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我突然闌尾炎急性發(fā)作。
大哥二話不說便將我鎖進地下室。
“就知道爭寵吃醋,妹妹三次模擬都沒考好,年級第一的姐姐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明知今晚我們要帶妹妹泡溫泉考前放松,收起你惡毒的小心機!”
他載著養(yǎng)妹揚長而去,絲毫不顧我的死活。
我好不容易撥通了120,被緊急送醫(yī)。
作為院長的二哥一通電話打來,命令已經(jīng)被麻醉后開膛剖腹的我停止手術!
我被活生生晾在手術臺上一整夜無人問津!
直到第二天高考,班主任給哥哥打去了電話:
“茜茜怎么還沒來參加高考?”
他們愣神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爬滿了驚恐。
哥哥們發(fā)瘋似的沖進急診手術床,
看到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后,竟一夜白了頭……
1
肚子劇烈的疼痛讓我站不直身子,然而大哥滿眼卻只有柳明月。
“明月不要焦慮,大哥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模擬考試說明不了什么,柳思思肯定是作弊了才能考第一?!?/p>
說完大哥犀利一瞪,像是要將我千刀萬剮一般。
我佝僂著背,拽著大哥的衣袖有氣無力的說:
“大哥,我肚子好痛,快送我去醫(yī)院……”
大哥一把甩掉我的手,我直接摔倒在地,無力站起身。
“裝什么裝!整天就知道給明月添堵,還會做什么!”
“來人!給我把她拖到地下室去!省得讓明月看了心煩!”
管家像是拖拽垃圾一般將我扔進地下室。
我拼命地拍打著房門求救,換來的卻是大哥冰冷的話語。
“柳思思,你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嗎?”
“考了年級第一就在明月面前耀武揚威,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收起你的小把戲,柳家沒有人會慣著你!”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片暈眩,我哭著說道:
“大哥,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快要疼死了……”
我聽到大哥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心中稍有欣喜,然而下一秒聲音卻戛然而止。
柳明月噙住眼淚,尾音帶著些許委屈:
“大哥,要不今晚就不去泡溫泉了,你們還是留下來陪姐姐吧?!?/p>
“只要姐姐開心,就算是謊言我也認了。”
她輕飄飄幾句話,就將我定成撒謊成性的人。
我疼得唇色發(fā)白:
“柳明月,不用你假兮兮裝可憐!”
腹部的疼痛像是扎了根,又好像燒紅的烙鐵在皮肉中擰了一圈。
全身上下被汗水浸濕,連呼吸都會帶來爆裂的疼痛。
以往被冤枉還會跟她爭辯,現(xiàn)在只覺得煩躁。
“柳思思你到底有完沒完!我看你就是不長記性!”
“今天你就給我呆在里面好好反??!”
說完徑直離開,開著保時捷帶著柳明月去泡溫泉放松心情。
我死死咬住嘴里的血肉,濃重的鐵銹味在嘴里散開。
艱難的靠在墻邊,痛苦的呻吟也緩解不了一分一毫。
自從我被爸媽認回柳家后,柳明月對我的態(tài)度愈發(fā)惡劣。
明明她是爸媽收養(yǎng)的孩子,可是大哥二哥卻拿她當做掌上明珠。
大哥說:
“明月有幽閉恐懼,大臥室讓給她,你去樓上閣樓睡。”
閣樓狹窄悶熱,就連柳明月養(yǎng)的狗,窩里都安裝了空調。
二哥也附和道:
“我只有明月一個妹妹,你跟我有血緣關系也無事于補?!?/p>
二哥逢人就說柳明月是他疼愛的妹妹,介紹我則是家里新招的保姆。
柳明月曾在學校廁所堵住了我,跟她閨蜜堂而皇之的挑釁道:
“出身好能怎么樣,到頭來還不是活的像條狗?!?/p>
柳明月考試失利,大哥二哥跪在地上學狗叫,只為了哄她開心。
爸媽遠在國外,無心顧及我。
當時把我認回來,只是因為聽說我的成績好,希望我可以考取狀元,為柳家增光添彩。
明明年幼我還沒走丟時,大哥讓我騎在脖子上,二哥拿著相機記錄我的一切。
他們認真的說我是他們唯一想要守護的寶貝。
而現(xiàn)在我痛到快要死掉卻無人問津,甚至連一通120都不愿打。
委屈,憤恨,痛苦的淚水無聲的滑落。
難道今晚,我真的要痛死在地下室嗎?
2
正當我絕望之際,我聽到地下室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難道是大哥回來救我了嗎?
