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妻子洗車的時候,我從座位下發(fā)現(xiàn)她白月光常戴的那枚男士對戒。
上面刻著她和白月光的名字。
我拍照發(fā)給妻子。
她不耐煩:
「買來戴著玩的,你還當真了?」
「我都已經(jīng)嫁給你了,你還有什么好吃醋的,快把東西拿回去給人家。」
她不知道,我早就打算給了。
包括她。
1.
我本以為蘇婉又要和周明懷待到很晚才回來。
結(jié)果剛推開家門,就看到蘇婉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綜藝,笑得花枝亂顫。
看到我,她立刻沉了臉色朝我伸出手。
「戒指呢?」
明白過來她是怕我把戒指扔掉才著急趕回來,我不禁內(nèi)心暗笑。
將戒指遞過去,蘇婉拿到手里,對著燈光,仔細的檢查著。
片刻她嘖了一聲,語氣煩躁。
「秦牧,你實在閑就給自己找點事干,亂動我車干什么?」
我沒說話。
以前我體諒她辛苦,洗車這種雜事和家里的家務(wù)都是我包攬的,她也很樂意,只是后來牽扯到周明懷,她對我怎么都看不順眼。
換作往常,我大概又要著急的跟她解釋,然后被她痛斥我狡辯,兩人怒火上頭再大吵一架。
可現(xiàn)在,我的情緒出乎意料的平靜。
見我沉默,她又滿臉惋惜:「戒指都被你劃傷了一道小口,看著都不完美了。」
我懷疑她到底是在說這枚戒指,還是在說她和周明懷。
「對不起,以后不會了。」
蘇婉正醞釀著發(fā)作,聞言愣了一下,狐疑的看我一眼。
旋即冷笑:「你又在這兒陰陽怪氣什么?」
「你做錯事,我還不能說你幾句了?」
她不相信我也正常。
曾經(jīng)得知她和周明懷關(guān)系不一般后,每次她維護周明懷我都會醋意大發(fā)。
鬧得最難看的一次是我看到她和周明懷十指相扣逛街,我沒忍住追過去說了周明懷兩句,結(jié)果被蘇婉當街甩了一巴掌。
仔細想想,還挺丟人的。
「我說真的,以后再也不會了。」
「你……」
蘇婉正要說什么,這時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她沒再理會我,立刻笑盈盈的轉(zhuǎn)頭接通。
顯然是周明懷打來的。
不知道他說了什么,蘇婉捂著嘴笑得眼睛都彎了。
她對我向來嚴苛,在我的記憶里,她的臉色向來是冷冰冰的,我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我沒有再聽下去,轉(zhuǎn)身返回房間。
蘇婉見我離開,這才朝對面道:「戒指現(xiàn)在在我手里呢,我真沒想到,你還會留著它?!?/p>
周明懷也出了聲。
或許因為蘇婉站的離我的房間較近,隔著房門,我將他們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你送給我的東西,我怎么會不好好保存呢?我又不像其他人?!?/p>
「其他人」說的是我。
那晚我剛加班回來,推門就看到周明懷和蘇婉有說有笑的在廚房,蘇婉解釋說周明懷是特地幫我慶祝生日的。
她還讓周明懷幫我挑了生日禮物,催促著讓我打開。
在此之前蘇婉從來沒主動給我送過禮物,聽她這么說,我也不想鬧得難堪,便暫時放下心結(jié)開了禮物。
結(jié)果拆開便看到一件被剪爛的西裝。
不等我詢問,周明懷走過來,語氣委屈。
「秦牧,這西裝是小婉找人手工定制的,花費了不少心血,我知道你看到我不開心,但也不能這樣對小婉的一片心意吧?!?/p>
蘇婉原本在廚房,聽到動靜出來后,臉色瞬間沉下。
我察覺到周明懷眼底的笑意,立刻明白過來是他做的。
可不等我剛說兩句,蘇婉便毫不猶豫沖我冷聲喝道:「秦牧,你有完沒完!自己做的事還賴到別人頭上?」
「明懷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怎么有時間動我送給你的禮物?」
「而且,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難道我是嗎?
