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身子一歪,小腹瞬間傳來刀攪般的疼痛。
“穗穗!”
聽到蕭徽的聲音,我本能地伸手。
卻見他快步越過我,扶住了假裝踉蹌的安樂。
“蕭郎?!?/p>
安樂靠在他懷中,故作嬌弱,“方才,她故意撞我?!?/p>
蕭徽看向我,眼神冷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大膽,還不給公主賠罪?”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曾經(jīng)深愛的夫君,此時眼瞎心盲。
為了別的女子,顛倒黑白,將我折磨近死。
可笑,真可笑。
我艱難地爬起來,鼻尖酸澀,“我……沒錯?!?/p>
突然瞥見蕭徽腰間,纏著安樂的絲帕。
可那里,從前都是掛我送他的同心結的。
我心口疼得更厲害了。
腹中的孩子也在不安地扭動。
安樂火上澆油,“蕭郎你看她,真倔呢?!?/p>
“在宮中,這樣倔強的賤婢,就該被發(fā)配去刷恭桶?!?/p>
蕭徽面露猶豫,溫聲哄她,“公主何必跟個賤婢計較?!?/p>
賤婢。
我直想笑出聲。
三年前我為他引路入吐蕃時。
他還說,我是他的貴人、珍寶。
我眼前一黑,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翠兒哭著給我喂藥。
“夫人,您發(fā)了高燒……”
我勉強一笑,摸出藏在枕下的那只玉鼓。
“翠兒,把這個當了,換些……”
若非走到絕路,我也不至于拿出這個。
可房門突然被踹開。
安樂一把搶過玉鼓,“偷藏玩意兒?”
她用力甩出去,眼神譏諷,“你也配?”
我撲到窗邊。
玉鼓墜入湖水,不見了。
我渾身發(fā)冷。
那是娘親死前,拼命塞到我手中的遺物。
代表我們吐蕃雪域最純摯的賜福。
我珍藏多年,本來是想送給我和蕭徽的孩子的。
可方才,我的玉鼓。
就這么被安樂毀了?
“哭什么?”
安樂揪住我頭發(fā),“白日里不是挺硬氣嗎?”
她猛地甩開我。
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般,嫌棄地擦了擦手。
我倒在地上,疼得流淚。
蕭徽就站在門口。
他對上我的目光,竟別開了臉。
我怔怔開口,“蕭徽……”
原來,他一直都在。
冷眼看著安樂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