我滿懷著期待等待大門打開,然而卻傳來柳明月的聲音。
“怎么樣,是不是疼的快要死了?”
說完便笑的花枝亂顫,眼神中滿是嘲諷。
“是柳家的親生女兒又能怎樣,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兒!”
話音剛落,柳明月接起了電話。
“大哥,我已經(jīng)把鑰匙給思思了,她跟沒事人一樣,還罵我假仁假義?!?/p>
“不過沒關系,只要她沒事就好,這樣你們也不用擔心了?!?/p>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什么鑰匙?
她根本沒給我鑰匙!
掛斷電話后,柳明月眼神微瞇,冰冷一笑。
“柳思思,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你給我記住了,我才是柳家的掌上明珠!”
“至于你,只要你明天高考失利,就會被永遠趕出柳家!”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意志,拿起電話給二哥打去了電話。
過了幾十秒后,二哥才接起了電話。
“有什么事非要給我打電話,要是明月給我打電話占了線怎么辦!”
我顧不上委屈,趕忙解釋道:
“二哥,我突發(fā)急性闌尾炎,你能不能派救護車來救我……”
二哥的音量陡然增加:
“你以為醫(yī)院是你開的嗎?想要救護車就要!”
“自私自利的家伙!”
可是上次柳明月只是咳嗽了兩聲,二哥立馬派了救護車將她送到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后才放心。
“二哥,我真的好痛,痛到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無力的哀求,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
二哥沒好氣的說:
“就這一次,要是你敢騙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掛斷電話后,我長舒一口氣,我終于要得救了!
然而幾分鐘過后,二哥再次打來電話。
“柳思思,你到底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明月說你壓根什么事都沒有,大哥也說已經(jīng)把鑰匙給你了?!?/p>
“難道你非要全家人圍著你團團轉才開心嗎?”
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沒想到柳明月竟然惡人先告狀!
我急聲說道:
“二哥,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回來看看就知道了……”
“你給我閉嘴!還想耍我!像你這種爛人我見得多了!”
說完便惡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我最后的一線生機,就這樣破滅了。
就當我要放棄的時候,聽到媽媽的聲音。
她竟然從國外旅游回來了!
我拼命地拍打著門,爸媽聽到動靜后立刻將我放了出來。
“媽,快放我出去,我肚子好疼……”
然而媽媽卻無心搭理,放下行李直奔溫泉中心找柳明月。
“思思,明月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們現(xiàn)在要去陪她,有什么事完了再說?!?/p>
原來他們回來只是為了陪伴柳明月。
可是媽媽,明天也是我參加高考的日子。
大門砰的一聲在我面前關上,冷汗浸濕了鬢角,眼淚濕潤了眼眶。
想說的話像一團棉花死死堵住喉嚨。
我顫抖著手撥打了120……
3
到了醫(yī)院后,醫(yī)生火速安排我進行手術。
護士正準備幫我安排術前準備時,大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明月的準考證在哪里?她說交給你保管了。”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什么準考證,她壓根沒有給過我。
“我沒有拿她的準考證。”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便傳來柳明月的抽泣聲:
“怎么辦啊,沒有準考證我還怎么參加高考?”
“思思姐,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我的準考證弄丟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高考可是人生大事啊……”
我被氣的渾身發(fā)抖。
柳明月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往我頭上潑臟水!
下一秒,大哥一把將手機拿了過去,替她主持公道:
“柳思思,你什么小心思我們不知道!趕緊痛快把準考證交出來!”
“你不就是怕明月分數(shù)超過你嗎?像你這種爛人,就算作弊取得好成績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瘋狂搖頭想要解釋,卻被媽媽的聲音堵了回來。
“思思差不多就得了,明月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她跟你可不一樣?!?/p>
拿著手機的手無力滑落。
媽媽的責罵聲還在不?;厥帯?/p>
這個家,早就沒有屬于我的位置了。
躺在手術臺上,冰冷的燈光落在我的臉上,我竟難得的感受到一絲溫暖。
趙醫(yī)生提醒我要打麻醉了。
幾秒后,我便失去了意識。
嗤啦一聲,我仿佛感受到手術刀在肚皮上劃過。
刺骨的疼痛讓我冷汗直冒。
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jīng)打了麻醉了嗎,怎么會這么疼?
我想張嘴詢問,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竟然敢得罪院長的妹妹,我倒要讓你嘗嘗什么叫專心的疼痛!”
原來醫(yī)生沒有給我注射足量的麻醉劑是故意的!