我被她刺的有些傷心,還想解釋,蘇婉卻理都不理,挽著周明懷轉(zhuǎn)身就走。
當晚夜不歸宿,將我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
我找了她整整一夜,想方設(shè)法的換手機號跟她解釋。
現(xiàn)在想想,著實沒必要。
門外,我聽到蘇婉繼續(xù)嫌棄:「真不明白他到底吃錯了什么藥,今天你的戒指也被他劃花了,肯定又是吃醋?!?/p>
周明懷一如既往道:「沒關(guān)系婉兒,你不要因為我和秦牧吵架?!?/p>
「明懷,你太委屈自己了?!?/p>
兩人一唱一和,我都能猜到他們接下來要說什么。
沒興趣再聽,我戴上耳機打開英語聽力。
之前我就有留學的想法,也做了很多準備,但蘇婉不愿意,于是我便放棄了。
既然蘇婉不讓我管她,之后我自然要把時間放在更值得的事情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蘇婉將我的耳機扯下來,我這才看到她不知何時進了門,臉色冰冷的望著我。
「你還在這兒生悶氣?」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大氣一點?和明懷學一學,他都沒有計較你弄花戒指的事。」
我啞然:「我沒生悶氣?!?/p>
這已經(jīng)是周明懷不知道多少次對我的挑釁了,最初確實會生氣,會跟蘇婉告狀,但后來發(fā)現(xiàn)她不僅不相信我,還會替周明懷說話后,我就釋懷了。
「我還不了解你嗎?」
蘇婉冷笑。
我以為她又要因為喋喋不休的數(shù)落我。
這些年無論我無論做的多好,但凡有一點不對,她都會全盤否定。
可誰知這次她竟語重心長:「秦牧,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其他人,做出一些讓自己都后悔的事?!?/p>
正當我疑惑她竟然會對我說好聽的話時,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明懷不計較了,但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跟他道個歉?!?/p>
我感覺好笑,但也只是點了點頭。
蘇婉喜笑顏開:「你今天情緒真穩(wěn)定,真希望每次你都能這樣?!?/p>
可她不知道,只有一個人徹底死心,才會情緒穩(wěn)定到什么都不在乎。
等她離開后,我手機也收到一條短信。
是國外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
時間是三天后。
也是我和蘇婉離婚的時間。
2.
蘇婉和周明懷都是我的大學校友。
當初蘇婉在一場很嚴肅的考試時借我一支筆,自那之后,我們便有了交集,逐漸的我察覺她的心地善良,對她逐漸喜歡。
但因為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一直沒有向她表白。
卻沒想到蘇婉有一天主動找到我,提出要和我在一起。
我欣喜若狂。
本以為是我們是雙向奔赴,可直到后來領(lǐng)證當天聽蘇婉醉酒后哭訴才知道。
她始終暗戀周明懷,旁敲側(cè)擊暗示過很多次,兩人關(guān)系卻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她和我在一起只是想要刺激周明懷把她搶回去。
就連她答應(yīng)和我領(lǐng)證結(jié)婚,也是因為周明懷要出國。
蘇婉想用這種方式試探他的心思。
那時候我雖然難過,卻仍加倍對她好,想要告訴她并沒有選擇錯人。
最開始她是接受的,我們婚后相敬如賓三年。
除了沒有辦婚禮,一直分房睡,其他時候都像新婚的夫妻。
可直到周明懷回來,他告訴大家當初出國其實是因為傷心,也在試探她會不會追過去的時候,蘇婉的心思又開始死灰復(fù)燃。
每次我們因為周明懷吵架,蘇婉便朝我大吼。
「如果當初不是和你結(jié)婚,我已經(jīng)和明懷在一起了?!?/p>
「但凡我知道你這么小心眼,當初我還不如勇敢一些,和明懷一起出國!」
最開始蘇婉是仗著我不舍得離開她才這么肆無忌憚,到后來她是真的覺得,因為我,她和周明懷才會錯過。
晚飯的時候,我和蘇婉都沒說話。
氣氛似乎有些僵。
「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p>
吃到一半,她突然問。
我想起來,往常吵完架,吃飯的時候我總是會喋喋不休的跟她說好話,給她夾菜賠罪,直到把她逗笑,然后再被她教訓。
「吃飯不要說話,會把口水噴到碗里的?!?/p>
「夾菜的時候能不能用公筷,注意下衛(wèi)生?!?/p>
「……」
但我記得,之前她和周明懷吃飯,周明懷對著飯菜打噴嚏,用自己沾過口水的筷子給她夾菜她都沒說什么,還吃的津津有味。
「你說過的,食不言寢不語?!刮业暬氐?。
蘇婉愣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我悶頭扒完最后一口米飯后站起身。
「晚會兒吃完飯還有工作要做,我先回房間了?!?/p>
「你吃完把碗筷放在桌上就行了,我晚會兒來刷。」
蘇婉咬了咬唇,最后還是出了聲。
「秦牧,我們婚禮還沒補辦,過段時間補一下吧?!?/p>
聞言,我微微有些詫異。
往常我每年都要跟她提很多次補辦婚禮的事情,她都毫不猶豫拒絕了,有一次我暗中想給她驚喜也被她發(fā)現(xiàn)后訓斥了一頓怪我沒事找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補辦婚禮。
但很快我反應(yīng)過來,估計她也是隨口一說。
往常我們吵完架,她為了給我臺階,會主動提出要和我度蜜月,或者要帶我吃海鮮大餐,看電影。
每次我都用心準備,做旅游攻略。
可等我再提起來的時候她卻滿臉不耐煩,各種借口推辭,我拿出她的許諾,她卻還怪我太認真,不知道變通。
這次婚禮大概率也是空頭支票。
我也沒心思拆穿,點了點頭:「你安排就好?!?/p>
我的語氣很平常,可她的臉色竟然有些煩躁,眼看她要發(fā)作,我直接進了臥室。
等再出來的時候,碗筷和餐桌已經(jīng)被整理好了。
我感覺有些反常。
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不會做這種家務(wù)的。
有次我出差三天,她把碗筷在水里泡了三天專門等我來刷。
這次竟然這么積極?
