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琛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語氣溫馴,卻聽得人渾身發(fā)寒。
“信,我怎么不信?”
蕓司遙被迫揚起脖子,被人用叼獵物的方式咬住了脖頸。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后皮膚便感覺到舔舐的潮濕溫熱。
“燕……燕景??!”
燕景琛想直接咬下去,咬出血,在口腔反復咀嚼她的滋味,可又不舍得,看她蹙起的眉,吃痛時的輕呼,渾身上下所有的暴戾因子都被點燃了。
“大人覺得我一無所有,給不了您想要的。那我愿意爭,愿意搶,把得來的都送給大人……”
蕓司遙小腿曲起來,渾身緊繃,牙齒也跟著發(fā)顫。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歡……”
燕景琛抬起頭,薄冷的唇覆上一層水光,黑漆漆的眸子映著她蠱人情態(tài)。
“我確實不懂喜歡,不懂愛……”他猩紅的舌尖一閃而過,“大人不如教教我?”
淡淡的月鱗香盈滿鼻息,燕景琛喘著氣,脖頸還有泛紅的掐痕。
“我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我在冷宮活了十八年,沒人教我,也沒人愿意愛我。”
他低下頭,去舔蕓司遙冒血珠的脖頸,濃密的睫毛輕輕抖動。
“您知道我是怎么度過這十八年的嗎?”
森冷的聲音貼在蕓司遙耳畔。
“冷的時候沒衣服穿,躺在被凍死的尸體下面瑟瑟發(fā)抖;餓的時候沒東西吃,便去抓老鼠、螞蟻……宮里不能生火,我只能吃生的,惡心得上吐下瀉?!?/p>
“等我再大一些,便學會欺負比我弱小的人,搶奪生存資源?!?/p>
燕景琛眸中跳動著癲狂。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他,可我按著他的頭,往地上一下、一下的砸,到處都是血,我的身上也是,可我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無比痛快。”
蕓司遙瑩白的皮膚泛起拂曉春色的緋紅,她越掙扎,腰間緊箍的手便越用力。
“燕景琛……你這個瘋子……”
“我是個瘋子沒錯?!毖嗑拌√蛑牟弊?,呼吸滾燙又急切,“可蕓大人,您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燕景琛將她禁錮在桌上,手指輕柔撫摸她的臉,從額頭,到鼻尖、唇、下巴……
“在我眼里,占有是愛,控制是愛,奉獻也是愛?!?/p>
燕景琛軟著聲,“我嫉妒您跟皇兄說話,送他您親手繡的香囊,去廟里求的平安符……甚至嫉妒一個容貌盡毀的淮嬰都能得到您的青睞,拿到您挽發(fā)的簪子……”
蕓司遙脖頸泛起細密的疼痛,他的每一次呼吸,蕓司遙都能輕易感知到灼熱。
“因嫉妒產(chǎn)生的愛就不算愛了嗎?”
燕景琛問她:“蕓大人,您告訴我,什么才算真正的喜歡,真正的愛?”
蕓司遙抬起手,燕景琛以為她又要扇自己耳光,呼吸急促起來。
他沒躲,全身都繃緊,仿佛這樣就能減少幾分即將到來的疼痛。
衣襟被扯下。
燕景琛睜大眼睛,錯愕的和她唇貼著唇,呼吸都好像停住了。
不是耳光……
是吻。
蕓司遙睫毛又濃又長,眼尾濕紅靡艷,宛如海中誘捕人類的妖物。
和她柔順乖巧的外表不同,這個吻顯得又兇又毫無章法。
蕓司遙咬著他的下唇,囫圇的舔著他,像小獸一般,撕扯著,直到嘗到血腥味。
燕景琛張唇迎著她進來。
反客為主的勾住她,交纏,在她口中肆虐橫行。
蕓司遙呼吸不順暢,憋得臉頰潮紅。
“燕……”
單字吐出來,又立馬被吞噬在相接的唇畔。
蕓司遙手指泛著瀲滟的紅,她拽住燕景琛的頭發(fā),將他從身上扯起來。
睫毛微濕,唇舌間都是對方的氣味。
“一點感覺都沒有?!?/p>
燕景琛瞳孔微縮。
蕓司遙喘著氣,手指抓住的,是他順滑的長發(fā)。
“喜歡就是,接吻的時候,這里會跳的很快……”蕓司遙拉著他的手,摸他自己的胸口,“會渾身發(fā)軟,想要擁抱,想要接吻,肌膚相貼,做更親密的事……”
她皺了下眉。
燕景琛心跳的很快。
“哦……”燕景琛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蕓司遙腦子發(fā)暈,視線撞入燕景琛的眼,一怔,低聲咒罵他。
“發(fā)什么神經(jīng),從我身上下來。”
有東西抵著她了。
燕景琛用鼻尖蹭了蹭她被咬傷的脖子,興奮得脊背陣陣發(fā)麻,他著迷的看著蕓司遙,說:“那我是不是喜歡大人?”
蕓司遙將他臉拍開,不近人情道:“誰知道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燕景琛一愣,“我肚子里有什么蟲?”
蕓司遙面無表情道:“蛔蟲,長大了能撐死你,咬開你的肚子,從里面爬出來?!?/p>
燕景琛又笑起來,“那您還是做我肚子里的蛔蟲吧,以后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大人手里。”
蕓司遙嗤笑道:“誰稀罕?!?/p>
燕景琛又問:“您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蕓司遙冷聲道:“沒有?!?/p>
“撒謊,”燕景琛聽著她心跳,篤定道:“明明跳的和我一樣快?!?/p>
蕓司遙:“我那是被你氣的?!?/p>
燕景琛掰正她的臉,“我喜歡大人,就算大人不喜歡我我也喜歡大人?!?/p>
他愛不釋手的撫摸她的下巴,臉頰,又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為了大人,弒兄弒父——”
蕓司遙冷聲打斷:“你不能動太子。”
她任務(wù)還沒完成,太子如果死了,整個世界都會崩塌。
燕景琛看了她好一會兒,冷下來的臉才揚起溫馴無害的笑,他服軟道:
“好,我都聽大人的?!?/p>
“不動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