還沒來得及思考,開膛破肚的疼痛讓我?guī)捉柝省?/p>
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痛從腹腔炸裂開來。
汗水瞬間浸透身下的床單,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我就像任人宰割的魚,拼命掙扎彈起,卻又無力的落下。
手術進行到一半,二哥穿著手術服竟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虛弱的呼喚著他,二哥卻不耐煩的瞥我一眼。
“我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明月的準考證到底在哪里!”
原來二哥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麻藥……好痛……”
二哥咬牙切齒的瞪著我,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裝什么裝!打了麻藥怎么會有痛覺,別演戲了!”
“死鴨子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二哥跟醫(yī)生低語了幾句,轉身離開。
隨后,醫(yī)生和護士給我簡單止血包扎后也都紛紛離開。
我就這樣活生生被晾在手術室里,無人問津!
4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躺著昏暗的手術室里不知道過了多久。
腹部的疼痛還在不停叫囂。
與此同時,他們一家五口還在開心的泡著溫泉。
“明月你別擔心,二哥已經(jīng)幫你教訓過柳思思了?!?/p>
二哥溫柔的幫柳明月梳著頭發(fā),眼中的溫柔寵溺滿到快要溢了出來。
柳明月嘟著嘴巴,嬌嗔的說道:
“思思姐也不是故意的,還好我有備份的準考證?!?/p>
“我也能明白思思姐的想法啦,她總是這樣,容易嫉妒別人?!?/p>
二哥眼神犀利道:
“她想怎樣我不管,但是欺負到你頭上,我絕對不允許!”
仿佛我是窮兇極惡之人。
可我才是他的親妹妹?。?/p>
泡完溫泉后,柳明月纏著二哥說今晚想要去醫(yī)院過夜。
“我就想從醫(yī)院出發(fā),最好還是坐救護車去,這樣一路暢通,我最討厭堵車了?!?/p>
二哥寵溺一笑,調轉方向直奔醫(yī)院。
“二哥,這手術室里怎么還亮著燈???”
是柳明月的聲音!
二哥這時才想起來我,招呼了醫(yī)生過來囑咐道:
“你把柳思思的手術繼續(xù)做完,沒什么事就別來打擾我們?!?/p>
我艱難的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進來的壓根不是什么醫(yī)生,而是柳明月!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瞬間恐懼,害怕,無措讓我渾身僵硬。
柳明月玩味的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
“現(xiàn)在明白得罪我的下場了吧?!?/p>
我剛想張嘴喊救命,柳明月卻說:
“哥哥們都已經(jīng)去休息了?!?/p>
“再說了,就算你把他們喊來,又能怎么樣呢?”
深深的無力感緊緊束縛著我。
是啊,二哥可是為了柳明月,才將我開膛破肚晾在手術臺上。
柳明月興致勃勃的掏出手機,打開免提。
“二哥你放心吧,思思姐的手術已經(jīng)順利完成了?!?/p>
“她還在鬧小脾氣,吵著鬧著非要轉院,我只好幫她安排了?!?/p>
二哥不耐煩的說:
“沒有公主命還耍公主脾氣,走了更好!”
掛斷電話后,柳明月俯身湊到我耳邊說:
“你猜,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你,還是你先被活活疼死?”
手術室的大門徹底被鎖住,門外的醫(yī)生諂媚的討好著柳明月。
“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二哥盛裝打扮,招搖的開著救護車護送柳明月前往考場。
柳明月坐在車上,大哥貼心的幫她按摩放松。
“明月,哥哥們相信你一定可以!”
“等高考結束,保時捷和全球環(huán)行都是獎勵給你的禮物!”
到了考場門票,班主任早已等候多時。
沒有見到我的身影她趕忙詢問:
“柳思思怎么還沒有到?再過十分鐘就不讓進考場了?!?/p>
大哥一臉無所謂道:
“估計路上堵車了吧?!?/p>
班主任滿臉擔憂,自言自語的說:
“思思那孩子該不會闌尾炎又犯了吧?”
“你說什么!柳思思有闌尾炎?”
哥哥們滿臉激動,班主任錯愕的點了點頭,
“對啊,已經(jīng)好久了,每次發(fā)作起來都痛不欲生?!?/p>
哥哥們相視著,面色凝重。
“難道昨天她真的……”
下一秒,二哥的手機響起。
“院長不好了,手術臺上怎么有一位病人啊!”
“好像從昨晚就一直被扔在這里了!”
大哥踉蹌得后退了幾步,滿臉的慌張。
二哥渾身顫抖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柳明月:
“明月,你不是說思思已經(jīng)轉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