但很快我便接到了她的短信。
【明懷胃不舒服,我送他去趟醫(yī)院,你先休息。】
見狀我也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用做家務(wù)這件事來彌補自己去找周明懷的愧疚心。
也正好,能騰出時間繼續(xù)學習了。
夜深人靜我的效率也出奇的快,很快便看完了入學手冊,又順便逛了逛論壇后,早早的上床戴著耳機聽著英語單詞睡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我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到蘇婉正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fā)上。
眼白有些紅血絲,看起來似乎一夜沒睡。
她對周明懷還真是盡心。
往常我生病,她能送我去醫(yī)院就很好了,我根本不敢奢求她會陪我一整晚。
「你臥室的門為什么反鎖?我敲了半天你都不開!」
她氣急敗壞的問。
我一頭霧水:「你敲我門干什么?」
她哽了一下,氣勢弱了幾分。
「我昨天出門,你一通電話都不給我打?難道你不怕我遇到什么危險?」
我笑了:「這里治安這么好,哪兒有危險,而且你和周明懷在一起,他一個大男人,有危險還能不護著你?」
蘇婉臉色漲青,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她之前跟我說的原話。
以前她每次深夜外出,我都著急的給她打電話,可她每次都不接,一直到我發(fā)短信讓她回消息,她才姍姍回一通電話,不耐煩的拋出這句話。
蘇婉的臉色晴了又陰。
最后她深吐了口氣:「秦牧,我們別鬧了,行嗎?」
說著,她走上前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我的身上,柔弱無骨的一雙胳膊攀上我的脖子,想要抱住我。
換作以往我看到她這樣早就忍不住動情了。
可此時,我卻內(nèi)心十分平靜,腦子里沒有一絲雜念。
我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拉下來,淡聲道。
「時間不早了,還要去公司呢,我先走了?!?/p>
說完,我沒看她的臉色,推門離開。
3.
