可摧的玄冰地面,
此刻正如同沸騰的水面般翻涌,無數(shù)道蛛網(wǎng)般的裂痕從中央向四周蔓延。
十二根盤龍冰柱環(huán)繞成陣,每根冰柱頂端都懸浮著一柄古劍,劍身被冰層包裹,
卻仍透出森冷的鋒芒。正中央的冰臺上,一柄刻滿冰紋的長劍靜靜佇立,
劍格處鑲嵌的紅寶石宛如滴著血的眼睛。"小心!那些劍在動!"阿蠻突然尖叫。
眾人定睛望去,被困在冰中的古劍竟緩緩轉(zhuǎn)動,原本平整的冰面開始隆起,露出半截鎖鏈。
鎖鏈表面結(jié)著冰晶,卻隱隱透出暗紅銹跡,仿佛浸過血水。冰窟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拖拽聲,
像是有巨獸在冰層下蠕動。蘇雪的直覺最先發(fā)出預(yù)警。她猛地拽住身旁的雷猛向后翻滾,
三根冰棱破土而出,擦著兩人頭皮飛過,在石壁上撞出深坑。更多的冰棱如雨后春筍般生長,
眨眼間便將眾人困在直徑不足三丈的冰柱圈內(nèi)。千機叟甩手射出三枚透骨釘,
釘入冰棱的瞬間卻被寒氣反噬,化作冰渣墜落。"這些冰棱有古怪!"墨九迅速掏出羅盤,
指針瘋狂旋轉(zhuǎn),"地脈靈氣紊亂,冰窟的封印正在瓦解!"他話音未落,
阿朵突然指著冰臺驚呼:"快看那紅寶石!"眾人望去,
只見冰魄劍劍格處的紅寶石正滲出滾燙的血珠,血珠滴落在冰面上,竟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蘇雪不再猶豫,寒霜劍挽出劍花,劍氣斬向最近的冰棱。然而劍刃觸及冰面的剎那,
一股刺骨寒意順著劍身蔓延,她的虎口瞬間失去知覺。冰裂紋如同活物般順著劍刃攀爬,
眨眼間便纏上她的手腕。蘇雪咬牙灌注靈力,劍身泛起藍光,卻只聽"咔嚓"一聲脆響,
寒霜劍竟斷成兩截!"蘇姑娘!"雷猛揮舞重劍劈開兩根冰棱,試圖靠近她。
但更多的冰棱從地底刺出,將眾人分割開來。阿蠻和阿朵迅速結(jié)印,口中念起巫咒。
她們周身泛起綠光,藤蔓從地面鉆出,纏住冰棱試圖延緩攻勢。然而藤蔓剛接觸寒氣,
便瞬間枯萎成灰。千機叟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鈴鐺,搖晃間發(fā)出清越聲響。聲波所過之處,
冰棱表面出現(xiàn)細密裂痕。但不等眾人松口氣,冰窟深處傳來一聲怒吼,
震得整個洞窟劇烈搖晃。一道黑影從冰層中沖天而起,那是一頭足有十丈長的冰蛟,
鱗片上凝結(jié)著暗紫色的冰霜,口中噴出的寒氣所到之處,空氣都凝成冰晶。
"是被冰魄劍魔氣侵蝕的守墓獸!"玄冰窟的震動讓墨九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急忙掏出機關(guān)弩,
"這畜生體內(nèi)有冰魄劍的殘魂,必須毀掉它的內(nèi)丹!"說罷,機關(guān)弩射出三支淬毒弩箭,
卻在觸及冰蛟鱗片的瞬間被凍結(jié)成冰坨。冰蛟張開血盆大口,
一道冰藍色的光柱朝著眾人射來。蘇雪斷臂處涌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冰珠,她強忍劇痛,
撿起半截斷劍,調(diào)動體內(nèi)僅存的靈力。斷劍上的藍光與冰魄劍遙相呼應(yīng),在千鈞一發(fā)之際,
她將斷劍擲出。斷劍化作流光,刺入冰蛟左眼。冰蛟吃痛,瘋狂甩動尾巴。
冰層開始大面積崩塌,無數(shù)冰棱如雨點般墜落。蘇雪看著冰臺上顫動的冰魄劍,
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當冰魄泣血時,唯有以劍心為引,方能馴服這柄兇劍。
"她咬緊牙關(guān),縱身一躍,朝著冰魄劍撲去。然而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及劍柄的瞬間,
一道黑影閃過。黑袍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冰臺上,手中斷劍抵住冰魄劍劍身。
他發(fā)出一陣冷笑:"小姑娘,這劍,不是你能染指的。"說罷,他手中斷劍注入魔氣,
冰魄劍發(fā)出不甘的嗡鳴,整個冰窟的寒氣瞬間暴漲數(shù)倍。
蘇雪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寒氣凍結(jié),意識也逐漸模糊。在失去知覺前,
她看到黑袍人舉起冰魄劍,劍身的血珠匯入斷劍,
憶中那個持劍的白衣仙人漸漸重疊...第四節(jié):血河魔影南疆的黃昏被染成詭異的暗紫色,
血河在暮色中翻涌著濃稠如瀝青的河水,河面漂浮的枯葉早已被腐蝕得只剩骨架。
苗疆圣女阿蠻赤足站在河畔的祭臺上,銀質(zhì)腳鏈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
當最后一縷陽光沉入群山,她突然攥緊腰間的骨笛——本該向東流淌的血河,
此刻竟開始逆向奔涌,漩渦中心泛起的氣泡破裂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阿姐!
