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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上去搶,卻被蘇媚兒輕松避開。
她紅唇微勾,突然松手。
卷軸落在地上,被她一腳踩住,用力碾了碾。
“你……”我渾身發(fā)抖,揚手就要扇她。
手腕在半空被截住。
墨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眼底翻涌著滔天怒意:“蘇淺,你還要胡鬧到何時?”
蘇媚兒立刻變了臉色,撲進他懷里低聲抽泣,“阿淵,淺淺她突然沖過來要打我……”
墨淵冷冷看著我,“給媚兒道歉?!?/p>
盯著地上被踩臟的畫卷,我突然笑出聲:“墨淵,你眼瞎了嗎?沒看見她在故意挑釁我?”
“夠了!”他暴怒地拽住我,狠狠將我往墻上撞去。
“媚兒好心為你送來宵夜的靈果,你就是這般對待長輩的?”
后背傳來劇烈的疼痛,我這才注意到床頭柜上確實放著一盤水靈的仙果。
蘇媚兒躲在墨淵身后,用口型無聲地沖我挑釁:“廢物?!?/p>
憤怒沖垮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線,我抓起那盤仙果,連同玉盤一起,盡數(shù)砸在她身上。
尖叫聲中,墨淵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耳邊嗡嗡作響,我聽見他慌張地喊:“媚兒!媚兒你怎樣?我馬上為你療傷!”
他們離開后,我蜷縮在狼藉之中,摸到一片破碎的玉盤。
鋒利的碎片劃破掌心,鮮血淋漓,卻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的疼痛。
那個待我如珠似寶,無條件信任我的師尊墨淵消失了,如今的他,是蘇媚兒的男人。
蘇媚兒的朋友圈……哦不,是她在昆侖墟內(nèi)與其他女弟子炫耀的場景,一幕幕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
墨淵為她尋來天山雪蓮療養(yǎng)她被“砸傷”的“嬌弱”身軀,親自為她喂食靈丹,為她請來各路仙門名醫(yī)會診她根本不存在的“內(nèi)傷”……
這些曾在我少女綺夢中幻想過的,師尊對我的獨有溫柔,輕而易舉地發(fā)生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我自然不奢求墨淵也一定要愛我。
只是這個人,為什么是蘇媚兒,是那個處心積慮構(gòu)陷了我數(shù)年的蘇媚兒!
咬爛了嘴里的嫩肉,嘗到鐵銹般的血腥味,我暗自發(fā)誓:“蘇淺,再也不要喜歡墨淵了。”
第二日上午,墨淵帶著蘇媚兒來到我的竹舍。
眼不見為凈,我盤膝打坐,不予理會。
屋外傳來兩人打情罵俏的聲音,我隱約聽見蘇媚兒在念著什么。
直到聽見“師尊”、“及笄禮”、“桃花釀”、“剖白心跡”這樣的字眼,心猛地一沉,周身血液仿佛驟然凝固。
那是我私下寫在玉簡上的,對師尊的孺慕與愛戀!
我瘋了般沖出竹舍,看見蘇媚兒正倚在墨淵懷里,手中舉著一枚玉簡,笑得花枝亂顫。
“原來我們淺淺從小就對師尊有這等心思呢~”
她故意用甜膩的嗓音念道:“師尊今日又為我束發(fā),若是他并非我?guī)熥?,那該多好……?/p>
墨淵臉色陰沉如水,一把奪過玉簡,靈力到處,玉簡瞬間化為齏粉。
“不知廉恥?!彼淅涞赝鲁鏊膫€字。
我僵在原地,如墜萬丈冰窟。
那些隱秘的、羞于啟齒的愛戀,就這樣被他親手碾碎,踐踏得一文不值。
蘇媚兒得意地朝我眨眨眼,突然驚呼:“哎呀,我忘記那玉簡中還刻錄著淺淺父母留下的唯一一縷神念了!”
我渾身一震,那是我父母臨終前,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留給我的念想!
我撲向那飄散的齏粉,卻被墨淵一把攔住。
他鉗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墨淵!那是我爹娘留給我最后的東西!”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拼命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