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下來幾天,江晚吟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喬知夏的挑釁照片。
照片里,周硯白正低頭哄著女兒,眉眼溫柔,而喬知夏靠在他肩上,笑得甜蜜。
她指尖發(fā)顫,一張張劃過去。
有他深夜守在喬知夏病床前的,有他親手喂她喝湯的,還有他抱著他們的孩子,眼神里全是寵溺。
每看一張,心臟就像被刀剜一次。
可痛著痛著,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
或許,她的心早就在被關(guān)進冷庫的那一刻,徹底死了。
她正要拉黑喬知夏,手機卻又震動了一下。
是一張照片,她的玉鐲被喬知夏拿在手里把玩。
【想要你媽的遺物嗎?想要就過來?!?/p>
江晚吟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發(fā)黑,可她顧不得那么多,抓起外套就沖了出去。
VIP病房里,喬知夏正抱著孩子輕聲哼歌:“爸爸最愛寶寶了是不是?爸爸每天都會來看我們……”
她抬眼看見江晚吟,笑容更深:“你來啦,你知道嗎?我住院這幾天,硯白連公司都不去了,就守在這兒照顧我和女兒?!?/p>
江晚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愿意聽:“東西呢?”
喬知夏慢悠悠地從床頭拿起玉鐲,晃了晃:“你說這個?”
她勾了勾唇,笑得殘忍:“這樣吧,你給我磕三個頭,我就還給你?!?/p>
江晚吟渾身發(fā)抖,“你不要欺人太甚?!?/p>
“我就是欺人太甚又怎么了!”喬知夏滿眼不屑,“江晚吟!你不過是一個卑微下賤的賣魚女,而我是喬氏集團千金,周家指定的聯(lián)姻對象!你什么檔次,也配和我站在一起,讓你給我磕頭,是看得起你!”
她作勢要松手:“我數(shù)三聲,不磕,我就摔了它?!?/p>
“一、二——”
江晚吟死死咬著唇,眼眶通紅,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三個響頭,磕得她眼前發(fā)黑。
喬知夏笑出了聲:“你磕頭的樣子可真可憐啊?!?/p>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晚吟:“不過,我是不會給你的?!?/p>
說完,她揚起手——
“啪!”
玉鐲砸在地上,碎成幾截。
江晚吟渾身發(fā)抖,剛撲過去想撿,房門卻突然被人猛地推開!
周硯白和周父周母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你們在干什么?!”周父厲聲問。
喬知夏瞬間變臉,哭著撲進周硯白懷里:“硯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沖進來,對著孩子又掐又打……”
她扯開孩子的衣服,上面赫然是幾道青紫的掐痕!
江晚吟難以置信:“我沒有!”
她倉皇搖頭,卻見周父已經(jīng)大步走來。
“啪!”
這一巴掌打得她眼前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嘴角滲出血絲。
“毒婦!”周父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周母冷冷開口:“上次的懲罰還是太輕了。來人,拖出去打二十鞭!”
周硯白猛地攥緊拳頭,上前一步:“媽——”
“你還要護著她?!”周母厲聲打斷,“她害的可是你親生女兒!就算以后你要把她丟到老宅,和江晚吟遠走高飛,那也改不了她永遠是你的骨血!”
江晚吟渾身發(fā)抖,本能地看向周硯白。
他還是站在那里,修長的手指攥得發(fā)白,指節(jié)都泛著青。
他看著她,眼神是那么掙扎,那么痛苦……最后,卻慢慢歸于平靜。
他緩緩別開了臉。
江晚吟怔怔地望著他別開的臉,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可下一秒,她的嘴角卻緩緩揚起,笑出了聲。
她笑自己太傻,竟然真的相信他會帶她走。
笑自己太蠢,居然以為那些誓言能抵得過血脈親情。
笑自己太天真,還奢望他會在最后關(guān)頭選擇她!
江晚吟被拖到醫(yī)院的露天走廊,保鏢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跪在地上。
第一鞭抽下來時,她疼得眼前發(fā)黑,恍惚間想起——
在得知周家竭力阻止他們在一起的那天,她紅著眼和他提了分手,那天夜里下著暴雨,他在她家樓下站了一整夜,第二天高燒40度,差點轉(zhuǎn)成肺炎。
她去看他時,他燒得迷迷糊糊,還抓著她的手說:“吟吟,記住,哪怕全世界都反對,我也只要你?!?/p>
第二鞭落下,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想起那天他連夜從國外飛回來,就因為她半夜發(fā)了條“想你了”的消息。
第三鞭、第四鞭…………
每一鞭都像是抽在她的心上,比后背的傷更疼。
第十五鞭,耳邊好像還能聽見他心疼的聲音:“怎么又受傷了?我看看……”
到第十九鞭時,江晚吟已經(jīng)疼得意識模糊,耳邊嗡嗡作響。
她恍惚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已經(jīng)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
最后一鞭抽下,她終于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