快看!"阿朵的驚叫刺破寂靜。姐妹倆自幼在血河之畔長大,從未見過如此異象。
河面突然炸開無數(shù)漣漪,數(shù)以百計的青銅面具破水而出。這些面具雕刻著猙獰的饕餮紋,
眼眶處嵌著幽綠的磷火,在夜色中詭異地明滅。阿蠻將骨笛抵在唇邊,笛聲剛起,
曲調(diào)中竟混入不屬于她的陰森冷笑,仿佛有無數(shù)怨魂在笛孔中掙扎。
血河兩岸的蠱師們紛紛結(jié)印,腰間的蠱蟲竹筒發(fā)出不安的嗡鳴。
老族長顫抖著展開祖?zhèn)鞯奈椎?,泛黃的紙頁上,
關(guān)于"血河逆鱗"的記載被血色符咒覆蓋:"當青銅面現(xiàn),血河倒流,乃幽冥血魔降世之兆。
"話音未落,戴著面具的魔影從河中緩緩升起。他們身披殘破的玄甲,
手中彎刀滴落的黑色毒液觸地即燃,所過之處,百年古樹瞬間化作焦炭,
地面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涌出刺鼻的硫磺氣息。"以巫祖之名,鎮(zhèn)!
"阿蠻將骨笛重重砸向祭臺,十八根圖騰柱同時亮起綠光。然而魔影們只是微微頓了頓,
彎刀一揮,墨綠色的毒霧便將圖騰柱的光芒吞噬。阿朵急忙甩出蠱鞭,
鞭梢纏繞的金蠶蠱噴出腐蝕性液體,卻只在魔影的盔甲上留下淺淺的痕跡。更可怕的是,
被毒液擊中的魔影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發(fā)出興奮的嘶吼,身體暴漲數(shù)倍,
盔甲縫隙中鉆出密密麻麻的血紅色藤蔓。阿蠻腰間的銀鈴?fù)蝗话l(fā)出尖銳的嗡鳴,
聲音刺耳得如同指甲刮擦巖壁。她驚恐地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正在脫離身體。
漆黑的影子扭曲變形,長出獠牙和利爪,眼中跳動著與青銅面具相同的幽綠火焰。
當影子完全獨立的剎那,它轉(zhuǎn)頭露出與阿蠻一模一樣的面容,卻布滿詭異的黑色紋路,
嘴角咧到耳根,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阿蠻,來陪我們玩吧...""血影噬魂!
"老族長的聲音充滿絕望,"快毀掉自己的影子!"阿蠻顫抖著抽出巫刀,
卻在刀刃觸及影子的瞬間,手腕被黑影纏住。黑影的力量大得驚人,將她拖向血河。
阿朵見狀,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蠱鞭纏住姐姐的腰,卻被更多魔影的藤蔓纏住腳踝。
姐妹倆在拉扯中逐漸力竭,眼看著就要被拖入血河。千鈞一發(fā)之際,三支金色箭矢破空而來,
將逼近的魔影射成齏粉。后羿腳踏火云現(xiàn)身,射日弓上流轉(zhuǎn)的符文照亮了半邊天空。緊接著,
嫦娥廣袖翻飛,月華凝成鎖鏈纏住血河中的青銅面具。"這些面具是魔影的本體!