到公司后,我向公司提了離職。
公司象征性挽留了兩句后便批準了。
離開的時候我聽到有同事竊竊私語,猜測我是因為家事頻繁請假才會被辭退的。
之前上班的時候蘇婉經(jīng)常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聯(lián)系我,我沒有第一時間幫她解決,她便會生氣覺得我不在乎她。
因此我在公司經(jīng)常請假,同事們也笑我妻管嚴。
之前我還樂在其中,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男人應(yīng)該做的事情。
現(xiàn)在想想真是莫大諷刺。
畢竟感情陰晴不定,只有事業(yè)才不會背叛自己。
從公司離開后,我去找律師咨詢離婚。
我和蘇婉的財產(chǎn)劃分很明確,沒什么糾紛,離婚按理來說辦的應(yīng)該很順利。
結(jié)果律師看完證件后,眉頭緊皺,道。
「你這個結(jié)婚證是假的?!?/p>
「假的?」
「你在哪兒辦的?」律師問我。
我想起來,當初辦證的時候,等到一半蘇婉嫌棄太慢,說要找人幫忙辦,拿著我的身份證離開后沒多久便給了我這張結(jié)婚證。
也就是說,我和蘇婉這三年來,夫妻的身份是假的。
她是擔心自己反悔的時候我不跟她離婚,所以還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我忍不住被逗笑了。
她還真是個人才。
也正好,我原本還擔心她會不同意離婚。
現(xiàn)在看來,自己著實多慮了。
我又準備了些出國要用的東西,定了今晚的機票。
回到家里,原本想要告訴蘇婉這件事。
結(jié)果剛進家門,我看到蘇婉正在化妝,一張小臉精致,襯衫短裙,裙擺遮到膝蓋,襯著她姣好的身材。
她悄悄從鏡子里瞥了我一眼。
隨后站起身,從旁邊拿起一套西裝遞給我。
語氣不自然道:「一會兒換上它?!?/p>
「晚會兒我們?nèi)ヅ幕榧喺?,我已?jīng)約了攝影公司?!?/p>
我本來是想推辭的。
可又想了想,還是沒忍心。
我清楚辛辛苦苦做好的計劃被打亂的一團糟之后是怎么樣的感受。
而且這似乎是蘇婉第一次遵守自己的諾言,在一起這么久,留下幾張照片做個紀念也不算過分。
我從她的手里接過西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婉似乎松了口氣。
到攝影公司后,我們分開上妝。
我不太喜歡化妝的過程,好在化妝師夸我的皮膚不錯,五官也立體,只需要簡單遮瑕就可以。
沒多久我便從化妝間出來,往取景地走。
剛走到一半,我遠遠的便看到蘇婉被一個男人舉的高高的,蘇婉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姿態(tài)看起來十分親昵。
攝影師站在不遠處幫他們拍著照片。
遲疑兩步后,我走過去。
蘇婉看到我,剛才還笑著的眸子里驀的閃過幾分慌亂。
不等他說話,周明懷率先出了聲:「秦牧,你怎么也在這兒?」
「你別誤會,我和婉兒恰好遇到,想著之前分開太遺憾了,所以才想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的?!?/p>
「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把你晾在這兒了?!?/p>
我沒說話,徑直朝他走過去。
蘇婉立刻側(cè)站了一步,擋到周明懷的面前,雙手微微張開,呈保護的姿勢。
就連她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警惕。
「秦牧,你干什么?」
「周明懷說的是真的,拍照留念這件事也是我提出來的,你有什么火沖我來。」
我腳步停下來,低笑一聲。
「你誤會了,我沒想發(fā)火,我只是覺得,既然要拍婚紗照,怎么能沒有新郎的捧花?」
說完,我將捧花塞到蘇婉的手里。
「你們慢慢拍,多拍幾組,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p>
說完,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手腕被攥住了,蘇婉看著我,語氣別扭。
「秦牧,我今天真的是想要和你拍的,婚禮也是真的,我已經(jīng)約了婚慶公司?!?/p>
「今天的事真的是意外?!?/p>
「等明天,我們明天再拍婚紗照,行嗎?」
我沒想到她竟然會跟我解釋。
往常她從來不會,只會斥責我想得多,心臟。
我又往她身后目光得逞的周明懷掃了眼,估摸著她還是怕我破壞吧。
我淡笑:「我都行?!?/p>
不拍也行。
「秦牧。」
她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一旁的攝影師有些等不及了。
「蘇小姐,現(xiàn)在拍嗎?晚會兒我們還有三個外景,下午有雨,不趕緊拍的話只能等到明天再補了?!?/p>
聞言,蘇婉匆忙道:「拍?!?/p>
「你在家里等我?!?/p>
她沖我叮囑完,便著急的重新回到周明懷身邊,開拍前幫他整理亂掉的領(lǐng)口。
我看著這幅畫面,心情竟沒有一絲波瀾。
但也想明白了,我離開這件事,似乎根本不需要告訴她。
或許她心里也并不在意。
我轉(zhuǎn)身離開,打車回到家,將身上的西裝換下來后,整齊的疊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旁邊的墻上貼著我和蘇婉合照,已經(jīng)泛黃落了灰。
我本來想把這里做成照片墻,貼滿我們的照片,可蘇婉告訴我她不喜歡拍照,就連這張照片都還是我趁蘇婉心情好的時候鬧著她要拍的。
反正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我將照片撕下來,扔進垃圾桶。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三年的時光竟然一個行李箱就裝滿了。
將鑰匙放在旁邊的櫥柜,我大步走出曾經(jīng)往返上千次的家門。
只不過這次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的一天了。
我打車到機場,不多久準備登機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蘇婉的電話。
電話那端,她的語氣急促緊張。
「秦牧,定位顯示你在機場?你在機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