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娘親,你看那沈初初,給臉不要臉,她什么身份,還想和阿言一生一世一雙人,簡直要笑死,你且讓她與阿言和離去,等真的把和離書放她面前了,看她不哭著鬧著要回來!”二姐馮諾啐了一口,朝著老夫人說道。
“不行,阿言與初初的婚事,是太子殿下牽的線,阿言若是與初初和離,那就是在說對太子殿下做的這門親事不滿,他們兩個,說什么都不能和離!”老夫人氣喘吁吁道,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女兒道:“你們在她面前也不要再提和離的事?!?/p>
馮語和馮諾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道:“是?!?/p>
沈初初回到自己房中,青衣立刻迎了上來道:“小姐,嫁妝清單都整理好了,您過目一下?!?/p>
“嗯?!鄙虺醭踅舆^青衣手中的嫁妝清單,隨意地看了起來。
當(dāng)初她是以五品官太史令沈正德的庶女身份出嫁的,嫁妝其實并不算多,大部分她私人所有的商鋪、田宅、地契,并沒有算在嫁妝里,只是這半年里,她在馮府當(dāng)家,那些嫁妝的銀子遠遠不夠用,她便用自己的私人小金庫貼補了一些,不然以馮言正七品的俸祿,哪里養(yǎng)的起這一大家子的人。
不過既然要和離了,那自然是一分錢也不能留給馮言的,不僅如此,她還要把這半年貼進去的銀子都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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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沈初初便收拾一新,青衣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她道:“小姐,真的不用我跟著你一起去嗎?”
“不用?!鄙虺醭醭鹤油饷孢呑哌厗柕溃骸榜T言呢?”
“姑爺……不是,馮言他進宮了,昨日太子殿下面圣之后,夜里就有人來了府里,說讓馮大人一早就進宮面圣,匯報情況?!鼻嘁纶s忙回答道。
“嗯,那就好。”沈初初昨天便聽馮言說他今日也要去太子府,說實話,她并不想在太子府與他撞上。
門口無影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沈初初上了馬車之后,便朝著太子府去了。
到了太子府門口,沈初初將自己的令牌給門口的守衛(wèi)看了,便徑直進了太子府。
太子寧修遠昨天夜里接到無影的消息之后,今日一大早便在府內(nèi)等著。
“太子哥哥。”沈初初在看到寧修遠之后,便立刻迎了上去,朝著他福了福身子。
“不錯,嫁人了,懂禮節(jié)多了?!碧訉幮捱h看著沈初初恭恭敬敬地行完禮之后,忍不住笑著道。
然而等到沈初初抬起頭來之后,寧修遠看著她臉上略顯憔悴的神情,頓時愣了一下,然后一臉促狹道:“怎么了這是,初初昨日可是沒有睡好?說來也對,馮言昨日回府了,你二人定是小別勝新歡了?!?/p>
“太子哥哥還不知道嗎?”沈初初苦笑了一下,朝著寧修遠道:“馮言帶了一個懷孕的女子回府,說要娶平妻。”
“你說什么?”寧修遠在聽到沈初初的話之后,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馮言要娶平妻?!鄙虺醭跻浑p漂亮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寧修遠,將剛剛說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胡鬧!”寧修遠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白皙的手背上瞬間青筋暴起,“你與他成婚才多久?他就急著要娶平妻?”
“這么看來太子哥哥是真的不知道……”沈初初抿了抿唇瓣,在寧修遠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女子是何方人士?”寧修遠皺著眉頭看著沈初初問道。
“他說是江湖人士?!鄙虺醭蹼S手拿起桌子上的白玉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不慌不忙道:“但這大半年的時間,他都與太子哥哥在西南賑災(zāi),想來這女子應(yīng)該是他在賑災(zāi)的時候遇到的吧?”
“不應(yīng)該啊……”寧修遠一臉狐疑地看著沈初初道:“這大半年的時間,我都與馮言在一起,他哪來的時間去跟別的女子談情說愛?!?/p>
“太子哥哥不信我?”沈初初抬頭看著他。
“倒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他得有作案時間啊。”寧修遠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盯著沈初初半晌,然后繼續(xù)問道:“然后呢,你再說說,這女子叫什么名字,有孕多久了?”
“柳云兒?!鄙虺醭醪换挪幻Φ溃骸爸劣谟性卸嗑昧?,我還沒有問過?!?/p>
“柳云兒?”寧修遠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頓時一臉嫌棄的神情道:“竟然是她?”
