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彼時是我害了他一條腿。
我飛快的將我的人剛趕到欽州,按照預(yù)想摸查的情況告知了他。
祁聞溪面色一變,神色凝重,“如果當(dāng)真如此的話,小沅,我派人送你回家。”
我搖頭,“我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情況,我必須和你一起?!?/p>
祁聞溪緊急行動起來。
既然是派人核實(shí)我說的情況,又緊急追查,一番時間下來,忙的腳不沾地。
而我宿在客棧中,雖能照看一二飲食,卻和他說不了幾句話。
直到雨季來臨,堤壩出事的那一天。
我死死的跟著祁聞溪。
看著他健步如飛的雙腿。
我的腦中卻浮現(xiàn)出那個一瘸一拐,卻不緩不急殺入匪群的男人,不自主紅了眼眶。
祁聞溪忙完手上的事,轉(zhuǎn)頭來看見我,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袖子。
“小沅,怎么了?可是我忽視了你?!?/p>
我凝視面前的慌張墨眸,上一世是怎會覺得他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風(fēng)流公子,不堪托付呢?
我張開嘴,“師兄,我這次來,不光為了堤壩一事,還是為我的婚事而來。”
祁聞溪神色一黯,旋及強(qiáng)顏歡笑,“我知道,是你和時清的婚期定了嗎?”
“不,是我想嫁給你。”
祁聞溪面色微征,許久,語氣放輕,“小沅,你可是和時清吵架了?”
“又或者,是他負(fù)你?”
“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找他算賬!”
聽到這熟悉的話,我再也忍不住淚雨滂沱。
婚后三年,父親去世的那個雨夜。
我身著素衣跪坐靈堂,親眼看見晏時清踢開門,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面色冰冷的望著我。
“是你非要將萋萋嫁去吳州,害了她一條命,既是守靈,那便跪在這雨中,替萋萋也守上一守?!?/p>
我在大雨中整整跪了一夜。
再次醒來時,大夫惋惜的告訴我,“寒氣入體,此生不會再有孩子了?!?/p>
我笑,晏時清想用這種手段逼我對她唯一的孩子好。
可彼時身邊無依靠,唯有祁聞溪踏萬水千山而來,“小沅,可是他負(fù)你?”
身份的不同,讓我終究沒有接受他的幫助。
可我越過重重山巒,抵直一個全新的開端,想要忘記昔年晦暗時,往日的種種苦難,到底難以釋懷。
我撲入晏時清的懷中,哭聲哽咽,“是,是他負(fù)我!”
祁聞溪帶我回了京州,第一件事,便是踹開晏時清在邊庭水邊的宅院。
這一處宅院,曾是我擔(dān)憂晏時清在晏家難以專注學(xué)業(yè),費(fèi)心備下的。
卻沒想到正是這一溫床,澆灌了他和宋妻之間的感情。
走到書房,宋萋正好推門而入,衣襟處的領(lǐng)子還有些松垮,正好看見白皙頸部的一抹紅痕,看見我們后欲蓋彌彰的遮了遮領(lǐng)子,“祁公子,林小姐?!?/p>
房間中傳出晏時清的聲音,“萋萋,誰來了?”
未等宋萋開口,祁聞溪道,“是我們?!?/p>
推開書房。
晏時清下意識的推開面前未完成的畫作。
水墨寥寥幾筆勾勒出女子身形,祁聞溪鳳眸一挑,“師弟這是畫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