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岸當舔狗的第二年,他終于對我動了心。周圍人都說,若不是我與他白月光有幾分相似,
他這輩子都不會多看我一眼。我沒反駁,畢竟這一切都是我故意而為之,
只為了能夠接近沈岸。后來,沈岸拋棄白月光選擇了我。可我卻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1光腳站在雪地里跳舞,是我認識沈岸的兩年里,第五次做這件事。「太好笑了,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不自愛到這種地步。」「你來的都算晚了,
兩年前的江念之可比現(xiàn)在還豁得出去?!埂肝矣浀糜写味紘乐氐揭娧?,
嚇的我晚上還做噩夢了呢?!顾麄冊诩殧?shù)沈岸這兩年對我的折磨,
而我在腳下跳動的每個節(jié)拍里計算離開的時間。沈岸坐在人群正中心的位置,
舉著紅酒杯冷眼看我。我的腳掌因不斷摩擦而受傷,踩在雪地里的每一步都帶著血。
他終于皺了眉,冷聲質問我,「江念之,知道錯了嗎?」我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錯在哪。
今天一天我都小心翼翼,甚至為了他一句想吃街邊網(wǎng)紅小吃,
在零下十幾度的室外硬生生等了三小時。他瞇起眼,好心提醒我,「誰給你的膽,
敢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沈岸對我有占有欲,可不是因為喜歡,
從我第一天靠近他就警告過我,想追他,身邊就不許有任何異性。我沒想追他,
但我身邊也沒有異性。腳上的刺痛讓我瞬間清醒,
也是想起來了一小時前的我因排隊三小時發(fā)燒,不小心在沈岸車里睡著,
睡夢中我似乎是喊了誰的名字,可我卻不記得。醒來發(fā)現(xiàn)沈岸正黑著臉看我,
隨后一路拉扯我到高級會所頂樓,打電話喊了這一群朋友來看熱鬧。少爺們都很閑,
閑到一通電話就能立刻出現(xiàn)在會所頂樓來嘲諷我。我凍的嘴唇干澀,渾身發(fā)抖,
卻還是要回答他,「對不起,以后不會了?!刮覐牟环纯?,沈岸說我錯,我便道歉。
他總是滿意我的乖順,滿意到笑出聲來,像對狗發(fā)號施令的主人,「停吧?!?/p>
我的腳早已失去知覺,停下的那刻沒站穩(wěn)跌坐在地上,他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卻在周圍的起哄聲中恍然消失?!秆b可憐給誰看???」「我們沈少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p>
我沒理,抬頭看沈岸,「今晚不會再生氣了吧?!怪車质切β曇黄N业哪_在流血,
而我只關心沈岸的心情有沒有好,這行為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一個合格又忠誠的舔狗。
沈岸被我取悅開心了,上前把我抱起來,我看到他唇角壓不住的笑意?!钢?,
我?guī)闳ゲ了帯!?沈岸帶我去了會所頂層的套房,平時這里只用來招待他和女伴。
前臺送來醫(yī)藥箱,沈岸把我放在床上,單膝跪地托起我的腳,似乎是很嫌棄的觀察兩眼,
「一個女孩子的腳怎么能有這么多傷?!箚柾辏袷窍肫鹬圃爝@些傷的罪魁禍首是他本人,
捏著我腳的力度又輕了些,他嘴唇動動,沒說什么。我腳上的每道傷疤都出自他之手,
也不止是腳上。從認識沈岸開始,我身上總會出現(xiàn)傷口,
我不懂他腦子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戲耍我的點子,可每次見過他,
我都會被折磨到傷痕累累再獨自回家。像現(xiàn)在這樣親自為我涂藥,是第一次。
我凍的渾身都在發(fā)抖,想回答他的問題,卻發(fā)現(xiàn)嘴唇也硬到?jīng)]辦法張開。下一秒,
他把整瓶消毒藥水倒在我的腳上?!杆??!刮覜]忍住,叫了一聲?!赣蟹磻秃谩!顾χ?,
用棉簽一點點涂抹傷口,「還以為你被凍傻了?!乖缭谝粋€月前我就發(fā)現(xiàn),
沈岸對我笑的頻率逐漸增加。偶然偷聽到朋友問他,為什么最近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好,
不像以前那樣冷漠心狠。那時我右手正打著石膏,
