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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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信紙上是江晚吟秀麗工整的字跡,猶如她這個人站在周硯白面前一樣,平靜的述說著她離開的原因。
“周硯白,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但你不會找到我的,至于我為什么離開,原因很簡單,我不想再等了,一開始你說只是跟她生個孩子就走, 我信了,可后來你的女兒出生以后,你又說女兒太孤單,要生個兒子陪她再走,我也信了,可如今你卻說要和她結(jié)婚,說讓你的孩子以后知道你和她媽媽是一對,相愛過,我不明白,我還要等你多久你才會帶我走,是不是以后有一天你還要騙我等你和她的孩子成年結(jié)婚生子,或者是陪她到老再和我走呢,周硯白,我也是女人,我的青春也有限,我不想再為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空頭支票,再為你繼續(xù)等下去。我們就此別過吧,我們再也不見。”
周硯白拿著江晚吟留下的告別信又讀了一遍,再一遍。
每一個字周硯白都認(rèn)識卻讀不懂里面的意思,紙張在周硯白指間抖索著,發(fā)出細(xì)微的簌簌聲響。
他喉頭驟然涌上一股無法壓抑的腥甜,眼前的世界驟然開始扭曲、旋轉(zhuǎn),色彩剝落,聲音遠(yuǎn)去。
身下堅實的地板仿佛瞬間塌陷、融化,變成了深不見底、冰冷刺骨的流沙。
周硯白正被這流沙無聲地、不可抗拒地吞噬、下陷,朝著一個沒有光亮、沒有回音、只有無邊寒意的深淵直直地墜落下去。
周硯白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里。
“硯白!”
“快叫人啊!”
……
一夜之間,周家又出了新的笑話。
昨天新郎丟下新娘先一步離開,今天新郎要死要活的要把新娘趕走。
周硯白的房間已經(jīng)是破碎一片,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周硯白砸了個干凈。
周硯白冷眼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周父和周母,還有抱著女兒要哭得暈厥過去的喬知夏,握著刀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一分,刀刃又朝手腕里深陷進(jìn)了一點。
“讓我走,讓我去找她,不然我們都一起死?!?/p>
即使周硯白已經(jīng)把江晚吟留下的信反復(fù)看了好幾次,但周硯白依舊固執(zhí)的認(rèn)為她是被自己的父母、甚至是喬知夏逼走的。
本來周硯白醒來后就要去找江晚吟,直接和她一起私奔永遠(yuǎn)都不再回來。
可周父周母卻死活攔著周硯白不讓他走,還用藥暫時讓周硯白站不起來,甚至為了讓周硯白留下,還讓喬知夏抱著孩子來說服周硯白留下。
若是以前江晚吟還在,周硯白或許還會有些許的猶豫。
可如今江晚吟不在了,周硯白的軟肋也沒有了,他什么都不管了。
“混賬,把刀給我放下,你這是要把我和你媽給逼死嗎!”
“硯白,求求你看著我們孩子的份上留下來好不好?”
面前的每個人都在用各種理由逼周硯白,逼周硯白留下,陪不愛的人養(yǎng)因任務(wù)生下的孩子,過不喜歡的婚姻。
沒有人考慮過周硯白的感受,沒有人想過江晚吟的感受。
“你們已經(jīng)逼死過我一次了,當(dāng)初我不想和她上床的,是你們給我下了藥,如今變成這樣,都是你們造成的?!?/p>
“而且這個孩子不是我想要的?!?/p>
當(dāng)成周硯白真的不愿碰喬知夏,甚至和她呆在一個屋子里都覺惡心,可父母要孫子要地急,便聯(lián)合喬知夏一起給周硯白下了藥。
當(dāng)周硯白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掐死喬知夏。
可周硯白的父母和喬知夏卻哭著求周硯白,說他們已經(jīng)老了,就想要一個孫子。
說周硯白不能這么自私,只顧著帶江晚吟離開,什么都不給他們留下。
后來喬知夏也跪下來求周硯白,說她喜歡周硯白很久了,她什么名分都不要,甘愿給周硯白生孩子。
只要孩子生下來她就幫周硯白和江晚吟離開。
到了最后周硯白的父母拿自己的命、甚至是江晚吟的命來威脅周硯白。
周硯白被徹底逼到了絕路,他只能妥協(xié)。
可是他們的心越來越貪,說什么一個女兒太孤單以后掌不了大權(quán),要周硯白再生個兒子。
他們就這樣一步步逼著周硯白妥協(xié),把他逼瘋。
如今周硯白好不容易解脫,他們卻先把江晚吟給逼走了。
這讓周硯白如何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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