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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梔因傷口感染發(fā)起高燒。
再醒來,裴灼坐在床邊,溫?zé)岬氖终瀑N在她額頭上,正幫她試溫。
見她醒了,裴灼松了口氣,眉頭卻不由自主蹙起。
“對不起,昨晚我的手機落在會所,不知道你出事,還是老板告訴我你受傷了。”
“我不是給你配了保鏢,怎么不帶在身邊?”
想起昨晚裴灼抱著林昭奪門而出的場景,黎梔扭頭避開裴灼的手,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他那時忙著照顧暈倒的林昭,哪里會管她的死活?
裴灼見她哭了,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還在為昨晚的事不高興?”他頓了頓,“梔梔,你不是說過愿意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只點了林昭半個月,半個月后,我保證和她斷干凈?!?/p>
想到再熬幾天就能離開,黎梔索性放棄抵抗。
“隨便你,別把人帶到我面前就行?!?/p>
裴灼想和誰在一起,想在一起多久,她都不會再管了。
“沒問題。”裴灼如釋重負(fù),語氣柔和下來,“梔梔最乖了,從不讓我費心?!?/p>
黎梔閉上眼,不想再聽裴灼多說一個字。
裴灼心里有愧,接下來的兩天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再也沒提過林昭的名字。
第三天,別墅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林昭。
她一身白色襯衫站在對面,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林昭剛回國,找不到什么正經(jīng)工作,正好你受傷了,我就雇了她當(dāng)保姆,讓她來照顧你?!?/p>
裴灼說完,身邊的林昭朝她伸出手,“黎小姐,很高興認(rèn)識你?!?/p>
黎梔沒有理會林昭,冷著臉問裴灼:“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把她帶回來嗎?”
“我最近工作忙,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有林昭在,我也能安心?!?/p>
黎梔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她怎么會不明白,裴灼的真正目的就是讓林昭住進來?
她直接無視兩人。
轉(zhuǎn)身上樓時,聽到林昭委屈道:“怎么辦,黎小姐好像不喜歡我。”
裴灼冷聲道:“我雇你來,是讓你好好照顧她,其他事用不著你操心?!?/p>
......
中午,裴灼從餐廳叫了一桌菜。
菜都是她愛吃的,但看著坐在對面的林昭,她毫無胃口。
就在裴灼第三次往她碗里夾菜時,林昭忽然皺眉道:“這些菜也太清淡了,加點醋味道會更好。”
裴灼放下筷子,“菜是按照梔梔的口味點的,廚房有醋,想吃自己去拿?!?/p>
“可是,我不知道你家的醋放在哪......”
裴灼臉色一沉,嘴上說著“到底誰才是保姆”,身體卻誠實地站起來,去了廚房。
裴灼一走,林昭頓時露出真面目。
“聽說你三天前去了會所,那你應(yīng)該聽說裴灼點天燈拍下我半個月的事吧?”
黎梔低著頭,不說話。
“不說話,是因為你也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嗎?”林昭揚起嘴角,語氣滿是嘲諷,“我和裴灼十八歲在一起,一起睡過出租屋,吃過同一碗泡面,吃過的苦不計其數(shù)?!?/p>
“當(dāng)年裴家為了歷練他,斷他生活費,為了買下我喜歡的手鏈,他一天打三份工,就算下著冰雹也堅持出去送外賣。”
“我生理期的時候,他徹夜不眠地給我揉肚子,講故事?!?/p>
“哪怕是現(xiàn)在,我只是隨口說一句菜淡了,他還不是屁顛屁顛地去伺候我?!?/p>
“黎梔,你根本不清楚他有多愛我?!?/p>
“你只是那三十多個替身里最普通的一個,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拿什么和我爭?”
黎梔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fā)抖。
從前,她以為裴灼那樣的天之驕子,被林昭甩掉后一定對她恨之入骨。
有恨,愛就不會占據(jù)上風(fēng)。
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
唯有濃烈的愛,才能催生出濃烈的恨。
黎梔放下筷子,冷聲道:“你說錯了,我從沒打算和你爭,更不是非裴灼不可?!?/p>
話音剛落,身后便傳來裴灼的聲音。
“梔梔,你剛才說什么?”