而骨折的原因是沈岸‘不小心’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好嗎?我站在俱樂部門外苦澀一笑。
沈岸一桿把球打進洞,拍著那兄弟的肩膀解釋,「對小狗太兇它會跑,偶爾也要給點甜頭。」
周圍人都在拍手叫好,這才是沈岸該有的樣子。思緒拉回,我看到他剛為我包扎好雙腳。
「謝謝,剩下的我回去處理就好?!刮覄倻蕚浒涯_收回來,他的手用力向前一拉,
我整個人躺在床上。沈岸雙手撐在床上,低頭看我,「江念之,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眼神閃躲,假裝聽不懂。他眼中多了幾分情欲,「追了我兩年,沒有幻想過跟我上床?」
我怕他真的會對我做什么,雙手下意識擋在他胸前,「沈岸,我沒想那么多?!?/p>
他眸中瞬間染上怒意,對于我的抗拒很是不滿,抓住我的手舉在頭頂,身子壓下來就要親我。
我偏頭躲過去,門鈴也恰到好處響起。「沈少,我來啦?!刮也率巧虬督裢淼呐榈綀?,
趁他分心的時候趕緊起身跑去開門。領著人到房間,沈岸的臉黑到極致,
我勸女伴上去哄哄他,正打算悄悄離開,又聽沈岸咬著牙喊我,「江念之,我讓你走了嗎?」
我被迫留下,看了一場屬于沈岸和女伴的真人秀。這情況不是第一次,
但看得出那晚他出奇的賣力。第二天一早女伴離開,沈岸踢醒睡在沙發(fā)上的我。
他穿著浴袍居高臨下,俯身捏住我的下巴,「你還真睡得著?!刮覝喩矶及l(fā)燙,
眼皮也重到抬不起來,迷迷糊糊叫了他的名字。他眉頭一皺,摸著我的額頭,「這么燙,
你是死人嗎,病了不會說?」正打算把我抱起來,他的手機響起,接了不到三秒,
他掛斷叮囑我,「我讓助理來接你,別亂跑?!刮掖蟾胖肋@通電話是誰打的,
因為我看到沈岸換好衣服離開時,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欣喜與期待。
3沈岸再找我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事。我被他一通電話喊到會所,
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人在打賭我多久會來。「我猜十分鐘,她一定是跑著來的,
這個點正是高峰期,她肯定不敢自己開車或是打車。」「不會吧,
她工作的地方離這可遠的很,十分鐘有點夸張了?!埂赣肋h不要低估江舔狗的能力,
只要沈少一句話,她就有辦法創(chuàng)造奇跡。」我腳步一頓,側身靠墻站著,
調整有些急促的呼吸。抬手看了眼腕表,確實早了點,但那只是因為我剛好在附近辦事。
「你們這樣說一個女孩子真的很過分?!挂坏滥吧呐曧懫?,
我不記得有在沈岸的交際圈聽到這個聲音。以為是他新認識的女生,卻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棠姐,你太不了解江舔狗了,她就算在這也不會因為我們這么說就生氣或者難受,
她超會舔的?!乖瓉硎翘K棠。沈岸的前女友。我不認識蘇棠,
但在很多地方都看到過她的照片。沈岸的辦公桌上,沈岸的車里,沈岸的手機屏保。
我知道那是沈岸之之不忘的白月光,也知道他們分手時鬧得不算愉快。當年找到沈岸時,
他正因分手在酒吧買醉,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沈岸,之后的他總是桀驁不羈游戲人間,
和那晚躺在酒吧沙發(fā)頹廢的模樣判若兩人。我知道蘇棠在他心里的地位,
也慶幸她在這時候回來了。蘇棠嬌滴滴啊了一聲:「聽你們說的我都覺得她很有毅力了,
沈哥哥不會真的被她感動到吧......」包間里,誰起哄說了句棠姐在吃醋,
我聽到沈岸輕笑一聲:「無聊時的玩物罷了,吃什么醋?」他在哄蘇棠。
我沒聽他這樣低聲哄過誰,和命令我光腳在雪地里跳舞的冷漠完全不同。
我刻意晚了幾分鐘推門進去,就聽到沈岸不悅的質問:「怎么這么慢?」
我從他表情里讀到了不耐煩,很不耐煩,但我篤定他今晚不會發(fā)火,
因為他心心之之的人此刻就坐在身邊。「堵車,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室離這里很遠?!?/p>
他想起身,坐在一旁的那抹身影卻先他一步。蘇棠上來拉住我的手,笑的很甜,
「你就是之之吧,抱歉,是我想見你才讓沈哥哥喊你來的,沒有耽誤你的工作吧?!?/p>
