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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淵沒說話。
我也沒作聲。
明日也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怎么還跑到我這里?
“柔止。”
他啞聲開口:“不要同我置氣了好不好?”
“不要為了氣我同別人成親,搭上你一輩子的幸福?!?/p>
他摩挲著窗欞。
“我錯了,我不該縱容阮霜越過你?!?/p>
“我只是想磨磨你的脾氣?!?/p>
“眼見別人三妻四妾,我心里怎么不癢癢?”
“你我各退一步?!?/p>
“你若不嫁衛(wèi)朔,明日便是我們的成親禮?!?/p>
“阮霜也只能做妾。”
“你看如何?”
看他這誠懇模樣,似乎真覺得自己讓了多大步。
我笑了笑:“阮霜能同意?”
他見我有所松動,忙開口:“阮霜還不是得聽我的?!?/p>
“你跟我歸家,一切由我安排?!?/p>
我實在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事到如今我終是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自私虛偽,幼稚自大。
阮霜可笑。
我也可笑。
謝臨淵這時又開口:“柔柔,明日跟我成親?!?/p>
“我的正妻便只有你?!?/p>
我實在是不知如何回答,伸手便要關(guān)窗。
謝臨淵伸手擋?。骸懊先嶂?,我已經(jīng)認錯了?!?/p>
“你還要怎么樣!”
“你若是同別人成親了,再和離就要三嫁了。”
“我勸你想清楚,成親不是兒戲?!?/p>
他還知道成親不是兒戲。
我用力將窗戶關(guān)上:“趁我還沒叫人,趕緊滾?!?/p>
謝臨淵安靜了一瞬:“孟柔止!我看你能鬧到什么時候!”
屋外沒了聲音,我吹滅房中蠟燭。
安安穩(wěn)穩(wěn)睡了一覺。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喜娘進屋為我梳妝。
恍惚憶起三年前,我嫁給謝臨淵時滿心歡喜。
如今,真真是物是人非了。
喜娘為我裝扮結(jié)束,蓋上蓋頭便出了房間。
娘在我身邊囑咐:“有什么不舒心,立即回家?!?/p>
“別再怕家里擔心,自己擔著?!?/p>
看來姨母跟娘親提了我的事情。
我握住娘的手:“上次是我任性,這次是您跟爹為我挑的?!?/p>
“我信得過?!?/p>
娘擦擦眼淚,將我的手遞給衛(wèi)朔。
我看不到衛(wèi)朔,只覺得他的手心微微汗?jié)瘛?/p>
我低聲調(diào)笑:“小將軍這樣緊張在戰(zhàn)場上可還拿得住槍?!?/p>
衛(wèi)朔低笑:“戰(zhàn)場上不會,只會對你緊張。”
我聽得心下一熱,跟著衛(wèi)朔的腳步上了花轎。
花轎搖搖晃晃,衛(wèi)朔在花轎角落放了糕點。
生怕我餓到。
我咬了一口糕點,甜甜的。
心下滿足,想起這次出嫁倒是風光。
與謝臨淵成親時,我心疼謝臨淵家境不好。
聘禮是我提前一日運到他家,再由他提到我家。
衛(wèi)家下聘時,不同于謝臨淵的寒酸。
那聘禮一箱接一箱,我家那院子竟放不下。
我本想二嫁,不宜大操大辦。
衛(wèi)朔卻笨拙開口:“孟小姐值得?!?/p>
鳳冠提前兩月找了能工巧匠。
就連那霞帔也是找了蘇州繡娘連繡了兩月方才趕制出。
我又咬一口糕點,以后的日子大抵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