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我?guī)缀跏菓{著最后一點意志力打車回家。
把自己扔進浴缸,滾燙的熱水也無法驅(qū)散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寒意。
手機被我隨意扔在洗手臺上,屏幕亮了一下,是許曼發(fā)來的。
“陸瑤,識相點別賴著阿硯了?!?/p>
“你也看到了,我稍稍示意,阿硯就愿意聽我的折磨你?!?/p>
后面還附上鄭硯在她身邊熟睡的圖片。
我盯著那張圖,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惡心。
沒有憤怒,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憊。
我隨手拿起手機,將許曼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
世界清靜了。
沒過多久,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我打開門。
鄭硯果然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他看到我,粗聲質(zhì)問:
“陸瑤!你剛才在船上什么態(tài)度!你知道你讓我多丟臉嗎?!”
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反而先怪罪起我來。
“你把戒指扔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訂婚了?!”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對,不訂了。”
“鄭硯,放過我吧?!?/p>
“放過你?陸瑤,你搞清楚!”
鄭硯瞪大了眼睛,聲音猛地拔高,“要不是我爸當(dāng)年好心收留你這個孤兒,你能有今天?!”
“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現(xiàn)在翅膀硬了,想甩開我了?!”
“我告訴你,沒門!”
2
孤兒……
這個詞像根針,輕輕刺了一下我的心臟,但已經(jīng)激不起太大的波瀾了。
他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找到了我。
他們在國外,事業(yè)有成,生活優(yōu)渥,一直在等著我回去。
我之所以還留在這里,守著鄭家的爛攤子,不過是為了報答鄭父。
報答他養(yǎng)育我十年的恩情。
我答應(yīng)過鄭父,會替他守好鄭氏集團,盯緊鄭硯。
直到他能夠獨當(dāng)一面,或者找到一個可靠的歸宿。
他死后,我殫精竭慮,為鄭氏填補了無數(shù)窟窿。
我忍受著鄭硯的驕縱任性,忍受他一次次因為許曼而針對我的惡作劇。
現(xiàn)在,我累了,也還夠了。
“鄭硯,你走吧。”
“陸瑤!你敢趕我走?!你別忘了,這房子……”
鄭硯氣得渾身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