"嫦娥高聲喊道,"毀掉面具,就能斬斷它們的邪力!"阿蠻趁機咬破舌尖,
將鮮血噴在巫刀上。沾染巫血的刀刃泛起紅光,她奮力揮刀斬向自己的影子。
黑影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散。然而更多的魔影從血河中涌出,
他們組成詭異的戰(zhàn)陣,彎刀相擊發(fā)出的聲響,竟與阿蠻骨笛中的冷笑形成共鳴。血河中央,
一座巨大的祭壇緩緩升起。祭壇上站著黑袍人,他手中握著半截斷劍,
劍尖挑著一枚巨大的青銅面具。面具上的紋路與魔影們的面具如出一轍,
卻流淌著粘稠的黑血。"愚蠢的螻蟻,"黑袍人聲音冰冷,"血河魔影,不過是開胃小菜。
"他將斷劍刺入面具,整個血河瞬間沸騰,無數(shù)魔影的虛影從河底浮現(xiàn),遮天蔽日。
后羿連續(xù)射出九支箭矢,卻在接近祭壇時被黑色火焰吞噬。嫦娥全力施展月神之力,
月華與黑火相撞,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阿蠻和阿朵趁機帶領(lǐng)蠱師們結(jié)陣,
萬蠱齊鳴的聲響震得魔影們微微踉蹌。然而,黑袍人抬手一揮,血河掀起百丈巨浪,
浪頭中密密麻麻的青銅面具組成巨大的鬼臉,朝著眾人撲來。戰(zhàn)斗陷入膠著,
血河兩岸尸橫遍野。阿蠻看著染血的銀鈴,
突然想起巫典中被符咒覆蓋的后半句記載:"唯有以圣女之血為引,方能喚醒血河之靈。
"她握緊巫刀,眼中閃過決絕之色。阿朵似乎猜到了姐姐的打算,急忙阻攔:"阿姐不可!
這是同歸于盡的法子!"阿蠻含淚一笑,將銀鈴塞到妹妹手中:"守護南疆,就交給你了。
"說罷,她縱身躍入血河。巫血入水的剎那,血河發(fā)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河水化作巨大的血色巨龍騰空而起。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將無數(shù)魔影吞入腹中,黑袍人見狀,
冷哼一聲,消失在血霧之中。血河之靈現(xiàn)世,暫時驅(qū)散了魔影。但阿蠻的身影,
卻永遠消失在了血色波濤之中。阿朵攥著還帶著余溫的銀鈴,望著漸漸平靜的血河,
眼中充滿悲憤與堅定。她知道,這只是黑暗勢力的一次試探,更大的危機,
還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第五節(jié):幻境迷蹤蓬萊仙島的迷霧濃稠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林硯握著星紋短劍的手掌沁出冷汗。腳下的沙灘本該是細膩的銀白,
此刻卻泛著詭異的青灰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爛的海草上。玄墨道長的拂塵突然劇烈顫動,
枯黃的穗子上凝結(jié)出細小的冰晶:"不對勁,這霧氣里有噬魂咒的氣息。"話音未落,
霧氣突然翻涌如沸水。當混沌漸漸散去,一座倒懸的城池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頭頂。
朱紅的飛檐垂向地面,琉璃瓦上凝結(jié)著暗紅的斑點,宛如干涸的血跡。更詭異的是,
街道上的行人皆倒著行走,口中哼唱的童謠不成曲調(diào),卻讓人心跳莫名加快。"小心!
這是..."千機叟的警告被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打斷。街角的客棧門扉無風自開,
酒旗上"太白居"三個金字正不斷滲出黑色液體。蘇雪的斷臂處突然傳來灼痛,
她警惕地按住腰間殘劍——自從玄冰窟之戰(zhàn)后,這道傷處總會在危險臨近時發(fā)作。
眾人踏入客棧,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柜臺后的店小二面色慘白,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指甲足有三寸長。"客官,要嘗嘗本店的玉露瓊漿嗎?"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舉起的酒壺中,緩緩流出的不是美酒,而是帶著氣泡的腥臭血水。雷猛暴怒地揮起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