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傅伯母淡笑著說出這兩句話時,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些年,我陪著傅嘉樹從不是為了錢財。
如果當(dāng)初不是因為她的收留,我想我早就凍死在那個冬夜了。
我謝絕了伯母的酬金,就當(dāng)是回報她收養(yǎng)我的恩情。
臨走前。
我打車回到傅嘉樹的住所。
我有些私人物品還在他屋里放著。
不拿走也不合適。
我摘下手腕上戴的手鐲。
傅家祖?zhèn)鳌?/p>
傅嘉樹送的。
可我沒有機(jī)會,做這個傅太太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了。
我不想再面對這樁樁事情,于是買了一張機(jī)票飛港城。
我想自己一個人到處去走走。
去港城的第三天,我微信朋友圈里,全都是傅嘉樹和方夢晗從校園走進(jìn)婚姻的愛情故事。
豪華婚禮,七天后舉行……
我搖了搖頭,將手機(jī)關(guān)閉。
我靜靜地坐在江邊,凝望著平靜的湖面。
許久,我的心情漸漸平復(fù)。
我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突然,我被一陣強(qiáng)大的拉力往岸邊拽。
幾乎是一瞬間,我被撲倒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顧南梟。
他穿了一件黑色風(fēng)衣,看起來特別正式。
和之前在京市時,完全不像一個人。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不由又想起那晚的荒唐。
臉頰正滾燙時,顧南生正上下打量著我。
“你要跳江?”
我有些懵,隨后搖了搖頭。
視線與他相觸,我只覺得臉燒得更紅。
下意識地想要推開,顧南梟卻叫了我的名字。
“葉棠?!?/p>
說罷,他從兜里掏出戒指,單膝跪地,“我不想再等了?!?/p>
“嫁給我,好嗎?”
傅嘉樹背叛我時,我沒哭。
決定離開傅嘉樹時,我也沒哭。
但這一瞬,我的眼淚忽然就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顧南梟顯然有些慌了。
他應(yīng)該是也不懂哄女孩子的經(jīng)驗,只是著急地用紙巾幫我擦拭著眼角。
我看著還跪在地上,笨拙的表情,終于點頭答應(yīng)。
顧南梟突然也紅了眼,把我緊緊擁在懷里。
余光處,他的手腕上依舊戴著那根有些泛白的紅繩。
“戴了很久?”
“四年?!?/p>
“走,我?guī)慊丶?!?/p>
07
傅嘉樹生日的那天,他給我打了第一個電話。
當(dāng)時我正在被求婚。
耳邊響起傅嘉樹的聲音時,竟覺得有些陌生。
“葉棠,今天我生日,約了幾個朋友,晚上一起吃飯?!?/p>
我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不在京市。”
“你去哪了?”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到處亂跑?”傅嘉樹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分貝。
“祝你生日快樂!哥哥。”
“沒事我就掛了。”
“葉棠……”
電話那頭似乎還想問些什么。
我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傅嘉樹很快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沒接。
差不多半小時后,他發(fā)了信息過來。
“傅太太的身份,你不要了?”
他說話的語氣還和從前一樣,就好像那天跟別人求婚沒發(fā)生過一樣。
我覺得既好笑又心酸。
瞬間什么都不想回答了。
從前,我都是上趕著追隨于他。
他向來都不會主動來關(guān)心我。
但現(xiàn)在,我累了。
一廂情愿的愛戀太傻太可笑。
我不想再去在意他了。
此刻,傅嘉樹正靠在沙發(fā)上,臉色有些難看。
他冷冷的望著手機(jī)屏幕,發(fā)出去的消息,已讀不回。
傅嘉樹又伸手倒了一杯酒,他面前的酒已經(jīng)空了一大半。
方夢晗穿著露背蕾絲裙,趕到現(xiàn)場時。
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就到了頂點。
而傅嘉樹的情緒卻一直在回落。
消息已經(jīng)發(fā)出去快一個小時了。
葉棠依然沒有回復(fù)。
“什么?顧南梟戀愛了?”
“誰?”
“顧南梟??!港城公子爺,你不認(rèn)識嗎?”