“太子哥哥知道她?”
“知道,當(dāng)初我與馮言剛到西南,人生地不熟,微服私訪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悍匪,幸虧遇到幾個江湖人士,將我二人解救下來,那幾個江湖人士中有一個女子就叫柳云兒?!睂幮捱h細細回憶了一下,然后朝著沈初初道:“只是這柳云兒……”
他的聲音說著說著突然頓住了。
“怎么了?”沈初初看著她問道。
“這柳云兒看起來沒有表面的那么單純?!睂幮捱h抿了抿唇瓣,朝著沈初初道:“大約是見我二人衣著華麗,馮言又對我恭恭敬敬的,她竟然想要半夜三更地來勾引我,被我怒斥了一頓之后,她便作罷了,沒想到……她竟然又去勾引了馮言,竟然還有了身孕。”
寧修遠越說越覺得憤怒道:“馮言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那么一個女子,初初,你且等著,等下午馮言來我這里之后,我定要將他好好罵一頓,讓他把那柳云兒從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p>
“不用?!鄙虺醭趼犞鴮幮捱h的話微微一笑道:“太子哥哥,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事想要相求。”
“你還有事求我?”寧修遠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道:“你以前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吩咐我的,現(xiàn)在竟然對我還用上‘求’這個字了?”
“嗯,我想和離?!鄙虺醭觞c點頭,語氣平淡道。
“你說什么?你要和離?”寧修遠在聽到她的這句話之后,頓時大驚失色,但是隨即,他便回過神來。
是啊,初初可是他妹妹啊,是他東寧國唯一的公主,要不是十六年前清遠寺的大師說皇宮與初初八字犯沖,十六歲之前最好不要養(yǎng)在宮中,父皇也不會天天熬夜,翻看那些文武百官的生辰,就為了給初初找一個八字契合的養(yǎng)父。
只是這事不能聲張,所以只有他自己、母后、父皇、還有初初的養(yǎng)父——沈正德知道。
按說以初初的身份應(yīng)該是要選一個德才兼?zhèn)洹⒓沂里@赫的駙馬的,但是這么多年初初都是養(yǎng)在宮外的,早就野了性子,再加上父皇又極其寵她,給她找了天下第一的藥師做老師,又給她找了天下第一的高手做師父,甚至還給她找了天下第一的書法家來教她寫字……
說白了,就是用各種天下第一來寵著她,倒讓她的性子變得無法無天起來,那些世家大族,人口眾多,規(guī)矩繁瑣,初初就算是嫁過去了,估計也無法適應(yīng),所以他和父皇商量了一下,就選中了馮言。
馮言和他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人品就今日之前來說,是沒什么問題的,而且馮言父親早逝,母親一個人拉扯他和兩個姐姐長大,家里也沒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戚,初初要是嫁過去了,能省去很多煩心事。
就是馮言的官位稍微低了一點,不過問題也不大,馮言如今還年輕,官位可以慢慢晉升。
只是沒想到,他這官位還沒晉升呢,就要先娶平妻了。
寧修遠想到這里,頓時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
想不到他和父皇千挑萬選,最后竟然選了這么一個人。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當(dāng)日馮言和初初成親,剛剛拜完堂,就立刻跟著他奔赴西南了,連洞房都沒來得及。
媽的,幸虧還沒來得及洞房,不然他跟父皇豈不是要慪死?
“太子哥哥?”沈初初見寧修遠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憤怒,一會兒失望的,便忍不住開口喊了他一聲。
“嗯。”寧修遠回過神來,目光看向沈初初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哥哥是支持你和離的,那馮言算什么東西,等你倆和離了以后,哥哥再給你重新找一個!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得先告訴父皇一聲……”
“我知道。”沈初初點了點頭,一雙好看的眼睛看向?qū)幮捱h道:“不過父皇那邊,就由你去說吧……在我身份恢復(fù)之前,我不太方便進宮?!?/p>
“好,包在哥哥身上?!睂幮捱h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看時辰,朝著沈初初道:“好了,初初,咱們不跟那個人渣生氣,你餓不餓,哥哥讓小廚房給你準(zhǔn)備一些你最愛的點心,你用過了點心之后,再回去吧?!?/p>
“那我就不客氣了?!鄙虺醭跻膊煌妻o,直接就答應(yīng)了下來,只是答應(yīng)下來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朝著寧修遠道:“哦,對了,馮言說他今日要來你的府上,跟你秉明他要娶平妻一事?!?/p>
“他還敢來?”寧修遠頓時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