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情緒波動下,陸望澤的意識在一點點蘇醒。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了醫(yī)生嚴肅而冷靜的聲音。
“陸先生全身上下多處骨折,被送過來的時間太遲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臉部被鐵制用品多處劃傷,出現(xiàn)感染,需要留院觀察?!?/p>
他頓了下,繼續(xù)道:“更何況,這種情況下,又進行了腎臟的移植,缺了一個腎。更要多補充營養(yǎng),好好在醫(yī)院修養(yǎng)一段時間。”
醫(yī)生的話像一擊重錘,錘在陸望澤的心口。
他原本迷蒙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八分。
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如果那時候宋月昭和宋辰風沒有拉拉扯扯,立馬將他送到醫(yī)院,他又怎么會受這樣的傷害?
一時間,陸望澤被恨意籠罩,右手緊握成拳。
同時,他的大腦滿是疑云。
腎臟移植手術又是什么?
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陸望澤睜開沉重的眼皮,冷冷地望向他們。
“什么腎臟移植?我的腎臟移植給了誰?為什么我一點也不知道?”
見他醒來,宋月昭摩挲著佛珠的手一頓,淡然道:“辰風被查出來尿毒癥,你的腎剛好和他匹配,所以就移植了一個給他?!?/p>
她的神情云淡風輕,沒有半點愧疚。
“腎臟有兩個,你只是給了他一個,不會影響什么。反而是辰風,如果不進行換腎手術,會有生命危險的?!?/p>
陸望澤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隔壁病床躺著宋辰風。
男人不見半點病容,反而對他露出了挑釁而得意的笑。
“多謝望澤哥啦,這顆腎我用著不錯。”
陸望澤恨得眼睛都紅了,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聲叫喊。
“憑什么?未經(jīng)我的同意,憑什么把我的器官移植給別人?”
還是移植給宋辰風,一個害他毀容,處處傷害他的人。
“陸望澤,辰風是我的弟弟,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沒辦法看著他失去生命,你跟著我也禮佛很久了,怎么還是不見長進?一點仁愛之心也沒有!”
看著陸望澤近乎癲狂的樣子,宋月昭緊緊皺著眉頭,語氣冰冷。
“你的腎臟剛好和他匹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而且醫(yī)生也說了,這對你來說并沒有生命危險。”
宋月昭看著陸望澤,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滿是不耐。
“我答應你,等你身體恢復了,就陪你去馬爾代夫度蜜月。之前你不是求了我很久嗎?這次滿足你的愿望,總可以了吧?”
宋月昭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尖銳的刀,狠狠刺進陸望澤的心里,帶來一片鮮血淋漓。
他直直地瞪著宋月昭,還是那張清冷出塵的臉,可如今陸望澤只覺得丑惡不堪。
當初他一定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樣一個面目可憎的人。
她也真是厚顏無恥,竟然能把自己的一己之私美化成求人性命的大愛。
陸望澤氣的胸口起伏,傷口更是泛起一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