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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別院,果然有孩童嬉笑的聲音透過墻院傳出。
院里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由奴仆圍著玩鬧。
看著,女孩該有四,五歲,男孩約摸是兩歲。
兩個孩子的容貌與顧玉澤兒時如出一轍。
看到他們身上的衣裳,我不由心痛垂頭看自己扎滿針孔的手。
我認得出,那是顧玉澤說想與我有個孩子,鬧著哄著讓我這不擅針線的做的衣裳。
記憶最深刻顧玉澤的失約,
是六年前我們正式訂親當日,還有三年前雙親上斷頭臺前,將我囑托給顧玉澤當晚。
按著年歲推移,對得上了。
所以他早早就厭惡了我。
多年來,每每說獨自來這懷念生母,不過是來享受天倫之樂。
每每幻想我與他未來的孩子,不過是哄騙我給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做衣裳的惡趣味。
雖已得知他的背叛,我的心還是像被生生挖走般痛。
我輕功翻墻進院,走到主屋。
未下完的棋局,沒收起來的琴都在訴說著他們的主人有多琴瑟和鳴,恩愛和諧。
而琴架旁格格不入的詩詞本上,有好幾篇都是諷刺我作不來詩。
快做完的大紅鳳冠在書桌上格外顯眼。
鳳冠零碎部件下壓著的,是一張張顧玉澤模仿各種字跡的紙張。
最早的有父親的字跡,有別國文字的練習,更有我的字跡。
看到這,積壓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當年便是搜出父親和別國來往的信件,讓父親辯無可辯。
仿字跡不是易事,可見是真下足了功夫。
他對于宋心月的事事事親力親為、處心積慮。
而當年與我定親時卻連人都沒有出現(xiàn)。
這些不止是顧玉澤背叛我的證據(jù),
更是像一把即將磨好要架在我脖子上的奪命刀。
想到什么我忍著悲痛四處尋找,成功找到一個暗格。
看到里頭顧玉澤賄賂官員相幫的賬本,我稍稍安了心。
將一切安放回原處,除了一顆破碎的心我什么都沒帶走。
回到府上已入夜,我立馬鋪紙給太子寫信。
長話短說,正要寫完,信卻被顧玉澤一把搶走。
“云瀟妹妹,你在寫什么?”他拿著信天真看著我,又蹙眉湊近道:
“你的臉色很不好?!?/p>
我心中打鼓想著如何圓話拿回。
顧玉澤自己把信還了回來,委屈說著:
“是不是弄丟的東西讓你很難辦,我不好不乖,沒有保護好你?!?/p>
我心下一松,如往常般摸上他的頭,“你將我護得很好,不怪你,是我沒把東西放好?!?/p>
如今再聽這些話只覺好笑,每當顧玉澤做了什么都會說類似的話讓我愧疚。
他這是讓我心生愧疚,屆時就會舍不得牽扯到他呢。
我收好信要打發(fā)顧玉澤,他卻神秘從懷里拿出一本避火圖,獻寶似的拿給我。
“下人說這個能生孩子,云瀟妹妹我們試試吧?!?/p>
生孩子?
他裝傻騙了我做那么多事,如今還想裝傻占了我的身子嗎?
我收起心緒,故作窘迫將避火圖拿給下人處理,耐心哄著他:
“這個,得成婚了才行。”
又揉了揉眉心,疲憊道:
“玉澤兄,我得去軍營和副將商討,你先睡吧?!?/p>
“云瀟妹妹再忙,也不能忘了明日回來陪我過生辰?!鳖櫽駶蓳u著我的手撒嬌。
我點頭再三保證,顧玉澤才放過我。
出府后我立即將信給太子傳去。
這次計策萬全卻再次敗兵后,太子便提議做個假兵符試探我身邊的人。
不想就釣出了顧玉澤這個兒時相處到大的未婚夫。
如今雖找到證據(jù),但顧玉澤裝著傻。
若是此刻揭發(fā),
只需說我為了推卸責任,栽贓腦子不清醒的顧玉澤便能反咬我。
兵符丟失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兩日后誰拿出兵符,誰便是背叛之人。
屆時一切自會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