傅嘉樹忽然心頭一顫,“你說誰?他可從不近女色?!?/p>
朋友順手將手機(jī)遞給傅嘉樹。
“顧南梟?。∧憧?,“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配圖是十指相扣的手。
傅嘉樹只看了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葉棠的手。
她的手很小,虎口處有一個心形的紅色胎記。
她當(dāng)時還總開玩笑說,有了這個印記,就不會走丟了。
傅嘉樹撂下手機(jī),扯開領(lǐng)帶,隨意地甩在一邊。
也許是酒精上頭,讓他心煩意亂。
也許是因為葉棠跟他的兄弟搞在了一起,讓他很不爽。
“傅嘉樹,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小保姆?”方夢晗質(zhì)問道。
酒杯摔碎的聲音刺耳響起。
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腳背和小腿,鮮血立馬就流了出來。
方夢晗嚇得,哭成了淚人,可傅嘉樹像是沒聽見一樣,摔門而出。
凌晨三點,他回到家里。
整個房子里都沒有一點光亮。
他下車瘋了似的,到處找葉棠的身影。
臥室、客廳、衛(wèi)生間、陽臺,通通找了一遍。
葉棠不在。
傅嘉樹的酒勁好像清醒了許多。
哦!葉棠不在京市。
那她在哪里?
他連忙拿出手機(jī),撥打了葉棠的電話。
卻顯示關(guān)機(jī)了。
傅嘉樹忽然覺得一陣說不出的煩躁,幾乎要撐破胸膛,洶涌而出。
葉棠離家出走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一定是吃醋了。
還有顧南梟跟他這么多年的兄弟,他可不會缺德地跟葉棠。
想到這里,傅嘉樹忽然心安了。
他在心里暗暗打算,跟方夢晗的婚禮如期舉行,葉棠肯定會先沉不住氣。
再不濟(jì),讓我母親給她打通電話,她還不得乖乖回來。
傅嘉樹終于可以放心地,沉睡過去。
08
顧南梟好像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
第一天求婚,第二天就要領(lǐng)我回家見家長,說要商談婚事細(xì)節(jié)。
據(jù)不少媒體說,有錢的豪門都是要商業(yè)聯(lián)姻的,就顧南梟的身份地位,他的家族又怎會讓他娶一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女人呢?
想到這里,我免不了緊張地出汗。
心里酸酸澀澀的滋味交織在了一起。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顧家老宅。
車門打開,他先下了車。
又轉(zhuǎn)過身來扶我。
我下了車,他也沒有松開,反而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心暖和舒適。
修長的手指有力而又堅定。
我緊張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遠(yuǎn)處,顧南梟的母親看到我們牽著手走了過來。
頓時欣慰地笑了。
不等我們走近,就快步迎了上來。
她一把將我抱住,“棠棠,歡迎回家!”
她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像極了媽媽的味道。
我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地被疼愛。
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掉了下來。
婚禮的流程談得很順利。
我們的婚期就定在半個月后。
那天晚上,顧阿姨還告訴我一件事情。
顧南梟前些年生了一場大病。
他們?nèi)胰ノ迮_山,求佛祖保佑他康健。
后來,他剛大病初愈,就獨自一人去還愿,在下山的路上,暈倒了。
是一個好心的姑娘,把他一路背下山的。
還送了他一根紅繩。
后來,顧南梟電話說找到那個女孩了,特別心儀。
所以當(dāng)我同意了求婚后。
顧家上上下下都特別欣喜。
他們打心眼里認(rèn)為,這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緣。
那天晚上,顧南梟第一次喝醉了。
我扶他上樓時,他暈乎乎地勾住我的脖子,不肯撒手。
剛進(jìn)臥室,他就將我抵在門背上深吻。
那是我從未嘗試過的一種深吻。
強(qiáng)勢霸道到極致,卻也刻骨銘心。
吻到最后,我?guī)缀跻静蛔 ?/p>
不知何時,我就已經(jīng)把他的襯衣撕扯得凌亂。
“今夜不許再逃,聽到?jīng)]有?”
“我保證讓你舒服?!?/p>
他說著哄人的情話,吻又跟著落在耳畔,呼吸在方寸間纏綿,勾得我意亂情迷。
我故作淡定地開口,實則春心早已蕩漾。
“好啊,如果不滿意,退貨……”
顧南梟忽然強(qiáng)勢逼近,那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地被他打斷了。
我實在忍不住,低聲細(xì)哼了兩聲。
他的呼吸卻變得更加凌亂粗重,過了很久,才慢慢停息。
酣暢淋漓地結(jié)束一切時,天色早已透黑。
手機(jī)上多了很多來電和微信。
一大半都是和傅嘉樹結(jié)婚有關(guān)。
我一笑置之,將他們?nèi)坷趧h除。
片刻后,顧南梟的手機(jī)也響了起來。
他接起,傅嘉樹的聲音立刻清晰傳來。
“南梟,在哪呢?”
顧南梟伸手將我拉到懷里,撫摸著我披散的長發(fā)。
我則癱軟在他的懷里,一動不動。
“港城家里?!?/p>
“有事嗎?”
“明晚,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盡量。”
兩人隨意調(diào)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棠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沒有回答,心里很猶豫。
不是不愿意公開我和顧南梟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