我覺得她對我沒有惡意,也伸出手跟她示好??煲晃罩H,我的手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
聲音很大,大到包間都充斥著回音。沈岸一把摟過蘇棠的肩膀,嫌棄的看著我,
「她就是個舔狗,跟她握手很掉價?!刮页洞揭恍Γ粗l(fā)紅的手背,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反正也快結束了。4我硬是被蘇棠留下,
參與他們這場并不歡迎我的聚會。聚會的主題是歡迎蘇棠回歸,而我是最不該出現(xiàn)的人。
好在他們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從坐下開始就在打聽關于蘇棠這兩年的事。我無心聽,
那些話卻都鉆進耳朵里。她回來了,不打算走。期間我偷偷觀察過沈岸,他摟著蘇棠喝酒,
笑的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我想我的確不適合待在這,
趁人不注意起身離開。從廁所出來,卻撞見蘇棠在等我。「聽說你舔了沈哥哥兩年都沒成功,
你知道問題在哪嗎?」她逆著燈光,我看不清表情?!杆麗畚?,他心里只有我,
會讓你待在他身邊兩年,不過是因為你和我長得有些像,你還不明白嗎?」
沈岸的朋友們不止一次說過,要不是我長著和他白月光三分相似的臉,
他怎么也不會容忍我死纏爛打這么久。我起初不以為然,如今見了,也不覺得多像。
若是非要扯上關系,大概只是我們穿衣風格和發(fā)型有些相似??烧l又知道,
這都是我提前調查過沈岸的感情史,特意打扮后才去見他的。他喝的爛醉那晚,
見到我就叫蘇棠,哭著問我為什么要跟他分手。我看著他認錯人的模樣,
就知道我的功課沒有白做。后來我刻意出現(xiàn)在他常去的地方,終于引起他的注意。
他捏著我的臉警告:「想追我可以,別讓我看到你身邊有別的男人?!顾麑ξ业恼加杏?,
是因為在我身上看到了蘇棠的影子。我很清楚蘇棠對他的重要性,也從未想過爭。「你放心,
我知道怎么做?!刮依@過蘇棠,想離開卻被攔住。她擋住我的路,面對面審視我,
「什么三分像,我看著一點也不像?!埂覆贿^是在模仿我的風格,
你為了沈岸還真是什么卑微的事都做得出來?!刮铱粗?,沒反駁。
我確實靠模仿她接近沈岸。蘇棠退后兩步,笑的譏諷,「你猜,我們兩個之間,他會怎么選?
」我想說沒必要做這種猜測,她從來都是沈岸的首選,下一秒,
就看她把藏在身后的紅酒澆在自己頭頂,緊接著是一聲慌亂的尖叫?!赴?!」她叫的很大聲,
恰好被出來抽煙的沈岸兄弟聽到。酒杯落在地上摔的稀碎,蘇棠跌落在地,
眼淚婆娑看我:「之之,我沒想和你搶沈岸,我就是太想他了所以回來看看,我會離開的,
你不要對我這么大敵意好不好?!箯哪承┙嵌?,怎么看都像是我給她頭上澆了一杯酒,
然后又把人推倒在地。而沈岸朋友手機里錄到的,也恰好是這樣的畫面。5我沒解釋,
也沒機會解釋。沈岸來的太快了,快到他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時,我都還沒來得及張嘴。
「江念之,你怎么敢動她!」沈岸是真的生氣了,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恐怖的表情。
拍視頻的朋友掐掉那根沒抽完的煙,上前煽風點火,
「你明知道棠姐在沈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還對她動手,
我看你根本就沒認清自己舔狗的身份。」「就是,哪有狗因為嫉妒去攻擊主人的,沈少,
我看她就是最近被你懲罰的少了,人都飄了?!埂干蛏伲@還不給她點教訓,
棠姐這委屈不能白受啊?!构盎鸬娜嗽絹碓蕉啵麄兿騺硐矚g看沈岸如何踐踏折磨我。
蘇棠被沈岸護在懷里,委屈的抓住他襯衣領口,倒是替我求起情來,「算了沈哥哥,
之之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大概是怕我會把你搶走才這樣做的。「我沒關系的沈哥哥,
你們不要這樣為難一個女孩子?!惯@么說著,蘇棠又掉了眼淚。在外人看來,
她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卻還要幫欺負她的人求情,這樣的品行實在難得,
也難怪沈岸會對她念念不忘那么多年。如此,讓沈岸教訓我的呼聲又更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